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士官人數相當多，分了好幾批上臺, 僅僅四個等級的軍士長就花了二十多分鐘時間, 然後是上士，再然後是中士。

喬歸雁仔仔細細聽着, 一直到中士名單念完都沒有他，有那麽點失望，深深吐了口氣調節自己的心态。

到下士了。

“以下士兵因在本次星盜剿滅行動中表現優異，特授予下士軍銜。”

“路冬、陳崗、季芳爾……”

“感謝以上312位士兵對本次行動作出的貢獻。”

還是沒有聽到自己的名字, 喬歸雁松開自己的手, 發現和他坐在一起的信息管理中心的人員都在看着自己, 雖然感覺到有些失望, 喬歸雁還是努力對着他們露出個笑容。

他作為實習進來的, 就只是最基礎的列兵軍銜，其實傳遞出來升銜的風聲也有可能喬歸雁還是士兵這一檔, 從列兵變成上等兵，而不是和裴天際一樣直接升到士官。

不過士兵這個檔次人數實在是太多了，升銜就沒有上臺的機會，是這次頒獎儀式結束之後, 由軍務安排人員下來，把上等兵肩章直接送到個人手上而已。

頒完士官一檔, 很快就到了尉官。

士官的名字喬歸雁幾乎都不認得，倒是尉官開始，很多名字喬歸雁都見過了。

作為信息管理中心目前實際的領導，這些人名念出來, 喬歸雁腦海裏幾乎都非常準确的能夠彈出，這個人在這次剿滅上做出了什麽樣的貢獻。

甚至本次嘉獎的名單，還有三個他信息管理中心的少尉被升到了中尉了。

沒有了士官時候的緊張感，喬歸雁這個時候鼓掌地十分真誠。

那三個升中尉的人期期艾艾地站起來，沒有第一時間上臺，而是交換了下眼神，齊齊走到喬歸雁面前，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小領導，可以慶祝一下嗎？”

喬歸雁彎了彎眉眼沒有說話，直接站起身，給三人一人一個擁抱，只不過随着喬歸雁的動作，同部門的人忿忿不平發出的噓聲。

催促三人上臺，喬歸雁有些不好意思地坐回自己位置上，然後就聽到坐在自己旁邊的人身邊滿滿不甘地聲音：“小領導，我也想要抱抱。”

伴随着這句話落地，其他人也紛紛開始符合。

“我也要。”

“我也是。”

“我也可以。”

好在他們也還有點組織紀律在的，到也都老老實實坐着，聲音也是壓着，就是眼神晶晶發亮地看着喬歸雁。甚至于喬歸雁還發現，除了他們自己部門之外，坐在他們這個區域其他部隊的人也用同樣的眼神看了過來。

感覺自己好像被一群狼盯上了，喬歸雁僵着後背，腦海裏琢磨着怎麽拒絕。

“無組織！無紀律！像什麽樣！”作為正經的上司，完全被自己手下無視地鄭丘少将張口，把他們這些人躁動的心全部噴了回去，“好好坐着！”

“是，長官。”衆人齊聲道。

哪怕他們對自己這個前期摳腳後期失蹤的上司沒有什麽尊重，但軍令大于山，沒有人表示異議。

鄭丘少将吹胡子瞪眼，對着喬歸雁說道：“這群小兔崽子都一樣，給點顏色就上天，你別這麽好說話，好說話他們就想着欺負你！”

“是，長官。”喬歸雁應道。

說了這一句之後，鄭丘少将還不滿意，唠唠叨叨訓了喬歸雁好一陣子，什麽做領導的要有威嚴之類的，看着喬歸雁耳朵都被他說怏着了，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畢竟之前只是個滿腦子想着談戀愛的小子，能來軍團裏好好幹活就不錯了，鄭丘訓完之後對着自己說道，拍了拍喬歸雁肩膀，對着他示意道：“上臺去吧，喬少尉。”

“嗯？”因為鄭丘少将的訓話，喬歸雁壓根沒有再注意聽臺上說了什麽，鄭丘少将突然來了這一句，喬歸雁都沒反應過來，不過下意識就随着鄭丘少将的話語站了起來。

“小領導！”伴随着這一聲，喬歸雁被自己身邊坐着的家夥撲住，然後是坐在他後面的，再然後是整個部門在場的。

喬歸雁感覺自己要窒息了，感受到大家的激動，在想想鄭丘少将說的那一句話，喬歸雁終于意識到什麽。

向着領獎臺上看了過去，喬歸雁在大屏幕那六十多個名字的最下方，看到了‘喬歸雁’三個字。

他，是少尉了？

喬歸雁感覺自己是在做夢。

好在信息管理中心的人還算有分寸，沒有起哄多久，把喬歸雁團團抱住幾秒鐘，就推搡着讓喬歸雁趕緊上臺。

上臺的路上喬歸雁走得暈暈乎乎的，都不确認自己有沒有走的同手同腳，隐約感覺自己聽到的掌聲很大，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喬歸雁感覺這掌聲比剛才任何一個時刻都大，甚至他好像還聽到人在喊‘小領導加油’，聲音層層疊疊，不止一個區域。

很快，喬歸雁腦袋稍微冷靜了些，就發現自己感受到的不是錯覺，順着呼喚他外號的聲音看了過去，真的很多人揮舞着軍帽向他高喊着。

這些個區域是前線的作戰部隊，裏面大多數人都和他一樣，都是最底層列兵而已。

照理來說不應該認識自己才是，而且怎麽感覺自己外號已經傳到整個軍團了？喬歸雁滿腦子疑惑地走上頒獎臺。

實際上現在整個第二軍團的人确實是都知道喬歸雁了。

當初喬歸雁是在大庭廣衆之下，對着李中将說出那個坐标的，這也就代表着沒辦法把這個消息瞞住。即便後來在大會議室上報出那十六個坐标的事情，軍團其他人都不知情，可有腦子的也能猜出來這些坐标，肯定最少也是在喬歸雁幫助下計算出來的。

