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都是裙子惹得禍
(二十六)
聖炎與火熾國的戰争從前年六月打到如今,一年有餘。這幾日,前方傳來捷報,将軍府更是收到許大将軍的家書,下個月便要班師回朝了。
将軍府上下自是一派喜慶,大家很快就把紅玉的插曲抛諸腦後,準備接待将軍的事宜。在這個時間空檔裏,長安意外收到一封來自段沉霜的信。
紅玉站在長安的邊上,眼睛瞄到那信紙上娟秀的字跡。她觑着眼睛,小心翼翼的繼續偷看,剛看到白段氏三個字的時候。
長安把信紙一收,揉成團塞到了袖子裏。
他看了眼外頭的天,然後問了紅玉一句,“這天怎麽樣?”
紅玉跑過去把窗打開,探着腦袋仔仔細細的看了一會兒,回來說:“好天!”
“宜出行麽?”
“日頭大得很,但是出去肯定是沒問題的。世子要去外頭和別家的少爺相聚麽?紅玉馬上就備車。”
長安搖了搖頭,“收拾點衣裳,再備輛車,我們去玉城。”
段沉霜嫁給白林生不久,白府舉家遷到了玉城。彼時,長安病重,白段二人都對長安不能來席,深表遺憾。如今聽說長安好了,又趕上扶桑開遍,便借着賞花之名來請長安。
馬車行了十日,到了玉城熱鬧的街上。長安撩起車簾子,忽的高喊了一聲停。
紅玉順着長安的目光看過去,是一家衣裳鋪子。并未到白府。她有些疑惑,長安忽然停車是為了什麽?
長安率先出了馬車,又讓紅玉下來。他讓那些親信在車附近等着,自顧帶着紅玉進了鋪子。
他大致看了一下鋪子裏的衣裳,而後目光倏忽停住,他指了指紅玉又指了指那件水藍色的衣裳:“把那件給她試試。”
掌櫃的面露難色的看了眼紅玉,長安厲聲重複一遍,“把那件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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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的這才拿下衣裳給紅玉。
紅玉捧着那條水藍色的裙子,一動也不動。讓她穿裙子?她答應了夫人要一直扮成男裝的。
長安臉色變得有些不好,他拉過紅玉就往試衣服的地方闖。“扮久了,衣裳也不會穿了?那我幫你。”
紅玉吓得直扯衣裳,“世子……世子……紅玉答應了夫人不穿裙衫的,要是傳出去了,就不好了。”
長安把簾子一拉,“我都不怕,你怕什麽?我讓你穿你就穿。一個女孩子整天穿成這樣算什麽?你放心,這裏離衛城遠,傳不到我娘那裏。”
長安見紅玉還是遲疑,直接搶過裙子,威脅道:“反正你也要一輩子服侍我,你自己不願意換,我就真勉為其難了。”
紅玉好歹是個黃花閨女,哪裏能忍受被長安看光了自己。她當即把長安往外一推,語氣也軟了起來。
“世子,讓……讓紅玉自己來就好了。”
長安這才滿意的退了出去。
紅玉很久都沒穿過裙衫了,玉城的衣裳又比較繁複,她磨蹭了好久,才慢吞吞的從試衣服的地方出來。
當她掀起簾子出來的一剎那,長安的心中如擂鼓震天。忽然他覺得自己的鼻子有些涼意,他擡手一抹,手上全是血。
紅玉見狀,以為自己的樣子太過可怖。她趕緊上前,從舊衣裳裏撈出一些平氣的藥,遞到長安的手裏。
可随着她的遞藥的動作,長安的鼻血流得更加的猛烈。
鋪子裏的銅鏡擺在外頭,所以紅玉一直不知道她究竟穿成了什麽樣。她只覺得胸口沉甸甸的,沒了裹胸布的拉扯,她覺得有些吃力。而且,這件衣裳的領子,着實大了些,她一直都覺得,肩膀那裏涼飕飕的。
長安的鼻血似乎沒有停止的跡象,紅玉便讓掌櫃的給了長安一個凳子。她讓長安後仰着臉,自己則站到長安的身後為他按穴道。
她微微彎着腰,胸口無意間碰到長安的頭。長安只覺得血液上湧。他突然推開了紅玉,捂着鼻子給了掌櫃的一錠銀子。他扯過紅玉邊上的舊衣裳,用力扔到紅玉的身上,言語不清的命令道:“披上。”
——
