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二卷鳳鳴歸醒文案: (5)

光閃閃,無比佩服,果然三人行必有我師焉,這師呀不分個頭大小地位高低是男是女或是男不男女不女,高手呀高手,怎他平時就忽略了呢,得多靠近靠近,所謂近朱者赤,學個半點零星的恐怕前途無可限量了!怪不得人家小綽子年紀輕輕便已是長春殿總管了,實力什麽的可見一斑。

“嗯!”南宮墨滿意的颌首,依依不舍的看了小藍兒一眼便扭頭往殿外走……

……

“大皇子殿下到!”

随着內侍的聲音一落下,衆人的目光随之往外一視,果然見一襲黑色鑲金邊蟒袍小少年的身影而來,他腰脊挺直,負手而步,一張可愛的玉雪小臉上盡是肅然冷酷,邁步到大殿中央處作揖一禮卻臉無表情喚了聲:“父皇!”

軒耀帝的目光跟随着他的小身影,熾熱非常,‘父皇’二字一落,他竟激動得忘乎所以,嘴角微顫,欲言又止,二年了,二年來他的這個兒子都沒喚過他一聲‘父皇’……還是內侍總管嚴達好一番提醒他才反應過來,笑道:“好,好,好!墨兒,快坐吧!”

南宮墨“嗯”了一聲後便于帝皇下方随意找了位置坐下,冷旭抱着小錦七于其後。

至于這個小嬰孩的存在,除了軒耀帝其他人便是一臉疑惑——

“墨兒,你立下大功,理應行賞,有何求,但說無妨,父皇應允便是!”軒耀帝一臉慈祥說道。

南宮墨眉色不變,心下卻一笑,他要的就是他這句。‘父皇’這二字可不是白叫的,一來給他帝皇的顏臉,二來他确有求于他,若沒他的首肯還真有些麻煩。

南宮墨擡起眼眸看着軒耀帝,幽幽道:“求一道賜婚聖旨!”

……

☆、018章 賜婚

可謂一言激起千層浪,全場震驚——

十歲的童孩毛都沒長齊求賜婚?他懂個屁?!

難道內有乾坤?!

小殿下一向都是調皮搗蛋惡作劇怪招一摞摞齊齊上陣,這次的目标又是誰……?座下大臣無不心慌,忽憶起往事,心底毛了一片……

“墨兒……是求賜婚?”軒耀帝愕然,疑惑一問。忽又想起樊疆的禀告,故眸光一轉,在冷旭抱着的嬰孩身上定格。

“嗯!我想與恩公的小女兒定下婚約以報恩公救命之恩!……她叫‘悠藍’至于恩公姓什,我也不知……冷旭,抱去給陛下瞅瞅他的未來兒媳!”南宮墨眉目不變,肅然認真,冷硬凜然氣息直逼衆人,玉雪小臉上分明寫着“他只是過來打個招呼而已!”

話音一下,座下大臣釋然的同時又一片失落——

未來兒媳?軒耀帝訝然,眉目間閃過一絲複雜之色,唯獨淩元勳夫婦瞅着眼中閃爍疑惑——

是恰巧?娃兒……大皇子……戰場所見……張媽表述……愛兒淩潇之語……淩将軍府中那幾輛馬車的禮品……新生兒的物什……哪怕最後見到愛女的也是大皇子,難道……

目光太過于複雜熾熱,令抱着‘小藍兒’的冷旭渾身一顫,踱步半跪于帝前,心底佩服殿下的深思熟慮……

南宮皓軒瞥了一眼便揮手示意冷旭退下,山野鄉夫之女,粗鄙不堪,怎可與他高貴如玉的墨兒匹配?更何況他的墨兒可是皇親貴胄未來儲君,是他跟昕兒的寶貝,這女子何德何能?!……先入為主的觀念讓他越想越發嫌棄,可衆朝臣下他豈可駁斥他愛兒的請求?君無戲言!

