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6)
手,我相信大哥二哥一定會把他們的爪子給斷了。真當我們禹城是菜市場,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也不看看自己什麽貨色。這一次天羅地網,看他們從哪裏逃。不過這段時間為了迷惑背後的人,這譚得勝也吃了不少苦。哎,也不知道她的女兒是死是活!”
“如今大海撈針,我們找了兩年也沒有音訊。這譚得勝還真的是可憐,為了一個舊主,連女兒都很可能沒了。”黑六嘆了一口氣道,“但願那個姑娘能在我們不知道的角落裏好好的生活。”
黑六的話大家不置可否,消失了這麽久的人,還真的能找回來嗎?這說出來大家心裏都是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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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禹城這裏,黑一黑二坐陣,這一次血蘭一出現,兩人就知道了。怎麽說那身份名牌也是他們故意放出去的,這只跟着一個名牌查人,那還不簡單的緊。只是血蘭只一次卻并未發現不妥,而她還暗自裏唾棄這禹城也不過如此。這從心裏輕敵,就注定了血蘭這一次要栽到這裏。
而雲懿這邊絲毫不知道自己再一次被盯上了,這即墨赫連一走,日子雖然單調了些,但是她還是該做什麽做什麽,這不,有人暗地裏窺視自己,她也是絲毫不知道的。
“雲懿,我這裏找你有事幫忙,你先暫時不要回房。”這魚餌已經下了好幾日,且等着上鈎,而黑一自是不會讓雲懿卷進來,找了個借口便打算把雲懿支開。
“什麽事?”雲懿本來是打算回房休息的,但是黑一好不容易有事開口,她便也不打算拒絕。
“我手裏有很多文獻需要整理出來,但是你也知道,我根本忙不得,這不就想着讓你幫忙。”這借口是早就安排好的,一是調雲懿離開,二是讓雲懿了解一下禹城,怎麽說都是未來的城主夫人,不能對禹城一問三不知。
“好,正好我也沒什麽事情。”雲懿也不會多想,很是痛快的應了下來。黑一安置好了雲懿,便開始正式啓動釣魚計劃。血蘭這一次是插翅難逃了。
戰場上的即墨赫連收到黑一一切如計劃的信時,淡然的說了一聲執行。而就是這兩個字,把血蘭這個李浩初的得力助手留在了禹城。
這日,血蘭再一次在雲懿的房中搜查,這一次的她因為是熟門熟路,竟然犯了大忌——情敵。當她今日再一次踏入雲懿的房間時,竟沒有發現,從來都不熏香的房間,今日隐約有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血蘭再一次檢查了雲懿的房中,仔細回想,試圖找到自己沒有留意過的角落。為什麽有點頭暈?血蘭心中一個激靈,瞬間知道自己落入了圈套之中。拔出手中的劍,血蘭便要沖出去門外。
黑一等得就是她出來,血蘭一出門,便被黑一和一群人堵在一起。雙方力量懸殊太大,就是血蘭自負,也知道今日她是難逃一劫。
“拿下。”黑一懶得和這人廢話,下了這麽大一盤棋,如今到了這一步,他們要的就是除後患,至于什麽真相,那些都是心知肚明的東西,根本沒必要審問。
“想要拿下我?也不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血蘭雖然有些頭暈,但是這女人心狠啊,對自己狠,比別人更狠。這眨眼的功夫就咬破了自己的舌頭,因為疼痛,整個人的精神便恢複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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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黑一冷笑一聲道,“第一次讓你跑了那是我們大意,可這第二次,你只能把命留下來。”
黑旗軍都是好手,大家結成陣法開始狩獵,血蘭武藝再高,也抵不過人多還實力兼有的黑旗軍。不多時,這身上就開始挂彩了,而黑一并沒有什麽憐香惜玉的情愫,毫不留情的給血蘭補上了關鍵的一刀。
