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Chapter 30

大概是一整個晚上經過太多事了、淩晨時又甲板上吹了太久冷風，所以在泰坦尼克號撞上冰山的隔天奧莉薇亞就發了高燒。

與她同個房間、和她共睡一張床的艾蕾諾一開始還沒有發現，還是早上服務員過來找她、想将來自英國的電報給她的時候艾蕾諾才發現還躺在床上的她的額頭燙得不得了。

随手将電報放到一邊桌上後，艾蕾諾便讓服務員去找船醫過來，随後她一邊與愛莉幫奧莉薇亞穿上睡袍，一邊派佐伊通知奧德麗和卡爾。

最先到奧莉薇亞她們房間的是只與她們隔了幾個房間的奧德麗，之後是一大早就到餐廳一邊吃着簡便早餐、一邊聽着幾個手持白星航運股票的股東讨論該怎麽挽回損失的卡爾。

船醫是最後到的，因為目前船上只有兩位船醫，而從今天早上起就有不少客人都像奧莉薇亞一樣都發燒生病了，他們三個等級的船艙上上下下跑了好幾遍了，服務員找了許久才找到其中一位。

即便吃了藥，愛莉和佐伊也日夜輪流細心照顧，奧莉薇亞的病情仍舊是反反複覆，除了留在房間裏休養之外根本沒有氣力和精神去處理其他事，所以聯絡埃德加、聯絡卡納德航運在英國和美國公司、與補給船上的人接洽以及其他種種善後事宜全都被卡爾攬過去處理了。

因為沒有什麽照顧人的經驗，在工作的事情上也沒有辦法幫忙，所以艾蕾諾便盡可能在奧莉薇亞醒着的時候陪着她，念她喜歡的小說給她聽，告訴她船上所發生的事：像是當初那個非要帶着狗上救生艇的夫人在用餐時抱怨奧莉薇亞怎麽只叫了卡帕西亞號這樣的小船過來而非盧西塔尼亞號、讓他們現在必須擠在這樣狹小的地方，結果卻被其他頭等艙的客人們一起出聲撻伐了；像是先前在分配房間的時候戴維斯堅決不讓布克特母女待在三等艙，而先前卡爾讓船員載過來的行李裏也有原本屬于布克特母女的衣物和首飾，但是戴維斯以他與露絲已解除婚約、而負債累累的她們的東西都是他替她們添置的為由；像是露絲從逃難的時候起就一直跟着傑克在一起，到了卡帕西亞號上後更不願分開，讓魯芙氣得不顧形象地直接在衆人面前痛罵她……

在昨天晚上聽到戴維斯和布克特母女之間的吵鬧聲後，奧莉薇亞便決定不再去關注露絲的事情了，畢竟她早早就将她的想法和意見都告訴露絲了，既然露絲依然故我，她也沒有必要再去理會露絲了。

除此之外，原本她還想在露絲願意下定決心用自己的能力去償還債務的時候出手幫忙的想法也沒了。即便戴維斯是為了增加自己成為繼承人的籌碼才會以結婚為條件接下布克特家的債務，但露絲卻在沒有取消婚約、歸還那些戴維斯替布克特家還的錢的情況下和傑克發生關系，還留下了一張挑釁的紙條和傑克畫的裸畫，這樣的行為可以說是十分不守信用的。她并不想提供這樣一個不守信用的人工作機會，免得哪天露絲會突然覺得替她工作很委屈，然後直接留下一封信就走了。

「別去理他們了，」奧莉薇亞朝還興致勃勃想和自己讨論布克特母女的艾蕾諾無奈一笑，「到了美國之後我們就遇不到他們了。」

按照在泰坦尼克號沉沒的那天晚上走廊所傳來的吵架內容來看，露絲本來是打算在船一到美國後便馬上抛下一切、跟傑克私奔，而戴維斯應該不會替魯芙出從美國回英國的船票錢。

「現在布克特小姐和戴維斯先生的婚約已經解除了，而道森先生和布克特小姐的行李全都留在泰坦尼克號上，我想他們至少會等到白星航運的賠償款項下來才走，要不然他們在美國的新生活應該很難開始。」側着頭想了一會後，艾蕾諾才開口說道，「難道妳不好奇嗎，莉薇？憑着布克特小姐口中的自由及愛情，她和道森先生的平民生活能夠撐多久呢？」

奧莉薇亞其實很想說，現在她的腦袋還因為發着低燒的關系昏昏沉沉的，根本沒有精力去想露絲的事，而就算她沒有生病，那她也必須去忙工作上的事情，沒空去理不相關的人的事，只不過想是這麽想，但她卻只是對艾蕾諾問道：「那等我們回去英國之後，妳要怎麽知道關于布克特小姐他們的事？」

「請卡爾幫忙……」說到一半，艾蕾諾就自己否決了，「不行，別讓卡爾再跟不克特家有交集比較好！坎貝爾家和布萊福德家都在美國有産業，我讓埃德加或喬瑟夫派人注意一下。」

雖然目前看起來卡爾深愛着奧莉薇亞，但是她仍然記得卡爾以前曾經包養過情人的事，也記得他在認識奧莉薇亞前曾經追求過露絲的事，她擔心若是以後卡爾遇到了已經被貧困生活壓迫到後悔、不再像現在一樣渾身是刺的露絲時，他說不定會直接包養露絲，畢竟按照書裏所說，許多男人對自己第一位動情的女人是有着特別情感的。