“墨兒,你年紀尚輕,這賜婚還是過把年吧,母後給你尋個匹配的……”皇後上官語菡察帝色不悅遂佯擺一副慈母姿态笑言,未幾,眸子轉向衆大臣,一臉威嚴:“……衆卿家可聽好了,凡是府中有适齡小女兒的給本宮好好嚴格教導,若能讨得大皇子歡喜的,重重有賞,家族榮華享之不盡……”

“諾,皇後娘娘千歲!”

衆大臣心領神會,欣喜萬分,雖說大皇子年少搗蛋人人唯恐避之不及,在陛下心中分量甚重卻是不争的事實,況且其眉宇間淩駕衆人的那股霸氣就非是池中物将來必能稱霸一方,不說皇子妃之位,就算位于小妾,定也能光宗耀祖,江山代有才人出,大皇子便是——

“嗯?……母後?……本殿下的母後已斃逝了,哪來的母後?!若本殿下的母後還在世,相信她也會喜歡小藍兒,她來自山野又如何?只要本殿下喜歡,只要本殿下承認,她便是本殿下的妻子——唯一的妻子,與身份地位無關,更與他人半毛錢的關系也扯不上——”

南宮墨一臉淩厲,‘本殿下’三個字鄭地有聲,凜然的眸光像把尖銳刀刃直逼皇後上官語菡,一副誰擋誰死的表情,他厭惡了小藍兒偷偷摸摸的樣子,他要給她定名分,她不再是南宮澤的未婚妻,她是他南宮墨的,只能是他南宮墨的,至于南宮澤那混小子頸脖上的頭顱先讓他挂上些把年後留給他的藍兒報仇雪恨。等着——

皇後聞言,甚是不爽,欲怒斥卻對上了南宮墨欲将人淩遲的眸光,心頭倏然一駭,好在後宮打滾多年,臨危不亂處事不驚的心态還練就幾分,遂微微拭擦眼角,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看向軒耀帝,柔聲一喚:“陛下……”

委屈隐忍的表情入木三分,大體賢淑姿态處處到位——

皇子對嫡母不敬,對南宮墨來說聲譽頗受影響,南宮墨向來我行我素不在乎,可作為父親的軒耀帝怎容許愛兒有此瑕疵存在?!故笑意殷殷看向皇後:“你看……皇後定是感動了,墨兒長大了,也懂得為皇後分憂,哈哈……自己找媳婦兒也好比你為他的婚事操碎了心,且小小年紀便立下戰功,不愧是我南宮皇族的嫡出血脈,不錯不錯……朕既已應諾賞賜,君無戲言!好好好!”

帝皇一席話,輕描淡寫把忤逆之意說成深情孝悌。

上官語菡甚是惱怒,在聽聞‘嫡出血脈’四字時,心中怒火幾乎欲噴而出,怨恨橫生,他是嫡出血脈那他的澤兒是什麽?雙手攥緊衣角,強行忍下,知其有意偏袒,故識時務的斂下神色莞爾一笑:“陛下說的是,墨兒可真心體貼着臣妾了,臣妾哪有不感動之理……”

座下大臣縱有眼色,怎敢忽了帝意,紛紛附和一通,剛才一幕只當是幻覺一場……可另一方面帝皇所言不就承認了賜婚一說?須臾間,又是一片唉聲嘆氣……

“父皇……有句話倒是說得對,婚姻講究門當戶對——”南宮墨稚嫩的嗓音又響起。

座下大臣眸光一亮,咦——有轉機?心下一樂,連忙附和颌首。

軒耀帝心底驚喜贊嘆之餘,忽又聞言……

“……所以請父皇在賜婚之前先封藍兒為郡主,那郡主配皇子不就門也當戶也對嗎?!”南宮墨臉上一副理所當然。

軒耀帝與座下大臣一聽,烏鴉直從額頭飛過……真是好生浪費了表情!

南宮皓軒扶額無奈瞥了兒子一眼,硬生生在腦袋中捉來一個借口裝模作樣道:“墨兒說得有理,其父救駕有功,應論功行賞,那就封其遺孤為鐘義郡主,賜婚大皇子,及笄後完婚吧!”

