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兩只小狗被揪住了命運的後頸肉,撲騰着軟綿綿沒力氣又沒利刃不能進行攻擊的爪子,叫喚着“嘤嘤嘤”的野獸咆哮,自認霸道吓人的吼叫聲并不能吓退時尉大魔王,反而将寝室裏的人給逗笑了。

“小家夥精神頭還挺好的。”徐施灣離得最近,聽他倆嚎得響亮,便伸手戳了戳小狗軟綿綿的肚子,“叫啊叫啊再叫啊,再叫就把你們倆都吃了!”

小狗崽子不知道吃了什麽意思,這些天好吃好喝的養着,有小米粥,還有時尉偷偷的羊奶粉加餐,小身子肉嘟嘟地就膨脹了,張着小嘴就對着徐施灣嚎。

“別嚎了別嚎了小祖宗!”徐施灣見狗崽子嚎得越來越響亮,頓時就有些着急了,恨不得把兩只小崽子的嘴全堵上,“再嚎把宿管招來,我們可保不了你了啊!”

“嗷嗷嗷~~~”

時尉在他倆肉嘟嘟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小聲教訓道:“不許嚎了,現在乖乖去尿尿,然後睡覺覺。”

時尉不是一個多愛幹淨的人,但也煩沒地是屎是尿的惡心場景,更別說小貓小狗個頭小,萬一拉在床邊櫃子地下的角落裏,那就真的是末日來臨了。找不到目标卻一直有味道,引來蒼蠅,滋生細菌,想想就覺得令人絕望。

雖然兩只小狗雖然小,時尉也開始訓練他們自己上廁所了。

又是一番折騰,雖然這會兒刷牙洗臉再睡覺頗有些“自找麻煩”、“脫褲子放屁”的嫌疑,但時尉還是洗漱了一番之後才上床。

不管是狗還是人,幼年時期總是需要大量的睡眠時間的,等時尉爬着梯子準備上床的時候,就看到床底下放着的箱子裏,兩只肉嘟嘟的灰色小狗已經依偎在一起睡着了。

時尉忍不住地笑了起來,伸着腳過去用大拇指在小狗柔軟的身體上戳了戳。

燕大算是比較大方的,六人宿舍裏有兩盞燈,十一點才準時熄燈,所以大夥一般都是十一點鐘以後才準備要睡覺的,拿着手電筒熬夜學習到一兩點再到六點準時起床的也不在少數。

時尉的身體還是年輕力壯的少年人,但靈魂上幾十年的作息習慣并不好改,一到十點鐘,他的眼皮就撐不住了。

趁着還沒到十點,時尉将筆記本拿出來,在已經寫了大半夜的成本單子上又添了今天請客吃飯的價格。

時尉做事很有條理,他上輩子算是半個班科出身,身上的匠氣重,但更有一套從底層打拼出來的格式化經驗。

比起宏觀的預測和調控,他更喜歡每一項都條理清晰得記錄線。他的記錄,一定是xxxx年xx月xx日xx:xx,扣得很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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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記賬方式對小作坊小成本的生意來說,是最能發現問題最能控制成本的。

“哈~~~”時尉記完賬,本來想再多背兩頁課本的,但是生物鐘這種東西着實有些吓人,書本才拿出來一小會兒,時尉已經開始打哈欠泛淚花,眼皮沉重想要睡覺了。

“時尉,想好要給兩只小狗起什麽名字了嗎?”

快要進入夢鄉前,時尉迷迷糊糊地好像聽到有人在耳邊這麽問自己。

他疑惑地擡起頭想要看看是誰,然後就看到了朦胧的一張臉,白嫩嫩的,很好看的一張臉。可能是因為困倦的淚花将他的視線微微模糊了,也可能是因為沉重的眼皮随時都有可能墜落下來,所以他眼中的那張臉,似乎在放着光,眉眼溫柔,眼含期待。

真好看啊……

時尉心想着,嘴裏也不知道嘟囔了什麽,沒過兩下就支撐不住沉沉地睡過去了。

時尉沒把這當一回事兒,還以為這是自己夢中的內容。而且具體什麽場景以及記不清了,只覺得當時那種感覺非常非常的好,暖黃的燈光半明半暗,漂亮的面孔柔和又專注,眼裏泛着水光,微白的唇瓣一張一合也不知道再說些什麽。

不過比較可惜,那人的臉,時尉記不起來了,只記得是一張非常漂亮讓人驚豔的臉。

喝了那麽酒,時尉沒一點影響是不可能的,昏昏沉沉地爬起來,就見路遠之快收拾完了。

“遠之,你等我兩分鐘,我馬上好!”一三五是時尉要出去鍛煉身體的日子,路遠之則是一周七天雷打不動地鍛煉,以前路遠之刻意跟他們保持距離,時尉就沒有怎麽跟着一起,但最近這不是身份變換了嘛,是朋友,早上就一起鍛煉。