“這就是冒犯我們禹城的代價。”看着血蘭不甘心的咽下最後一口氣,黑一冷笑道,“把她送到宛城,就當是給宛城李浩初的新年大禮。”這眼看着就要過年,黑一一點也不介意給李浩初添點堵。這一次城主要親自上戰場的原因主要是去找什麽命定的天子。對這個說法,黑一一直以來都有些不理解,他家城主那是什麽人,想要一統天下就是分分鐘的事情,可如今這樣一個神要去給別人俯首稱臣,黑一怎麽都覺得不是那個滋味。
只是黑一終究想岔了,即墨赫連這樣的人又怎麽會去給別人俯首稱臣。他之所以這一次變被動為主動,為的不過是早早的把雲懿帶走,去過一點二人世界罷了。現在的他,已經對這世俗的事情沒有一點興趣了。總歸天下已經命中注定有主,他幹嘛還要為他人做嫁衣?他只要保證禹城的百姓不受苦就行,這也算是報答了義父義母的照顧之恩。
雲懿這邊還在兢兢業業的整理禹城的城志,完全不知道這不大一會的功夫,自己房間就妥妥的死了人。要是她知道,絕對要抗議,這個房間她是不會睡得。不過誰讓黑一手腳利落,等到雲懿累得昏天暗地回到房間的時候,她完全看不出來這門口有什麽不對勁的。
“還是自己的狗窩好。”雲懿一進屋子連臉都沒洗,一下子就栽到在自己的床鋪上,還意猶未盡的翻了個身,“這廚娘做的久了,發現這正兒八經做點事還真是挺累,果然這腦力工作最折磨人。”
黑一房中
“雲懿沒發現什麽不同?”黑一嘴角抽了抽,現在的雲懿跟以前他認識的那個雲懿簡直差的太多了。以前雲懿看上去客氣有禮,實則是拒人于千裏之外。不管對誰都是繃着神經的。可如今,這完全是随遇而安的主。
“罷了,這樣最好,害得我白擔心,你下去吧!”黑一揮手讓下屬離開,心想這城主怎麽就把雲懿養成了這樣,也太不知道居安思危了。如今這是什麽世道,她還真是心大的緊。
☆、不請自來
雲懿這一晚上睡得十分安穩,翌日還不等天亮,便從睡夢中自然清醒過來。雲懿伸手拉開織錦的床帏,穿着矮腳踏上的繡鞋,走到窗前把簾子拉開,窗外還是黑漆漆的夜,而此刻雲懿格外的想念遠在戰場的即墨赫連。
“不知道你在那邊可一切順利?”雲懿倚在窗前,雙眼放空的看着窗外,如今這寒冬臘月,她越發的想念那個人,一個人終究太孤冷,這寒冬的嚴寒還是需要兩個人一起來抵禦。
雲懿倚窗自嘲,過去的自己從不會想到,未來的自己會如此的在意一個人。
“許是我來這裏,就只是為了你。”雲懿直起身來,把窗簾拉上,聽着外面打更的聲音,估摸了時間,便自顧自去了廚房準備早飯。
“城主,你說的那個人我們要怎麽找出來?”這一次黑旗軍跟出來的将軍都知道此行名曰打仗,實則不過就是虛張聲勢,這主要的目标還是為了一個只聽說過從來沒有任何接觸的準未來天子。對于即墨赫連的話大家從不懷疑,但是究其根本,對于這樣的預言,有些奇怪也是在所難免。
“紫微星已現,定是聖明君主已現。你們盡管私下裏注意即是。”即墨赫連笑着看着自己帶出來的黑旗軍将軍道,“此人定是出現在我軍之中,不必太過強求,時辰到了,自是會出現的。”
“城主,你這話有些矛盾。”黑八看着即墨赫連道,“既然自然會出現,那麽我們又為何要找?”
“你沒懂我的意思。”即墨赫連看着黑八道,“雖說是自然會出現,可我們早一點找到,心裏有了準備,接下來才知道如何布置。事在人為,我們禹城要得雖不多,但是保一方平安這可是我對先城主的承諾。未來無論如何,禹城不會因為勢力卷入戰争。”
“明白了,城主的意思是這三方鼎足,禹城這一方城主是想讓這個未來的聖主頂上。”黑六恍然大悟道,“這主意好,我們只要護好禹城百姓平安即可。”
“多和你六姐學學。”即墨赫連看着黑八道,“如今天下越來越亂,你們以後想要在這亂世做一番事業,我也不反對你們跟随明主,只是一點,需要記住,及時抽身。”
“城主你這是說的什麽話,我們只要跟着你就好。你可不能把我們抛棄了。”黑旗軍的将軍你一言我一語的抗議即墨赫連剛剛的話。
“好了,都下去吧,今日老四出戰。”即墨赫連舉手制止大家表忠心的行為道,“雖說我們不要天下,但是士兵們還是要真槍實戰的能力,尤其是新加入的士兵,老四明日也帶上,讓他們感受一下戰場的氛圍。”
“好。”
“阿六和阿九留下。”主帥帳篷內,即墨赫連只留下了兩人。兩人聞聲轉過身來站在原地望着即墨赫連,“城主,留下我們是有事情單獨交代?”
