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杠上空間女 (1)

去就去,反正被子确實是她丢的,化妝品什麽也是她丢的,也沒什麽好不承認的。

如果校領導通情達理的話,挺多就是訓兩句,如果蠻不講理不分青紅皂白,她今天剛來就得罪了同一寝室的夥伴,換個學校也沒什麽。

那女生竊喜,眉眼間都是挑釁和得意,卻不想那女教師轉身,瞪了她一眼。“你也一起!”

“啊?”女生驚訝地指着自己,委屈地嘟着嘴,“白老師,我是受害者啊,是她丢了我東西……”

“不要讓我話說第二遍!”女教師說着,已經顧自出了門去,根本不聽她的解釋。

隔壁床有女生哈哈笑:“江雪你完蛋了,莫仁牧是出了名的冷面無私,去教務處你肯定挨批。”

“唐婉你少在那裏幸災樂禍,誰挨批還不一定呢!”女生冷笑,繼續對着葉緣挑釁,“小妹妹,你就等着哭吧。”

葉緣不理她,跟在女教師身後走出宿舍門。

江雪不服氣,緊走幾步,拽着她的手:“去了教務處你肯定吃不了兜着走,你要是現在跟我道歉,說不定還來得及。”

葉緣直接甩開她的手,漠然一笑。“我寧可去教務處,是罰是罵都認,你還沒資格指令我。”

“我可是好心,你知道我爸爸是誰嗎?我告訴你……”

“你們兩個磨磨唧唧什麽,有什麽話到教務處再說!”前頭的女教師怒喝。

江雪立馬閉上嘴巴,快走幾步追上去。“白老師你聽說我,我真的沒有錯,你一定要為我讨回公道啊,這才開學第一天,以後還怎麽……”

“莫主任會給你一個公道的。”女教師語氣還是冷冰冰的,一點餘地都不留,“有什麽話你留着跟他解釋。”

江雪:“……”

葉緣好笑望着前面那一幕,心頭對女教師倒升起了幾分好感。原本還以為會偏聽偏信幫着江雪,不料人家根本不理江雪。

帶她們去教務處,估計也是因為她們在宿舍裏鬧事吧。

這裏是學校。

不問過程,只問結果,比如成績,比如考卷。

所以她們怎麽吵鬧是一回事,影響了其他同學影響了紀律卻是學校不能不管的。

早知道就憋着這口氣了,都活了這麽多年,連這點情緒都控制不好,她也真是太沒用。

一中的綠化程度很好,占地面積也很大,擁有兩個獨立的籃球場,還有頗為特色的足球場,走在小道上,依稀可見往來的學生,今天是開學的日子,大家都很忙,新入學的在家長的帶領

下忙着報到交學費,高年級的學生則抱了籃球帶着羽毛球去玩,林蔭小路,球場邊緣,新生報到處,到處都是人,很是熱鬧。

從來學校都是人氣最旺的地方,這麽一看果然不假,年輕的男孩子女孩子,一張張青春的臉上挂着笑容,就像陽光下的小樹苗,蓬蓬勃勃充滿了朝氣。她被感染了,胸口的郁悶被掃得幹

幹淨淨,豁然開朗,整個人都明媚了起來。

江雪一路上都不怎麽說話,望着路上來來往往的人流,一臉的若有所思。

不過她不招惹葉緣,葉緣自然不會去搭理她,就這樣走了十幾分鐘,終于來到學校主樓教務處。

“你們兩個坐下來,把事情都跟莫主任說一說,剛開學就鬧事,真不像話!”女教師把她們領進辦公室,扔下話,就安安靜靜坐到對面的位子辦公去了,好像她跟她們事件沒有半點的關

聯。

那被她成為莫主任的是個四十來歲的男子,不高,一米六左右,瘦得跟竹竿子似的,正在那裏低頭寫東西,見她們進來,擡頭看了人一眼,目光中掠過些許精光,帶着些許的不滿和疑惑

。“說吧,出了什麽事?”

江雪居然沒有再次告狀,而是深深看了葉緣一眼,仿佛在忌憚什麽。

葉緣禮貌一笑。“莫主任,我們只是小女生之間的吵鬧而已。”

女生本來就是該被捧在手掌心養的小公主,嬌氣任性情有可原,所以鬧鬧脾氣耍耍性子大抵都是司空見慣的,如果只是女孩子之間的小吵鬧,老師要問罪起來,卻是小事弄大了。

莫仁牧是個人精兒,哪會看不出她的小心思,但他也不想把事情鬧大,畢竟剛開學,能善了就善了,于是轉頭望着江雪:“你怎麽說?”

