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節

這時,菜瓜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二鼻子!楊隊長!雪榕姐!有路嗎?你們發現路了嗎?”

“姐!保慶哥!”二鼻子看見他姐飛奔過來,迎上去就是一個擁抱,想來是這兩個小時幹了太多體力活,有點委屈,想他姐了。

在二鼻子轉身要給張保慶一個擁抱的時候,張保慶迅速躲開了他,并抓住他的後脖領子,對面前的三人說:“陸叔呢?怎麽也沒跟你們在一起?”

楊烨皺眉,陸國華不在溶洞?

張保慶不見陸國華的身影,只能先顧眼下。他焦急地對楊烨說:“快找出路!現在有成群的蠍子在往這裏爬,劇毒!我們需要一個能關上門掩護我們的地方!”

他匆忙的神态說明了目前的形勢多麽危機,楊烨很快地領會意思,指了指上方的洞口:“剛發現的,不知道是暗室還是密道”,然後他又指了一下地上的碎石板:“門已經壞了,無法關上,即使我們進去了,還是會有蠍子爬進去。”

蠍子爬的太快了,目前身處右側通道的衆人,都已經能切實的聽到嚓嚓的聲音越來越大。

“我們沒有別的路了!溶洞、左面的通道,還有天坑都不通了,只有往上爬!”菜瓜說。

張保慶點點頭:“沒錯,目前沒有別的路,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就在衆人說話的時候,通道上方的洞口處,傳來了人聲。

“保慶!楊烨!”

一個滿臉灰塵,還帶着些血跡的腦袋從洞口向下探出頭來,是陸國華!

陸國華怎麽會在這裏!他不是因為腳傷而在溶洞休息,等他們的信息嗎?

“陸叔!你怎麽在這裏!“張保慶吃驚地問。

“我在溶洞裏發現了機關,然後就走到這裏來了。”陸國華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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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別管這麽多了!蠍子已經來了!我們先上去!“菜瓜緊張地回頭張望,她敏銳的聽覺幾乎已經被越來越大的嚓嚓聲所占領了,蠍子越來越近了!

“二鼻子!搭手!”菜瓜一聲命令,二鼻子再次迅速紮下馬步,交疊雙手作為蹬點。“張保慶!現在不是想東西的時候,快上去!”她推了一把楊烨示意快點上去。楊烨拉過商雪榕,讓她先往上爬。商雪榕沒有推脫,她一個健步踩在二鼻子手上,接着二鼻子的托力,直接竄到了上方的洞口。

時間就是生命,衆人沒有任何拖沓,任何問題都留在活着之後去問。楊烨第二個爬上去,張保慶第三個,菜瓜第四個。菜瓜上去之後,扔下繩子,快速将二鼻子拉了上去。

眼前是漆黑的密道,高約兩米,寬可容兩人并排通過。地面上散落着很多壇子,有些已經掀開蓋子,雖然蒙了厚厚一層灰,但可以清楚地看到,裏面裝着成捆的□□。

“陸叔,這裏有沒有什麽門,或者能躲避蠍子的地方!”張保慶上去之後,迅速環顧四周,這是個密道,并排能容兩人通過。幾人沒有任何耽擱,迅速沿着密道往裏跑。

“有!有!我剛剛從那裏出來!”陸國華雖然不太了解目前的情況,但是張保慶口中的“躲避蠍子”四個字就足以讓他知道目前該做什麽。“就在前面,一扇石門!後面還是走廊,通向另一個地方。”

果然,幾人跑了半分鐘左右,出現一個石門,兩扇,敞開着,後面還是深深的走廊。幾人進去之後,楊烨、二鼻子和張保慶用力推動石門,但将其關上的瞬間,絕望的心情彌漫上衆人的心頭。這扇門,根本無法密封,門軸與門扇之間,有幾乎一人手掌般大小的縫隙,根本無法擋住蠍子群。

剎那間被奪去的希望,令衆人感到窒息。而很多關乎生死的抉擇,就在這一瞬間得到了決定。

“不行!跑!往裏跑!”陸國華高聲喊道。衆人快速地向密道的更裏面移動着,誰也沒看到,陸國華和菜瓜,都各自悄悄地從壇子裏,拿出幾捆□□。菜瓜把□□揣在衣服裏,跟着衆人往密道裏面跑,她想這,如果裏面真的沒有門,那便把密道炸了,讓山石塌下在封住整個密道。可是目前的情況太緊迫了,而這些□□的□□太短了,真的太短了。奔跑中,她忽然對自己有了一個很清晰的認識。她總是想當一個雪原上的鷹,做最佳獵手,其實她是一個有濃重的英雄情結的人,總是在保護別人,總是想走在犧牲的第一線。她看了看前方的其他人,又看了看與她并排跑的張保慶,他們本來就不屬于雪原,他們應該回到他們應該去的地方,做出更大的貢獻。

