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背挺直了！
“影哥，采購室的劉姐說沒有A4紙了，你發的筆記暫時打不出來。”
舒影還不知道昨天原主發了什麽筆記，也不是很在意，便勸他：“沒紙就沒紙，明天再說吧，幹嘛一臉不高興。”
“哪裏是沒紙，明明就是欺負咱們，她辦公室角落裏好幾箱呢！”
白雨忿忿不平地控訴着這個劉姐如何仗勢欺人、見風使舵。
她見舒影是新人，又不受待見，便總是拿他撒氣，人家領東西分分鐘就好了，輪到白雨，每次都得跑幾趟。
“……”
“走，我們一起去。”
舒影沉聲說完，站起身，整整衣服，昂首闊步往外頭走去。
白雨一愣，忙也跟了上去。
“影哥，你要幹嘛？”他小心翼翼地低聲問。
“影哥，要不還是算了吧，我去旁邊借幾張紙就行……”白雨輕輕拉了拉他衣袖。
他總覺得舒影今天變了個人似的，怎麽突然腰板挺得這麽直了，居然還敢吼張姐，現在還要去采購室興師問罪。
“跟着我。”
舒影語氣淡淡的，“總不能借一輩子。”
不管原來的舒影是什麽性格，反正他穿過來了，就沒有受人欺負的道理。
舒影不是個喜歡争搶的人，但他也明白，懦弱怕事的人不會被當做清高，只會被當做好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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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相信原主就是這樣的人，因為太好說話，反倒成了誰都可以忽視的存在。
兩人很快來到了采購室門口，門沒有關緊，微微漏着一條縫。
舒影不急不緩地敲了三聲門，裏頭傳來一陣窸窣的收東西聲音，接着便是一個嗓門尖銳的女聲：“進來！”
舒影推門走了進去，來人見是他，挺直的腰背瞬間垮了下去，微笑的臉也收了，從桌下掏出了貼得花裏胡哨的手機，将攤在桌上的報表往旁邊資料上一扔。
“什麽事？”劉姐冷淡地問，眼睛再沒離開過手機。
舒影走過去，瞟了一眼，消消樂。
劉姐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打扮洋氣，神情傲慢，給人一種後臺很硬的感覺。
“劉姐，我來領兩盒A4紙。”舒影微笑說明來意。
明星需要親自來領紙這種事，說出去真的挺丢人。
不過舒影知道，他必須來這麽一次。
“紙用完了，暫時沒有，過兩天來。”
劉姐微微擡頭，白了他們一眼，又刷刷刷點她的手機去了，邊刷還邊碎碎念起來：“也不知道省着點用，三天兩頭沒紙。”
舒影收起了笑臉，回頭看了一眼氣得發抖的白雨。
白雨剛說過，他上次來領紙已經是兩個月之前了。
公司規定每個辦公室一周領一次，可見原主已經是很節約了。
“劉姐，沒記錯的話，我上次領紙是兩個月以前，按公司規定這不算浪費吧。”舒影語氣冷冷地，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她。
劉姐顯然沒想到這個平日裏軟了吧唧的新人居然還不肯走，還在這跟自己理論，愣了一下，火氣也蹭地冒了出來。
她把手機一擱，嚷嚷起來：“我不是說了嗎，沒紙！沒紙你聽不懂嗎？我管你什麽什麽時候領的，沒紙你讓我給你變出來？！”
舒影瞄了一眼裏間地板上的箱子，如白雨所說，确實還有幾箱，想必是留給她們自己和公司領導用的。
紙張有點兒緊張是真的，所以她把好欺負的主兒都拒絕了。
采購室是個常年需要打交道的部門，權力不大，可偏偏容易膈應人，他不能撕破臉，不能給白雨找麻煩。
“劉姐，我記得采購室的職責是保證公司的正常運作吧，紙不夠是不是得提前備好呀？這沒紙我就打不了資料，到時候影響了商演，這……”
舒影這話是笑着說的，只是這笑帶着一股子冷冰冰的味道。
劉姐被他這麽一噎，好半天沒做聲，眼睛裏全是不可置信，似乎不認識面前這人了。
舒影見對方下不了臺，嘴角一勾，又甜甜一笑，一副不谙世事的天真模樣。
“算了算了，劉姐放心！不能因為沒紙就耽誤商演啊，我先去鄒總那借點吧！”
舒影記得，魔星的總裁叫鄒恺，合同上有他的大名。
剛剛一路過來，似乎注意到他辦公室跟自己在一層，先搬出他老人家用用。
劉姐本來松了一口氣，一聽鄒總，卧槽，姑奶奶，您千萬別亂借！
“诶诶，小影，別打擾鄒總工作啊。我這還有一盒，你先拿去用，新紙下午就到了，我到時候派人送幾盒去你那！”