“你們過來看這個。”即墨赫連把雲懿教給他的簪子遞給上前一步的黑九道,“這是雲懿的東西。”
黑九聞言,接過簪子的手有些微微的停頓,即墨赫連就當完全沒看見,笑道,“既然我們已經距離橫斷山脈不遠,那麽就由你們去看看,這簪子擰開裏面有一副地圖,你們去查看一下,這所謂的寶藏到底是什麽!”
“這就是那個寶藏?”黑九照着即墨赫連的指示把簪子擰開,待到看到地圖的時候便笑道,“這麽多人想要的東西,沒想到就這麽輕易的到了城主手中。”
即墨赫連點了點頭道:“如今我們便可以解開,這當年大夏開國皇帝留下的到底是什麽東西。這些年來,為了這個東西,多少人都算計來算計去。”
“城主,那找到之後呢?”黑九手裏握着絲絹制成的地圖道,“這寶藏是大夏的,畢竟是雲懿的東西,要不要經過雲懿的同意呢?”
“是啊城主,雲懿為了這東西沒少被折騰,她願意把這個給我們?”黑六奇怪道,“她當真一點也不想複國?”
“她并無此意。”即墨赫連道,“這寶藏雲懿保不住,她拿着始終是危險。你們找到寶藏之後,接下來還要做一件事,把寶藏在簪子的事情傳出去,就說是在宛城公主的手上。這李浩初送了我們這麽一大份禮,咱們這回禮也不能輕了。這梁王是個貪心的,就讓他們兩個自己鬥起來。”
即墨赫連可是相當記仇,李浩初下了這麽一大盤棋,把禹城扯進來,那麽他自然也不是軟柿子。
“城主的意思是,我們偷梁換柱,然後把這寶藏送給李浩初?”即墨赫連話裏更深一層的意思黑九聽明白了,即墨赫連這是想要栽贓嫁禍給李浩初。
“嗯,這事交給你我放心。”用人方面,即墨赫連拿捏的十分好,這件事交給黑九來處理再妥當不過。
“那如若真的有寶藏,那麽我們把這些運回禹城?”黑六疑惑道。
“現在不說這個六姐,我們現在的任務是勘察好寶藏,具體計劃還要待下一步回來禀報城主再做商議。”黑九拍拍黑六的肩膀道。
黑六莫名其妙看了一眼即墨赫連和黑九,這兩人如今在保護雲懿和坑李浩初這一點上默契越來越深,她這裏還迷迷糊糊,那邊這兩人就已經得成了共識。還真是奇異的緊!
“早就聽聞這大夏的開國皇帝思謀遠慮,這次我倒是想見識見識他當年給後代留下了什麽。”黑六想着史書和民間對大夏開國皇帝一致的贊賞有加笑道,“只可惜他不會料到,他的直系後代,如今只有一個公主了,還是一個無心複國的公主。”
黑六是個話匣子,不說話的時候會一直沉默,可一旦說起話來,便停不下來,這不,根本不給其他兩個人說話,便又接口道,“也不知道這戰争什麽時候會結束?要是不結束,我們禹城真的要參戰嗎?我手底下那些兔崽子,老是說着給禹城擴大地盤。”
“有的話聽聽就好,何必當真。”即墨赫連道,“想打仗還不容易?禹城是永遠都不會獨善其身的。哪怕以後國家再一次統一,也得數年,甚至更久。怕到時候,民不聊生,誰也不會再想打仗。”
“城主,梁王又派了一個使者來。”帳篷外的侍衛禀報告道。
“不見。”即墨赫連并不多加思索便拒絕道,這宛城的李浩初不是個好東西,這梁王也強不到哪裏去,三天兩頭的想要派人來和禹城結盟,整日裏都是白日做夢,什麽成事之後平分天下,這樣的話在即墨赫連聽來,着實可笑的緊。
“城主,你也不要動怒,我去把人打發了。”黑六上前笑道,“那個事情我們會盡快出發。把這個燙手的山藥扔出去,我們日後才能繼續的高枕無憂。”
“即墨城主,有客來訪,這總拒人千裏之外可不是個好習慣。”黑六還未出帳篷,便聽見外面越來越近的聲音,坐在主位上的即墨赫連皺了皺眉,從椅子上站起來道,“随我一同去會會這不請自來的客人。”
黑六黑九點了點頭,兩人跟在即墨赫連身後出了帳篷。
“即墨城主,多年未見,還是一如既往,絲毫不見改變。”來人笑着向着即墨赫連抱拳道,“梁王爺多次派人來,這恐是身份太低屢屢都被城主擋在門外不見客。”
“陳将軍所言甚是,我堂堂軍營又不是菜市場,哪裏是那麽容易說見就見的。”即墨赫連一點臉面也沒有給梁王手下的第一大将,反而一臉不滿的看着自己的士兵道,“軍中規矩,不得放任何不相幹的人進來,你們科室忘了?”