江雪在他淩厲的目光下微微低下頭,猶豫了好一會兒,說道:“也沒什麽啦,是她把我床上的被子還有梳子什麽的都丢到地上,我氣不過跟她吵了兩句而已,只要她賠我東西,道個歉也

就算了。”

這話說得多冠冕堂皇,既表明了自己的大度無辜,又告狀了葉緣的無理取鬧,連懲罰都想好了。

莫仁牧再次轉頭望向葉緣,面色微沉,倒沒有急着問罪,只是問:“你怎麽說?”

“c床位是我的,涼席我也鋪好了,有人鸠占鵲巢,還死不承認拒不悔改,我就幫忙清理了下垃圾。”葉緣并不懼怕他的注視,昂首挺胸,理直氣壯回話。

莫仁牧眼中掠過一絲欣賞,對江雪道:“這樣看來,也沒多大的事兒,你畢竟占了人家鋪位在先,人家清理垃圾也不為過,這事兒就這麽算了。”

江雪哪裏肯依,氣沖沖道:“莫主任,您沒仔細看過現場,都不知道她的态度有多惡劣!我的蠶絲被子和化妝品,加起來都有三四百元,她一下子就弄成了垃圾,還打我罵我,這口氣我

咽不下,不賠償不道歉,我要鬧到校長那兒去。”

“三四百元的化妝品?這可不是個小數目啊。”莫仁牧沉吟。

江雪挺起胸脯。“對,本來就不是個小數目,她明明做錯了事,還先動手打人辱罵我,這事兒主任您得給個公道!必須道歉賠償!”

門口噗嗤傳來一聲笑。“嬌貴的大小姐不住家裏卻非要住宿舍,看吧,自己先占了別人地方還好意思跟人翻臉,兩三百元就這麽訛上了,實在一中一大奇觀,主任您今天不給個話兒我看

校長怕都不肯罷休了。”

葉緣幾人聞聲轉頭看去,但見一男生兩手插褲兜閑閑走進來,十五六歲的年紀,剪得很整齊的小平頭,五官很幹淨精致,白襯衫牛仔褲,帥得就像漫畫中的王子,嘴角勾這一抹涼涼的笑

意,整個人散發出一種玩世不恭的邪魅,青春朝氣得一塌糊塗。

他就那麽大大咧咧走進門來,将一本子丢到莫仁牧辦公桌上。“打擾了,這是您要的東西。”

葉緣偏着腦袋看他,總覺得這人很是面熟,好像在哪裏見過。

“羅非!這裏是教務處,收斂起你的少爺脾氣!”莫仁牧一拍桌子,“不知道尊師重教嗎?”

男生聳聳肩,不可置否轉身,一手搭到葉緣肩膀上,勾着就往外走。“麻煩主任您了,我朋友我就帶走了,賠償我出,道歉就免了。”

“羅非!”教務主任氣得再拍桌子。

男生頭也不回,拐着她徑自出了門。

葉緣打量着他,眨巴眨巴眼。

“怎麽,不認識了?這才三年啊!”男生把她帶下教學樓,一臉的憤懑,“早知道就不幫你了,讓你被那鐵面莫罵成狗血!”

“他看着挺好說話的,很和善。”雖然人異常精明,但也不是不講道理的。

“切,你也信!他為了維護學校記錄,管你是非黑白,參與就抓!”羅非洩氣把手從她肩膀上拿下來,極為不爽,“喂,真的不認識我了嗎?”

葉緣有心逗他,搖頭。“我沒見過你。”

雖然個子高了些,五官又不怎麽變化,怎麽會認不出來。

羅非頓時急了。“三年前,那個晚上……你忘記了?我被綁匪綁架,無意中跑到你村子裏,你還罵我膽小……真不記得了?”

葉緣還是搖頭。

“你個豬腦子!”羅非擡手拍了她後腦一記,“不管你真不記得假不記得,也不重要了,反正今天幫你一回,算還了。”

……這算幫什麽忙?她自己也能解決的好不好?而且他這麽大大咧咧把她帶出來,以後一定會給老師們留下不好的印象。

“幫倒忙。”她輕嗤,轉身回走。

“你還回去啊,不怕那一大一小把你吃了?”羅非把她拽回來,“算了,我還是告訴你吧,莫主任是江雪老爸的兄弟,你再回去沒好果子吃的。”

“真的假的?”學校都有那麽明目張膽的後門?

