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3.現實的思量,不是黃粱一夢

鐘太太狠狠地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眸子時,毫不留情地吩咐道:“去告訴大總管鐘原,把人送去官府!找出餘黨來!”

這話擲地有聲,讓身邊的幾個婆子都心膽顫了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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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太太心裏被氣得不輕,這會子氣血翻滾着,急忙忙地又回了主院--雪梨院,徑直去西廂房看望女兒,擔心着女兒因為這次的事受到驚吓。在她心裏,女兒還小,又是頭一次遇上這種意外,偏偏當時自己沒在她身邊護着她,她此時十分愧疚。

鐘未央回家後沐浴了一番,此時換上了鵝黃色的家常衣裳,烏黑的秀發半濕,柔順地披在肩上,正坐在小圓桌旁,手執瓷白瑩潤的小勺子,吃着一碗冰鎮過的乳酪。鐘太太一進來,她就擡起頭,看着鐘太太說道:“娘!我沒事了,您別着急。”一邊細細觀察着母親的神色。

鐘太太對着冰鎮乳酪皺皺眉,拿手絹幫女兒擦掉唇上沾着的一點白漬,輕輕埋怨道:“怎麽一回來就吃這麽涼的東西?不是告訴過你,吃多了涼的不好嗎?女子不像男子,以後容易肚子疼。”

鐘未央習慣了母親的寵溺,毫不在意地繼續吃着,一邊微笑着問:“娘,你剛才去審問,問出什麽來了嗎?”

鐘太太用眼神示意,趙嬷嬷立刻心領神會地把屋裏其餘丫鬟都遣了出去。

屋裏只剩下鐘太太、鐘未央和心腹趙嬷嬷,鐘太太就強忍着憤怒,壓低着嗓音把土匪的招供說了出來。

趙嬷嬷聽後,眼神都變了,臉色鐵青着,也是憤怒不已。心腹嬷嬷就跟皇帝的心腹寵臣一樣,若是不能全身心地為主子着想,那也就當不成心腹了。“忠心”二字,在古代的仆人身上往往體現的很是深刻,十分常見,不過也不是全都這樣。

鐘未央的臉上一絲驚訝也沒有,放下了勺子,認真地問:“娘,你怎麽處置那土匪的?”

“讓大總管送去衙門了。”鐘太太輕描淡寫地說道,伸手掃了掃那富麗的蜀錦衣袖上本不存在的灰塵,眼神中蓄着冷厲。

“娘,不能這樣。”鐘未央臉上沒有了笑容,搖頭說道:“得先讓父親知道這事,該怎麽辦,讓父親決斷。”

鐘太太堅定地搖頭道:“你父親的心是長偏的,他只會偏心那畜牲!”對親妹子起這樣的歹心、行這樣的歹事,真是禽獸都不如!鐘太太此時心裏帶着決絕。

“娘,不管是不是他,您這樣越過了父親,父親都會怪你!”

鐘未央的話尚未說完,鐘太太打斷道:“我對你父親,早就死心了的!我不在乎他再怎麽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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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未央為着這樣的娘親心疼,着急地勸道:“所幸的是,我這次有驚無險。”

鐘太太趕緊心疼地把女兒摟在懷裏,撫摸着女兒的臉,滿心後怕地道:“是啊!幸好被鎮國公府的人救了,他們家是有軍功的人家,不然就算遇上了別人,也不一定能把劫匪吓跑。”

鐘未央想起之前的驚險,心裏也窒息般的難受,眼裏浮閃起滾熱的淚光,此時貪戀地在母親的懷裏蹭着,很現實地道:“可是把這件事鬧出來,我在名聲上也讨不到好,到時候全京城的人都會議論我這個鐘家嫡女,‘劫匪’這種事不是任何一個女子能沾上的。”在古代人的迂腐禮法裏,一個女子被劫匪打劫,比現代人眼中的遇到強奸犯還要嚴重。何況以訛傳訛、三人成虎,到時候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難聽的流言蜚語呢!

盡管鐘未央說得很平靜,但是鐘太太瞬間被女兒的話驚得心中一窒,眼裏的神色變化不定起來。

趙嬷嬷的覺悟也很高,她此時定定地看着正在急速思考的鐘太太,一副随時待命的模樣。

很快,鐘太太急急地站了起來,很為她剛才的考慮不周而後悔不已。松開女兒,一邊吩咐趙嬷嬷:“快去叫人把大總管追回來!把人也帶回來,再去衙門把老爺叫回來!”一邊腳步匆忙地往外走,臉色完全不像平時那麽從容,帶給門外等候的丫鬟們一種即将要出大事的風聲鶴唳之感。

趙嬷嬷得了吩咐,就立馬跑着去辦事了。而跟着鐘太太朝院門外走去的丫鬟們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認真做丫鬟的人都是心思敏感的,特別是這樣待在做官人家裏的丫鬟。

鐘未央送着母親出了門,然後回來屋裏坐下,開始思考她接下來要做的事。

翠靈腳步輕輕地走過來,端起桌上裝乳酪的甜白瓷小碗,恢複了平時乖巧貼心的模樣,輕聲問鐘未央:“姑娘,我把乳酪端下去了。要不要再端盤冰鎮的葡萄來?”

被打斷了思慮,鐘未央目光稍顯茫然地看向翠靈,搖搖頭,臉上的神色含着思量和絲絲猶豫。

翠靈甜甜地一笑,端着碗出去了。

鐘未央仰起頭看着雕漆彩繪的屋頂,心頭五味陳雜,湧起一股子酸澀,想着:如果剛才那場劫匪風波只是黃粱一夢就好了!

閉上眼睛,思維重新回到現實:可惜不是!遇事才見真章,她要的不是這樣只會讨巧的丫鬟,而是像趙嬷嬷那樣忠誠的人。要能同甘,也能共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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