第20章 ☆、抱在一起好取暖

(二十)

他們到了佑康苑後,幸運的沒遇見将軍夫人。紅玉立在東方宇的身邊,低眉順眼的聽東方宇與福伯說話。

從他們的對話裏,紅玉了解到長安剛剛轉醒,如今正在喝水。

長安半靠在床上,聽到東方宇的聲音,便差人來喊。待他開口準備問東方宇話的時候,目光卻定格在了紅玉身上。

長安的聲音有些顫抖,他有些不确定的問道:“是你麽?紅玉。”

紅玉點了個頭,小跑向長安,她伸手探了一下長安的額頭。還好,并不燙。她瞥見身側有一個水壺,便順手拿起給長安又倒了一杯。她興沖沖的把水杯遞給長安,長安卻沒接。

“這是誰的?”

紅玉順着長安的目光看向衣裳,然後大喇喇的把水杯往長安手裏一塞。她解釋道:“東方大夫見我冷,給我穿的。”

“脫掉。”長安的聲音忽然冷了三分。

紅玉被這聲音吓得打了個激靈,她轉臉看向東方宇,東方宇卻含着一股意味不明的笑。

東方宇走到紅玉身邊,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裳,不鹹不淡的說:“一件衣裳罷了,世子動什麽氣。能動氣,便是好了。紅玉,世子需要休息,我們打道回府吧。”

紅玉原先就說只看一眼,如今一眼也看了,心也安了。她遲疑的向長安福了個身,“世子。”二字還未說出口,就被長安拽到了床沿上。

長安把被子掀開,果斷的拉下東方宇披在紅玉身上的衣裳,沖着紅玉說:“冷,就被子裏呆着。”

紅玉別扭的看着長安,想跳下床,卻又不想因為這件事和生着病的長安争吵。她只好眨巴着無辜的眼睛向東方宇求救。

東方宇在紅玉的殷切目光之下走了過來,他在床沿前停下。眼波流轉,最終說了一句:“東方在外頭等你,紅玉,你把你逃跑前後的事情原原本本同世子說完後,我們再一道回去。”說完,東方宇也不管長安那殺死人的眼光,叫着內間的仆婢一起,出去了。

衆人走後,裏間就只剩下長安與紅玉了。氣氛陡然變得有些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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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神色複雜的倚靠在軟枕上,并不與紅玉說話。他好像在思索着什麽,紅玉這下逃也不是,說話也不是,全身都僵硬着,心裏如亂麻一樣纏繞着。

最終,還是她受不了這種煎熬,主動向長安挨近了些。長安便是在這時,注意到了紅玉手臂上的傷痕。

紅玉寬大的袖子随着她手臂的擡起而自然下垂,手臂上的傷口在燭火下顯得清晰無比。像一條很醜的毛毛蟲。

“這是怎麽弄的?”長安問。

紅玉被長安問的答不出話來,她不能也不想把這傷口的成因和盤托出。她知道,長安這樣的人,眼裏揉不得半點沙子。

她只是及時把手臂縮到被子裏,然後翻身窩到了被子裏。

她确信只要她打死不說,許長安就不會再執着于這個問題了。果然,她不回答,長安也真的沒有追問,不過,長安沒追問之餘,也動身躺了下去。

這下子,場面更加尴尬了。

紅玉睡覺喜歡右側着,蜷縮成一團。此刻,她的對面,正是長安。長安平躺着,紅玉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能隐約感覺到他身上的溫度。

紅玉臉紅了。

長安雙手枕着自己的頭,他的聲音從紅玉的上方傳來。

他道:“那你和我說說,你一個人是怎麽逃出來的?”

紅玉往上挪了挪,外界新鮮的空氣立刻就撲面襲來。她深吸了幾口氣,開始把自己逃脫的過程原原本本的和長安說了起來。

長安不言不語的聽着,未曾有一刻的打斷。

可紅玉沒注意到,她說出的字字句句,都讓長安漂亮的眉毛皺起。

當紅玉說到最後的時候,長安這才出口總結到,“若不是那只猴子,你怕是真逃不了。”

紅玉覺得長安說的很對,如果不是那只猴子引開送她的兩個人,她如今,應當被囚、被傷、被辱、生不如死。

她的手抓着被子,她自己都沒注意到,薄薄的被子被她的手,抓出了許多的褶皺。

長安的大掌便是在這時覆蓋了下來。

他的掌心蓋在紅玉的手背上,極為自然的把紅玉的手又拉回了被子裏。她只聽到長安同她說:“你是佑康苑的人,從今往後,這樣的事情斷不會再發生了。”

紅玉昂着頭,看向長安說了一句,“我信你,世子。”

然後,紅玉的眼皮又開始打架。她往溫暖的地方縮了縮,跟長安囑咐:“我有些困,想眯一會兒,等東方大夫進來,世子,請你喊我。”

