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寵你
——不是大林作詞作曲嗎??
——所以當年爆紅全網那首歌是伍岑寫的!?
——難怪狗窩會火,因為它是伍岑寫的啊!那是按照顏姝的風格量身寫的!
大家終于明白為什麽這個團隊那麽有潛力, 後來卻又糊了。所謂的創作歌手根本不是原創, 沒有自己的東西。
這首歌确實是伍岑寫的。
只不過當時的歌名更加文藝,為了符合幾個高中生樂隊的氣質, 被改成《小狗窩》。
當時顏姝跟伍岑冷戰,不接受他的任何東西,伍岑就把歌曲授權給大林。
授權期五年。
大林之所以會肆無忌憚抄襲伍岑,就是因為他知道伍岑疼愛顏姝, 為了顏姝會忍。要不是張曉尓退團, 狗窩解散了, 伍岑這輩子都不會起訴大林。
五年授權期一到, 歌曲版權歸屬五書。
顏姝翻唱後, 成為她個人全新首發。
網上所有舊版本,因版權原因全部下架。單曲授權費用也直接流向五書音樂。
顏姝盯着手機看了一下午。
經紀人說她的歌翻紅, 又火了。現在大家都在慶祝。可是伍岑沒有找她。
在得知歌是伍岑授權給大林,是伍岑寫的之後,顏姝既意外,又覺得本該是這樣。
她一直想要伍岑幫她寫歌, 之前礙于大林的顏面沒有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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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她誤以為大林深沉隐忍,也是個內斂的男孩。相處後發現并不是, 但她沒有懷疑過小夥伴,只當他有兩副面孔。
現在再看歌詞,又是另一番意境。
伍岑還是獨一無二的。
顏姝舍不得把這麽好的男人讓給別的女人。
聽取舅舅的建議,顏姝是想挽回。她把自尊轉換成小姑娘的胡鬧玩性, 為自己打造了一個虛假的人格,圈在一個小世界裏,把一切都佯裝成漫不經心的一場游戲。
她從來不會禁锢自己的思想,“委屈求全”這四個字顏姝以前不認識。直到愛上伍岑,她每天都在反複經歷這四個字。
現在想到舅舅寫的那句臺詞,顏姝也不覺得矯情了。
的确,不肯放手是因為還不夠痛。
伍岑總是在她準備下決心的時候,不痛不癢給予回應,一點點甜頭就讓她猶豫不決。
重拾夢想,顏姝又心無旁骛地傲慢起來。
哥哥而已,她多得是!
莊周給顏姝打電話:“寶貝兒,舅舅的三輪車鑰匙落伍岑辦公室了,你去給我取一下。”
伍氏辦公大樓晚上八點門禁,顏姝可以刷臉上去。
“明天可以嗎舅舅。”
“NO可以。我明早要去接你。”
“我可以自己……”
“NO行,現在就去。我很固執的,我有強迫症。”莊周知道伍岑的情況,不敢激得太過,怕鬧出人命。
顏姝讓司機送她到伍氏總部辦公大樓。
進電梯,到達25樓高層辦公區。
老總辦公室的燈還亮着。
已經晚上十點,伍岑居然還沒下班。顏姝一直知道伍岑是個事業心很重的男人。不過自從她搬進婚房,他每天都準時下班回家。
撞上伍岑在,顏姝收斂表情,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平靜冷豔。
自從手術後,顏姝就無法穿高跟鞋,平底鞋走路的聲音很輕,以至于她出現在辦公室門前,伍岑都沒有察覺到有人進來。
