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章節

後,他得了一場風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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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苦!

蘭青将最後一口藥飲盡。

長平滿意地自腰問寬袋拿出一顆蜜餞送到他嘴邊,當作獎賞。他看她一眼,唇線微歐,任她送入嘴裏。她的指腹輕輕擦他的唇瓣,一跳,目光掠開,又忽然拉住她的手。

『你怎麽不暖和了?』長平收起藥碗,聞言,先是一愣,接着笑道:

『蘭青受風寒了,身子在發熱,當然覺得我涼了。』『是嗎……』他暗籲口氣。

她小心翼翼地彎身,細心将他微微汗濕的黑發撩到他身後。

蘭青看着她離自己極近,屏息不作聲。

她又笑: 『蘭青可以睡了。』『你真像老媽子。』他遲疑一會兒,順着倒向床上,任着她替他蓋被。她又朝他笑咪咪的,像哄孩子一樣的哄他。『晚上你要不舒服,再叫我起床。』這丫頭……還真的挺高興他受寒的,是不?

她完全不遮眼神,那滿滿寵溺的眼神,讓他以為他是一個正被疼愛的孩子。

大妞,真的也會照顧人了啊……『江無浪可曾生過病?』他脫口。

『無浪身體應該跟我一樣好。』『你對他倒是挺熟的。』她不知為何他提起無浪,順着他的話題說:

『他人好。』『人好到,若然有一天他生病了,你也會像照顧我一般去照顧他?』她呆了呆,又認真思索着,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這問題要怎麽答。

蘭青目光挪開,淡淡地說: 『我困了。』『好。』蘭青又看向她,見她抱着薄被往戶外,他疑聲問: 『你去哪兒?』床。』『現在天氣熱,還沒入秋,我去院裏睡吊『外頭蚊子多,你去睡什麽?』他皺起眉。

『睡……就睡地上吧。』蘭青見她露出些許失望,不由得暗笑她還是個貪鮮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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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十二歲才大開神智,今年才十九歲,說起來真正常人的生活她才過七年而已,這七年問她雙肩沉重,一心想着他,拉着他出江湖,從來沒有聽過她的抱怨……十九歲的少女,不是該如華初雪那樣恣意放縱麽?

她熄了燭火,在床邊打了地鋪睡着。蘭青輕輕撫着嘴,白天那吻到底是真是假……他心思微亂,這小悶葫蘆,到底打着什麽心思?

『蘭青怎麽不睡?』黑暗裏,傳來她的詢問,他随口道: 『你這小小醫術跟小時一模一樣,一點進展也沒有,都是苦得要命。你都花時間在學武上麽?』『嗯,學武有用,我沒再學醫了。』那樣的武叫有用?只怕學五十年都還敗壞傅臨春的名聲。他思緒停一會兒,她沒再學醫,竟然還能将十年前的藥抓得神準,這……他又聽見她呼吸陷入睡眠,酸澀的心憐情緒竟然浮出臺面。他早注意到了,有他在,她總是睡得快又熟,可以想見過去那幾年她為了學武,犧牲多少睡眠,背負多少擔憂……大妞別怕,他會一直在。這句話,到口他又住嘴了。

他合上眼,風寒令他疲倦,正想入睡,忽聽着略的一聲。頓時,他的美目,冷冷地張開來。

院子裏的門被打開了。

蘭青無聲地下床,彎身抱起大妞。

大妞被驚動,輕輕掀眸,一聞到他身上的氣味,以為只是像平常那樣蘭青就在身邊,沒有察覺她自己正被抱着,于是,她又閉眼睡着了。

_,,·…』這個笨丫頭、這個傻丫頭!如果是旁人呢?如果只有她一人住呢?蘭青真無法想象,沒有他在的那五年,她是怎麽自保的?他帶惱地抿起嘴,小心将她放上床上,而後他跟着上了床,就躺在外側。

接着,屋子大門被打開了。

蘭青一聽腳步聲,就知此人只是普通小偷。

這座城馬馬虎虎,懸賞告示的江湖人少得可憐,就是小偷多了點,連這種破屋都偷,這偷兒的眼該挖了出來才是。

那小偷,小心翼翼地摸索着,但還是笨拙地踢到鐵盆。鐵盆滾了一圈,驚動了大妞,她立即張眼。

蘭青假裝被驚動,順勢往床的內側翻了個身,壓住大妞的手。暗暗的夜色裏,她的眼張得極大。

蘭青微微一笑,這傻丫頭了解情況了嗎?沒有他在旁看着她,可不行呢。

背後那偷兒一直在搜索。蘭青不放在心上,大妞也聽見那聲音,皺起濃眉,忽然間,她掙脫他的力道,用力抱住蘭青。

蘭青一愣。大妞不是又被他身上的香氣迷惑了吧?

