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時紡的情況不太好,臉蛋通紅,幾乎是以可以感覺的升溫将額頭弄得滾燙了起來。

董許願着急得不行,時長財更是要抱着時紡往醫院裏沖。

“爸,媽,現在不能着急!”時尉攔住兩人,偷偷在自己的口腔內壁咬了一下,好讓自己變得清醒一點。

外面的風雨太大了,招待所離最近的衛生所還有段距離,沒有個十幾二十幾分鐘是過不去的,時紡的身體再經不起這樣的折騰了。

上輩子的時候,時尉比時紡還要早發燒,這輩子他雖然按部就班地養着腳上的傷,但是他們家裏有入項,他自己也知道衡量利弊。而真正的十八歲時尉是不考慮這些的。

他只知道家裏不但失去了自己這個勞動力,而且還讓家裏搭了一筆醫藥費進去,讓這個本就貧困的家庭變得更加艱難。他不可能就會那樣無動于衷,但頻繁的走動和自以為是的“幫忙”讓他的傷遲遲好不了,所以在臺風來臨的時候,腿疼得更厲害了,比時紡更早中招。

因為失去過一次雙腿,所以現在的時尉對自己的這兩條腿重視得不得了,一點也不讓它們有受傷的可能性,所以即便營養這方面沒怎麽跟得上,但經過這麽長時間的調理,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

“媽,你先給紛紛洗澡,趕緊讓她鑽進被窩發發汗才是正事!”時尉催促着,“爸,你去問問服務員有沒有鹽和糖,別惦記着貴不貴的,買了再說。”

時紡的身體很不好,所以時尉在臺風未來之前就預備了一些藥,也給住宿的環境“改善”了一下,但他沒想到祠堂也沒能頂住這一次的臺風。祠堂裏的環境雖然比他們家要好,沒讓他們自己在房屋倒塌的時候風吹雨打淋了個透徹,但因為是夠吓人夠冷的。

整間屋子又濕又黑,沒有一絲光線,他們舍不得點蠟燭也沒得點蠟燭,只要火一點上,立刻就有風把火給吹滅。

屋頂漏水、掉瓦、窗戶和門都有縫隙,冷風呼呼地吹,不僅冷,而且吓人。那麽響的聲音吹過縫隙,營造出來的場景和氣氛不止是恐怖那麽簡單。

時紡的年紀還很小,雖然平時調皮搗蛋瘋丫頭,但還是在一個說兩句聽着就誇張的鬼故事就能吓得一兩個月不敢半夜起來上廁所的年紀。受了涼,在一個格外潮濕的環境裏,又被吓到了,加上小姑娘的身體本來就不太行,一下就從感冒過渡到發燒了。

屋裏有五張床,大夥一起給時紡騰出了一張床,小小的身子躺在單人床上,看着也就那麽一點,根本填不滿。

為了方便照顧孩子,來的人都是女人,除了時長財被打發出去買東西打熱水外,其他人要不就在安撫其他孩子,要不就在幫着董許願一起照顧時紡。

董許願給時紡洗了澡擦幹身子,然後将被子疊成兩層壓在她身上。

時長財不僅問服務員接了鹽和糖,還接了一個藥水瓶,是衛生所挂完水後的那種塑料大瓶子,灌上熱水後就是個熱水袋了,服務員看他們一群的孩子,怪可憐的,于是借了他們十多個熱水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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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們一人一個熱水袋捂着,時紡也不能落下。毛巾裹着扔進被子裏,讓她抱着好悶出汗來。

而時尉和董許願則不斷地給擦這時紡的額頭、耳後和腋下。時長財也是一勺一勺地給時紡喂藥水、喂鹽糖水。

“尉尉……”時紡的情況一直不穩定,董許願看着時紡紅撲撲的臉蛋,眼淚直往下挂,“我應該早聽你的,咱們早點到鎮上住下就好了……”

時尉在臺風來到前就提過好多次,但都給董許願和時長財給毫不猶豫地否決了。他們當時有多果斷,現在就有多後悔。

花不花錢的倒還是其次,關鍵是孩子受罪啊!

時紡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生過病了,本來他們還在高興呢,照着時紡之前的頻率來看,這個已經是一個非常好的信號了,但沒高興多久,時紡又病了。

這本來是可以避免的,就因為他們的貪財,都怪他們舍不得那麽些錢!

“媽,別這麽說,我也就是那麽一說,說知道今年的臺風那麽吓人啊!”時尉盡量地不想給董許願和時長財增加心裏負擔,故作輕松地開始逗起他們,但夫妻倆都沒有其他的心情,笑也是笑得勉強。

上輩子的時尉和時紡病得比現在的時紡要厲害得多,但最後他們也挺過去了。他雖然猜測時紡這一次應該也能挺過來,但即便只是有很小的“挺不過來”的可能性,時尉都心慌得不行。

誰知道會有什麽變化發生呢,誰能百分之百預料到後面的事情呢?

即使時紡真的又一次勇敢堅強地挺過去了,但她受的罪就可以當做不存在了嗎?

時尉和董許願、時長財一樣,看着滿臉通紅的時紡,心髒好像變成了一塊布,現在在被人不斷地擰不斷地甩打,擰得他難受,打得他疼。

“渴……”時紡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昏昏沉沉地撐開眼皮,嘴裏幹澀不已。

作者有話要說:以前看穿越小說的時候,好幾次看到過主角用酒精救人,後來才知道,發燒了之後是不能用酒精降溫的,尤其是小孩,還有中毒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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