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汜水交心放花燈
“汜水河最後流向哪？”安沐妍起身，看着蓮花花燈緩緩流向遠處，心中竟生出一種惆悵的感覺，有些壓抑，之前在安府的時候也有這種感覺，她暗自腹诽，這身體不會有什麽毛病吧，還是“她”與淩漠謙天生犯沖？安沐妍可沒忘記，上次“犯病”是在淩漠謙貼心地為她布菜時。
安沐妍搖搖頭，盡量去想一些開心的事，她堅信這種壓抑的感覺一定不是自己的問題，她不知道原主有什麽毛病，但她不能讓這毛病影響自己。
“夫人，你怎麽了？”淩漠謙見安沐妍臉色不好，擔憂地問道，看安沐妍眼神中透着憂郁和暗淡，眼神無光，時而朦胧時而清明，像是在掙紮，安沐妍很少有這種狀況，唯一的一次……想到這裏，淩漠謙心中一緊，忙将安沐妍摟住。
“夫人，今天就到這裏，我們回去休息吧。”淩漠謙生怕安沐妍出一點問題，上次是提出和離，不知道這次又會是什麽。
“不用。”安沐妍拉着淩漠謙的手臂，看得出他也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了，看來自己的這個症狀不清，如果不解決的話，她就要一輩子受制于此了，上次的狀況是她事先不知道，所以一時被迷了心竅，這次她不能再這樣了，必須靠自己挺過去，所以不能逃避。
“借我靠一下。”安沐妍就勢靠在淩漠謙懷裏，調整呼吸，努力平複自己的心情，她讓自己想一想以前開心的事情，腦海中湧現的卻是慢慢的背叛與憤怒，緊接着是弄弄的絕望。安沐妍努力避開這些，可就是揮之不去。
“夫人，有我在，你什麽都不用擔心。”淩漠謙緊了緊圈着安沐妍的手臂，她的掙紮讓他的心一直懸着，秋月曾經提到過安沐妍的這個問題，但誰都不清楚這到底是什麽情況，這種對于未知情況的掌控不了的感覺，淩漠謙很讨厭，但他現在束手無策，只能靜靜地陪着安沐妍。
淩漠謙的聲音和氣息總是能給安沐妍一種安心的感覺，她嘗試放空自己的意識，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她閉上眼睛，既然以前的事總是給她傳遞負能量，那麽就想想現在。
兩人就這麽靜靜地立在那，遠遠望去，如一對依偎的情侶，星星撒不下月亮的光華，卻能用自己的方式見證他們的一生。汜水河的傳說誰也無法分辨真假，許多事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汜水河中的蓮花花燈只預示着開始，心誠則應驗，無心則波折，分分合合間，結局早已決定。
良久，安沐妍終于緩了過來，她低聲說道，“謝謝。”
“夫人，你我夫妻，何談‘謝’字。”對于安沐妍的話，淩漠謙又開心又失落，她還是對他這麽客氣，這種情況情況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改變。
“我們繼續走吧。”安沐妍揚起小臉，嫣然一笑。霎時，就是櫻花盛開綴滿枝頭，也比不上這張清新的笑臉，流水潺潺，櫻花滿樹，夜空繁星 ，溫暖花燈，再沒有什麽比此時的時光更加美好。
“夫人，你，現在好些了嗎？”淩漠謙小心翼翼地問道，語氣中的肯定與欣喜，連他自己也沒注意到，安沐妍的眼中一掃之前的暗淡，又恢複了清明的光彩，明若朗星。
“沒事了，這次多虧你了。”若不是淩漠謙陪着她，她那憂傷絕望的感覺一湧上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這次吓到你了嗎，不好意思哈，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會這樣。”
“夫人沒事就好。”淩漠謙什麽也沒多說，“若夫人還想看看，我們繼續往前走，汜水河繞城而流，前面還有更好玩的，我們今日先不入城，我帶着夫人繞着半圈月城走一走可好？”
“由你決定。”安沐妍淡淡一笑，似乎和淩漠謙呆久了，自己也變得愛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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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句“由你決定”，令淩漠謙心情大悅。
汜水河從西部劍隴山流下，穿遼城而來，由北繞月城而過，繼而轉向往南，從楓城以西百裏流向醉櫻邊界九龍關，繼而繼續往南，在醉櫻南部的濱海，擦着濱海邊境落鳳關入海。汜水河就像是月城的護城河，挨着月城的河段，總會有人，淩漠謙和安沐妍向南走了一段，人群又多了起來。
放花燈的人大多在汜水河月城段的上游，因為那裏離花卉女神近，而這裏，人們只往樹枝上挂綢緞，用綢緞代替自己，目送花燈遠去，代表自己的誠心。
“若我不來，你還會過來挂綢緞嗎？”聽完淩漠謙的介紹，安沐妍笑着打趣道，根據傳統，在上游放了花燈後，一定要來這裏挂綢緞，而且越高越好，既然淩漠謙相信花燈的傳說，那若是因為自己不來這裏，那他的願望不就實現不了了嗎？
