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有無

水離傾身上前,“小姐,你不舒服嗎?”水離輕柔的捶着芸夕的背,一起出來的時候,芸兒只是面色不好罷了,卻還沒有嘔吐的症狀。

身後,皇後娘娘和德妃等一幹人等也随着暮蓮宇極的離開而踏出了鳳采軒的房門,此時,都是一臉怪異的望着芸夕,仿佛她的嘔吐有什麽不對一樣。

“哎喲,是不是又是誤食了水仙呀,那東西吃多了可不好呢,特別傷女人的身子。”容昭儀怪聲怪氣的直接披露了芸夕初入宮時千方百計不想被選為秀女時的手段,容昭儀可不想讓人說起她的寧馨宮就認為是一個不祥的地方。

暮蓮宇極皺皺眉,那一件事情他一直記得,想到芸夕為了逃避侍君居然不惜食用水仙,那份曾經的堅決要逃避他的心讓他在這一刻多少心生尴尬了。

又是想起青蓮,“水離,扶着你們主子快回去歇息吧,許是一直病着未好,所以才有了這樣的反應,請了醫女去清心閣仔細查了,有什麽情況再告訴朕。”

“是。”水離始終不曾越矩,雖然暮蓮宇極說過會給她名份,可是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暮蓮宇極之所以有那份心不過是因為她已失身于他罷了,所以也并沒有什麽光彩,那麽在暮蓮宇極未宣布她的一切時她依舊要本本份份的做她的侍女,卻也因着她這般的本份,讓暮蓮宇極瞧在眼裏對她更是喜歡。

沒有拿挾着他,這就是水離的聰明之舉,他是皇上,他答應過的事又豈會不作數呢,這丫頭,倒是沉穩多了些。

芸夕終于止了吐,一一的向着衆位嫔妃們行了禮,便搭着水離的手出了寧馨宮而直奔清梨宮。

暮蓮宇極因着這一鬧卻沒了興致去清梨宮了。

雖然衆嫔妃們都眼睜睜的看着他,期待他能移架到她們的寝宮中去,但是暮蓮宇極何等聰明,為了不引人注目引起猜疑,所以他還是選擇了直接回去玄清宮。

蓮齋堂,那裏才是讓他總是心得以寧靜的地方。

再去清梨宮,他要選一個清靜的時候,在別人都不注目的情況下去了,否則只怕連皇後也算在內,一應的嫔妃們都會因妒而對芸夕産生了嫌隙,雖然芸夕對他沒有那種男女之間的情愫,但是看在青蓮的份上,他也不想要給芸夕難堪。

宮路上,風有些涼,水離為芸夕緊緊了衣領也拉了拉衣角,“小姐,你這身子入了宮始終未曾好好的調養過,就算是前幾天病了,也只是熬過了時間才慢慢好些的,連藥也未喝下過一口,今日倘若再見了醫女,就由不得你了,再有藥,水離硬灌也要給你灌下去。”

眸中泛起水霧,她知道水離待她的真心,可是剛剛的嘔吐早已讓芸夕的心慌了,一直忍着不曾說話,那是因為連她也還不能确定。

雲華宮裏的嘔吐是因為水仙,可是這一次卻絕對與水仙無關,她沒有吃過任何亂七八糟的東西。

所以她的嘔吐本身就是一個預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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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次,她服了水仙一心要讓自己有嘔吐的跡象,不過是想讓別人誤以為她有了身孕再沸沸揚揚的傳到皇上的耳中,那麽她選秀入宮的可能也就作罷了,卻不想事與願違,她終究還是不如意的入了宮。

想入的,入不了。

不想入的她,卻偏偏就進了宮,雖然沒有侍寝,雖然還沒有名份,雖然她與暮蓮宇極之間早已達成了默契,但是這宮裏的女人們的算計中卻總少不了一個她。

嘆息着,心有些虛,這個月的月事已經推遲了有幾天了,算一算從禦林園回到宮中已有月餘,那麽她的嘔吐很有可能就是

皺着眉,有些不能相信,不能相信她生命裏唯一的第一次竟然就有了身孕,可是可悲的是她連那個帶給她第一次的男人到底是誰也不知曉。

“水離,我沒什麽,深秋了,曉是着了涼,從前在蝶戀水榭的時候我只要一涼到了身子也總是習慣吐的。”顧左右而言她,這個時候說什麽也不能見了醫女,前幾日有可能是因為孩子還小,所以那脈象還把不出來,可是随着孩子漸漸的長大,那脈象就很有可能被摸了出來。

不可以,如若真的有了,她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她有了身孕的事實。

又是搖搖頭,其實她也不能最後确定,其實她也希望有一個人給她一個确切的答案。

可是,除了水離可以相知相信外,她沒有任何人可以商量,而水離,顯然的根本就不懂得這些。

步履沉重的随着水離回到了清心閣,直接就躺到了床上,嘔吐讓她一點力氣也無,困意襲來,她只想要沉沉睡去。

“小姐,你先不要睡,待醫女看了再睡吧。”

