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Chapter 24

「妳說那位布克特小姐到底是怎麽想的？明明妳前天晚上還跟她說了那麽多，但她昨天竟然還做出了那種事……」在愛莉和佐伊将剛泡好的紅茶及下午茶的茶點都送上後，艾蕾諾便忍不住開口對正在替兩人倒茶的奧莉薇亞半是抱怨半是好奇地詢問道。

昨天晚上在頭等艙的餐廳，在所有客人都趁着正式用餐前的等候時間各自聚集在一起聊天社交時，露絲并沒有陪在她的未婚夫戴維斯或者是她的母親魯芙的身邊，反而是挽着那個救了她的三等艙乘客傑克道森的手臂，親密地在他耳邊介紹着在頭等艙上特別有名的幾個客人，臉上還帶着先前在戴維斯身邊時從沒有露出過的燦爛笑容。

在用餐的時候，戴維斯和魯芙輪流用着言語嘲諷着傑克、試圖讓他大出洋相，但是露絲卻在一旁替傑克說話，還時不時反駁戴維斯和魯芙娜些貶低傑克的話語。

而在用餐過後，雖然奧莉薇亞和艾蕾諾并沒有親眼見到，但今天早上頭等艙的乘客、仆人之間都在傳說在昨天晚餐過後露絲欺騙戴維斯和魯芙說要回房間休息，可是卻在戴維斯前往吸煙室、魯芙回房間後又再度離開自己的房間，然後偷偷跟着傑克一起三等艙，并且和他在那裏徹夜狂歡。

除此之外還有另一個流言，那就是昨天晚上派出了自己的男仆跟着露絲的戴維斯在早上從男仆的口中知道了露絲的行為，并且在與她在兩人的套房裏用早餐的時候給了她一個耳光，而這也是她今天中午無法到餐廳用餐的原因，因為她的左臉還紅腫着，手印的痕跡還十分清晰。

「大概是對那位道森先生有些好感吧，」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紅茶後，奧莉薇亞這才微笑着說出自己的猜想，「從昨晚他們的談話裏，不難猜出道森先生是個崇尚自由、性格不錯的人，而他的表現正好跟我對她說的情況不一樣，讓她感覺她所向往的平民生活仍舊是與她所設想的一樣，所以她當然不想布克特夫人和戴維斯先生用言語羞辱為她帶來希望的道森先生。」

「不只這樣吧，」想到露絲對傑克笑意盈盈的模樣還有偷偷跟他到三等艙的行為，艾蕾諾又不禁加了一句，「布克特小姐應該是對道森先生一見鐘情吧，畢竟那位道森先生有着一張好看的臉。」

奧莉薇亞微微側着頭想了一下，随後便搖了搖頭，「道森先生确實長得很好看，談話又風趣，布克特小姐也确實對道森先生有了男女之情，但是我不覺得那是一見鐘情，而是因為前天晚上道森先生救了試圖自殺的她。」

「所以，妳覺得布克特小姐會和戴維斯先生解除婚約嗎？」

「除非布克特小姐鼓起勇氣反抗她的母親，否則布克特夫人絕對不會同意的，而戴維斯先生…可能等到布克特小姐再做出什麽驚世駭俗的事後，他就會主動解除婚約了，畢竟他願意替布克特家償還那樣龐大的債務的最主要原因是要增加自己的籌碼、讓他成為戴維斯家的繼承人的，而不是讓他因為她闖的禍被劃出繼承人的行列的。」說到這裏，想到什麽的奧莉薇亞忽然皺起了眉，「說實話，我只能猜到布克特小姐昨天晚上會替道森先生說話的原因，可是我完全不能理解布克特小姐的想法，她接受了戴維斯先生所送給她的禮服和珠寶，她讓他替她買了她所喜歡的藝術家的畫作，那就應該表示她自己同意了她與他的婚約，可是她昨晚的所作所為都是對戴維斯先生的不忠……」

聽見她這麽說，艾蕾諾也想起昨天的晚宴上魯芙還在聊天中炫耀戴維斯将價值近二十幾萬美金的鑽石“海洋之心”送給露絲作為訂婚禮物的事，這讓她對露絲的惡感又增加了許多，「好了，我們別再聊關于布克特小姐的事了，我擔心再聊下去，之後碰到她時我會忍不住向她表現出我對她的厭惡。」

奧莉薇亞很想告訴她，關于露絲的話題是由她提起的，但最後奧莉薇亞只是笑了笑，「就算妳直言表示妳對她的不喜也無妨，不管坎貝爾家還是布萊福德家都跟戴維斯家沒有生意上的往來。」

