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011救人

一陣鑼聲響過，原本圍成一圈的人群，自發的空出一條道來，那個公社一把手韓主任趾高氣昂地走在最前面，後面是幾個被拽着的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

韓主任帶着大家浩浩蕩蕩地直奔村裏的廣場，那裏搭着一個戲臺，平時多用于放電影。夏末重生後還沒看過呢，腦袋亂哄哄的，不知為什麽，尾随而至，藏在了角落裏。

因為人過多，夏末所呆的地方又太偏僻，根本看不到現場如何，只是從臺上不斷的毆打聲和臺下百姓的唏噓聲中，得知對方的處境很凄慘。

夕陽西下，韓主任帶着前所未有的成就感，領着一群革命小将，騎着自行車，浩浩蕩蕩地走了。

村長和幾個村幹部陪着笑臉，站在村口送別。而那個受傷的老頭則被所有人遺忘了。

其實，這真不怪村長，之前，也開過批鬥會，并沒有人死亡，頂多算是重傷。每次，革命小将一走，這些人就會自己回去，根本就不用人送。

再說了，村長哪敢沾啊，這要是人死在他的手上，這算怎麽回事啊？

——

廣場上的人很快就散盡了，老頭仍舊那樣跪坐在戲臺上，雙手頹然地耷拉在兩側，神情痛苦而麻木，仿佛已經歷過千百遍，那是一個失去了所有希望，連死亡都不敢奢求的行屍走肉。要是細看，還能看到眼角的淚水。

這樣的眼神她也曾經有過，沒希望就沒有失望，沒有失望就沒有資格絕望，臨死的那一刻，她曾期盼有人拉她一把，可惜，活了那麽多年，除了陸祁玄幫她說過幾句話，竟然沒有一個人真心為她着想。

天色越來越暗，很快就看不到臺上的人了。夏末從角落裏走出來，快走幾步跳上戲臺，解開枷鎖，扔掉麻繩，輕怕他的肩膀，低聲問：“喂，你還能走嗎？”

老頭面無表情地看過來，見是一個蓬頭垢面的小姑娘，沒什麽反應。

夏末嘆口氣，手法利落地檢查了一下他的頸部，略微有些軟組織挫傷，短時間內說話肯定是疼。

夏末見他仍沒有什麽反應，兩手穿過他的腋下，半拖半拽把人放平。摸摸小腿，果然右腿有些骨裂。當時就覺得他動作遲緩，沒想到是腿斷了。

夏末跳下戲臺，把那段麻繩又撿了回來，同時還找了兩塊木板，用中醫手法摸骨，正骨，然後再用木板固定住。

老頭疼得腦門都是汗，混着血水，讓整張臉更加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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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扶着你，咱們得趕緊離開這裏！”夏末把人拖到戲臺邊，自己跳下去，拽着他的胳膊，兩手托着他的腿彎處，屏住呼吸，用力把人背起。好在她現在的身體幹慣了農活，平時撿柴也總是上百斤的往家背，換一個小姑娘試試，折了腰也未必能把人背起。

就這樣，夏末走一小段就得歇息一陣，原本十分鐘的路，愣是花了半個小時。

來到他居住的破院子前，這裏曾經住過七八個像他一樣的老人，有的死了，有的回城了，如今竟然只剩下他一人。裏面沒有燈光，黑漆漆一片，夏末踉跄着腳步，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安置在炕上。