鐘義郡主?——

其父為皇子就義,其女為皇子所鐘——

頗有幾分妙——

須臾,稚嫩的嗓音再一次響起,聽得軒耀帝心蜜甘甜之餘又心慌。

“父皇……”

“墨兒還有一事差點忘記了……”

“何事?……”

“恩公救墨兒之時沒說小藍兒有否指婚,為防萬一,以正我皇家處事嚴謹,請求父皇在下旨時寫明過往婚約無效才好!”

南宮皓軒:“……”

座下大臣心裏咕哝不止又感嘆,小小年紀心思如此缜密,前途無可限量……可話又說回來誰不知死活敢跟你搶?就不怕被你咔嚓了又咔嚓來個粉身碎骨死無全屍?!

衆人還來不及消化前話,未幾……

“父皇,墨兒要的是正皇子妃,不是側的,更不是妾,是需要十六擡大轎迎娶過門的,是娶不是納,你絕對不能搞錯!”

衆人扶額!徹底拜倒!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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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章 好戲

南宮皓軒心底一顫,他正打這個主意來着……啥時候嫩姜比老姜還要辣的?!

南宮墨瞥了他一眼,一臉警惕又道:“怎麽了?父皇是不同意了?”

“墨兒說的有理,就按墨兒說的辦吧!”南宮皓軒蹙眉一笑。

南宮墨這滿意颌首……

經過這麽一出,雖然他被南宮墨一聲又一聲的‘父皇’迷得頭暈轉向的,心情極好也是鐵一般的事實,臉上總挂上幾分笑意迎人。

歌舞翩跹,推杯換盞酒過三巡。

一名少女緩緩踱步至軒耀帝君席前,此乃南宮墨口中不知廉恥厚顏下賤搶人家夫君的女人——祈曼國公主赫連熙然,十六年華,面若桃花,婀娜多姿凹凸有致,一身錦衣遮不住風光無限,這年頭狐貍精什麽的勾引個男人沒些許資本怎麽混,君沒看到好些好色的大臣觊觎的眼光垂涎的嘴角?!殺傷力可謂不能小觑。

熙然公主禮畢後莞爾一笑:“恭賀蟠龍陛下!蟠龍國可謂喜事連連!”

南宮墨滿眸鄙夷,決定回去……洗洗眼,污!

南宮皓軒微笑颌首,淡淡道。

“熙然公主來者是客……既是兩國秦晉之好,公主與淩元帥的婚事還是盡早辦了吧!”

“熙然謝陛下!”

“陛下……恕元勳不能從命,元勳曾許諾此生此世只娶一人,心無旁骜,恐怕辜負公主一番美意!”淩元勳走出席位,跪下作揖,正氣凜然,一字一句間帶出決絕之色。

“我堂堂一位公主難道還配不上淩元帥?抑或淩元帥欺我祈曼國無人?”雖是溫柔細語,卻句句入骨,把兩國扯入,也非同小可。

淩元勳仿若未聞,看向軒耀帝面帶懇求:“陛下,元勳辜負妻兒甚多,作為男子此刻若另娶她人,我淩元勳也不配為人,望陛下體諒!”

“你……!”話噎住,熙然公主如花的小臉皺起眉頭,表情憂傷。

衆大臣你眼望我眼,表情不一,疑惑,唏噓,可惜,同情……

瞬間殿內一片寂靜——

軒耀帝的眸光在淩元勳和熙然公主身上徘徊,甚是沉默,放在桌面上的右手指頭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發出悶悶淺淺的“篤篤”聲,似乎在思考斟酌,以目前蟠龍國的狀況實屬經不起戰争的敲打,即使祈曼國不提出和親,蟠龍國也會派出使臣前往洽談。

作為戰敗國的祈曼國割地賠款少不了,且主動……這節骨眼怎可外生枝節?

南宮皓軒已然有了決定——

“父皇……墨兒有一事不解,可否一問?”

