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Chapter 32

由于美國這裏還有許多需要處理的事情，而且卡爾很希望能夠借着目前他名氣聲望正盛的時候結交一些美國權貴階級的人物，所以在到白宮與總統會面、到國會接受議員長所頒發的金質獎章後，他便繼續留在美國東岸，而奧莉薇亞她們則是跟着特地趕到美國來的埃德加等人回英國。

除了見識過些大風大浪的奧莉薇亞外，艾蕾諾和奧德麗在經歷了泰坦尼克號的事後都對搭船感到有些恐懼，所以一上盧西塔尼亞號後亨利便一直陪着奧德麗，而在确定自家妹妹并不需要自己的陪伴後埃德加也盡可能陪在艾蕾諾的身邊。

由于自己的女伴都有人陪了，所以大部分的時間奧莉薇亞都是待在自己的房間用電報處理事情，到餐廳吃飯的時候則是跟同樣落單的約瑟夫坐在一起，聽他說着目前英國大衆及歐洲其他國家對于泰坦尼克號事件的看法、英國的股市的起伏變化、皇家和議會那邊的反應。

在他們待在盧西塔尼亞號上的最後一個晚上，奧莉薇亞收到了來自卡爾的電報，上面詢問她們這一趟旅程如何以及告訴她他已經訂了一個星期後的船票、絕對能趕過來幫忙埃德加的婚禮。

不知道卡爾是不是在給她的電報後面還賄賂了電報員，因為在她讀完電報之後電報員還很熱切地詢問是否有回複、他可以馬上幫她發電報回去美國，但是她只是讓愛莉給電報員一些小費，然後就随手将卡爾的電報放在桌上。

她的反應讓先前見過卡爾對她各種噓寒問暖、極盡體貼的愛莉忍不住像電報員一樣，開始勸說她至少回個報平安的短電報給卡爾、讓他放個心。

聽到她這麽說，奧莉薇亞只是給了她一個微笑，然後就讓她出去拿一些熱茶回來。

在她有些不開心地抿着嘴出去後，本來坐在書桌前的奧莉薇亞再次看了一眼被她折好放一邊的電報，随後便起身改為坐到窗邊的沙發上，一手放在椅背上撐着頭，一邊望着窗外黑暗的海景發愣。

不想回電報給卡爾的原因是因為目前奧莉薇亞正在遷怒他。

雖然說已經從卡爾的電報得知他們全部都平安無事，但是在他們抵達紐約的第三天，卡爾的父親奈森還是從賓夕法尼亞過來探望他們，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早上的報導裏将這次泰坦尼克號的救災工作的功勞大部分都歸功于她、卡爾被描述的像是她所提出的意見的執行人的關系，還是她直接當着奈森的面否定了卡爾所提出的幫助泰坦尼克號的三等艙乘客的方案、而卡爾不僅不介意還欣然接受她給的意見的關系，奈森對她的态度并沒有像幾個月前在訂婚宴上時那樣熱切，并且在之後一起用午餐聊天時話裏話外都在向她表示工作的事情留給男人處理就好、女人只要能夠打理好家務就好。

即便先前早就自家美國分公司的人的口中得知奈森是個很自大的人，私底下的言行裏對女性又不怎麽尊重，先前霍克利夫人還活着的時候還在外養着許多情人，可是他的态度還是讓奧莉薇亞感到不悅。

她并沒有對奈森表達自己的不滿，因為她知道就算說了他也不會有所改變，她也不想浪費口舌去跟一個固執自大的人辯論，所以她只能将自己的不滿轉移到卡爾的身上，畢竟卡爾是在清楚了她的能力和性格之後還要追求她、和她求婚的，而她也在答應他的求婚之前就向他說過她在婚後并不打算只專注在家務上，但是他卻沒有處理好他父親那邊，所以過錯當然就落在他的身上。

在午餐之後，奧莉薇亞便以要休息為由起身回房，離開前對霍克利父子只是簡單地點了個頭作為道別。

才剛上樓梯，她便聽見餐廳傳來了卡爾說話的聲音，只是她沒有興趣偷聽別人說話，所以沒有駐足便往自己的房間走。

之後在奈森待在紐約的日子，她大多都窩在自己的房間，或者是到艾蕾諾和奧德麗的房間裏，其中一天還跟着她們一起出門去找羅瑟伯爵夫人會面喝茶。而在奈森離開後，她也沒主動跟卡爾說過一句話，就連離開美國時她也只是敷衍地親了下他的臉頰而已。