“城主,屬下知罪。”守門的士兵灰頭土臉的跪在地上,雖然心裏有委屈,但是誰也不敢在即墨赫連面前放肆。這一次這個陳将軍不請自來,不讓進還和他們動起手來,所以才有了現在的局面。這一點即墨赫連在看見自己的士兵渾身是土就知道所有的細節。
“各領三十軍棍。”即墨赫連看着聞訊趕來的其他黑旗軍将軍道,“治軍不嚴,你們好好反省反省。”
梁王派來的陳将軍一點也不為自己的行為感到不好意思,反而還頗有反客為主的意思,站在一邊,傲慢的看着即墨赫連在訓人,還假模假樣的在一旁道:“早就聽說黑旗軍治軍嚴明,今日一見真是名不虛傳。看來,只要我們聯手,這一切皆可握在手中。”
梁王的勢力範圍比禹城要大,這陳将軍自從從軍之後運氣不錯,打的幾場仗都是勝多敗少,久而久之,便養成了目中無人的态度。在他看來,這禹城能和梁王結盟,那是禹城高攀了。
即墨赫連看都懶得看梁王的人,轉身便進了帳篷。
“陳将軍留步。”黑九黑六擋住陳将軍的去路,黑九似笑非笑諷刺道,“不請自來可不能算是客,陳将軍請回。”
“此有此理。”陳将軍一把手就想揮開黑九,可惜黑九的力量不是那些士兵可以比的,格手之間便把陳将軍的招式化解了,“請回吧,恕不遠送。”
黑九的态度堅決,陳将軍讨不到好,又看着黑旗軍的将軍們都在一旁虎視眈眈,這只能氣沖沖的來,灰溜溜的離開。但是他的到來,卻是加快了即墨赫連的計劃。
作者有話要說: 從今日開始日更到十一前,十一期間要出門玩,會斷更,回來之後會日更到完結。這篇文不會長,二十萬字左右。
☆、局中局
陳将軍走後,黑三黑四便走進了即墨赫連的帳篷,兩人抱拳立在下首,看着即墨赫連道:“城主,我們把這個陳祁故意放進來,如今我們的計劃可以實施嗎?”
“開始吧。”即墨赫連擡起頭來,把自己書案上用蜜蠟封好的信給兩人遞過去道,“這個時候,黑一那裏應該已經把禹城不速之客的屍首送到了宛城,接下來,你們知道怎麽做嗎?”
“自然,城主萬事已經謀算到了,這封信,我會不留痕跡的讓宛城的密探拿走的。”黑三笑道,“這一次的戰争由宛城挑起,那麽自然要讓他們吃吃苦頭。”
“去吧。”即墨赫連笑了笑,他本來不想拿宛城的李浩初開刀,但是李浩初三番四次的算計禹城,這要是不反擊,只能助長這股不良的風氣。禹城是不願意主動惹事,但是,事來了,禹城上下可從來都不會怕。這一次,他已出招,就全看李浩初怎麽接了。
陳祁這裏氣哄哄離開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李浩初的耳邊。對于這個如此确切的消息,一向多疑的李浩初卻并不相信。看着書房中的屬下,李浩初思索片刻道:“啓用二號暗探,必須盡快查實這禹城是不是真的沒有和梁王結盟。”
“将軍的意思是,這一出戲是他們故意演的?”下屬疑惑道。
“故意不故意,我現在無法确定,但是此事裏面大有蹊跷,只等着前方傳來消息即可。”李浩初一臉的算計,看着真是有些令人生厭,“關于寶藏,你們可有查到什麽?”