南宮墨做迷茫狀,心裏卻腹黑如墨,邪魅笑意。

他的招數來了——

“哦……?墨兒有何疑惑,但說無妨,父皇替你解惑就是……”南宮皓軒一聽愛兒清脆的聲音心頭愉悅,能夠教導指引他,他樂意得很。

“怎麽……”他再做細作思考,疑雲密布狀,故看向南宮皓軒帶着些許怯怯又問道:“怎麽祈曼國公主是不是嫁不出去?為何千裏迢迢跑來蟠龍國與蟠龍女子争夫君?”

“噗呲——”

衆人嘔血一笑!

南宮墨的這一句‘童真’話在‘有心人’的肆意渲染下第二天便傳遍了整個蟠都,成了百姓茶餘飯後少不了的話題,好色之人想結識交好一番來個桃花豔遇什麽的,貴族平民婦人則咒罵唾沫爛菜爛葉臭雞蛋齊齊侍候,當然她們若能見到她本人的話……甚至連鬼婆打小人也帶上熙然公主名號,可謂‘盛名’于一時,以至于遠嫁而來的熙然公主大門不出小門不邁,逢年過節也只能縮在府中,好不凄涼……這都是後話。

熙然公主呆愣看着南宮墨的小身影,尴尬一地,若不是見他天真無邪的一張小臉,她真想上前将他撕毀!

就連一向不茍言笑的淩元勳也不由扯開嘴角。

“呵呵……童言無忌,實乃童言無忌,熙然公主心胸廣闊定然不會介意的是吧!”

南宮皓軒也是一怔,他千頭萬緒都無法理解他的墨兒怎麽冒出這麽句沒水平的話,而且還是在國宴上。

“不打緊,殿下純真可愛,實乃蟠龍國之福也!”熙然公主心裏直抓狂!

“言歸正傳,朕……”

南宮皓軒的話正欲往下說卻不料被映入眼簾的一幕所截住,他不由瞪大雙眼,皺起眉頭,心裏直罵衆目睽睽之下,這女子……

……

與此同時皇宮長春殿主卧。

“婉娘,小姐睡了吧?!”萍娘問。

小孩都睡得比較早,一般這個時候小藍兒都應該睡覺覺了,可她就是睜開着雙眼,又是默不做聲,婉娘輕輕搖了搖頭……

長春殿外。

“來人呀……快來人呀……本公主的小白跑了,快幫本公主捉回來……!”

一名五歲左右的小女孩舞動手腳指揮殿外衆宮人,小白跑呀跑,宮人追呀追,一個不小心就是摔倒一大片,“诶喲诶喲……”摸着屁股疼痛呻吟。

“你們到底怎麽回事?”小綽子聞聲走來不禁怒斥。

“總管,是幽幽公主的小白跑了,命令咱們捉來着!”一名宮人低頭怯怯道。

“幽幽公主?”小綽子環了四周一眼,哪有所謂幽幽公主的身影呀?!

而此時一個小腦袋鬼鬼祟祟的向長春殿內探了探,一臉精靈古怪的笑意……

……

皇宮宴客大殿。

熙然公主正上演着精彩旖旎的一幕——

起初她的雙手在身上稍微摩挲,向南宮皓軒眨眨眼放放電——因角度的關系,衆人只是疑惑不解,皇後一臉嫌惡……

南宮墨悠哉悠哉……吃東西!

随後她更大膽放肆把手游走在身上敏感部位,嘴邊發出絲絲呻吟——衆人跟随警醒卻又懵了,疑惑更甚,皇後一臉抓狂狀卻礙于帝皇不敢放肆……她可是賢良淑德母儀天下的皇後。

南宮墨繼續悠哉悠哉……吃東西!