伍岑戴着藍牙耳機,下颚微垂,從輪廓到脖頸的線條透着一絲不茍的嚴謹禁欲感。
顏姝在他還是個翩翩少年開始,就不可自拔的戀上了他這張臉。到後來,無論他做什麽,都是她喜歡的樣子。
她也喜歡在他認真的時候去招惹他,逼他在工作和她之間二選一。
奇怪的是,伍岑這個工作狂總會放下工作,陪她玩一會兒。
可能他知道,鬧完後她就會心滿意足的走開,把時間留給他。
伍岑西裝革履坐在辦公室裏的時候,制服誘惑帶着致命的吸引力。顏姝見過他西裝下結實有力的肌理,也嘗試過他的力量,就更加着迷。
她不止一次地幻想過在這裏和伍岑親密。但她知道伍岑不可能陪她瘋。
顏姝看得入神,甚至有那麽一瞬間,她想讓這個禁欲聖僧徹底破戒。
明明是在看自己的老公,她居然有點偷窺的心驚膽戰。
顏姝沒有進去拿鑰匙,慌慌張張跑了。
伍岑擡眼,朝空無一人的門口望去。
他愣了愣,摘掉耳機,低頭看了眼腕表。不知不覺已經這麽晚了。
白天工作,晚上寫歌。累了就在辦公室裏洗個澡,睡在辦公室的休息室裏。反正他也不需要睡多久。
他回過兩次家,顏姝不在,家裏太冷清。
顏姝接下來的幾天是假期。
這半個月,他給足了她空間。也按照約定,這幾天沒去打擾她。
但他發現,一旦不管她,她就會脫離他的視野範圍。給她全部的自由,她會放飛到找不着回家的路。
她拉黑了他所有的聯系方式。
第二天。
伍岑換了個手機號碼給顏姝打過去。
問她:“可以找你了?”
顏姝:“??”
他在說什麽?他在生什麽氣?以為隔着電話她就聽不出來嗎?
“我去接你。”
伍岑的語氣不容拒絕,仿佛那天達成共識那些中聽的話全都是假的。
顏姝心想:舅舅說得對!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不要。”她拒絕。
伍岑命令她:“在公司門口等我。不要亂跑。”
顏姝:????
這個男人他是不是有毛病?睡完就翻臉嗎?
半個月不聯系,電話打過來就直接下達指令?伍岑他是不是忘記她除了是他公司的藝人,也是他老婆?
她在舅舅面前誇下海口說絕不當卑微姝,自己說話自己打臉?她不要面子的嗎!
她現在大小也是個名人,沒有包袱的嗎?
顏姝氣不打一處來,語氣很沖:“晚上聚餐,沒空!”說完就挂了電話。
什麽态度!
她是他的合法妻子,夫妻平等!憑什麽總是命令她?
挂了伍岑的電話,顏姝自己氣得不行。
定睛一看,“伍大老板”他用的還是工作號碼!
——行啊伍岑岑,這下是徹底把她當他員工了。
顏姝沒撒謊,晚上的确有聚餐。
《四百分鐘》最後一期錄制結束。總導演做東請吃飯。
今晚的聚餐季風缺席。因為前段時間私生飯傷害顏姝的事,季風最近都會和顏姝保持距離。
顏姝今天心情不好,喝得酩酊大醉。
張曉尓淩晨的飛機,要去趕通告,提前被經紀人接走。
顧惟扶着顏姝上車,準備送她回家的時候,突然想起他根本不知道顏姝住哪兒。
顧惟扭頭,問:“你家住哪裏?”
顏姝腦子裏一團迷糊,睜開眼,湊過去瞅了瞅:“顧惟啊?”
“是我。”
顏姝:“你……這次考了多少分來着?”
顧惟:“……我畢業了。”
“你不是考了全年級第一,那個胖嘟嘟的第二名,跟你落下一大截嗎?”
“你喝醉了姝姝。家住哪?我導航。”
“我家……”顏姝腦子裏冒出無數個家,反而搞不清楚了:“我住哪兒來着?”
“我不知道。得問你。”
顏姝努力思索了一會兒,想起來了:“臨江。你記得走後門啊。”
顧惟說:“現在回老家,得開到淩晨。你确定嗎?”