“比珍珠還真!”羅非一臉信誓旦旦,“你就信我一次,我害你做什麽……阿姨好。”

“媽。”葉緣看到李蓮,眼神閃了閃。

“這位是?”李蓮打量着羅非,一臉疑惑,顯然沒把他認出來。

“阿姨,三年前我被綁架,您和葉緣救了我,您不記得了?”羅非倒是很會自來熟。

“記得記得,原來是你這小子,才三年不見,長這麽高了。”李蓮記性顯然很好,陌生地方見到熟人很高興,“你也讀這所初中?”

“是啊,我今年初三。”羅非笑得陽光可愛,一口白牙熠熠生輝,“您這是送小緣來新生報到的吧?手續都辦好了嗎?這地方我熟,需要我幫忙的直說。”

“不用不用,手續都辦完了。”李連客氣回絕,又上上下下把女兒打量一番,“聽你宿舍的人說你和同學打起來了,被帶到教務處,沒受傷沒被為難吧?”事情的起因她也聽說了,也沒

認為女兒做得不對,當下得檢查女兒有沒有受傷。

才入學第一天就出這樣的事情,以後的生活可叫人擔心了。

“沒有,您想多了,本來就是那女的不對,老師不會為難我的。”葉緣擡手看了看表,“媽,晚上您還要上班,反正手續都辦完了,我送您回去。”

李蓮還是覺得不妥。“等等,我去跟你班主任說一下,給你換個宿舍。”

“還沒分班呢,哪來的班主任?媽,不用擔心啦,我會處理得很好的,從小到大,我很少讓您操心是不是?晚上還要上班,快點回去。”葉緣推着母親往前走,“我自己的路終究是要自

己走的,您就放心吧。”

在母親眼裏,孩子總是長不大的。

李蓮也是個明事理的,點點頭。“也好,那我先回去,這裏不是還有羅非在嗎?有什麽事兒就問羅非。”

羅非趁熱打鐵。“對對對,學校我熟,有什麽事情我罩着,阿姨你盡管放心。”

把李蓮打發走後,葉緣還想去教務處找莫主任,可惜人家已經下班,她只好怏怏回宿舍。

羅非安慰。“沒事兒的,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包括那個莫老頭。”

葉緣也不待見他。“我跟你不熟,你還是早點回去吧,都到女生宿舍門口了,難不成你還想進去?”

“好,我明天再來找你。”羅非有些不舍,揮揮手走了。

“這孩子也奇怪,我們也沒多少交情,這麽熱情。”華夏文化裏有句話,叫做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那小子的行為總讓她感覺毛毛的。

雖然她也沒感覺到他的惡意。

走進宿舍,裏面熱鬧的聲音一下子就安靜下來,c床已經鋪好了,被子床單都是熟悉的顏色款式,應該是母親鋪的,地上亂七八糟的化妝品鋪蓋什麽的也都沒有了,打掃得很幹淨,看上去

就好像之前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江雪還沒回來,她有點困,由于之前宿舍裏面是有幾個女生明目張膽合夥來欺負她的,她也不想理會她們,徑自爬上床倒頭就睡。

宿舍裏面六個女生見她這麽安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一會兒又繼續低聲聊起來。

直到江雪回來。

“喂,死丫頭,雖然今天這事兒完了,但我記住你了,以後沒事少招惹我!”江雪直接把她被子掀起,叉腰道,“我是這個宿舍的舍長,以後凡事都要聽我的。”

葉緣睡得迷迷糊糊,拉過被子蓋住腦袋繼續睡。

“喂,我說話你到底聽見沒有!”江雪又拉她被子。

葉緣從被窩裏露出個腦袋,眯着朦胧的睡眼。“江大小姐,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要是再騷擾我睡眠,信不信我會打得你媽都認不出你來?”

江雪:“……”

葉緣蒙頭睡。

好一會兒她又來掀被子。“你跟那個羅非是什麽關系?”

葉緣磨牙。“關你屁事!”

江雪拽着被子一角,火大火大。“他是跟我訂過婚的,不許你惦記他!”