糙漢子收拾起來很快,時尉套上衣服,兩分鐘的時間就花在刷牙上了,刷完牙臉随便撲一把水,這樣就把自己收拾到了。

“你的氣息太不穩了,這樣跑起來很難受,再慢一點,再慢一點……呼吸的頻率一定要配合着腳,你看你……”

路遠之在軍隊裏跟着練過幾年,他爺爺又是軍人出身,對科學訓練這方面還是很有一點研究的。

“呼——呼——呼——”

兩人跑完步回來,雖然是路程相同,但路遠之明顯瞧着就要比時尉“穩”得多,不管是從氣息上來看,還是從腳步來看。

“墩墩,嘟嘟,起床吃飯了!”宿舍裏已經沒人了,徐施灣幾個都是學習達人,大夥雖然都是五六點一塊兒起,但幹的事情很不一樣。

“墩墩?嘟嘟?”時尉不解地看着路遠之,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了,宿舍裏沒其他人,除了他倆,就只有兩只狗了。

還怪有童心的,給狗起了名字。

在後世,狗作為寵物狗雖然有各種千奇百怪的名字,還有把他們當成是兒子閨女養的,但在這個連溫飽都難以解決的年代,寵物不僅少見,而且也沒什麽太好的待遇,能給口飯吃讓他餓不死就已經不錯了!

時尉沒經歷過把貓貓狗狗當寵物養的經歷,但見過的也不少,不過放在這個時候,就比較少見了。

而且對象還是路遠之。

怎麽看,路遠之都不是那種貓奴狗奴的人啊。

時尉心想着,就看着路遠之揪了揪倆小狗崽子的短尾巴将他們喊起來。

好吧,是他的感覺錯了。

時尉瞧着路遠之柔和下三個度的臉色,頗有些發現新大陸的樣子。

這樣說起來的話……時尉算是知道小狗們怎麽會像吹氣球似的胖了起來了。

時尉雖然偶爾會給兩只狗崽子喂羊奶,但也就一個星期一到兩次的頻率,平時的一日三餐都是小米粥,小米粥有營養,但和奶比起來還是要差一些的,尤其是這個階段的小狗,主要需要的,就是奶。

他說呢,怎麽偶爾在逗小狗的時候,能在箱子裏發現幾滴白色的痕跡,原先還以為是他不小心弄落下的,現在想來,應該就是路遠之背着他們給小狗加餐吧。

“那只是墩墩那只是嘟嘟啊?”時尉沒去問路遠之為什麽要給倆小狗起這麽幼稚的名字,只是用着上了和小孩子搭話技巧,微笑着溫柔又耐心。

“我怎麽知道那只是墩墩那只是嘟嘟,你在取名字的時候都沒想好的嗎?”路遠之理所當然地說道。

“我……我取的?”時尉都懵了,搜尋了一下腦海中的記憶,并沒有給小狗取名的片段啊?

“不然呢?”路遠之留下一句淡淡的反問,用托塔李天王托塔的姿勢托着倆小狗走了。

時尉在心裏默默收回那句名字幼稚的話,亡羊補牢似的補上一句:“嗯,這個名字很貼切,也很有寓意,倆小崽子被我帶回來的時候瘦骨嶙峋得只剩了一張皮,能長到現在也真是命大,胖墩墩肥嘟嘟既是對他們現在的形象概括,也是對他們未來能夠平安長大吃穿不愁的美好祝願!”

“行了,你可別耍寶了!”路遠之臉上的面具都要裂了。

兩人随意沖了個澡,洗去一身的汗臭味,拿好書就去上課了。

時尉上完課,又出去跑業務去了。

馮主任那邊的單子基本已經确定了,接下來,就是看馮主任的對家要怎麽出招了。

時尉提着一些點心水果去了馮主任家晃悠了一圈,馮主任酒醒後對有人能夠接手單子表示十分高興,但又覺得無比後悔,後悔沒能把十萬的單子一起丢出去。

馮主任正在家可惜着呢,時尉這個“單純小夥兒”就乖乖自己送上門了。

時尉的來意很簡單,他是削單子。

馮主任還可能他沒能把十萬單子全接走呢,怎麽可能還會讓他把單子削減了,又是威脅又是許諾回扣優惠的,雙方來回打了好幾次機關才最後把單子和價格确定下來。

“運輸的話,我們廠子這邊有運輸車,我幫你說說,讓他們私底下把你這單給接了,保準價格比市面上的地,而且工人們都是熟門熟路的,保準把紙穩穩妥妥地送進你們的倉庫了。”

“馮主任,那我們可說好了,這紙,我是擔着風險扛下來的,重量上,你可千萬千萬不能有失誤啊。”

重量抽成,也是紙廠這邊慣用的小手段了,一般都是紙廠這邊你抽幾張我抽幾張地給抽少了,每人就幾張,放在按噸算的紙堆裏算不了什麽,但抽的人多了,沒一噸少個幾百張,那幾十噸可就是上千上萬張了,生生能給少掉好幾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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