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洞中奇人真身份
(三十六)
表面上來看,長安在第一戰就被大蕪軍隊吃的死死的。營地被占,死傷慘重。但其實,連紅玉都沒想到,這一切不過是長安的計謀罷了。
十萬大軍,被長安三分。無論是營地裏還是他帶出去的先鋒軍隊,實力都是這十萬人裏較弱的。
長安用的正是圍點打援的方法。
大蕪的援兵皆被長安殲滅,而他也不過是損耗了部分兵力而已。
紅玉坐在營帳裏,擡頭望着那個被五花大綁的大漢。
“這麽眼熟,究竟是哪裏見過呢?”
這時,大漢終于轉醒。他似乎受不了刺眼的陽光,眼睛動了許多下,才緩緩睜開。當他把頭轉向紅玉的時候,臉上出現了十分奇怪的表情。
他眨了好幾下眼睛,最後,沙啞着嗓子喊了一句:“亦雨,是你麽?”
“亦雨?什麽亦雨?”
那大漢盯着紅玉看了許久,最後深深的嘆了口氣。“也許我認錯人了,她……早就死了。可……真的像極了。”
昨夜雨大天黑,從始至終,大漢都沒有看清楚紅玉的樣貌。紅玉被大漢的話弄得有些疑惑。她長得很像一個叫亦雨的人?
還未等她想完,與副将商議完戰略的長安踢簾入內。他的身後,還帶着兩個穿盔甲的小兵。長安大掌一揮。“把他帶下去。”
那大漢,眼裏精光一閃。“慢着!老夫可不是你們随意可動的人!小娃娃。”大漢盯着長安,“回岩山裏有一個暗道直通大蕪宮廷,你們若是放了我,我可以帶你們過去。”
大漢的驚人之語,确實讓長安猶豫了。傳言中,回岩山确實有一個暗道,但回岩山又高又險,不是當初建造者暗道的人,或者大蕪宮廷裏的人是不可能知道這暗道的。
長安提劍指向大漢,“大蕪奸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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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笑得猖狂,“小娃娃就是小娃娃,我是正統的聖炎人。你空長一雙眼睛,卻敵我不分。我看吶,選你為将的,都是瞎了眼的東西!”
“你怎麽罵人啊。”紅玉瞪着大漢,“好歹不分的人是你吧。我們把你從那樣幽暗的洞穴裏帶出來,讓你回到世俗裏來,沾點人氣,你倒是橫了!”
大漢胡子一吹,“別弄得像全天下人都喜歡陽光。你們也不看看,這個世道髒成了什麽樣子。這混地方,你們請我來,我還不願意呢。廢話少說,帶你們去暗道就放我走。怎麽樣?這交易你們可不吃虧。”
“吃不吃虧是本将軍來定的,什麽時候輪到你這奸細了。滿嘴的胡言亂語,不喜歡陽光是吧,就還去你那黑地方呆着去!愣着幹什麽?本将軍讓你們把人壓下去。”長安壓着大漢,把他往前一推搡。
大漢扭頭怒喝:“大蕪吃了這個虧,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到時候,你就是跪地來求老夫,老夫也不幫你了。”
——
“萬一,他說的是真的怎麽辦?我們唬了大蕪一次,他們肯定會加大兵力來和我們對抗的。”
“加大兵力是肯定有的,這毋庸置疑。但你聽他方才的話,太過荒謬。一會兒說自己是聖炎人,一會兒又說自己知道大蕪的暗道。暗道那種機密的地方,他一個山野人怎麽會知道呢。明日的事情,我已經謀劃的差不多了。你不必擔心。方才事情急迫,讓你和他呆在了一個屋子,進來時聽見你們交談,倒是說了些什麽?”
長安問罷,紅玉便把方才的對話和他說了一通。
“你不用信他。什麽像不像的,估計又是騙人的把戲。”
紅玉卻有些猶豫。“看他的樣子,不像是騙人的。而且,長安,我同你說啊,我總覺得他很熟悉,他當時喚我亦雨的時候,我有些混沌,頭還有些痛。”
長安把她往身邊一帶,柔聲道:“你別想它了。你頭疼,怕是着了涼。待找到東方,讓他給你治一下。”
“東方大夫不見了麽?”