就在她回想着道別時卡爾那欲言又止的表情時，愛莉帶着裝有茶壺茶杯的托盤回來了，而她的身後還跟着艾蕾諾。

知道艾蕾諾絕對是被愛莉請過來當說客的，奧莉薇亞忍不住瞪了愛莉一眼，随後便坐直了身，用着打趣的語氣說道：「已經不害怕搭船、不需要埃德加陪妳了？」

艾蕾諾被她的調侃鬧得雙頰通紅，但還是故作鎮定地坐到她斜前方的沙發上喝了一口茶，然後才開口詢問道：「妳跟卡爾吵架了？」

「沒吵架。」見她不滿意自己的答案，奧莉薇亞只能開口繼續說道，「但是他的父親對我在泰坦尼克號救災的事情上大出風頭很是不滿。他父親對我不滿，我卻懶得跟他父親理論，只能遷怒到他身上。」

對于奈森只有當時他們訂婚宴上以及在紐約的匆匆幾面，艾蕾諾對他的為人都不怎麽知道，但她也能理解他對奧莉薇亞搶了卡爾的風頭不滿的心情，只是她也是個十分偏心護短的人，在知道奈森惹奧莉薇亞不高興後，她不僅對奈森的印象不好，還像奧莉薇亞一樣對卡爾産生了不滿。

「既然這樣，那電報什麽的也不用回了。」艾蕾諾馬上放棄勸說，并且用着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妳能力出衆的事情卡爾是早就知道，而他在向妳求婚之前早該将所有事情都處理好，不讓妳受任何委屈的！」

看到她替自己忿忿不平的模樣，奧莉薇亞忍不住露出了微笑，并且朝一旁的愛莉挑了挑眉，而在知道奧莉薇亞不願意回電報給卡爾的原因後，愛莉也跟艾蕾諾一樣只顧着氣憤，根本沒注意到奧莉薇亞的小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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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英國的隔天，奧莉薇亞便接到了來自皇宮的口谕，說是國王和皇後要召見她。

即便說先前已經從報紙上得知了泰坦尼克號事故的經過了，但是國王和皇後還是細細地詢問了她所有細節，而在聽完所有敘述後，他們的面色凝重了好一會，随後才由皇後開口向她表示謝意，并且允諾不久之後會提高她的爵位，也會冊封船長羅士強為爵士，而雖然卡爾并非英國人，但他們也會賜予他名譽爵位。

向國王和皇後道謝後，奧莉薇亞便跟皇後一起到側廳，與皇後、瑪麗公主一起聊些家常瑣事，又與瑪麗公主和三個年幼的王子玩上一會，然後才回到坎貝爾宅。

一回到家裏，埃德加便将卡爾發過來的所有電報全都交給了奧莉薇亞，只不過因為從艾蕾諾那裏聽過奧莉薇亞不理會卡爾的原因，所以他并沒有讓她給卡爾回電報，只是告知她他已經讓人回了個他們已經平安回到英國的電報給卡爾了。

迅速将所有電報看了一遍後，奧莉薇亞便拉着埃德加到書房處理公事，畢竟再半個多月後就是埃德加跟艾蕾諾的婚禮了，婚禮之後還要一同到瑞典和挪威度蜜月，而在他們蜜月回來之後又換成她和卡爾的婚禮要舉行，所以她和埃德加必須趁現在将能所有緊急的文件、重大的決策給處理了，免得埃德加在她和卡爾的婚禮之後手忙腳亂。

在埃德加和艾蕾諾婚禮的前一周，忙完鋼鐵廠的事務、結交了所想要結交的國會權貴的卡爾總算抵達了英國。

一到英國後，早就在船上洗漱好的卡爾便将所有行李交給仆人去處理，自己則是帶禮物坐上賴福傑開的車前往坎貝爾宅。

在從管家那裏知道埃德加到布萊福德侯爵家讨論婚禮的事宜、奧莉薇亞則是在二樓偏廳閱讀雜志時，卡爾便将過來時在街上買的點心交給賴福傑，然後便迅速上樓。

雖然早已有傭人告知卡爾的到來，但是在他進到偏廳時奧莉薇亞仍舊拿着雜志專心閱讀着，而看見她這個樣子，他只能一邊做手勢讓守在旁邊的愛莉出去，一邊走向奧莉薇亞，在抽走她手上的雜志時俯身親吻了她的臉頰，「親愛的，想我嗎？」

由于這次雜志刊登的是一個中篇推理小說的最後一期、奧莉薇亞這才讀到解說犯案手法說明的一半，而且她對于奈森那糟糕态度的氣還沒有消，所以在看到他時她只是側過頭躲開他繼續索吻的唇，面無表情地詢問道：「美國的事情處理完了？」