白雨抱着紙，受寵若驚地跟着舒影走了出來。
他簡直不敢相信，平日裏當他是空氣的劉姐居然還倒了杯茶，客客氣氣地把他們送出門。
“影…影哥，你太牛了。”他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走廊裏，滿是欽佩。
舒影淡淡一笑，對他說道：“以後站直些，不要怕。跟人說話要盯着對方的眼睛，對方自然會知道你不好欺負。”
“這麽簡單？”白雨納悶，光盯着眼睛就不會被欺負？
不過，他發現舒影确實變了，原來的影哥跟人說話時眼神躲躲閃閃，塌腰駝背，說話跟蚊子似的。
現在的他，會定定地看着你的眼睛，微笑地等你說完，那種自信仿佛與生俱來，刻在了骨髓裏。
“不信你試試吧。”
舒影拍着他肩膀，兩人勾肩搭背地回了辦公室。
白雨把原主說的筆記打印了出來，滿滿三頁紙，全是上課時記錄的心得。
原來商演要表演的曲目就是Fortune出道單曲《未來有我》，這首歌節奏偏快，歌詞很長，舞蹈動作設計華麗。
看來公司為了讓他們一鳴驚人，下了不少功夫。
舒影把筆記從頭至尾細細看了一遍，發現原主的感悟很多很詳細，但因為思路不清晰，顯得太雜，完全摸不着頭緒。
他打開電腦，找到了《未來有你》的舞蹈教學視頻，先把整個舞曲熟悉熟悉。
看了兩遍，頭都大了。
這簡直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原主至少還有老師一對一教過，自己現在是完全靠自學，分分鐘直播事故！
一想到頒獎典禮臺下坐那麽多人，全網直播，省級衛視轉播，四舍五入相當于全國人民在看了……
他再次把名下所有銀行賬戶翻了一遍，确保沒有遺漏掉什麽巨額財産，然後又問了白雨賠償金額的大致範圍。
“最少也得五百萬吧……”白雨一副雲淡風輕的霸道總裁口氣。
“……”尼瑪，五百萬說得跟五百塊似的。
五百萬，打工得還多少年？
舒影重新打開舞蹈視頻，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打工的。
當務之急，是得找個老師教，可是又不能讓人知道他什麽都不會。
他想到了Fortune幾個團隊成員，可惜他們白天都有課程，忙得不亦樂乎，晚上回來得休息。
而且，除了同宿舍的許樂，其他兩人似乎并不太熟。
說是這麽說，舒影還是打開了微信，翻到了其他三個成員的名字，一一友好地詢問：“兄弟，不好意思，江湖救急，晚上能抽空教我跳舞嗎？”
“抱歉，太忙了，你找許樂吧！”——陶修然
“抱歉，太忙了，你找許樂吧！”——莊恒
“你不是說再也不要我教了嗎？”——許樂
“？？？”什麽情況……
雖然不知道原主為何說出這番話，但舒影一想，被原主拒絕，想必不簡單，算了算了。
白雨幫他申請了一間練舞室，分到的是最差的一間，面積不大，閑置數月，滿地都是灰。
舒影沒嫌棄，兩人一起把衛生打掃打掃，便開始跟着視頻操練起來。
旋轉、跳躍、我閉着眼……
在他摔了大約五次之後，白雨實在看不下去了，毅然決然走了出去。
他納悶，影哥最近倒是活力滿滿，就是……怎麽跟失憶了似的？
節拍踩不着，動作記不住，走位像扭秧歌，波浪舞跳起來跟猩猩召喚同伴似的……
裏頭的舒影正蹦得起勁，感覺自己還是很有舞蹈天賦的。
旋轉……跳躍……等等，別閉眼！
舒媽媽教音樂，他從小就對節奏十分敏感，記性也特別好，一下午練下來，歌詞、動作都記住了，就是不熟練。
當然，這是他本人的看法。
在白雨看來……早些打工，早些還債，未嘗不是一種人生選擇。
張君娜沒有給舒影安排任何工作，只是每天派人問他練得怎麽樣了。
舒影每次都回複沒問題，然後……繼續苦練。
這幾天，他白天晚上都把自己關在練舞室裏。
原以為只要勤奮刻苦，定能練出成績。誰知越蹦越沒感覺，有些東西，還是得老師指點。
再過兩天就得內部彩排了，聽說經紀人會現場考核，還有公司高層前來驗收。
萬一自己跳崩了，那酸爽畫面，簡直不敢想象……
舒影拖着疲憊淤青的身體回了宿舍，許樂已經睡了，他輕手輕腳洗了澡，打開了筆記本。
穿過來後，一直忙得不可開交，今晚才算找了點時間逛逛微博。
他還從來沒留意過，自己有多少粉絲呢。
打開微博，輸入舒影兩個字，有點兒小激動……
他記得原書裏說過，男二很早就辍學打工，盛世美顏被星探發現，進入娛樂圈，最初是沒什麽名氣的。
回車鍵一按，實時微博刷了出來，舒影不知不覺瞪大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