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對狐之助到來最快做出反應的并不是所羅門,而是燭臺切,他側過身将匆忙奔過來的狐之助攔下,“慌慌張張的幹什麽?”

狐之助原本要奔入所羅門的懷裏,卻因為燭臺切這麽一攔,它只能剎住腳步,鼓起雙頰滿是對燭臺切此舉的不滿。

“什麽電報?”所羅門像是沒有留意到燭臺切的動作,接着狐之助的話題進行了下去。

狐之助當即跳到所羅門旁邊的空位置上,撥拉了一下鈴铛,一封電報光幕就彈了出來,“請審神者大人查閱。”

燭臺切皺眉看着狐之助和所羅門之間的互動,瞬間有種被他們排擠了感覺。這樣的感覺冒出來得突然,消失得也快速。

說到底,他們整座本丸的刀劍男士們都不過是在和這位審神者做交易,即便稱呼對方為“主人”,可心裏面卻沒有認可他的主人身份。

既然如此,就沒有必要因為對方的忽略而感到難過了。

所羅門快速浏覽了一遍電報上的內容,而後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一會再去。”

時政發來的電報,裏面的內容非常簡單——安排刀劍男士出陣。

第二天就安排出陣?

“他們還真是迫不及待。”狐之助将電報放出來的同時,它自己也浏覽到了這樣的信息,同樣,在這裏的燭臺切也看到了。

第一次,對時政安排有所抱怨的人不是他們刀劍男士,而是時政的最忠實擁護式神——狐之助。

燭臺切看向狐之助,眼神裏帶有疑惑。

他不是沒有接觸過這類的管狐式神,甚至可以說是親密接觸了幾任狐之助,比起其它本丸的燭臺切,他算是接觸狐之助最多的那振了。可卻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麽大膽,完全不管職業素養,直接對自家“主子”這般嘲諷的狐之助。

為什麽,這只狐之助如此不滿時政?

難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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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眼前這位審神者?

燭臺切陷入了自我懷疑。狐之助竟然會完全倒戈審神者那邊?

“嘛,正好能将這件事當做是消食活動。”所羅門站起身,他沒有忽略電報上出陣要求。

出陣刀劍男士最多為五人,但隊伍可以編成六人出入歷史時間線,那麽,多出來的一個位置,很明顯就是特意為他留着的。

“審神者大人,您是打算親自帶隊?”狐之助毫不懷疑所羅門的聰慧,很多事情都不需要它一一說明,這位審神者大人就能自己摸索出正确的做法。

如今時政電報內容簡單,其實都是一個标準模板,其省略下的工作量往常都是交由它們狐之助代勞。

引導審神者如何編隊,勸說審神者跟随刀劍男士們一同出陣,更近距離地觀察刀劍男士們的戰鬥,以免意外發生。

所謂的“意外”既包含了刀劍男士們有意改變歷史;也包含了刀劍男士們無法應對敵人卻硬抗,需要審神者立刻下令強迫他們返回本丸這兩種狀況。

造成狀況發生的因素會有很多,不管是哪一類,遇上了,對于新上任的審神者來說都不算簡單模式。

很多新審神者意外遇上了這樣的狀況都會自亂陣腳,然後導致全隊覆滅的局面。

這些也都不是什麽新鮮事了。

狐之助聽得多,看得也多,卻是第一次為自家審神者感到擔憂。

畢竟本丸刀劍男士們的狀況非常不對勁,審神者若是跟他們一起出陣,遭遇危險的概率實在是太高了。

“嗯,畢竟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所羅門看了一眼身邊的燭臺切,“你去通知出陣人員,加州清光、堀川國廣、宗三左文字和明石國行,本次出陣歷史時間線是1868年,地點是當年的箱館,此次出陣隊伍的隊長是——”

“你,燭臺切光忠。”

燭臺切怔了一下。

對于審神者這樣的安排,狐之助當即咬牙。它一臉不悅,明顯是不想讓燭臺切出陣,“審神者大人,有關于此次出陣的隊長安排,您還是慎重一些較好。”

“嗯,就燭臺切了。”所羅門做出了思考的表情,不過一秒,他立刻就給出了狐之助自己的思考答案。

明顯察覺到自己被審神者忽悠的狐之助:“……”

“其實也不一定需要隊長。”燭臺切渾身別扭。

沒想到眼前這位自己不待見的審神者竟然會這般信任自己,任命自己為其首次出陣的隊長,一下子就忽略了自己被他控制的事情,“有審神者帶隊出陣的話,不一定需要隊長。”

所羅門似笑非笑地看着燭臺切,“最後說一遍,隊長燭臺切光忠。這是通知,不是商讨。”

燭臺切:“……”