長安點點頭,”已經差人去找了。”
第二日,天際剛剛泛白,長安便帶軍出去了。大蕪果然來勢洶洶,因着前頭着了長安的道,行事也謹慎了許多。只是從昨晚就開始在長安營地前大鬧,用噪音來折磨長安的軍隊。
今日一早,兩軍對陣,又是一場血雨腥風。
與雄獅相鬥,怕的就是雄獅警醒,有了防備。長安果然敗的很慘,全營後退百裏。
這時,戰況打的激烈,糧草有些緊張。戰士們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十分的疲勞。硬拼,有難度。
長安剛剛在營帳裏坐定,一個小兵就拿着一個令牌到了他跟前。長安接過令牌,神色大變。
他匆忙到了關押山洞大漢的地方。
他一進去,便把令牌拿起,問那大漢。“這真的是你的?”
大漢十分得意的點點頭,“老夫問過了,你是許陌年的嫡子,算起來,你得叫我一聲江伯父。”
“江伯父?”長安仔仔細細的打量起這個大漢。他的心中有些疑惑,他很不确定,這個江伯父身份的真實性。但手裏頭的令牌卻是千真萬确的。
“你不是死了麽?”長安冷笑,“十四年前就該死掉的人,怎麽會在大蕪?”
“死亡不過是老夫欺騙外人的把戲。我不喜歡聖炎,不喜歡日頭。我就喜歡大蕪,你能拿我如何?令牌若能造假的話,身上的印記是不能的。小娃娃,你且掀開我的衣裳,我的背上,有一塊老虎形的胎記。你應當,聽說過。”
為了查明真相,長安确實按照大漢的說法,看了一眼他的背。
那上頭,确實有一塊朱紅色的胎記。形狀,也确實像老虎。
“江伯父。”長安也不造作,知道了對方的身份立刻給他松綁。“之前多有得罪。”
江河海也不計較,眼前這小娃娃總歸是許陌年的孩子。年輕,犯些錯罷了。等得勝回去,也就沒他什麽事情了。
江河海松了松身上的筋骨,重重拍了拍長安的肩膀。”原先說了不幫你,但當時不知道你是許老弟的孩子。既然有緣,我便帶你走一趟。等事成了,你也答應我,別跟他們說見過我。你就還當,安陽侯,仍舊是死的。”
許長安從小看的兵書裏頭,最喜歡的那卷解釋,正是這位江河海寫的。他不禁對江河海有了些敬畏,也對自己之前的魯莽,感到慚愧。
他點了個頭。算是願意為江河海保密了。
江河海把令牌揣進袖口裏,捋了捋自己的胡須,“不過去之前,老夫要沐浴。”
——
紅玉與長安到達回岩山暗道口的時候,見到的便是這樣的江河海。
一身灰色長袍,玉帶簪發,俊眉郎目。
“這……”
“是我故人,少時故人,之前,我差點沒認出他來。”長安向紅玉解釋。
大漢笑眯眯的盯着紅玉,“小亦雨,老夫換了一身衣裳,就不認得我了?”
“你是那個大漢!”紅玉指着江河海,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江河海笑意更深,打趣道:“這樣老夫是不是更好看了?”
即使是江伯父,長安也很不喜歡他這樣對紅玉說話。他站到紅玉與江河海的中間,輕輕咳嗽了幾聲:“既然到了,我們就先進去吧。”
暗道在山腰的一塊險處,那裏野草橫生。大蕪宮廷有意讓人忘了這處,并未在這裏派兵駐守。他們把洞口封死,裏頭也放了許許多多的機關。暗道是幽暗的,外頭沒人駐守,裏頭并不确定。火折子是斷然不能打的,太招搖了。
長安與紅玉只好跟着江河海摸黑前行。好在江河海對着暗道內部谙熟,常年的洞穴生活使得他的眼睛能在黑暗中看清東西。長安與紅玉緊緊跟着江河海,倒也沒出什麽大岔子。一路上的機關,陷阱,也因了江河海而迎刃而解。
有驚無險,終于到達了出口。
江河海擡手往上一用力,一道刺眼的光線便射了進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更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