僅僅這一點，就足以讓喬歸雁這個名字響徹軍團了，只是如此的話，還不足以讓這些前線部隊對喬歸雁擁護起來。

他們這些人歡呼的，是戰鬥中後期的改變，這些變化沒有人比前線的戰鬥人員更加有感觸了。

敵方的消息到手更加精準了，機甲和武器受損總是能夠在第一時間得到更換，在執行作戰任務過程中，也幾乎沒有和過去一樣出現體力不支的情況，在感覺到乏累的時候，總是能夠第一時間和換班的人員進行交接，得到充分休息。

這一系列迅速的後勤管理保障，對于前線來說十分的重要，傷亡率就是在這些重重不起眼的幫助下，得到了降低。

這種改變是因為什麽？大家肯定也都會好奇，然後信息管理中心的‘小領導’這個名稱，就傳到每一個前線士兵耳朵裏。

這些并不微末的關懷，很容易的就收服了前線戰士們的心。

其他上場收到嘉獎的人，可能只有自己那個區域部隊或者部門的人知道對方的豐功偉績，但是喬歸雁的事跡那是每個人都知道的，自然是給他的掌聲和呼喊是最熱烈了。

站在臺上，下面一片片多到看不清的人都在喊着自己，這種震撼讓喬歸雁完全克制不住熱血上湧，想要更加努力的去回應大家的期待。

他終于知道為什麽那麽多人，熱愛着迷戀着這種感覺了。

給所有少尉授勳的是李中将，最開始光明星系剿滅他的部隊吃了大頭，因此給喬歸雁授勳的事情他非常努力地從好幾個人那邊争取來了。

看着喬歸雁的表情哈哈笑着，李中将用力拍了拍喬歸雁的肩膀：“考慮不考慮畢業之後，直接加入第二軍團啊？”

喬歸雁差點熱血上頭直接回答好了，好在最後一刻還是制止住自己。

就不說原身有沒有可能回來這個問題，就是他能一輩子待在這個世界，一聲招呼都不打就來第二軍團幹活，只怕喬家的人得要氣死。

尴尬地笑了笑，喬歸雁選擇性的略過了這個問題，小聲地對着李中将問道：“直接給我授少尉銜，會不會有問題？”他只是實習的而已，少尉真的太誇張了，只怕整個大羽帝國有史以來都沒有這樣的事。

看看裴天際，在前線拼死拼活，也不過從士兵這一檔升到士官而已，中士銜還是初級士官這一檔，即便是這樣，大多數參軍的士兵，到退役也很難做到。

更何況是尉級。

喬歸雁想都沒有想過這個可能性。

“是榮譽軍銜。”李中将打開旁人遞給他的盒子，打開後上面少尉獎章和其他人顯然是不一樣，上面多了‘榮譽’兩個大字，在‘榮譽’下面還有‘第二軍團’四個小字。

接下來還有校級和将級的頒獎儀式，每個檔次授勳的時間都不可能很長，李中将沒有和喬歸雁多聊什麽，把喬歸雁軍服肩章最低檔的列兵換成了少尉後，去給下一個人授勳起來。

看到是榮譽軍銜，喬歸雁松了口氣。

他忘了還有這個東西。

不過也很少有榮譽軍銜在軍隊的嘉獎儀式上頒發的。

榮譽軍銜和普通的軍銜不一樣，沒有實際職位，也不被其他軍團承認，喬歸雁只在第二軍團裏面所有待遇比肩少尉，并且在軍部內會做個登記。

榮譽軍銜也不算少見，實際上很多只在帝都星的軍部工作，并沒有具體到軍團服役的貴族，都有幾個軍團的榮譽軍銜挂着。

喬歸雁得到這個軍銜只能說比較特殊，并不算是特例。

假如後期喬歸雁畢業後正式在第二軍團服役，再累積一定功勳就可以直接從榮譽少尉轉換成正式少尉，算是比很多人的起步點都高一截。

授完所有勳之後，就到各個檔次的勳章頒發了。

這一回沒有驚喜沒有意外，哪怕喬歸雁後續再補了十六個坐标，這個也還沒功勞大到可以獲得二等功的地步。

上臺領了三等功勳章回來，喬歸雁就仿佛多動症一樣，時不時摸下勳章或者摸一下肩章，整個人的喜悅之情簡直完全溢出來了。

看着自己家‘小領導’不複在信息管理中心時候，那幅特別靠譜的樣子。這時候信息管理中心的衆人才意識到，喬歸雁畢竟還是個十九歲的孩子啊，所有人瞧着都忍不住眉眼帶笑，小聲和其他人嘀咕起自己第一次授勳的場景。

整個嘉獎儀式持續了一天時間，晚上回到宿舍，喬歸雁就焦急等待起裴天際的電話。

嘉獎儀式的事情喬歸雁和裴天際說過的，只要裴天際有時間，肯定今晚會給自己一個電話。

一開始喬歸雁乖巧地坐着，坐着坐着又覺得自己有點傻。放松身體倒在床上滾了滾，喬歸雁忍不住開始想等下怎麽樣不着痕跡和裴天際秀一下自己軍銜。

管它的第四軍團不認第二軍團的榮譽軍銜，等下一定要讓裴天際喊他長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