屋裏沒有油燈，炕涼的拔手，夏末只好拿起柴刀，把院子對面的茅草砍了兩大捆。

這些茅草不禁燒，不過架不住多啊！

夏末燒了一大鍋熱水，一半舀出來倒在木盆裏，另一半倒在小盆裏，然後，把雞泡在熱水裏悶一會兒，打算一會兒熬雞湯。

她找了一圈，最後才找到一件像樣的白背心，把背心撕壞，洗了兩遍，開始給老頭擦洗傷口。

屋裏很暗，一切都是在黑暗中進行的，所以夏末并沒有發現老人滿臉的淚水。老人頭上的兩個洞都是外傷，也沒有什麽腦震蕩反應，夏末心中萬分慶幸！

收拾幹淨後，夏末給老人簡單包紮了一下，沒上藥。要是白天，還可以去山上采，這大晚上的根本無處尋。

夏末心裏掙紮了一番，最後把那滴生機水兌在熱水裏給老人喝了。

佛曰：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她的一切都是上天賜予的，老人與她無怨無仇，她怎麽能見死不救呢？

夏末來到廚房，借着竈坑裏微弱的火光，揭開小盆上的蓋子，一股刺鼻的臭味立刻鑽進鼻子裏。

她毫不嫌棄，手腳麻利地把雞毛扒光，燒掉細毛，沖洗幹淨後，除去內髒，然後用廚房內唯一一把缺了兩個口的刀，将雞肉剁成小塊。

空間裏的植物，已經收獲了一茬，其中一半被空間扣掉用來支付上次賒欠的種子幼崽魚苗的錢，另外一半被收進倉庫。

夏末取出兩斤幹蘑菇，沖洗幹淨後，和肉塊一起放進鍋裏，再放些調味料，倒入三瓢清水沒過雞肉，蓋上鍋蓋，開始加大火煮。

過了二十分鐘，夏末停止燒火，從空間裏拿出十斤面粉，然後從碗櫃裏找出一塊老面，把老面沖洗一遍，兌水化開，靜置十分鐘後，倒入面粉中用筷子攪勻，攪成棉絮狀改用手揉面，揉至面團表現光滑為止。

然後把揉好的面團放到容器中蓋好蓋子，放在鍋沿旁發酵至2倍大時，用刀切開，面團裏都是蜂窩，這就證明面團發好了。

發面的過程中，夏末盛出一碗雞湯，給老人放在了炕桌上，老人忍着疼痛，喝下半碗。夏末沒有勉強，回廚房又找了個碗，把小白虎放出來，讓它美美地吃了一頓好的。

伺候完小老虎，面也發好了，夏末在案板上撒少許薄面，将發好的面團反複揉，揉到面團表面光滑，切面也光潔無氣孔了，再将面棒切成等量的劑

一個個整齊的碼在案板上，用手來回搓揉，整形成圓圓的饅頭狀。然後準備上鍋蒸。

夏末将饅頭生坯底部沾些面粉，放在蓋簾上，每個之間留出距離，生坯表面蓋上潮濕的屜布，繼續發酵，使生坯再次漲大，這個發酵的過程約20—30分鐘。

這個時間夏末正好去弄籠屜。籠屜許久未用，一拿出來到處是灰，夏末拎着水桶在院子裏沖洗了好長時間才弄幹淨，屜布也經過反複搓洗，才恢複原樣。

回到廚房，饅頭已經發酵好了，她在籠屜內鋪上潮濕的屜布，将饅頭生坯放入，留出距離，鍋蓋蓋好，這個鍋應該也許久未用了，鍋沿居然不嚴密，沒辦法，只好用布将鍋蓋邊緣包起來，防止漏蒸汽。

夏末點燃竈坑，燒了十分鐘後撤火。

又過了十分鐘，夏末揭開鍋，在靠邊的位置上撕下一塊饅頭的表皮，皮面很容易被揭開，夏末趕忙把籠屜從鍋上拿下來，然後倒些涼開水在屜布上，就很容易地取下了饅頭。

夏末知道機會難得，所以一口氣把十斤面都用了，整整弄了四十五個大饅頭，個個都有四兩重。

夏末将其中二十個送入空間，另外二十個則用半幹的屜布蓋上自然晾涼，給老人留下。

夏末坐在竈間，就着蘑菇吃了個兩個大饅頭，肚子總算不叫了。

吃撐的感覺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