最後她竟然當着衆人的面猛然撕扯衣裳,滿眼迷離銷魂陶醉——衆人明了卻不忍心阻止這麽一個嬌滴滴的美人不看白不看,唯獨使臣緊張上前随意拿了件衣裳披上卻遭到熙然公主的強烈反抗,最後還是皇後忍無可忍命侍衛上前點了她的睡穴後擡回驿館。

由始至終南宮皓軒一句話都沒參與,他似乎聯想起什麽,眸底空洞非常……

☆、020章 幽幽

這時又有人一驚呼——

“咦……地板上的是何物?……貌似是熙然公主的手絹!”于是多事者便裝作無意撿起,同時無意念起手絹上詩句:“無意尋春恰遇春,一回見面一回新;枕邊細說相別後,夜夜相思入夢頻”再無意并怯怯的念右下方署名:“策愛熙然”

衆大臣震驚——

——熙然公主竟如此不守婦道私會情郎定終身,還敢來我蟠龍國和親,真待我蟠龍可欺不成?

——淩元帥乃堂堂蟠龍一品大員,娶這樣的女子委屈了,實屬委屈了。

衆大臣議論紛紛,各懷鬼胎,卻殊途同歸,一腔怒氣……

可惜此刻的熙然公主華麗麗‘暈倒’正被擡去驿館連反駁的時機都錯過!就連同一起回去的使臣連幫襯着的機會也沒有,可惜了,也可憐了——

戲演夠了,也吃飽了,南宮墨便緩緩站起看向南宮皓軒。

“父皇,墨兒累了,想回長春殿歇息去!”

“嗯,好,去吧!”南宮皓軒又轉向抱着兩耳不聞殿中事一心只呼呼大睡的‘小藍兒’的冷旭道:“好生仔細侍候着小殿下,別有差錯!”

“諾,陛下!”

……

南宮墨離開宴客大殿後便連走帶跑的往長春殿而去,一走到殿外便聞到女子哽咽抽泣聲,心下一慌,怒氣騰騰的直往裏沖去,卻見一名女孩兒蹲在殿內一角哭泣,小綽子等宮人在旁細心勸導。

“嗚嗚……”

“幽幽公主別哭了,奴才給你拿蜜餞吃好不好?”

“公主,夜深了,回去吧……奴才最多幫你保密了,殿下不會知道你來過的!”

……

“太遲了!”

話音一落,小綽子衆人擡首一看,立駭然跪于地。

南宮墨橫眉怒對走向南宮幽,俯視着那小小蜷縮的身子,又道:“你跑來幹什麽?”

“我來看墨皇兄呀,幽兒好久都沒見到墨皇兄了!”南宮幽睜大淚眼,擦了擦淚水後緩緩站起低垂着頭。

“滾回去!”

“墨皇兄,不要趕我走好不好?我好辛苦才進來的!”

“滾回去!”

“不要……墨皇兄,我今晚住在偏殿好不好,明早你就跟我玩!”

“冷銘,把她趕出去!”

“諾,殿下!”

“啊……不要……我不要走……墨皇兄……”

正當冷銘領命上前時,一宮人來報淩元帥夫婦殿外求見……

霎間——

南宮墨一臉戒備——

知情的冷旭冷銘亦然——

忽視南宮幽,南宮墨親自迎接……

淩元勳夫婦前後步入殿禮畢後,直接說明來意,南宮墨早做準備,便捎了個眼神給冷旭,冷旭會意把一直抱着的‘小藍兒’遞到淩氏夫婦跟前,二人仔細一瞧,卻怎麽瞧都像個四個多月的娃兒,按日子數下來,他倆的小女兒也不過月餘,故二人不由失望嘆氣。

“多謝殿下戰場上出手相助且緩手追捕賊人救元勳小女兒,大恩銘記于心,他日若有用到元勳之處務請開口,元勳定當盡力為殿下效勞……今晚多作打擾請殿下恕罪!”

“淩元帥客氣了!墨也是恰巧路過驀然橫插一腳還擔心給元帥帶來麻煩呢!可惜……”

話還沒說完,南宮墨便被一聲嚷嚷截住。

“這嬰孩兒好可愛啊……墨皇兄這是誰呀?”

衆人的目光瞬間轉移,只見南宮幽小公主好奇心大發,伸手去拿起‘小藍兒’的小手搖啊搖,逗趣一番後又玩心大起,用食指在她的小臉蛋上戳啊戳——

冷旭一臉為難卻欲言又止,當今是拼爹的年代,誰叫他的爹不是當今陛下,人微言輕,他即使阻止也阻止不了,好在他手裏的不是真的藍兒小姐,要不殿下非剝了他的皮不可?