「但是等妳嫁到霍克利家後，妳會時常在社交場合碰見她，卡爾也會經常在生意上與戴維斯先生碰面，我不希望給你們帶來麻煩。」不贊同地說完後，艾蕾諾便轉移了話題，「說到卡爾，從昨晚他在餐廳的行為就能看的出來他很在乎妳，妳替自己挑了一個不錯的對象，莉薇。」

昨天用晚餐的時候卡爾很貼心地在點餐的時候他刻意和奧莉薇亞點了同樣的主餐牛排，連牛排的熟度都要求一模一樣，而在主餐送上後他便迅速将自己面前的牛排切好，然後與她面前的盤子交換。之後他也會在聊天中時不時側過頭詢問她的狀況，在晚餐結束、男士們要前往吸煙室繼續聊天喝酒抽煙時，他還先送奧莉薇亞回房間才過去，而他在離開之前還讓賴福傑先去請船上的醫生過來替她複診。

想到昨晚卡爾在離開了吸煙室後還到自己房間道晚安、詢問醫生的說法，來之前還先洗潄了一番、換了件衣服，奧莉薇亞又拿起茶杯來喝了一口茶，然後才緩緩開口說道：「他的确很好。」

她的臉上沒有難為情的紅暈，只是帶着淺淺的微笑，這讓艾蕾諾感到有些意外，在喝了口茶、思索好措辭後，她才用着試探的語氣詢問道：「我知道妳當初只是在對卡爾有些好感的情況下答應與他訂婚的，那麽現在妳對他的感覺如何，奧莉薇亞？」

「大概有點喜歡吧，」在吃下一塊馬卡龍後，奧莉薇亞才用着不确定的語氣回答道，「妳知道的，我之前沒有喜歡上別人的經驗，所有我對于愛情相關的認知都是來自書籍……喔，對了，還有妳和埃德加的互動。」

猝不及防被未來小姑給調侃了一下，艾蕾諾的臉瞬間紅了起來，不過她還是故作鎮定地繼續問道：「只是有點喜歡而已？我以為妳應該很喜歡他、甚至是愛上他了，要不然妳怎麽會同意他打開你們兩人房間之間的連通門呢？」

「不是我不想拒絕，而是如果我不同意的話會顯得很不恰當，畢竟我們兩個已經有了婚約，而且……就算我不同意，他會用着各種手段或話語來讓我點頭。」不想分享那些令人難為情的細節部分，所以奧莉薇亞很快就略了過去，「不論如何，我覺得我對他的感情最多只會停在喜歡的程度，我…會克制不讓自己愛上他的……」

聽見她這麽說，艾蕾諾很是不解，「為什麽，奧莉薇亞？你們就要結婚了，如果沒有意外，他将會是和妳相伴一生的人！」

「親愛的艾蕾諾，」對于她的疑惑奧莉薇亞覺得有些好笑，「卡爾和埃德加是不一樣，他曾經有過幾任情人，我并不覺得我有那麽大的魅力能夠讓他在婚後不會在外頭繼續養着情人。」

「當然有，親愛的莉薇，妳該對妳自己美麗及優秀有自信的！」

「美麗總會随着時間褪色的，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可沒有自信覺得我能夠讓一個男人因為我而有所改變。」在說話的同時奧莉薇亞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然後舉起了放在茶幾的《危險關系》，那是其中一本她從家裏帶來的小說，在艾蕾諾來找她喝下午茶前她還在翻閱着，「舉例來說，這本書裏的都爾維爾夫人以為自己可以改變上流社會裏惡名昭彰的浪蕩子瓦爾蒙子爵，但在她背棄了自己的信仰與忠貞、将自己獻給瓦爾蒙子爵後，瓦爾蒙子爵卻将她丢棄在一旁，最後她得了癔病，痛苦地死在了修道院裏……雖然都爾維爾夫人和瓦爾蒙子爵是虛構的人物，但是拉洛克所寫的情節卻可能是真實的，所以我不會讓自己犯下同樣的錯誤。」

雖然因為有父兄在而不敢購買十幾年前才解禁的小說，但每次到坎貝爾家作客時喜愛文學的艾蕾諾總會偷借幾本她的藏書回去，所以同樣讀過《危險關系》的艾蕾諾回想了一下書裏的內容便馬上反駁道：「不對，瓦爾蒙子爵确實愛上了都爾維爾夫人，如果不是梅特伊夫人使了些手段，要不然瓦爾蒙子爵一定會為了都爾維爾夫人舍棄他四處獵豔的惡行！」

