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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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電梯抵到六樓。
顏晞掏鑰匙打開公寓門，正準備進屋，身後突然傳來靳昱揚的低沉嗓音：“小晞，晚安。”
她怔了一下，耳邊似乎回蕩着十多年前自己的聲音。
“靳昱揚，靳昱揚，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男朋友了，作為我的男朋友，你每天晚上睡前都得跟我說晚安。”
“靳昱揚，你知道晚安的背後意思嗎？晚安的拼音是wanan，就是w，a，n，a，n，我愛你，愛你的意思哦。”
“所以靳昱揚你跟我說晚安，就是在跟我表白哦，我做夢都會笑醒的。”
思緒拉回後，她進屋“砰——”一下關上門。
以前她想聽時，他沒說，等她不想聽了，他卻說了。
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遲遲無法入睡，摸到床邊手機，打開微信，有一條新消息未讀是劉沁發來了的，已有一個多星期了：[顏醫生，那家粥店已經搬走了。]
搬走了？難怪她找不到。
想了一下，她回複：[搬到哪裏去了？]
發送完，她才注意到時間點是不合适，淩晨一點十分，這麽晚劉沁應該休息了。
剛準備撤回消息，劉沁竟然回複了：[顏醫生，如果你想喝那個粥，我改天買來給你送去。]
[不用了。]
[顏醫生，這麽晚還沒休息？]
[失眠，睡不着。]
随後，她又發了一句：[很晚了，你休息吧。]
退出微信，打開醫學周刊，搜了一些有關羊水栓塞的相關資料。
導師丁菁讓她三周時間把初稿給她看，如今只剩下十天了，一半時間過去了，只是拟定好了論文題目。
一些事一旦成了習慣真的很難輕易改變，比如寫論文，總是能拖就拖，到最後拖不下去了，才抱佛腳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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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急診大夜班。
晚上十一點多，有男人攙扶着孕婦推門進診室，随之而來的還有一股濃郁而嗆人的酒味。
顏晞瞥了一眼渾身散發酒味的男人，淡淡開口：“男性家屬請出去等。”
“什麽？你讓我出去？”男人一下子火冒三丈：“我老婆要生了，我就不能陪她嗎？”
“門口寫着，男性家屬請勿入內。”顏晞拿過孕婦的病歷本，正準備記錄，詢問孕婦孕周。
男人一臉陰鸷大步沖過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狠狠扭住。
“你要幹什麽？”顏晞瞪着男人，緊接着她拼命掙脫。
可男人力氣很大，她努力忍住心中怒火，盡量讓自己心平氣和：“請你放手，這裏是醫院。”
“你們這些臭醫生，非讓我們來大醫院，來了大醫院還不讓我進來，我是她丈夫，憑什麽不讓我在裏面待着？氣死老子了，老子今天不能你們這些醫生一點顏色看看，你們當老子好欺負是嗎？”
一說完，男人大手一推，猛地把顏晞推倒在地。
顏晞還沒反應過來，下一刻整個人就重重地倒在了冰冷的瓷磚上，一股鑽心的疼痛席卷而來……
等顏晞清醒，四周一片素白，下意識動了一下，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痛的。
“小晞，你醒了。”一個低沉熟悉的聲線在耳邊響起。
聞聲，顏晞輕輕側過頭，靳昱揚正一臉緊張盯着她看，他柔聲詢問：“小晞，你有哪裏不舒服的，趕緊告訴我，要不我讓外科和骨科的同事過來給你做個全面檢查。”
顏晞努力扯出一個微笑：“我還好。”
頓了頓，她話鋒一轉：“剛剛那個孕婦怎麽樣了？”
“顏晞。”靳昱揚眼眶一下子紅了。
此刻，他又惱火又心疼。
他惱火那個孕婦丈夫不分青紅皂白竟然顏晞動手，又心疼顏晞，醒來第一件事不是關心自己傷情如何，竟然是問那個孕婦情況。
“孕婦怎麽樣了？”顏晞繼續問。
靳昱揚淡淡回：“送去待産室了。”
顏晞輕輕松了一口氣：“那就好，待産室今晚是我老師在值班，這樣我就放心了。”
沉默，如同窒息一般持續了兩三分鐘。
靳昱揚看睨了一眼在病床上臉色稍稍蒼白的顏晞，溫和地開口問：“小晞，這樣的事你應該不是第一次遇到吧？”
顏晞默認地點了點頭，聲音低低回：“好幾次了。”
靜默了一會，靳昱揚雙手緊握成拳頭，眉心緊皺：“前幾次都是怎麽回事？”
“這種事沒什麽好提的，近幾年國內醫患關系越來越緊張，患者或多或少會帶着情緒來看病，只要有什麽不滿足的就會發洩在醫生或者醫院處，再加上那個孕婦丈夫今晚又喝了酒。”
靳昱揚沒有再說話，站起來替她蓋上被子：“你先休息，我幫你去看看那個孕婦情況。”
靳昱揚前腳走沒一會，後腳許頃延進了病房。
走到病床邊，許頃延皺着眉問：“小晞，你現在感覺還好嗎？”
“我沒事。”顏晞笑了笑，轉移話題：“頃延表哥，這麽晚你這麽來了？”
“我現在是你們醫院的法律顧問。”
“我記得我們醫院先前的法律顧問好像是姓顧。”顏晞回憶着，那個顧律師和許勵升似乎還認識。
“顧書琛，我現在任職的律師就是他開的正晟律師事務所。”頓了頓，許頃延解釋：“顧書琛跟勵升是高中同學，我任職後，接替顧書琛成了你們醫院的法律顧問。”
提到許勵升，顏晞忙說：“這件事別告訴許勵升。”
“怕勵升找那個人麻煩？”許頃延問。
顏晞默認地點了點頭。
要是讓許勵升知道，她被一個醉酒的患者家屬狠狠推倒在地暈了過去，依照許勵升那睚眦必報的性格，對方至少被他打趴在地，嚴重一些可能就是缺胳膊少腿了。
許頃延寒眸深不見底，忽然他吸了一口氣，聲音像是在輕嘆：“有時候挺羨慕勵升的。”
“羨慕許勵升？為什麽？”
許頃延淺淺勾了勾唇，沒有言語。
羨慕他可以這麽明火執仗地護着你，而不像他有太多的顧忌。
片刻後，他問：“對了，你要告那個男人嗎？”
作者有話要說： 許勵升第10章有出現，也是預收文《甜蜜過招》的男主角，歡迎移步專欄收藏一下（害羞jpg）
一般婦科和産科是不允許男性家屬入診室的，是為了患者隐私考慮，可能因為身旁朋友和家人都是醫生的緣故，對醫生更多了一份尊敬，醫生真的很不容易，通宵夜班不說，還要在漫長的考試評職稱中受虐，真的特別辛苦的。
明天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