就在冷旭慶幸之餘——

‘小藍兒’被騷擾醒了,‘哇’一聲大哭——

她哭倒是沒幾個人緊張,萍娘過來抱抱誘哄一番便是,可衆人卻忽略了一個連鎖反應,須臾間,內室裏又傳來一陣嬰孩兒啼叫——

南宮墨心底一陣駭然——他瞥了一眼淩氏夫婦後使了個眼色給冷銘便大步往內室跑去!

冷旭冷銘的慌張不亞于南宮墨,或許是心虛作怪吧,冷銘支吾支吾了半天都沒說出半句着力的話來,倒是滑頭的冷旭連忙向疑惑的二人解釋一番道:“裏邊兒的是……小殿下最近也不知怎的很喜歡小孩兒,所以便又收了一位義妹妹,經常哭的,所以小殿下也甚是緊張……”

這一說法倒是有些許勉強,誰人不知小南宮墨的冷酷無情?可經過剛才大殿上求旨賜婚的一幕,淩元勳夫婦立釋然一笑,便不多作打擾告辭而去,畢竟他倆是随意找了個借口跟随而來的,大殿的宴席還繼續着——

夫婦二人一轉身,又聽聞幽幽公主好奇笑問:“墨皇兄的義妹妹?多大呀?”

冷旭冷銘豁然倒抽一口氣——

冷銘道:“一歲了!公主,夜了,屬下送你回去吧!”話畢斜睨了淩氏夫婦一眼,見二人稍微愕然了一會後向外走便稍微松了口氣。

這公主還真是個惹事精——

冷銘冷旭直無奈搖頭——

未幾,好奇心爆滿的南宮幽小公主又提出要看義妹妹,又是一番哭鬧耍無賴後,冷銘無奈之下,為免殿下惱怒,便點了她的睡穴,命宮娥送回她寝宮,長春殿才開始有了安靜。

長春殿主卧裏。

南宮墨好一陣誘哄,小藍兒的哭聲才停了下來,他把她放在床上,揮退婉娘和宮人,和衣躺在她的身邊,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拍着她的小手臂,怯怯的在唇上偷親了一記,便滿足一笑道:“藍兒,勿憂!你爹娘的事本殿下保證能處理好,沒人能跟你搶爹爹的!”

小藍兒昏昏欲睡……似懂非懂!

……

與此同時,宮外回南王府的路途中,一群黑衣人驟然而至,截住了因酒醉提前回府南王的車駕,一番的打鬥後,南王不慎被擒,被黑衣人擊昏帶走——

……

宮中宴席到亥時中就結束,衆大臣啓程回府,南宮皓軒唯獨留下淩元勳夫婦于禦書房密談足足一個時辰有餘,至于談話內容除了其三人再無第四人知曉——

當晚皇宮羲泰殿帝皇寝宮。

南宮皓軒伫立于一張畫像前,眼眸微濕,一臉深情。

良久他嘴邊呢喃:“娘子……為夫終于記起了,你是我娘子——”

話音一落,他竟潸然淚下!

……

☆、021章 殇情

“陛下,是時候翻牌子了。”內侍總管嚴達躬身低頭恭敬道,随後另一名小內侍便捧着一小盤綠頭牌子踱步在軒耀帝跟前跪下,南宮皓軒緩緩轉身,目光在盤上衆多綠頭牌子上定格,伸手随意拿起一塊,綠色,是綠色的,而不是紅色,藍色,紫色……

——猶記得他的昕兒有幾年想方設法把她的綠頭牌子偷了,然後塗成紅色,藍色,或是紫色等,每次問及此,她回的話都不同,但有一句卻很是真切……

“世間上花花草草何其多,千嬌百媚,各有特色,若我不同變換這色彩會不會吸引陛下的眼光就此停留?”