……還有這層關系?葉緣驚詫,卻白了她一眼。“目前是好朋友,你再逼我,我就惦記給你看。”

江雪恨恨瞪她,葉緣卻不管不顧翻過身繼續睡覺。

一個人演獨角戲太累,江雪沒法子,也爬上她自己的床。大小姐的床早有人鋪好了,她爬上去沒有任何壓力。

再過了些時間,就到休息時候,老師來查過房,便關燈睡覺。

寝室裏一片安靜,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葉緣有些睡不着,她睜大眼睛翻來覆去,心中各種煩躁。

重生之後,晚上她一直都睡不好,除非很累很累,或者母親就睡在旁邊,或者開着燈。可今晚,母親不在身側,宿舍裏的燈也關了。

她其實睡前不喜歡黑暗。

也不是怕黑,就是在黑暗中各種不安,黑暗中容易想起各種各樣的事情。

然後就各種睡不着。

她睜着眼睛想了好多,為了避免明天眼睛紅腫成桃子,還是決定逼自己睡覺。

誰知道眼皮子才剛剛阖上,她就感覺到周圍的磁場微微晃了起來。她素來沒有安全感,警惕性高,這會兒神智全部清醒。

小心翼翼觀察四周,卻沒有看到任何敵人的蹤跡,可周圍的磁場還在晃動,尤其是她這一張床,晃得特別厲害。

床就只是個床架子,根本不會有別的影響力,但為什麽會影響磁場呢?

她凝神去探,好半天才把目标鎖定在她上鋪的江雪身上——這麽近的距離,除了她也就只有江雪了。

她起身,卻發現江雪雙目緊閉,呼吸均勻,分明是睡着了,還睡得挺香。

她很謄定江雪是真睡着了,而不是幻覺,可這周圍的磁場又是怎麽回事?

繼續疑惑着,想了想,她動用念力,侵入江雪的腦電波。

然後奇跡出現了。

她居然來到一片廣袤的農場。

農場裏望眼過去盡是果樹花草,一棵棵大樹并排羅列,碩果累累,有蘋果,有雪梨,有香蕉,有椰子,有桃子,有香橙……分明不同時節不同地域的果樹,詭異的是,竟然在同一時間內

結果,那大豐收的場面蔚為壯觀。

一塊塊整齊的田地裏面蔬菜長勢也很喜人,有蘿蔔,有青菜,有大蒜,有茄子,有西紅柿,有大白菜,有姜苗,有紅薯,有花生,有芝麻……綠油油的一片,無一不在表明它們都是純天

然無污染生物,看着就很有胃口。

池塘邊上種有棉花甘蔗玉米,池塘裏的水清澈見底,一條條鯉魚、鲫魚、鲈魚、墨魚、鳝魚、塘角魚搖尾游過,池底螃蟹烏龜蝦米靜靜望着天空,池塘邊上兩三只青蛙趴在荷葉上呱呱叫

,也不知道在叫什麽。

眼前情景簡直刷新了葉緣的三觀和認識,她簡直要目瞪口呆了。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空間?嗯,就是幾年後風靡網絡小說的空間農場?

“我有一只小毛驢,從來都不騎,突然有天心血來潮騎它去趕集……”

兒歌混入,葉緣擡眼望去,卻見江雪挽着一個大花籃,穿梭在果樹之間,樂呵呵地采摘着果實。

葉緣有些淩亂了。

難不成這江雪也是個異能者?但這異能也未免太詭異了吧?

正想着,有什麽尖銳的東西啄了她小腿一下,她低頭一看,卻是一只大紅冠大紅臉大紅羽毛的大公雞,那家夥啄了她一下,見她豎起眼睛,立馬拍着翅膀往遠處連飛帶跑走了。

葉緣童心忽起,也追了上去,然後不覺間來到一個大草原,那草原上有棚有窩,頂上鳥兒歡快飛翔,喜鵲、鴿子、燕子、杜鵑各色盡有,地上孔雀、肥豬,水牛、河馬、山羊、綿羊、家

雞、家鴨、小狗、貓兒也是種類繁多,分明是個畜牧場。

……這個江雪看着跋扈,沒想到居然還有這樣的福氣。

她抿了抿嘴,原路返回,路過一棵蘋果樹,那果實實在太重壓得樹枝都落到她頭上了,她随手摘下一個,看着充滿誘人香味的果實,她眼中掠過些許的疑惑——這東西,是江雪的夢中所

在,還是跟現實扯邊?

