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出宮游玩
臨近春節,京城的街道格外熱鬧,還可以看見異域人牽着駱駝在街上行走。
蕭泓澄收回視線轉頭就見兮妍拿着一塊琥珀核桃在啃,香腮鼓鼓的,活像個貪吃的小兔子。再看她四肢纖細,隆起的小腹在厚衣裳遮擋下也不顯眼,膚色越發瑩潤剔透,氣質既有少女的輕盈,又有少婦的妩媚,本就十分的美,又活生生拔高了一個高度。
察覺自己吃得有點多,兮妍把咬了半塊的琥珀核桃塞進蕭泓澄嘴裏,讨好地笑笑。
蕭泓澄咀嚼着含糊道:“看了戲就回宮,你要是不聽話,我可不幫你打掩護。”
兮妍揉揉耳朵,“你都念叨多少回了,我耳朵都聽出繭子來了!”
琥珀核桃外頭裹着糖衣,蕭泓澄吃完飲下半盞清茶壓壓嘴裏的甜膩,然後一手捧着她的臉,一手摸着她白玉似的耳垂,“我看看是不是真的。”
她一個眼神望來,他立馬投降,“我不說了成不成?想吃什麽?我都給你買來。”
兮妍冷哼,“想吃神仙肉,你也去給我買來吧。”
蕭泓澄貼着她的紅嘴道:“神仙肉沒有,凡人肉倒是有,請公主品嘗。”
到了戲園,雲夢擺好車凳請兮妍下車,驸馬爺先探出半個身子,也不知怎麽了,又把頭縮回去。雲夢本不覺得有什麽,在她去車上取茶具時,卻發現矮幾上放着一塊沾着紅脂的巾帕。
上至雅間,蕭泓澄抖落一下兮妍的白狐毛鬥篷,“看,這樣公主就不必擔心口脂會粘在皮毛上。”
兮妍看了一眼風情萬種的花旦,“喏,驸馬爺若是再上點粉,描個眉畫個眼,就能上臺了。”
蕭泓澄大馬金刀坐在太師椅上,側頭看着她道:“像我這麽硬朗結實的男子上臺扮演花旦四不象,演武生又太俊俏,演醜角又可惜。便只有做公主的驸馬最好。”
兮妍不與他耍貧嘴,四下望了望,倒是發現好幾個熟人。
蕭泓澄順着她視線望去,“聽說韓霧年曾被妹婿教訓一頓。”
她回頭,“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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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睛閃過一抹嘲諷,“還能為何?”
難道是因為韓霧年曾想追求星妤?韓霧年不可能不知道星妤的身份,但沒見過人是可能的,“會不會有什麽誤會?”
蕭泓澄冷冷道:“要不公主把他叫過來,讓他當面解釋誤會?”
這人一遇到韓霧年就陰陽怪氣,弄得好像他們真有什麽一樣!
兮妍也冷了臉,“怎麽光盯着一個韓霧年?不是還有一個夏雲逸?你和他還有姻親關系,聽說星妤與夏雲舒沒有起正面沖突,但事情卻發生不少。”
蕭泓澄讪讪一笑,“我總不能管到陸家後宅去吧?再說妹妹自己也說她能自己處理,有陸南浔在後面撐腰,她想做什麽盡管做就是。”
沉默一陣,倆人相視一笑。
蕭泓澄握着她的青蔥似的玉手,“我以後再也不說他了。”反正他也快要娶媳婦了。
兮妍晃了晃手,“你怎麽不說他?”
對面雅間坐着的是闊別一年的袁複,氣質不似當初的冷硬,舉止投足都帶着沉穩。他身邊還坐着一個少婦打扮的女子,應是他的新婚妻子。
袁複自是也看到了兮妍二人,看了看低眉順眼的妻子道:“皇太女與驸馬在看戲,咱們過去見個禮就回來。”
孫玉不敢望他,怯怯道:“是。”
袁複微不可聞嘆氣,如此小家子氣,往後如何撐得起場面?
孫玉也自知自己的問題,只是她心中的結解不開。身世坎坷,命如浮萍,她曾為了榮華舍下尊嚴,如今榮華在側,她的尊嚴卻是永遠也拾不起。
夫妻倆一前一後來到雅間見禮。
兮妍請他們入座,解下腰間的羊脂玉佩遞給孫玉,“小小見面禮,還請袁少夫人莫要嫌棄。”
皇太女粉色指尖捏着玉佩,美得像一朵粉白的花。孫玉跪着接過,手指在衣袖中摩挲玉佩,心中五味雜陳。
蕭泓澄道:“一年不見,袁大人越發沉穩有魄力了。”
袁複道:“一年不見,驸馬爺還是一樣的潇灑不羁。”
蕭泓澄爽朗大笑,“改天一起喝酒。”
袁複眼睛不着痕跡掃了一眼兮妍的肚子,她儀态優雅,坐着時背挺得直直的,紅底牡丹金絲滾邊褙子修飾了腰身,百褶長裙遮掩了肚子。若不是知曉她有孕,倒是發覺不出她有孕。
視線望旁邊帶了一眼,他的妻子弓着背,腦袋埋得低低的,要多謙卑就有多謙卑。忍不住嘆口氣,然嘴中苦澀卻是嘆不出去的,起身道:“我就不打攪皇太女與驸馬看戲了,改日再進宮給你們請安。”
蕭泓澄送他們出門,回來見兮妍在發愣,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麽呢?”