當時他只是一笑置之,後來有一次生辰宴上,群臣朝賀,一地方官員送來了一名歌姬,生得妖嬈嬌美,獻舞的同時竟是各種勾引就如今晚的熙然公主,他一時把持不定當場抱起佳人芙蓉帳下好幾番纏綿,事後還封為麗妃,昕兒一怒,便處處針對于她,今天是推下水池,明天便是絕子湯,再後來就弄了個毒殺,衆目睽睽之下,他身為帝皇也不好包庇,于是便下令責打,整整六十大板,她幾乎奄奄一息,那時墨兒只有一歲多……

他放下皇帝的尊嚴前往探望,她看向他,微微一笑,神色卻多了一份冷然:“你說過我永遠都是你唯一承認的妻子,可是原來做你的妻子在小妾中是如此卑微,任打……任罵……任侮辱……甚至誣陷……陛下……我累了……!”

他氣她犯了錯卻死不悔改便拂袖離去,為了給她一個銘記于心的教訓,他整整一個多月都不聞不問,自此她的綠頭牌上的顏色就沒變過……

後來後宮發生失竊事件便捉了幾個宮人,在嚴打拷問之下吐出些不相關的事卻是令他震驚不已,便是所謂的下水、絕子湯、下毒全是恃寵生嬌的麗妃一人自導自演,他心頭大駭,立拔腿奔向錦繡殿,卻見滿臉憔悴不堪的她,見他的到來,還是微微一笑,“你來了?……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好累,見到陛下你這種感覺更甚了……陛下肯定又怪我直言了,可我的性子就是難改呀!……”

他快步上前擁抱乞求她的原諒時,她竟不說話了,只留下淡淡一笑。

第二天憤怒的他便下旨将麗妃處了極刑……以儆效尤!

……

回憶猶如湧泉,汩汩而出,南宮皓軒目光呆滞的同時淚眼娑婆,嚴達察帝色不妥,便輕輕喚了聲:“陛下——”

南宮皓軒沒反應——

嚴達急了,便大聲呼喚:“陛下……奴才……”

話還沒說完,卻見南宮皓軒猛然把手裏的綠頭牌子丢往盤子裏,擺了擺衣袖,示意退下。

嚴達不放心,退下幾步後又上前問道:“陛下,要否召燕妃侍寝?”

“不需要!你退下吧!朕想靜靜!”

嚴達無奈領命恭敬退下。

南宮皓軒轉身取下牆上葉昕的畫像走向床榻,脫下外衣就寝,他仿佛見到他的昕兒朝他一笑,他把畫像抱在懷中,笑得滿足甜蜜……

——那一年初見,她還是十五年華,她習了一身武藝卻也只是平平,救他于危難可謂是勉勉強強,兩人躲在一處荒宅,又身無分文,她只好把她頭上的發簪當了卻只能換來幾個白饅頭。

——她不知道他的身份誤以為是落魄的公子哥兒,他受了重傷,她不眠不休的悉心照顧,他中毒只有紫魂草才能解,故獨自爬上落霞山冒着生命采摘。

——再是遇到襲擊,她的小身板子擋在他的面前頑強反抗直到他暗衛的到來,她身受重傷,而他卻完好無缺。

朝夕相處,日久生情,他許下白頭之約。

“昕兒,你是我唯一的妻子!”

她害羞幸福一笑——

後來他終于實現了他的諾言,幾經波折娶了她為皇子妃。

不料,朝廷勢力動蕩不穩,為了争得帝位,他急需上官丞相的支持,故應允迎娶上官語菡,降了她的妃位,由皇子妃變成皇子側妃,當時他不知曉她懷有墨兒,他看她滿懷內疚卻說了一句他後悔一輩子的話:“昕兒,你是我唯一承認的妻子!”

她沉默不語,微笑點頭!

卻不知這一讓步令他倆的夫妻之心越走越遠,登基後,有了‘唯一承認’幾個字做後盾,他竟心無愧疚,後宮的妃嫔一個接着一個的進宮,他是帝皇,享有六宮本就是理所當然,他不需要跟任何人妥協,更不需要只言片語的解釋,于是他逐漸的淪陷……在享受左擁右抱之時卻忘了還有一個他曾說過唯一承認的為他生兒育女而變得面容憔悴的糟糠之妻獨自流淚守着空房……

帝皇之心一變再變,最後竟變得薄情寡義!