耳邊忽然有走動的聲音,特別清晰,然後是唏唏噓噓的說話聲。

葉緣忽的想起她現在是睡在宿舍裏,現在應該是早上起床了,急忙收了念力返回現實,然後她發現,她手上真真實實還抓着一個蘋果!

……原來農場裏的東西是可以帶到現實世界的。

那江雪豈不是發了?sk

沒過多久,學校的鈴聲響起,宿舍裏的燈也開了,女生們都開始陸續起床。

起床,刷牙,漱口,吃早餐,然後去教室。

“你這麽看着我做什麽?”江雪不用去食堂吃早餐,這時候正津津有味啃着一個蘋果,見她視線老是若有若無落在自己身上,沒好氣瞪她一眼,“別看了,再看也不分給你,初一學妹,

你還不趕緊去教室,新生遲到會挨削哦!”

葉緣這才想起這江雪是初三的學生,不由勾起了嘴角。“初三還這麽散漫,小心高中考不上。”

“關你屁事!”江雪哼了一聲。

上了一天學後,第二天居然就是周末了,周末學校不限制學生呆在校裏,她就早早出了學校回家。

哪想剛出校門就看到丁波,丁波朝她揮了揮手,跨上摩托。“上來。”

葉緣二話不說坐上去。

“喂,葉緣,你等等我啊!”後面羅非騎着一輛自行車拼命揮手。

丁波忍俊不禁。“這才多大年紀,就開始談戀愛了?還以為你會喜歡我這一款大叔,沒想到居然喜歡那麽個青澀的毛頭小子。”

“你滾。”要不是坐在肉包鐵的摩托車上,葉緣真想踹他兩腳。

丁波繼續打趣。“難道不是嗎?唔,我看那小子長得也挺帥氣的,小姑娘家家的情窦初開,喜歡也沒有什麽奇怪的……”

“你今天廢話真多。”葉緣磨牙,“而且聽得語氣有些酸酸的,難不成他是的小情人,容不得我玷污?”

丁波看了看自己的模樣,咧嘴一笑。“随便你怎麽說。”

葉緣都忍不住吐槽了。“一個大男人,天天做女人打扮,塗脂抹米分的,你也不嫌別扭?”

“特殊愛好。”至今丁波也不解釋,“你要是高興,也可以做男人的打扮。”

“才沒你那麽無聊。不過今天怎麽想到要來接我?”

“要去d城談一樁生意,想帶你去見見世面。”

這三年來,她和丁波、米絡合夥開了間網絡科技公司,把b城的大小網吧都壟斷了,引進國外先進技術,随着經濟的發展,人們對科技的需求進一步提高,他們賺了不少的錢。雖然每次拉

客戶和簽合同的時候她都沒有去,但促成生意她絕對有搭把手,所以……帶她去見世面,确定不是開玩笑?

不過周末去親眼看看也好。“我跟我媽打個招呼,省得她焦急。”

“早說了,你個笨蛋,連機票都買好了。”丁波撇嘴,“今天簽的可是入股移動的合同,你确定非要這樣嗎?”

2004年,移動還是個小平臺,可是十幾年後,卻是手機通訊非它不可的媒介,入股移動,不虧。“嗯。”

如果可以,還要把聯通、電信的股份也買下來。

這三大公司前景太大了。

“我相信你的眼光。”丁波應道,“這三年來,依照你的精準目光,我們每人身家都有差不多百萬了,雖然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那麽相信你,這是一種直覺,直覺你可靠。”

葉緣聽得這話,沉默了會兒,笑道。“丁波先生,貌似你的身家不只有百萬吧?”

丁波心頭咯噔一下,眼皮顫了顫,摩托車頭差點撞上前面的卡車,他定定神,有驚無險躲過一場劫難。“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這小女人發現什麽了?

就算是他另有身家,在他們的組合裏面并沒有做出任何傷害公司利益的事情,甚至于他本來大半的身家都給他們的公司賠了進去,所以她應該怪不了他什麽吧?就算他隐瞞,可誰沒有自

己的一點秘密呢?