“等等!”顏姝抿着嘴繼續思考。
家太多了,一時間也不知道回哪。
顏姝擺擺手:“随便住哪兒吧,你随便送。”
顧惟無奈了。他剛回國,也不知道顏姝現在住的地方。知道大林人品不好,也删了聯系方式。現在根本不知道問誰。
他準備打給顧海問一問,顏姝醉得厲害,在旁邊哼哼唧唧,看上去很不舒服。
“我想上廁所顧惟。”
“……”
前面不遠有家酒店,顧惟打方向盤,把車開到酒店門口。
前臺要求出示兩個人的身份證件,顧惟說:“我不住。”
前臺看了眼醉倒在沙發上的小姑娘:“您好不住也需要登記。”
顧惟只好拿出自己的身份證,登了記,攙着顏姝進電梯。
顏姝跌跌撞撞上完廁所,看到地毯上的小熊貓,想到了伍岑。
她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顧惟在外面燒水,扭頭看了她一眼:“姝姝?”
顏姝沒反應,發完呆,慢吞吞坐到沙發上。
繼續發呆。
顧惟端着水過去,看了她一眼,就再也移不開。
小姑娘穿着蓬松的毛領大衣,裏面是一件吊帶長裙,長發曲卷,像是暗夜裏的精靈。黑色迷幻的長裙配上潔白無瑕的大衣,烈焰紅唇,襯得她皮膚白到反光。
可能是燈光的作用,她整個人也透着性感而不自知的魅人火焰。
純和欲,全被她占了。
顧惟回想高中時,顏姝就是他見過最驚豔的女孩,現在依然是。
“你盯着我做什麽?”顏姝突然笑得好甜:“顧惟我問你,你作業到底寫沒寫完?是不是故意藏起來,陪我罰站?我知道了。你肯定……肯定是暗戀我!”
顧惟:“……”不自然地別開臉。
顏姝歪起腦袋,緊盯着他,追問:“是不是啊?我告訴你,你休想!我是不會早戀的!你也不要。”
顧惟失笑,端起水杯:“喝點水。”
顏姝不肯喝:“拿酒來。不喝水!”
“你喝多了。”顧惟找到顏姝的手機,刷臉解鎖,顏姝不配合,腦袋轉來轉去。
顧惟擡手壓着她的發頂,解鎖成功。
顏姝氣呼呼地趴到沙發上。
從顏姝的通訊錄裏,顧惟并沒有找到伍岑的手機號。不過最近通話裏有個“伍大老板”。
他打過去。
提示音只響了一聲就被接通:“在哪?”嗓音沒有一絲溫度。
伍岑去接顏姝撲了個空,打電話給她,話沒說完就被挂斷。他心情不悅,語氣帶着少有的情緒,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這難免讓顧惟覺得荒誕。
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小公主,居然嫁了個對她這麽冷漠的老公?
親身體驗到伍岑對顏姝的态度之後,顧惟突然有點想笑。
可能像伍岑這種家世的頂級富豪,眼裏更在意金錢利益。就算是青梅竹馬的妹妹,娶回家也一樣受冷落。
他突然間明白了,顏姝為什麽要離婚。
“您好,伍先生。我顧惟。”
伍岑愣了兩秒。
他拿起手機看了眼,确定是顏姝的手機號,沉聲說:“她呢?”