兮妍搖搖頭,“杞人憂天罷了。覺得袁複可憐,又覺得他妻子可憐,兩個可憐湊在一起,更是可憐加可憐。”
蕭泓澄有些心虛,這事有他在背後推波助瀾。
想了想道:“這都是命。他們若想不可憐也很簡單,要麽打破常規和離,要麽改變自己去适應對方。什麽都不做,便只有接受乏味枯燥的人生。”
見她還是恹恹的,摟着她親了一下,“咱們出去逛逛怎麽樣?這戲唱得我都快瞌睡了。”
兮妍擡眸,“這可是你說的,我可沒有要求去。”
蕭泓澄拉她起身給她穿上鬥篷,“是,是我貪玩。”
街上行人越來越多,兮妍逛了一下就不想再繼續,“我們回宮吧。”
他學着她語氣道:“這可是你說的,我可沒有強迫你回宮。”
兮妍推着他上車,“是,是我嬌氣。”
轉眼到了除夕。
蕭泓澄剪了兩支綠萼梅花進來,選了個素淨瘦長的花瓶插上,然後擺在兮妍面前。
兮妍調整了一下花的位置,問道:“元叔不進宮卻去首輔府過年,可是對宮裏有不滿?”
蕭泓澄摸了摸衣裳,确認熱了才坐到兮妍旁邊,“他嫌宮裏規矩多不自由,再者也怕被老宮人認出,他懶得去與他們解釋。現在星妤有孕,他說他以後就在首輔府幫妹妹照看孩子,讓我們不必挂心。”
兮妍颔首,讓宮人再多準備一些禮品送去首輔府。
時辰尚早,她便摸出針線來。難的不會做,給孩兒做個小肚兜還是會的。
她眉目含笑,整個人像是會發光,身上透着純淨,沒有一點世俗污濁。
她手指翻飛,一下一下似在撥弄他的心。
蕭泓澄忍不住虛靠在她身上,“公主真是賢妻良母,能娶到公主是我三生有幸。”
兮妍嫣然一笑,“驸馬體貼入微、博學多才、豁達大度,能有驸馬陪伴一生,也是我的福氣。”
蕭泓澄問出自己很糾結的問題,“若是往後有大臣逼着你廣開後宮怎麽辦?”
兮妍強忍笑意,放下針線扶額,“這倒是個棘手的問題。”
他只沉沉看着她不言語。
她勾勾手指,他附耳傾聽,“那我就說只喜歡驸馬一個。
他抿嘴一笑,“我也只喜歡公主一個。”
也不知這話戳到他哪根經,感受他一點點變硬,兮妍快速把手繃丢給他,“閑着也是閑着,你也來縫幾針,讓孩兒在衣裳上感受一下你的父愛。”
蕭泓澄嘆氣,還有幾個月,忍得好辛苦。
雲夢進來就見皇太女手把手教驸馬爺刺繡,似乎她進門時,公主還笑馬驸馬爺手笨。垂眸掩下驚悚,盡量平靜道:“皇太女、驸馬,宴席就快開始了。
兮妍若無其事起身,右手微微往身側一伸。
蕭泓澄扶着她邁步,“走吧。”
宴席與往年沒有什麽不同,不同的是守歲多了一個人,打葉子牌再也不用叫宮人頂上。
蕭泓澄是下棋高手,對于葉子牌上手很快,但每局都輸。
兮妍牌打得很爛,卻贏了一盒子金葉子。
守完歲,給帝後拜年後回到東宮時,兮妍已經睡着。
蕭泓澄輕輕橫抱起她回寝殿,把她放在床上時,她半眯着眼睛道:“夫君,新年快樂。”
蕭泓澄撐在她兩側,剛想說話便見她又閉上眼睛,捏捏她的小臉道:“睡着了還能哄人。”
也不用雲夢等人動手,他擰了熱帕輕柔地給她淨面,抹去淡淡的脂粉,睡顏在朦胧燈光下顯得越發嬌豔動人。他俯身親了親,嘴裏嘟嚷着:“也就你讓我這麽心甘情願伺候。”
蕭泓澄去外頭洗漱完回到床上,她睡得極香,他毫無睡意。
側身摸着她的肚子,自言自語:“盼了十多年,終于有了家,有了孩子。”
她翻個身把手搭在他肩上,“還有我。”
蕭泓澄微怔,笑問:“你到底是睡着還是醒着?”
把她往懷裏摟了摟,笑着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