她翻過他身體,他心跳暫停,一時無法反應這丫頭要說野蠻也是很蠻的,白天才個吻兒,晚上就要硬上?他……是要順若她麽?大妞意志力堅強他是看在眼裏的,不是她不喜歡的人兒,她絕不碰的,所以、所以他……他心思還沒走完呢,大妞就自他身上翻了過去,躺在外頭。

他根本沒來得及回神,又見大妞用力抱住他。

『……』他呼吸有些紊亂,任她緊緊抱着。

她在幹什麽?他花了好一陣功夫才勉強定心,想起屋裏還有另一個賊兒。

是啊,是啊,有賊在屋裏,他在想什麽?大妞她這是在……保護他?這傻丫頭!這傻丫頭!

想要凡事擋在他面前保着他護着他嗎?這樣一心一意對他……這眉眼,有點剛硬,可是,他就是喜歡。他不要別的眠兒看着他,只要這雙眼看着他就夠,他的指腹又撫上她的嘴,這嘴以前不會開口說話也不會咧嘴大笑,每次她被今朝逗笑時,總是嘴巴上揚,與其說是秀氣,不如說她性子本就不是大起大落……不是大起大落才好,他不要她跟他一樣反複無常,他就要她平平穩穩的,認了一個人就永遠不再變。

這傻妞兒,照說清醒後,該是聰明一流,怎麽還這麽傻?關長遠的孩兒,真右這麽糟?

他又想起公孫紙教她的醫術……她武功學不好,卻背得起那些醫書,連十年前下過的藥,她竟然記得一清二楚,如果她去學醫……他心一跳,不願她出色、不願她離開他,這心理豈不是跟當年一模一樣?

她忽地咬住他停在她唇間的指頭,他心頭又是一陣遽跳,過了一會兒才明白她不是在搞暧昧氛圍,而是嫌他弄癢她。

他目光越過她,那賊兒找不到好東西偷,居然翻出衣箱裏的衣物來,衣箱裏的衣物多半是大妞的。

他眼一眯,見那賊兒抓出她的貼身農褲湊近鼻問聞了起來。他心裏無由來一陣大火燒着,明知那賊兒眼力差看不出什麽東西,但被髒東西摸過的衣物怎能再穿上?

長平察覺他的身軀猛地緊繃,連忙加重力道摟住他。

蘭青看那賊厮丢了長平衣物,又在衣箱裏亂抓,抓起他沾染媚香的長衫湊着聞,這一聞,那賊厮有些異樣。

蘭青見他望過來,打起屋子女主人的主意,美目掠過冷意,他用力抽出大妞嘴裏的手指,滑到她的寬袋裏摸了粒蜜餞,用力一彈,屋門吱的一聲,緩緩大開了。

那賊吓了一跳。蘭青又拿了她幾顆果子,分別擊向地上大妞的衣物、賊人手裏的衣物,讓那偷賊感覺有東西飄到他身上,他一個大驚往後退蘭青再擊出最後一顆,讓懸空的粗繩明顯滑過賦兒的脖子,有着明顯的吊感。

那賊吓得大叫一聲,蘭青這才懶洋洋開口『娘子,這屋裏那鬼是不是又作怪了?』長平不知嶺生何事,但還是應聲: 『又是鬼作怪。』一頓,她又補一句: 『要不要再請道長來?』『啊啊!鬼啊!鬼啊!』那賦沒細想吓得逃出門外,來到院裏,跌了好幾跤,最後是滾出去的。

長平立即下床,摸黑去關上破門。

『這裏的賊,好像不少。』她有點苦惱。

『是啊。』他答着: 『你的武功真是好到連他入門都不知情。』長平聽了臉紅,低聲道: 『我會再用功的。』用什麽功?她根本不适合江湖、不适合練武不要練!不準練了!他、心裏這麽想着。

長平又要倒回地鋪,蘭青忽道: 『你,上床吧。』她愣了下。

『你不想跟我睡麽?』她聞言,面色略喜。『可以嗎?』『你想做什麽,當然都可以。』他意有所指,目光自她面上挪開,他眼底波光流轉,帶着隐約醉人的光彩。

長平咬咬嘴,有點孩子氣地爬上床。 『蘭青我要睡外側嗎?』『不,睡裏頭,夜裏賊多。』他直覺答着,然後暗地失笑。不想她有半點損傷,有事他頂外頭,這樣的心情又回來了嗎?

長平看不見,亂摸一通,聽見他悶哼一聲她趕緊放手。『對不起……我看不見。』她幹脆爬過他的身體。

『你這傻瓜,老是粗手粗腳,一點情趣也不懂。』情趣?長平不大懂,但她心裏仍是高興。

『蘭青,你別擔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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