不知道艾蕾諾內心的猜想，奧莉薇亞只想将兩人之間的話題從露絲的身上轉移開，只不過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請艾蕾諾念書給她聽，房間裏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在愛莉開門後，卡爾便進到房間來，他的手裏還拿着一個精致的紙盒。

知道他應該會想跟奧莉薇亞獨處，所以一看見來人是他，艾蕾諾便馬上從床邊的椅子上站了起來，在和他點頭致意後，她便帶着愛莉和佐伊準備離開房間。

在她離開之前，卡爾向她示意了手上的紙盒，「這是補給船帶過來的紐約市中心有名的點心店的餅幹，只有三十盒，我已經送了兩份到貝德福德公爵夫人的房間了，如果還有需要的話可以告訴我。」

「好的，謝謝。」

艾蕾諾她們一走之後，卡爾便迅速走到床邊坐下，随手将紙盒放到一旁的床頭櫃上，然後一邊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一邊詢問道：「好點了嗎？需不需要我再讓賴福傑請醫生過來？」

靠着枕頭半躺在床上的奧莉薇亞輕輕搖了搖頭，「藥吃太多讓我覺得反胃，再讓我休息個一、兩天就好。」

感覺到她額頭的熱度已經不像昨天那樣高了，卡爾也沒有堅持，反而是跟着靠到枕頭上，攬過她的頭讓她靠到自己的肩膀上，「如同妳設想的一樣，在我過來的路上，有許多頭等艙的乘客都在裁縫那裏挑衣服、鞋子，還有幾個客人跟廚房點了額外的餐點和紅酒，布朗夫人也買了幾盒糖果和餅幹送給三等艙的孩子……我看了下總管那裏記賬的單子，目前已經累積了五百多英鎊了，等到了兩天後回紐約，大概能夠翻倍。」

「只能跟船上一般的供餐、捐贈給那些送給三等艙乘客的衣物的開銷打平而已。」雖然覺得他的肩膀沒有枕頭來的舒服，但是為了顧及他的情緒，奧莉薇亞只能閉着眼睛繼續靠着，「這次派出卡帕西亞號的費用及損失，還有另外要發給船長和船員的獎金，加起來并不是筆小數目。卡納德航運的其他股東大概只會同意承擔三分之一的費用，其他的部分……這一季坎貝爾家在其他産業上的營收都必須移過來補貼。」

低頭看見她緊皺着眉，卡爾連忙開口表示道：「要不要我分擔一部分？因為妳先前的建議讓我及時将白星航運的股票賣給了伊斯梅，賺了二十幾萬英鎊。」

「不用，但如果霍克利家願意各給死亡的機艙船員的家屬一筆慰問金的話，那對霍克莉家的名聲有好處。」

經過泰坦尼克號一事後，卡爾對于她的建議都十分重視，将她剛才說的牢記在心後，他便拿過先前放在床頭櫃上的紙盒來打開，然後放在她的面前，「吃一些吧，聽愛莉說了，妳從昨天開始就只喝了點湯、吃了一塊餐包而已。」

聞到餅幹的香氣，奧莉薇亞确實有了些食欲，「讓愛莉回來吧，我想配着茶吃。」

見她願意吃東西了，卡爾便馬上站起來去叫守在門口的賴福傑，讓他去找愛莉回來，還讓不遠處的服務生去拿紅茶和糕點過來。

在盯着奧莉薇亞喝了一杯加了檸檬片的紅茶、用了一塊小蛋糕和幾塊餅幹後，卡爾這才離開她的房間，臨走前還親吻了下她的額頭。

大概是吃了東西點東西的關系，奧莉薇亞有了些精神，所以在艾蕾諾從奧德麗的房間回來的時候便看見她正坐在床上翻閱着一本小說。

看見她這個樣子，艾蕾諾只能努力板起臉走到床邊，一手摸向她的額頭一手抽走她手上的書，嘴裏還叨念着：「雖然已經退燒了，但還是要好好休息才行，要不然我把妳所有的書都移到貝德福德夫人那裏！」

難得見她對自己這麽嚴肅的樣子，奧莉薇亞忍不住笑了笑，然後将還裝有好幾塊餅幹的紙盒遞給她，「吃過了嗎？還是想吃其他東西？想吃的話就去找服務生要，我已經囑咐了他們、讓他們記在埃德加的帳上。」

「在貝德福德夫人那裏吃過了，難得妳有食欲，這些就留着妳自己吃吧。」因為她的調侃，艾蕾諾的臉頰微微泛紅，「說到埃德加，剛才貝德福德夫人那裏收到了電報，說是喬瑟夫、貝德福德公爵還有埃德加已經訂好了明天的船票，他們會到美國接我們回家。還有，現在泰坦尼克號遇難的事情已經傳回英國了，國王陛下和皇後陛下也知道大部分的乘客都因為妳臨時叫過去的卡帕西亞號而獲救的事情了，等我們回英國之後，妳說不定需要進皇宮一趟。」

因為心裏早有預料，所以奧莉薇亞并不覺得意外，只不過她覺得到美國之後需要好好操作一下媒體，讓到時候進皇宮觐見的人多一個。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那麽晚更，前天和昨天晚上都顧着看日本分站賽，看完比賽後被裁判的表演氣得根本沒有心思碼字……

說實話，在知道羽生結弦之前，我以為運動唯一的黑暗面就是選手服藥，但沒想到居然那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