她的反應讓卡爾在心裏暗叫不好，從他父親到紐約的那天她突然說想要回房間休息而離席時，他就知道他父親所說的話惹怒了她。他和他父親吵了一場、表明他對奧莉薇亞的支持态度，之後也想着去和她解釋、讓她消氣，只不過她卻對他避而不見，離開美國之後也沒有回複過他的電報。

深怕自己再不做點什麽很有可能會讓她延後婚期，甚至是解除婚約，所以卡爾連忙将她抱起、帶着她坐到一旁的長型沙發上，然後不斷親吻着她那瘀青已經退得差不多的左手手背，「奧莉薇亞，妳不可以将我父親的過錯怪到我身上……」

「難道你沒有錯？」奧莉薇亞對他的說法很是不以為然，「我以為你早就跟你父親說明關于我在結婚後也會繼續管理自己産業的事了，而就算你沒有辦法說服他接受，那你也不應該讓他對我說那些女人只要專注家務就好之類的話！」

「好的，是我的錯，我向妳道歉，妳別生氣了……」看出她眼中的怒意，卡爾連忙抱着她安撫道，「不過妳放心，我已經跟我父親談過了，他以後絕不會再對妳說那些話，而且婚後我們會住在紐約，我們不會常跟他見面的……」

在他一個接一個親吻以及不停好言好語安撫，氣消了一半的奧莉薇亞這才正眼看向他，并且說出自己心中最主要的猜想：「告訴我實話，卡爾，你父親對我說的那些真的不是你的想法，只是你為了讓我接受你的求婚而不好自己開口，只能藉由你父親的口說出？」

「當然不是！」為了能讓自己的回答更有可信度，糾結了好一會後，卡爾才緩緩開口說道，「在我十六歲的那一年，我們家的鋼鐵廠的資金鏈突然出現了問題，工人的薪資都快發不出來了，若是一個處理不好，可能會引起工人罷工，甚至是必須關閉工廠……那個時候我才剛接觸家裏的産業沒多久，只能盡可能幫我父親處理一些瑣事以及減少自己各種開銷，而我的母親卻完全相反，她根本沒注意道我跟我父親每天為了貸款而忙得焦頭爛額的模樣，她甚至還在家裏出現財務危機時買了一套九萬多美金的鑽石首飾……這讓我和我父親快氣瘋了，而在我父親不顧臉面将那套首飾給退了時，我母親卻還在抱怨我父親小氣、連這樣的小禮物都不願送給她……」

因為卡爾的母親已經在七年前因病去世了，所以奧莉薇亞并沒有見過她，而雖然很不道德，但是在聽到卡爾剛才所說的事後，奧莉薇亞卻對他母親早已過世的事十分慶幸，若是他的母親還在的話，不管她對卡爾有多少好感、不管卡爾怎麽用心追求她，她是絕對不會答應跟卡爾在一起的。

「雖然沒過半年我的父親便解決了資金的問題、讓一切恢複了原樣，但是那件事卻在我的心裏留下了陰影。」不知道她心裏的想法，頓了頓後卡爾又繼續說道，「我的母親很好，對我一直是溫柔的，可是我卻不希望我未來的妻子跟我母親一樣，我希望她是個懂事點、能夠和我一起度過難關的人。一開始會在落魄的貴族中尋找妻子的對象也不僅是因為只有她們才會願意嫁給一個美國的平民商人，還有就是她們家裏的經濟狀況也出了問題，若是未來工廠又碰上了資金或是其他方面的問題，她們也能夠理解、接受突然減少生活開銷的事……」

想了自己所認識的幾個嫁給有錢商人的落魄貴族小姐在婚後的誇張花費，奧莉薇亞覺得卡爾的想法過于天真，即便曾經貧窮過，但在過了一陣富裕的生活後，就不會有人能夠很快接受自己的生活變回先前貧窮時候的樣子。

「感謝上帝讓我遇見了妳，一個比我原先設想還要優秀美麗的女人，奧莉薇亞。」說到這裏，卡爾忽然低頭給了她一個吻，「所以我完全不會介意妳想要繼續管理産業的想法，而且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将我的工作分給妳一些，或者是将我名下的一些産業給妳管理。」

雖然奇怪他到底是經歷了怎麽的思路才會有這樣的結論的，但是當下奧莉薇亞還是覺得有些感動。

「所以，」看見她已經不再板着臉、嘴角微微上揚了些，卡爾将她抱到自己的腿上，用額頭抵着她的，「可以給我一個吻嗎，我的未婚妻？」

還沒等奧莉薇亞出聲回答，卡爾便一手撫上她的頭，給了她一個熱情卻綿長的吻。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更晚了，星期五和星期六都顧着看比賽，星期六又在比賽過後因為不公平的打分大哭、大哭後又感覺很喪不想碼字，所以今天才在抱佛腳

感謝 糖糕 小天使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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