許長安斜着眼睛看了眼門口,恨不得現在、立刻、馬上把煩人的東方遣送回掌藥房。

——

東方宇從外間進來的時候,只聽到紅玉與長安均勻的呼吸二重奏。他輕聲走到床邊,看到紅玉整個人都埋在了長安的胸口,而長安也很心安理得的抱着紅玉。

東方宇輕笑着搖了搖頭,他在府裏呆了這麽多年,真是第一次看長安這麽上心一個人。不過,東方宇的腦子可沒發熱,他明白,要是這兩人的樣子被其他任何一個下人看了去,明日,府裏又要掀起軒然大波了。

他俯身掀開被子,用力把紅玉撈了出來。長安睡熟之際,感覺自己手上似乎空落落的,他下意識的伸手要搶。

東方宇鎮定的看了眼長安,然後迅速在榻上搜索着什麽,他最終塞了一個枕頭放到長安懷裏。這下子,東方宇才把懷裏的紅玉抱了一個嚴實。

長安睡得正香,迷迷糊糊間也沒察覺自己懷裏的紅玉早就被換成枕頭了。他把枕頭往自己懷裏揉了揉,淺淺的笑了。

東方宇看着懷裏的紅玉,小小一只,卻可愛的緊。她正砸吧着嘴巴,不知道在念些什麽。東方宇把自己的外袍子重新搭到紅玉的身上,抱着紅玉從裏間走出去。

他囑咐外頭的丫環、仆人“今晚你們什麽都沒看見。”

丫環仆人沉浸在自己想象出來的年度三角戀大戲當中無法自拔,聽到東方大夫的囑咐,一個個反應過來後,頭都點的跟搗蒜似的。

外間的風确實很涼,東方宇踏出苑門時,也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紅玉窩在他的懷裏,仍舊睡得很沉。

“長安——。”她夢呓到。

——

紅玉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睡在一張陌生的床上,她扭頭四處看,這才在一排齊整的凳子上發現了熟睡的東方宇。

“東方大夫。”她穿好鞋子,走上前去。

東方宇的臉并不白,可他的睫毛十分的長。陽光這時正照在他的臉上,光感使他的睫毛不自覺得扇動。

他的鼻子很挺,因為睡得很熟,所以他的鼻翼此刻正微微掀動。

聽到紅玉的叫喚,他的睫毛猛地一扇,随後,便睜開了眼睛。

他坐直了身體。“你醒啦,睡得好不好?”

“睡得很好,可是,我昨晚不是在世子的床上的麽?”

東方宇揶揄道:“你是女子,他是男子怎麽能睡在一起?要是夫人早上來看了,豈不是要更加怪罪你了。”說着東方宇望望自己那被睡得亂糟糟的床。“佑康苑那裏,夫人今早肯定要去,你要是像往日一樣睡在外間,肯定也是要被罵的,考慮到這些,我就把你抱過來了。等吃過了飯,我親自帶你去夫人那裏,我給你說說好話。”

“謝謝東方大夫,您考慮的可真周到。那現在走吧。”

兩人往門口走時,卻看見福伯神色緊張的站在門口。

紅玉的心裏立刻一緊,她上前問道:“是不是世子出什麽事情了?”

福伯搖搖頭,徑直走到東方宇身邊,道:“夫人請您去一下前廳正殿。”

“是世子的事情?還是紅玉的事情?”這剛起來,夫人就找他,莫不是昨晚的事情被人說給夫人聽了?這下子,事情就不好解決了,夫人本就對紅玉和長安在花燈節時逃開角樓,私自游玩的事情生氣。昨晚這檔子事情再一捅出去,紅玉……

福伯是個精明人,昨晚的事情他從那些丫環的嘴裏撬了些出來,但夫人那裏還是瞞着的。他一看東方宇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憂心什麽。

他給了個準話:“并不關世子與紅玉的事情,是有要人來了,夫人請您出去幫她照應着。”

東方宇這才放下心來,他吩咐紅玉道:“那你先跟着福伯,讓他帶你去梳洗,等會兒我忙完了再來找你。”

紅玉看着東方宇走開的背影,便跟着福伯去洗漱。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着,紅玉忽然起了好奇心,她湊到福伯的身邊,笑嘻嘻的問:“福伯,您能同我說,究竟是什麽人來了麽?東方大夫不是一向只管藥物的麽?為何夫人卻點名道姓的叫東方大夫去幫忙?”

福伯立住臉上的表情有些耐人尋味。

他嘆了一口氣,眸子裏閃着一種老者特有的慈祥。

“紅玉,你一天到晚就捅婁子,自己的事情還未解決,就來操心這個。衛城的江家聽過麽?今日來的就是衛城唯一的侯府夫人,安陽夫人。”

作者有話要說: 紅玉的小心肝抖三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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