“不會，若夫人不來，我也不會來，一個人來這裏沒意思。”其實淩漠謙也不相信什麽花燈傳說，但只要是和安沐妍有關，他就會願意一試，而且一定要安沐妍也在，他一個大男人弄這些，實在沒意思。
沒有意思的事，在有一個特殊的人參與進來後，就有了特殊的意義。
“哦？那你的願望不就沒法實現了嗎？”安沐妍挑眉。
“沒有夫人在，這些又有什麽意思呢？”沒有多餘的解釋，就是一個原因，因為夫人。安沐妍不由得思考，她什麽時候變得那麽重要了，記得剛開始的時候，淩漠謙眼神中的冷漠那是相當清楚的，不過，現在想那些虛的有什麽用，珍惜現在就好。
這麽久以來，安沐妍第一次覺得，有人寵着真好。
“走吧，淩大少爺，挂綢緞去。”安沐妍不知道淩漠謙許了什麽願，但既然是美好的事物就應該圓滿，她用一種調侃的語氣說道，卻顯得更加親密，她拉着淩漠謙的袖子大步往前走，淩漠謙先是一愣，反應過來後朗然一笑，任由安沐妍牽着往前走，河邊的小情人不少，但像他們這樣大膽開放的就沒有，一對對不由得向他們投來豔羨的目光。
“夫人，慢點，小心摔着。”淩漠謙寵溺地說道，“樹在前面不會跑，夫人別急。”
櫻花樹下，安沐妍握着影衛送來的紅色綢緞，歪着腦袋打量着該挂在哪。“淩漠謙，下面這裏挂滿了，我們的綢緞該挂在哪裏啊。”
“樹頂。”淩漠謙指着櫻花樹樹頂道，她喜歡安沐妍剛剛用的“我們”這個詞。
“啊？樹頂那麽高，怎麽挂。”他們面前的櫻花樹很高大，綢緞大多挂在中下部，密密麻麻，五彩缤紛，十分好看，從樹的中部往上，綢緞越來越少，到上面就沒有了。
“這樣。”淩漠謙抱起安沐妍，足尖輕點，躍上了最高處的樹枝，周圍的人一陣叫好。淩漠謙一手攬住安沐妍，一手抓住樹枝，腳蹬着樹幹，讓自己有個支撐點，“現在可以了，夫人。”
安沐妍将紅綢緞在樹頂系緊，在粉白的樹頂顯得十分顯眼，遠遠就可以望見，而淩漠謙選的花燈又很大很華美，也是一眼可以認出，這真好應了一句話——天地可鑒。想到這裏，安沐妍心裏甜了好一陣，可樂歸樂，她還是很理智的，并沒有什麽太大的表示。
因為她心裏還有個心結，在解開這個心結之前，不會再輕易把心交給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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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月城薄霧朦胧，如飄渺仙境。
“夫人，昨晚睡得可好？”早飯時，淩漠謙為安沐妍舀了一碗豆漿。
“嗯，還好。”安沐妍接過豆漿喝了一口，覺得今日的豆漿很甜，口感很好。雖然昨晚睡在畫舫上，但是這不影響她的睡眠。
“用完早飯後，我們進從城南進城，而後邊走邊逛，穿過月城大街，去城西郊外的別院。”淩漠謙切了兩塊軟糯透明的櫻花軟糕給安沐妍，透明的糕點中夾雜着點點櫻花的粉嫩，香甜可口，爽滑弾牙。
“嗯。”安沐妍忙着吃早點，沒空理淩漠謙，月城不僅以櫻花出名，月城的點心同樣有名，以櫻花為原料的點心更是月城百姓每日必備。淩漠謙見安沐妍喜歡吃，又切了一個櫻花山藥糕和一個銀絲卷給她。
“淩漠謙，你不用吃早飯嗎？”安沐妍一邊嚼着一邊問，鼓着腮幫子，一臉的純真，令淩漠謙怎麽看怎麽喜歡，欲罷不能。
“我記得夫人教過我一個詞，叫秀色可餐，還記得嗎？”淩漠謙繼續笑着切了一個櫻花酥給安沐妍，又擔心她覺得膩味，細心地為她夾了個雞蛋餅。
安沐妍咀嚼的動作一頓，手裏舉着個銀絲卷，直直地看着淩漠謙。當初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只是看淩漠謙吃飯的姿勢很優雅，抱着開玩笑的心情說的，淩漠謙如今把這個詞用在她身上，又是抱着怎樣的态度。也誇她動作優雅？不，她堅信現在的吃相絕對不雅觀。
“怎麽，難道不是嗎？”
安沐妍咽下口中的食物，從自己的碟中拿起一塊糕點塞到淩漠謙的嘴裏，“閉嘴，吃飯。”
淩漠謙笑着緩緩咀嚼，仿佛在品嘗人間美味，安沐妍一邊吃着一邊腹诽，難道昨晚淩漠謙許個願把腦袋許壞了？不，安沐妍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貌似淩漠謙不是第一次這樣了。安沐妍不再看淩漠謙，而是繼續吃着糕點。
雖然她不是吃貨，但早餐絕對不能省是不？而且面對如此誘人的糕點，誰不喜歡吃。
吃完早飯，畫舫剛好停在了城南的碼頭，雖然月城沒多大，但城西北有一處碼頭，城南也有一個碼頭，在兩個碼頭之間乘畫舫游玩，再從城南坐馬車回城，欣賞沿途的水陸風景，也是十分惬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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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今日一更，本仙在努力努力動動法術，明天的就出來了…
或許今天多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