“橫斷山脈太大了,我們沒有什麽确定的地圖,一點一點的勘察還是有些困難。”下屬看着李浩初道,“将軍,這先帝怎麽會把這麽重要的消息帶進棺材?他真的就不在乎大夏複國的大事?”
“你是在懷疑什麽?”李浩初臉上有些不悅道。
“不敢,屬下只是有些奇怪,先帝爺做事謀略深遠,雖然晚年有些奢靡和好大喜功,但是亡國這麽大的事情,他不會如此草率的。”下屬忙跪下道,“如今公主已經誕下小主公,這要是有了寶藏,那麽成事要更容易一些。”
“當時公主匆忙逃宮,根本沒有和先帝見最後一面,這寶藏的事情自是不知。”李浩初心裏也是對雲懿恨得牙癢癢,可是他如今騎虎難下,除了暗地裏讓真正他的心腹去查寶藏外,明裏還要各種的搪塞應付這些大夏忠心耿耿的舊臣。
“是,屬下定會加派人手在橫斷山脈查看。”
“報...”一層一層的喊報從外面傳進來,李浩初揮手讓書房內的人退下,這才讓外面的人進來禀報。
“将軍,城外有人送來了一個屍體,說是我們宛城的人。如今屍體就在府外放着。”府裏的侍衛跪下禀報李浩初。一聽到屍體,李浩初心裏就有了種不詳的預感,看着侍衛道,“可知道是誰?”
“不知,只知道是個姑娘。”侍衛道,“将軍,這如何辦?”
“我出去看看。”李浩初臉上非常的陰沉,他想到了血蘭,可是心裏還殘留着一點僥幸。血蘭從執行任務開始,就沒有失手過,如今要讓李浩初接受自己得力屬下就這麽死了,從感性上來講,李浩初有些不願意相信。
從府內出門的這一路上,李浩初的腦子裏思緒萬千,待到看到血蘭已經發青的臉,李浩初袖下的手緊緊的攥在一起,如若有人能看見,定是能看到他暴起的青筋。只是臉上他卻沒有表現出什麽,只是讓人把血蘭好好的安葬。
血蘭跟了他這麽多年,勞苦功高,李浩初失掉了血蘭,就斷了一個臂膀,這讓他如何都咽不下這口氣。
禹城和梁王真的沒有結盟嗎?李浩初心中甚是懷疑,他從來都沒有相信過,在這亂世,有實力更進一步的即墨赫連會什麽想法都沒有。尤其還是現在,真公主在手,寶藏的秘密唾手可得,他真的不動心?李浩初以己度人,他是完全無法相信的。
“将軍,公主讓我來看看,這裏發生了何事。”李浩初的思緒被小希派來的侍女打斷,待到回過神來時,李浩初便看見侍女跪在地上,心裏便知道定是剛剛她請安自己沒有聽到,她才這麽解釋。
“起來吧。”李浩初看着血蘭的屍體已經被帶下去,便道,“回去告訴公主,這裏無事。小公子和小姐在做什麽?”