明明所羅門的語氣從頭到尾都沒有改變,燭臺切卻還是從其語氣裏品味到了不容置疑的味道。

這種感覺很微妙,讓他有種看到了那位舊主的錯覺。

燭臺切緊皺眉頭,他歷經的兩位主人中,最少回憶起的人是織田信長,偏偏剛才,他從眼前審神者身上卻看到了織田信長的影子。

混淆了舊主和審神者存在的感覺,讓燭臺切感覺到非常不舒服。

“1868年的箱館就是現在的函館,它于1869年就更改了名字,改過名字後,就一直沒有再變過。對于那段時間的歷史,燭臺切大人應該不陌生吧?”狐之助摒去了對刀劍男士的偏見後,認真工作起來,還是非常有态度的。

燭臺切回過神來,點了點頭,“還記得。”

狐之助看了一眼審神者,本來想怼燭臺切一句“什麽叫做還記得”,這不是時政慣發的初始任務麽?每一任審神者入駐本丸首次必過歷史時間線。燭臺切這是想忽悠審神者麽!

考慮到審神者什麽都不知道,它便細致地講述了那段時間歷史重要節點,“就是這些,請燭臺切大人不要忘記了。”

“你不跟我們一起出陣?”燭臺切對于這段時間的歷史已經了然于心,其實剛才那句回答,只是為了讓審神者更好了解一下那段時間歷史,免得他做了時間溯行軍才會做的事情。

現在回過神來,燭臺切開始自我厭棄——搞什麽,他為什麽要為這位審神者着想?他做了時間溯行軍的事情不是更好嗎?他們就有正大光明的理由将其逐出本丸了。

所羅門還沒有來得及閱讀有關那個時間線的歷史書籍,此刻聽狐之助和燭臺切溝通也能獲益不少,“它不去,它還有事情要忙。”

“什麽事情?”燭臺切下意識地反問。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這個下意識反應不妥,然而再看向審神者時,就看到了他嘴角噙着的笑意。果然……

他在不知不覺中,被這位審神者大人影響了。

“當然是給諸君置辦生活用品的事情。”所羅門輕笑了一身,微微垂下了頭,恰巧有風拂來,撩動了他的劉海,瞬間溫柔了他的臉部弧度。

有那麽一瞬,燭臺切看這個人,看入了神,都忘記了如何呼吸。

他屢次在所羅門面前出現走神狀況,察覺到自己的失态,急忙開口,“我……我這就去通知他們準備出陣!”

所羅門手指動了一下,當即解開了對燭臺切的桎梏,見他以非凡人可達到的速度快速離去,“還挺有意思的,對吧?”

狐之助不知道所羅門的“有意思”指的是什麽,它以歪頭動作來闡述內心的迷茫。

燭臺切來到神樂鈴下,猶豫了一下,然後搖動了挂滿了刀鈴的神樂鈴。

神樂鈴一響,不論是身處本丸何處的刀劍男士都能以最快的速度趕往神樂鈴所在的前院,同時,這也是時間轉移裝置所坐落的院落。

當衆刃站在已經一年多沒有響過神樂鈴的院子裏時,面面相觑,發現了彼此之間的共同點——每振刀劍男士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而本丸的神樂鈴只有在一種情況下響起,大家都是知道的。

所以……他們這是對接下來的事情,心中抱有期待麽?雖然一直拼命去否認,卻還是默默地在期待着的。

他們,什麽時候也變得如此虛僞了?

“出陣任務安排表出來了。”燭臺切的聲音适時響起,打破了院內的怪異氣氛,“此次出陣地點是1868年的箱館,人員分別是加州清光、堀川國廣、宗三左文字、明石國行以及……”

“我。”

燭臺切的話剛落下,衆刃表情都非常精彩。

“哈?是什麽時候開始,去一趟函館,也需要我們這麽多振超出歷史時間線負荷的高練度刀劍付喪神通往了?”加州清光對于燭臺切宣布的出陣隊伍安排感到不滿。

燭臺切:“這是審……主人的安排。有異議的,可以等主人前來此處,再一一詢問。”

“主人?”加州清光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才過了一晚而已,燭臺切就認那位審神者做主人了?這未免也太快了點吧?!

“只是一個稱呼而已,不需要那麽計較。”燭臺切神色也有些不自然,他給自己找好了理由,“畢竟出陣在外,遇到其他審神者隊伍概率也很高,我們的稱呼也不能太突兀。”

清光一臉狐疑地打量燭臺切。

突兀就突兀呗,他們什麽時候在意這些了。

“行啦,出陣是吧,我知道了。”堀川笑着搭上了清光的肩膀,“走吧,我們去準備一下。”

明石國行打了一個哈欠,“真是搞不懂新來的主人,居然讓我去幹活。”一邊抱怨,一邊轉身往自己居所而去,“準備東西什麽的,好麻煩。”

宗三嘆了一口氣,看向燭臺切,“你的刀還鋒利嗎?”

“你覺得呢?”燭臺切紅色眼瞳倒映出宗三的身影。

“希望你的刀,不要指向錯誤的方向。”宗三撫了撫自己的衣結,悠悠地留下了一句話,“畢竟籠中之鳥,沒有什麽方向可言。”

燭臺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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