她擺擺手,有些不耐煩,“我不要醫女,看了也沒用,我只要将養幾天,認真的用膳再加上安眠就可以好些了。”倘若真的是有了身孕,這些都是正常的反應,又哪裏是病呢。

“哦。”水離拗不過她,只得為她蓋好了被子,看着她睡着了,這才悄悄的走了出去,卻還是宣了醫女前來。

明明是白天,但芸夕還是很快就睡着了,極不安穩的睡夢中,是山洞中,是那個陌生而又詭異的男人觸痛了自己的一次又一次。

“啊”一聲低叫,芸兒直接從睡夢中醒來。

眼前,是一個醫女抓着她的手腕正要為她把脈,原來,是醫女驚醒了她。

心慌讓芸夕使力一掙,大吼着,“你出去,快出去。”她說什麽也不肯讓醫女為她診脈。

“小姐,你還病着,再不可不顧惜自己了。”水離試圖勸她,就是因着芸夕一直拒絕醫女前來,所以她才想到要在芸夕睡着的時候請醫女悄悄看了的,卻不想醫女的手指才一搭上她的脈,芸夕立刻就醒了,她似乎一直在做着惡夢,這情形就與在禦林園裏的她的反應一模一樣,讓水離越來越擔心她的狀況了。

芸夕搖搖頭,眸中都是茫然,她的脈象絕對不可以讓人知道,有一種預感,她真的因為那唯一的第一次而有了身孕。

“小姐,你怎麽了?”水離搖着芸夕的肩頭,為着她又一回的出現的恍惚而慌張,難道小姐又受到什麽驚吓了嗎?

可是,這幾日她都是日夜守着芸夕的,她的病一天一天的見好,就連今天在去向鳳采軒時,她的精神也是大好的。

猛然間一怔,似乎從鳳采軒出來芸夕就不對了,難道是在鳳采軒吃了什麽不該吃的東西嗎?

仔細的回想起來,似乎只有茶。

或許她也要打探一下在鳳采軒吃過茶的其它嫔妃們有沒有什麽不良反應,都是同一個丫頭沏的茶,再說就算那個楊采之再番不喜歡小姐,也不可能在她自己的地盤又當着那麽多人的面前害了芸夕呀,想要害也是背地裏悄悄的害,萬不會那般傻的在大庭廣衆之下。

見芸夕對醫女的反響這麽大,又是不住的堅持,水離便悄悄請離了醫女,先打聽了那茶事再說。

屋子裏又恢複了寧靜,芸夕卻再也沒有了睡意,但是曾經睡夢中的一切卻歷歷在目,孩子,孩子,她心裏瘋狂的想着念着這兩個字。

如果是在蝶戀水榭,這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有便有了,堕胎了便是。

可是,她這是在宮中,在天下腳下。

想一想她有了身孕的後果,她就更加的害怕了。

也或者,真的是她涼到了身子,她根本就沒有身孕,一切只是她自己吓自己呢。

只是,她的月事真的無從解釋。

頭痛,腦子裏是理也理不清的亂。

水離從清梨宮裏回來的時候,她見到的就是這樣恍恍惚惚中的芸夕,那茶她已打探過了,其它的嫔妃們喝過了都沒有任何的異樣,其中也包括了最近身子薄弱的皇後娘娘。

可是,芸夕的反應還是讓水離憂心。

“小姐,你是不是又有了什麽心事?”握住芸夕的手,蝶戀水榭中就是她與芸夕的相依為命,出了蝶戀水榭而來到宮中,也要是她們一起的相依為命。

芸夕下意識的點點頭,随即又反應過來自己的不對,急忙又搖了搖頭,“水離,我想出宮散一散心。”

她輕輕說完,水離的臉上已泛起了淡淡的笑,“小姐,要去明夕畫館,是嗎?”如果她猜着沒錯,小姐或許是想起明書了吧,小姐與明書有許久未見了呢,而從前,小姐與明書一向最為親厚。

芸夕捉住了水離的手,“水離,代我去求了皇上的旨意,就說我想去青煙寺還願除去最近時常出現的夢魇。”去明書畫館這樣的決定估計暮蓮宇極根本不會同意,可是上香還願卻是一個極好的主意。

她滿目的求祈讓水離心動心憐了,輕輕的點頭,“小姐,明兒個一早水離就去試試,今個你就安穩的睡上一覺說不定後天就可以出宮了呢。”安撫着芸夕的心,水離實在是看不得芸夕此刻的虛弱。

淡弱一笑,重新又躺回到床榻之上,出了宮,她要想辦法知道自己的身子到底有沒有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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