“根本沒有什麽天降巨款,抽獎活動也都是騙人的,丁波,你還要瞞我多久呢?”葉緣輕嘆一聲,“我全都查過了。”

丁波沒有搭話。

葉緣卻垂下眸子。“謝謝你。”

謝謝你在我們最無助最貧困的時候出現,謝謝你讓我們更有尊嚴地活着,謝謝你一直以來的幫助。謝謝你的沉默。

其實說起來那時候他們也不過初相識,所有的交涉不過于擁有共同的秘密,還有她無意中救了他一命。

僅僅而已。

那時候她特讨厭他的糾纏,可生活卻那麽落魄,每天看母親那麽忙碌辛苦無可奈何,心酸而無能為力。

是他伸出了援手,卻沒有吭聲。

她早該想到的,怎麽他偏偏就在那個時候出現?怎麽他就可以幫她們□□交接所有的手續,那家超市卻沒有話說?

而且那時候,那家超市規模雖然不小,卻怎麽都值不了百萬的價格吧?

可它卻拿出了比它身價更高的獎勵……除非有人掏了腰包。

那時候,一百萬可是個天文數字,眼前這家夥也并不怎麽土豪,幾乎是掏了他三分之一的身家。

是應該感激的。

雖然那一百萬後來也被母親敗了,并沒有成就什麽大事,但至少讓她活得沒有那麽負擔,讓母親的腰杆子挺得更直。

這三年是夥伴的關系,她一直都沒有跟他說聲謝謝呢。

丁波笑了笑。“沒什麽,力所能及而已,你是我的小夥伴,不幫你幫誰?何況從來只有先付出,才會有收獲,對不對?”

葉緣沉默。

确實只有先付出,才會有收獲,可最難的是多少人都做不到先付出。

人們總是小心翼翼的,怕自己吃虧了去。

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卻難。

“不用太放心上,反正虧的錢你也幫我賺回來了。”丁波大大咧咧的,“要是實在覺得感激,那以後多給我賺點利息好了。”

“美得你!”

很多事業大多時候都是起步難,最開始消耗最多的就是資金,資金周轉不靈這條不知道坑死了多少公司。其實她也知道公司這三年并沒有賺到多少錢,目前的科技還不算太發達,網絡的

覆蓋面還不夠廣,剛開始賺的遠遠沒有虧的多,要不是有丁波這個土豪在,公司早就破産了。如今就算開始賺錢,估計還不夠填補丁波投進去的。

她垂眼想了好一會。“很多時候我挺好奇,你以前是做什麽生意的,你不是被關在郁金香十三年嗎?怎麽你看上去也不老啊!”

“想知道?”丁波望着前頭,更戴着安全帽,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是覺得他的聲音聽起來一如既往的戲谑和欠扁,“這可是攸關我性命前途的大秘密,除了一家人我是不會告訴的。

你這麽迫切知道,是含蓄地在向我表白嗎?”

葉緣:“……你想多了。”

但人家話都說到這份上,她也不能打破砂鍋問到底。“不過我可得警告你,雖然我們不過問你的某些事情,但不能做出多公司有害的事情。一旦發現,殺無赦!”

丁波咬着詞眼。“我們?還有誰?”

這是重點嗎?“不管還有誰,你給我記住就是了。”

“好。”丁波倒是乖乖應着。

葉緣因為他咬的詞眼想到另外一個人。“米絡呢,好久沒見到他了?”

“b市,總要有一個可靠的人在那邊。”丁波嘴角牽着淡淡的笑蓉,“你喜歡那個娘娘腔?”

“我說丁波,你能不能別老人身攻擊,米絡人家長成那樣子是他的錯嗎?”想到這厮竟然還把米絡打扮成女人去公關一些業務,她都忍不住渾身起雞皮疙瘩。

“不是他的錯,可長成那樣子,調侃兩下還是可以的。”

葉緣好想掐他。“如果哪一天米絡跟你拼命,我可不管。”

丁波:“沒事,他打不過我。”

确實,論力氣,米絡那小個子不是他的對手;論異能……丁波能聽懂別人心裏想什麽,每次米絡一打算掐架,他就瞬移到百米開外了,米絡是拿他沒轍的。但是,“你老是做女人打扮,

也沒見米絡嘲笑你啊!”所以說,這是人品問題。

丁波:“誰說沒有,他還說哪天等我考慮清楚了,就把我娶回家,不管我是男是女都要了。”

葉緣:“……”她這遇到的都是什麽人啊!

“丁波。”

“嗯?”

“幫我個忙,調查一個人。”

“誰?”