真正到達白府的時候,天邊已經是赤金色的了。紅玉剛掀開簾子,便被這陣仗吓了好大一跳。
白府大門兩邊,一字排開數十位的婢女。大門的正口處,還似乎有許多的人站在那裏。
待下了馬車,紅玉才真正看清那些站在門口的人是什麽樣子。
紅玉的右手邊站在一位郎君。這位郎君的穿着和紅玉見過的其他男子有些不一樣。明明已經是傍晚,天也涼了許多。這位郎君卻好像熱的很,他的衣裳自胸襟處敞開了一個很大的口子,随着風吹動衣裳。
紅玉能看見那位郎君好大一片的皮膚,而且,隐隐約約,還有胸肌。
這位穿黑色長衫的郎君,其實不止是衣裳,就連發型也和紅玉見過的所有男子不同。這位郎君不知為何,沒有把頭發簪起,反而任由它大把大把的垂下,兩邊的頭發襯得郎君的臉越發的俊美。
紅玉不敢再多看,她微微的移開眼光,打量起了其他的人。
她其實更好奇那位白段氏是誰。
就在她疑惑的時候,她聽見那位穿着打扮怪異的郎君右手邊的一位女子笑吟吟的說:“白段氏感恩世子賞臉。”
然後她又看見那位穿着怪異的郎君,毫不遮掩的把自己覆在白段氏腰間的手,往上挪了挪。
那位郎君,挑了個眉眼看了紅玉一眼,而後對着長安說:“多虧了世子,林生才得此嬌妾。咱們進去說。”
幾人走了沒幾步,白林生忽的轉過頭來,“世子,那個小丫頭是?”
長安把白林生的頭按住,打趣道:“別打她的主意,她是我的。”
段沉霜聽到這裏,笑着掐了一把白林生的腰,嬌笑道:“夫君,人家是有主的,你還是先将就将就妾身吧。”
白林生勾起一個邪魅的笑容,朝着紅玉眨了眨眼睛,評價道:“看着這麽嫩,一定還沒開.苞,我還有機會。”說着繼續摟着段沉霜的腰肢往前走了去。
長安深知白林生就是這麽一個人,以前不跟他計較,現在也不拿他的戲谑當回事。不過,暗地裏,長安卻不動聲色的往紅玉邊上靠緊了些。
——
第二日,長安與白林生出去打獵去了,因為紅玉曾經被馬摔過,長安便沒帶她。紅玉只好跟着段沉霜在白府裏打發時間。
跟段沉霜聊了許久,紅玉才知道,是長安幫她嫁給了白林生。
紅玉與段沉霜坐在涼亭裏賞花的時候,不時的有漂亮的女人來給段沉霜請安。紅玉一時不明白了,“她們都是些什麽人呀。”
段沉霜撥開一個橘子,送到唇邊。“小丫頭,你不知道麽?這些都是和我一樣的,林生的妾侍。”
“這些!”紅玉一下子反應了過來,“那昨日那麽多女子……”
段沉霜輕輕咬了一口橘瓣,汁水登時濺出一些。她咽下橘子,輕描淡寫道:“都是啊。”
紅玉張着眼睛掃視了一下院子裏的女人,真是燕瘦環肥,個個都長得很美麗啊。可為什麽,白公子卻似乎對段沉霜不同些,走路的時候也總把段沉霜揉在懷裏,時不時的還會當着她與世子的面,親段沉霜。
段沉霜精明得很,她把橘瓣送到紅玉的唇邊,眉腳上挑。“你知道他們為何都來喊我做姐姐麽?其實要算起來,我是進門最晚的那個呢。”
段沉霜看了眼在咽橘子的紅玉,她無比得意的告訴紅玉,“因為我比她們會讨好男人。”
讨好……男人。
紅玉的眼睛忽的因為這一句話亮了起來。
世子還是對她不冷不熱的,甚至還因為她長得難看被吓得流了血。她曾經信誓旦旦的跟上世子說會讨好他,會用行動來挽救自己在世子心目中的形象,會讓她與世子回到最開始的那種和諧的關系。
可是,這麽多天了。她除了端茶倒水,完全就沒有讨好世子。她根本就不懂怎麽做世子才會被讨好。
世子說,她端茶遞水只是她分內的事情罷了。根本不能讓他從心底裏開心,原諒她。
紅玉亮晶晶的眼睛一下子盯住了段沉霜,她無比激動的拽着段沉霜的胳膊,央求道:“好姐姐,快教教我,怎麽才能讨好男人吧。”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那件漂亮的水藍色的裙子,你們不把我帶回家麽?
喜歡我就把我收藏起來吧,以後我還會有許多姐妹,嗯,我們都是很有節操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