「這只是一個例子而已，艾蕾諾。」見她沒有被自己說服，奧莉薇亞只能将小說重新放回茶幾上。

「不，奧莉薇亞，妳的做法是不對的！」在這時候原本坐在她對面的艾蕾諾忽然起身改坐到她的身邊，然後握着她的右手語重心長地說道，「雖然我并沒有太多愛情方面的經驗，但是……只有卡爾單方面在付出感情而妳卻沒有，未來如果卡爾對此感到疲憊、轉為在外包養情人，那麽不只是卡爾，妳也有錯！」

這個論點讓奧莉薇亞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她才回過神來，并且用着聽不出情緒的聲音說道：「那也無妨，我記得我曾和妳說過卡爾簽了一份婚前協議，只要他在婚後包養情人，那麽我們就會離婚，我也可以馬上回到英國，對我來說并不會有什麽損失，不是嗎？」

「既便你們那時候已經有了孩子？妳能舍得将孩子留在美國、自己一個人回到英國？」

發現奧莉薇亞因為自己的話而再度陷入了沉思，艾蕾諾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然後将她的頭攬入懷中，一邊輕拍着她的頭頂一邊溫柔地說道：「我不清楚妳為什麽會那麽抗拒，莉薇，明明妳的父母親和妳的姨夫姨母之前的感情都不錯……我希望妳知道，愛情是一個很美妙的感情，妳應該親自體驗看看的，而不是藉由書上的敘述去想象的……」

沉默了許久後，奧莉薇亞才擡起右手回抱住她，然後将臉埋在她的懷裏悶悶地說道：「如果我愛上一個人，但是最後卻被那個人給抛棄了，那對我來說會是個恥辱，而我的自尊不容許我自己有一絲可能陷入這樣的窘境。」

「妳的自尊心太強了，親愛的，這是妳為數不多該改進的缺點之一。有時妳可以不要那麽在意尊嚴的事，這樣就能活得更輕松一點！」對于她的說法艾蕾諾有些哭笑不得，所以在放開了她後艾蕾諾又忍不住親昵地輕捏她的雙頰，「好了，我知道妳現在需要時間好好消化、好好思考我的建議，所以我就不打擾妳了。晚餐時候再見，我可愛的莉薇！」

又親吻了下她的額頭作為道別後，艾蕾諾便起身離開了她的房間。而在她走後，奧莉薇亞便讓愛莉将剩下的茶點送到艾蕾諾的房間，還讓愛莉在送完茶點後就去傭人的休息室、等到晚餐前一小時再回來，随後她便轉身走進自己的卧房。

因為剛才只是在跟熟識許久的艾蕾諾用午茶，奧莉薇亞的身上并沒有穿着馬甲束腰，頭發也沒有挽起、只是簡單用着發帶束着，所以在拿下發帶随手放到床頭的櫃子上後，只穿着一件短袖長裙的她便難得沒有形象地直接趴到了床上。

她才閉着眼試圖整理腦中紊亂的想法沒多久，一條被子便被蓋到她的身上，随後一個不輕的重量也隔着被子壓到她的身上，細碎的吻也落到了她的發上，「親愛的，現在氣溫越來越冷了，小心不要着涼。」

微微睜開眼朝身後的卡爾看了一眼後，奧莉薇亞又重新閉上了眼，然後長長嘆了一口氣，「關于我跟艾蕾諾的談話你聽了多少？」

她的問題才剛問完，半坐在床邊的卡爾便不再克制，直接将上半身的重量壓到她的背上，「從妳們開始讨論布克特小姐對那個三等艙的混混是否一見鐘情時，我就坐在另一個房間裏聽妳們說話。」

知道自己跟艾蕾諾說的話與當初接受卡爾求婚後答應他的條件相違背，但是奧莉薇亞并不想替自己辯駁，她只是再度嘆了口氣，「那……你有想和我說什麽嗎？」

「不，我只是來陪妳思考艾蕾諾的建議……」頓了一下後，卡爾又再度開口說道，「是的，我有事情想告訴妳，我想再和妳說一次，我愛妳，奧莉薇亞……」

沉默了好一會後，奧莉薇亞才輕聲呢喃道：「是的，我知道，但是…我只是喜歡你，卡爾……」

「我知道。」在說話的同時卡爾伸出了右手與她的十指交扣，并且在她的臉頰上印上一個吻，「我可以等，對于妳，我有着無盡的耐心。」

作者有話要說：

好不容易弄到手了臺胞證，但是我支付的實名認證一直過不了，明明我輸入的數據都跟證上一模一樣，可是系統一直說我的輸入訊息錯誤（抓狂ing），這樣我該怎麽買明年開坑的文的封面啊！！！！

是說，明年想開一個直澄的坑，但是開這種本來心裏就有女主的男配的文超困難，因為不知道該怎麽描寫才不會讓他愛上我文中女主的行為顯得很渣又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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