“她是……算了,我自己來。”她躊躇了好一會兒,到底還是沒把江雪可能是另一個異能者的事情說出來。

丁波郁悶不已。“你這丫頭瞞我的事情還不少,我對你可是推心置腹的,太不公平。”

還推心置腹呢!除了他叫丁波,是個異裝癖,她還知道他其他的什麽資料?

“別廢話了,去機場吧。”

坐了三個小時的飛機,終于來到d市,出了機場後,兩人在路口打的,忽然有人來到面前,對葉緣說道:“這位小姐,我家先生想請你說說話。”

葉緣順着這位西裝革履的小夥子視線望去,正看到五十米開外的地方有個男人在幾個西裝大漢的擁護下往這邊走來,墨鏡,平頭,衣冠楚楚,氣勢不凡。她搖了搖頭,笑道。“抱歉,我

們還要趕車。”

丁波的手暗自捏成了拳頭。

“那小姐稍等,我跟先生說一下。”小夥子說着蹬蹬蹬朝那墨鏡男人跑去。

“小緣,你認識那些人?”丁波問。

葉緣也奇怪。“不認識。”

“你靠近我,如果感覺到危險,就跳到我背上,我背你跑。”丁波下了決定。

不認識,那種人物怎麽會主動打招呼?葉緣又不是什麽名人,或者大美女,她才十四歲,想泡妞想得饑不擇食也不會考慮她。

所以來者不善。

“大白天的你做夢吧。”葉緣笑道,“不用擔心,我感覺不到敵意。”

她的第六感基本上不會出賣她,何況……“那個男人,我覺得有些眼熟,也不知道在哪兒見過。”

對這種沒定性的話,丁波并不發表評論。“他過來了。”

說話間男人已經來到十米開外,一輛勞斯萊斯停在路邊,他揮手讓身邊的人先上車,自己朝這邊過來,挨得近了,他突然激動起來。

“小妹妹,你叫什麽名字?”

葉緣眨巴眨巴眼,沒有開口。

難不成是認錯人了?對方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誰?

“你叫葉緣,對不對?”正想着,那男的又繼續問話。

葉緣不可置否,出門在外,以防不測。

正好一輛出租車開過來,丁波招手讓它停下,她擡腳就往車上跨。那男人卻猛地一把将她抱住,激動地問道:“小妹妹,你回答我,你是不是葉緣?”

這世上會有人在意她的名字嗎?前世金郁金香是在意,但這不是前世,重生後的她可低調了,大人物怎麽可能認識她?

但這男人這麽激動,搞得丁波差點就要幹架了。她只好點頭。“是的,叔叔,你怎麽知道的?”

“你跟你媽長得那麽像,幾乎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那男人摘掉眼鏡,一張經過歲月洗禮顯得更加穩重帥氣的臉驀地露了出來。“我是你大舅舅。”

寬額大耳,傳說中的福相,這張臉,确實很熟悉。但是,他們是不該認識的。

葉緣搖頭。

“我真是你大舅舅,我叫李默,你媽媽沒跟你提過嗎?”男人激動的神色中有點受傷,但随即想到這小姑娘不過十四歲,他們也沒有見過面,不認識是正常的。“我們李家人長得都很像

,我跟你媽媽一母同胞,模樣也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你仔細看我這張臉,像不像你媽媽?”

葉緣差點沒笑出聲來。“我媽媽臉很小,沒你胖。”

“這就是承認我們長得像了。”李默高興得差點手舞足蹈,不過他很快就發現了端倪,“你媽媽怎麽沒跟你一起,這位是?”

“我丁阿姨,平時很照顧我和媽媽的,媽媽不在d市,我是跟阿姨出來玩的。”葉緣說道。

丁波眉頭跳了幾跳,每次這小丫頭跟別人介紹他的時候,聽得那聲“阿姨”,他總有一種很惡寒的感覺。

對,惡寒。

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很不舒服。

對于他的症狀,葉緣司空見慣,有人有異裝癖,那就不能怪別人誤會了。想起天才偵探社那個蠢笨的左飛叔叔,至今還深深癡戀着他,據說非他不娶,她就各種忍俊不禁。

“原來是小丁。”李默很友好伸出手,對眼前清麗脫俗的女子贊賞道,“您可真是個美人。”

丁波嘴角抽搐好一會兒,伸手跟他握了握。“過獎。”

李默手一轉,将丁波的行李箱拽過去,丢給一邊的随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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