其實菜瓜已經有了犧牲的心理建設了,她只需要稍微落在衆人身後一點,然後等大家跑出十幾米之後,用手中的火把引爆□□就行了。可是她沒想到,有一個人,從一開始就知道身後漆黑的密道中,不可能再有門了,他從看到石門關閉留出的巨大縫隙的那一刻,就清楚地知道,罪孽深重的自己,現在應該怎麽做了。

陸國華是愛張保慶的,因為這是他從小看着長大的孩子。雖然每次看到他,就像看到了自己曾經犯下的抹不去的罪孽,但這個孩子,一直是自己生活中的一道光,活潑、積極、向上。他真的做了太多洗刷不掉的錯事了,就這樣也好,不用在脫險之後面對法律的制裁,更不用面對這個孩子失望的、怨恨的目光,就這樣永遠長眠在自己探查了一輩子的地方,也可以說是了卻心願了。

他看着張保慶向前奔跑的身影,看着他回過頭來看自己,看着他猛地轉過身來向自己跑,看着他大聲呼喊着什麽。他已經聽不清張保慶在說什麽了,蠍子爬動的嚓嚓聲真的太過吵鬧。他移動手中的火把,将手中的兩捆□□都點燃,短短的引線開始燃燒。

他的眼睛越來越模糊,那些早該留下的淚水,終究是灑落在地上了。但他心裏并不悲傷,反而覺得有些圓滿,有些開懷。他看到菜瓜拉住了張保慶,對,別再往前走了。保慶啊,希望你能記住你陸叔曾經對你的好,別怨我了,我這一輩子,真的走錯了。

“張保慶!回家去!你媽媽在家等着你!回家!”

這是我對你說的最後一句話了。

頃刻間,整個密道中竄起灼燒般的熱氣,兩捆□□爆炸的力量,将長長的一段密道全部轟塌了,上方的山石和土墜落下來,将整段密道封死了。

"陸叔!!!"

"陸叔!!!"

陸叔走了。張保慶還有很多問題沒有問,還有很多話沒有說,即使與他之間可能間隔無法越過的仇怨,可是多年相處的感情,絕不是假的。

爆炸的那一瞬間,他頭腦中閃過很多東西,包括成長中慈愛的陸叔,以及不久之前一直逃避自己眼神的陸叔。自從自己了解了父輩的真相之後,張保慶就一直想親口問陸叔,其實也并不是想聽到什麽更多的真相,而是想給他一個自白悔過的機會,讓他們之間的感情,不至于徹底的崩壞。而現在,人已經走了,再多的仇怨和糾結都已無法解開,這段感情徹底失去了修補的機會。

耳朵的嗡鳴聲使得張保慶幾乎暈眩,他整個人被埋在沖擊波掀起的泥土裏,楊烨和菜瓜正一個抓着他的左肩膀把他從土裏揪出來,另一個正揪着他的衣領子沖着他喊話。聲音很模糊,也很刺耳。

菜瓜知道,張保慶和他陸叔的感情,差不多就像自己和奶奶的感情一樣,他現在肯定很痛苦。但是,他們現在不能停下來,雖然蠍子被擋在了通道外面,但是如果一直找不到出口,且不說他們會不會餓死在這裏面,商雪榕所說的外面的特務也會開始炸山的,到時候就真的要死在這裏面了。

耳朵的嗡鳴慢慢小了很多,他能夠聽到菜瓜正揪着他的衣服喊他的名字。他借着楊烨扶他的力氣站起身,手扶在牆壁上,搖搖晃晃地看着爆炸的方向。陸叔最後好像笑了,也流淚了,他最後的話還在他腦子裏回蕩着,讓他回家。

楊烨看了看張保慶的情況,與商雪榕對視一眼,然後轉過頭對菜瓜點點頭,示意他們先往前走找出口,讓菜瓜留在這裏陪張保慶。之後,楊烨便與商雪榕繼續往前走了,商雪榕走的時候還順便附耳在二鼻子身邊悄聲說了幾句話,然後二鼻子很自然地跟着她一同走了。

張保慶沒有看三人離去的身影,只是直勾勾地盯着爆炸的方向,面無表情,眼圈有些發紅。整個密道寂靜下來的時候,反而比人多的時候更容易引人神傷。他覺得有種情感不斷積壓在胸口,有些發疼。他現在應該去找出口了,不應該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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