“姝姝喝醉了,人在酒店。如果伍先生沒時間,我可以代為照顧。”
“地址。”
要到地址後,伍岑挂了電話。
顧惟只是随口那麽一說,就算他喜歡顏姝,也不可能在她婚約續存期間和她共處一室。
做律師這行,深知各路奇葩诋毀,他知道女孩子的名聲有多重要。
剛才故意那麽說,無非是在替他年少時喜歡的女孩打抱不平罷了。
從帶顏姝進酒店客房開始,顧惟就用手機錄制下了全過程。這是對他清譽的保證,也是為了保護顏姝。
給伍岑打完電話,直到他人到來。
顧惟對着手機說了句:“晚上22:15分,我把顏姝小姐交還給了她老公。”又對着伍岑的臉掃了一下:“錄制結束。”
伍岑說:“顧律師很敬業。”
“習慣了。這是個講究證據的時代。萬一被無聊人士拍到,散播出去,對我們大家都不好。”
伍岑道了聲:“謝謝。”
顧惟拿起外套:“伍先生,再會。”
伍岑:“恕不遠送。顧律師。”
顏姝感覺身體懸空,好像被人抱起來了。
她腦袋發沉,只記得剛才因為沒寫作業被罰站。身後兩個調皮搗蛋的男生用鋼筆戳她腦門兒,給她氣得想打人。
“顧惟,你去看看老師走了沒有……”她突然聞到伍岑的味道,忍不住靠近了些。
她聲音太輕,伍岑沒聽清,湊近就聽見她喊“顧惟”。
伍岑冷着臉,手臂僵着。
顏姝往他懷裏鑽的時候,他竟然想推開她。
“姝姝,別鬧了。”
顏姝咯咯地笑:“怎麽你也學我哥哥,動不動就說我鬧。”
顏姝平時都是直呼顏淮的大名,除非有事相求才會喊聲哥。“哥哥”一般是稱呼伍岑。
伍岑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麽心态,明知道她醉了,在胡言亂語,還是忍不住問了:“你哥哥不好嗎?”
“不好!他老欺負我,他看我不順眼很久了……”像是找到了傾訴途徑,她突然嚎啕大哭:“他不想要我了。”
伍岑不想要她了,他們已經很久很久很久沒見過面,他讨厭她。
她都獻祭自己的身體了!他還是不喜歡她。
她努力的想去睡服他。可是沒有成功。她已經沒有任何可以留住他的東西了。
“沒有不要你。”伍岑騰出一只手來摁電梯:“聽話,不要吵。我帶你回家。”
“不回家!”顏姝的聲音迷迷糊糊,她突然間想起:“你帶我去你家吧。”她要請海哥吃飯。海哥上次幫了她大忙。
伍岑抿着唇,眼神越來越冷。
顏姝自己嘀咕了一會兒就睡着了。
伍岑把她放在車後排座椅上,開車回家。
那天伍岑說,喜歡她最喜歡那條裙子。之後顏姝就每天都穿長裙。黑與白的極致碰撞,一點沒露,偏生出比暴露更妖冶的野性。
伍岑頻頻看後視鏡,觀察顏姝的動作。他比較擔心她從座椅上滾下來。
看她翻來翻去一直嚷嚷喊顧惟,伍岑就不看了。滾下去,摔疼了,就不會再喊了。
回家後。
伍岑給顏姝卸妝,一點一點擦掉她嘴唇上的口紅。
顏姝皮膚雪白,他沒控制好力道,等他卸完妝,她的臉頰也浮起一抹俏麗的紅。
伍岑記性好,看過無數次顏姝卸妝的流程,對她這些瓶瓶罐罐的順序都有印象。
見她皺眉,他放輕了手勢。盯着她的嘴唇,想咬掉它,這樣她就沒辦法一直喊顧惟了。
半夢半醒間,顏姝感覺到身上的重量。她太累了,沒有精力去探究,閉上眼,繼續睡。
顏姝做了個美夢。豔陽高照,春天裏開着花,世界很美好。
突然間狂風驟雨,花枝被折斷了。
顏姝被夢境惡劣的天氣驚醒。
聽見耳畔沉而重的呼吸,她愣了愣。
等她意識到正在發生什麽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阻止了。
“——顧惟??”顏姝驚叫出聲,被徹底吓懵了。
恐懼感洪水猛獸般襲來,取代了身體本身的歡愉。
顏姝大喊大叫,像一只張牙舞爪的小野貓。
伍岑捉住她的手腕。不想再聽她喊顧惟的名字,低頭堵住她的嘴。
顏姝拼命推拒,嗚咽着罵:“瘋子!趁人之危的變态!無恥!”
伍岑沒有放開她。他就像躲在陰暗角落裏的小人,多年來積壓在心底的暴戾盡數被激出來。僅存的一丁點理智,全被她剛才的那一聲“顧惟”擊潰。
顏姝的心猛地往下墜,腦袋嗡一聲炸開,耳朵裏全都是奇怪的電流聲。什麽也聽不見了。
——完了,全完了。
她出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