妻子的定義在心頭逐漸模糊……

他的妻子何其多——

未成親之時,她喚他一聲皓軒,成親之後她喚夫君,即使登基初期,這一聲夫君仍然沒變過,只是不知從何時起,她已變換了稱呼,她只喚他陛下,他卻懵然未覺——

最到後來,她總稱身體不适不便侍寝,除了看望墨兒,他倆連最基本的身體接觸都不曾有過,整整六年直到她斃逝,他竟後知後覺——

猶記得墨兒七歲時,也就是她斃逝的前一年,她洗手做湯羹在小廚房燒了一大桌的菜,邀請他的到來,夫妻倆開心吃了一頓飯,飯後,她淡然說了一番話,卻令他惱怒非常……

“我只是林中一只小鳥,盼着有一日能飛上枝頭變鳳凰,故為自己編織一個美夢,裏面如詩如畫如花如海,溫馨彌漫旖旎缱绻,有愛我的夫君,有我們愛的結晶,我洗手做羹湯為家人做衣裳,賢妻良母相夫教子,冷了相互取暖熱了你我扇涼,若能扶持到老,畢生無憾……可惜夢畢竟是夢,一但破裂如碎鏡,重新審視,原來擁有幸福的同時妒忌猜疑貪念憤恨種種人性惡習與魑魅魍魉伴随而生,時刻殘害本來熱辣滾滾的心,當千瘡百孔無力支撐時,驀然回首,原來一切都錯了,我只是一只小鳥而已!……放我走吧,求你了陛下——”

他看着她哀求的雙眸,嘴邊釋然的一笑,凜然拂袖離去——

自此他沒踏進錦繡殿一步……

……

☆、022章 聖诏

“對不起……對不起,昕兒,為夫竟然忘了你才是我的娘子,是我南宮皓軒唯一的娘子,從來就沒有所謂唯一承認不承認的說法,為夫犯糊塗了,為夫錯了……你不要舍棄為夫好不好……”

“是為夫辜負了白頭之約……你不要走那麽快,等等為夫的腳步,昕兒……”

他一直疑惑為何她的性格變得如此冷淡,原來由始至終變的人是他……若不是淩元勳夫婦的話給他乍然一個醒悟,他到現在……

——我淩元勳既已許下白頭之約,生只娶蘇天瑤一人,若死……也只守護她一人!

——他是我的夫君,然後才是一國的元帥,作為他的妻子我尊重他的一切決定唯獨不能贊成與她人分享一個丈夫,因為真正的愛眼中容不下一顆沙子兒,若一個女子能做到,也只能一是愛得不夠,二是愛得太深,深得寧願将自己舍棄……

——陛下,我蘇天瑤出生将門,自小山上學藝,也算半個江湖中人,一個男人可以有衆多女人但心中的妻子只有一個這樣的措辭騙得了別人唯獨騙不了自己,我不願……

南宮皓軒默默流淚再到哽咽抽泣最後竟然抱着葉昕的畫像嚎啕大哭,口中不斷呢喃“對不起”,“原諒我”之類的話,哭聲凄厲非常,駭了守殿的宮人,随即便有宮人禀告離開方便去的總管嚴達,他抖索着手,腳步沉穩不定連走帶跑進入內室,心下一片慌亂,表情甚急,一喚:“陛下——”卻只聽聞他凄然的哭聲……

大事不妙了,大事不妙了——

這情況從來就沒見過,怎麽辦?!

“陛下……陛下……陛下……?”

嚴達一連喚了好幾聲,南宮皓軒的狀況都沒個改變,故急透的他殿中徘徊踱步,手腳哆嗦,就不敢上前打擾……一邊連忙命人去請燕妃,一邊命人去召太醫院正……未幾,靈光又是一晃,立命人傳大皇子殿下,怕這位小祖宗不願,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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