對于一雙兒女,李浩初還是非常的喜歡。現在他恨不得把最好的東西都捧到兒子和女兒面前。
“剛剛睡醒,公主本來在和兩位小主子玩,聽到了這邊的動靜,小公子便說要來看看,說着要為将軍分擔憂愁。”小希是個聰明人,知道李浩初非常讨厭別人叫他驸馬爺,所以在第一時間便讓下面的人改口,平時絕聽不到驸馬的稱呼,這樣的識趣,可是博了不少李浩初的好感。
“我去看看這個小子。”李浩初笑道。小希的婢女忙跟在李浩初身後,心裏則在想自己剛剛真是說對了,小公子的原話可是要來看熱鬧,要不是她剛剛機靈,發現将軍心不在焉改了說辭,說不定将軍就不會這麽高興了。小婢女的心思李浩初不知道,他現在難得放松一下,陪自己的一雙兒女玩鬧了好些時辰,直到軍務纏身,這才很是不舍的離開。
李浩初在行兵打仗上,确實有他自己的獨到之處。在考慮清楚之後,李浩初第一時間便制定了行動方針。這一次他瞄上的是禹城勢力範圍內的一個小鎮,這裏地理位置上佳,進可攻退可守,如今黑旗軍所有的将軍都和即墨赫連在一起,這小鎮便是他試探即墨赫連的第一步,他要一點點的蠶食禹城的勢力範圍,看看禹城的軍事實力到底是什麽樣的。
李浩初攻擊小鎮的消息很快便傳到了即墨赫連的帳內。
“城主,果真如你所料,這曲鎮果真是李浩初攻擊的第一站。”黑五是負責曲鎮的将軍,這一直都奉命暗地裏觀察,這消息一到,他便第一時間來即墨赫連帳內,“如今,這鎮中全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駐軍只有三千,城主,這宛城可是派了三萬的兵力,這兵力懸殊太大。要不要我去調兵?”
“現在還不是時候。”即墨赫連道,“黑旗軍的士兵可不是什麽膿包,這宛城的兵力對付梁王還能看,但是和訓練有素的黑旗軍相比,還差了點。”即墨赫連這不是狂妄,而是自信。對于曲鎮的兵力部署,這可是他親自選的人選,雖有三千,但是抵擋宛城的進攻三四日還是綽綽有餘。不過三四日,足矣讓李浩初上鈎。
“這一次宛城的三萬士兵,我啊,要讓梁王全部吃掉。”即墨赫連狡猾一笑道,“這段時間李浩初的威望過高,是時候壓一壓了。”
黑五忙應是。即墨赫連便讓他離開了。對于即墨赫連這種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本事,黑旗軍的幾位将軍都非常的疑惑,明明有可以掌握江山的本事,可是還是不願意出這個頭,在背後平衡這宛城和梁王的實力,很多時候,大家都有些想不明白。
即墨赫連其實也明白大家的疑慮,但是有些話他是真的不好說。他的出現,是個意外。沒有他在,這個天下本是按照原有的軌跡走下去,那是南北各占一方勢力,而禹城早已經被淹沒在戰争的洪流之中,直到命定的真龍天子出現。
可他的出現,改變了所有的一切軌跡,天道對他的懲罰已經不是簡單的在修為突破經歷天劫的時候多加一倍的阻力,現在天道已經警告了他不止一次,一定要用他自己的方式平衡這兩方勢力,給命定的真龍天子本來應該屬于他綻放的舞臺。
現在的即墨赫連,比任何都希望,這命定中的真龍天子趕緊出現,這樣他就可以完全撒手不管,和雲懿好好的過他們的日子。只是,即墨赫連不會想到,就連他和雲懿的兩情相悅,都讓天道跳出來阻攔。
梁王府
“王爺,這曲鎮就在我們的西方,距離咱們最近的軍事布防不過是三十裏地的距離,這事我覺得王爺可以做一點手腳。”梁王的幕僚看着地圖對梁王道,“王爺才是如今趙氏唯一的血脈,而且我們也有一個公主啊!這曲鎮裏雖然兵力不詳,但是,絕對可以應付宛城的攻擊。我們如今從後面包抄,一是能滅滅宛城的威風,讓人相信,我們這裏的才是真公主;二來,可以賣禹城一個好,雖然不能結盟,但是現在不和禹城碰上,對我們也是大有好處的。這李浩初不識趣,咱們就讓他探探禹城的實力,三天,三天後我們這把三萬部隊全都吃了。”
梁王聞言,滿臉都寫滿了贊同,笑道:“此言甚合我意,李浩初的氣焰最近太過高了,是時候壓一壓了。”
☆、一敗塗地
即墨赫連敢遞刀,這梁王也就順勢接下殺人,對于自己安排的這一手,即墨赫連表示非常的滿意。他最喜歡做這等不用自己吃力的事情。李浩初是一個極度自負的人,對于自己的判斷他一向都是十分堅持,所以這一次,正是因為他這樣的堅持才導致他即将在這一場由他主導的戰争中功虧一篑,第一次嘗到失敗的滋味。
“将軍,大軍已經集結完畢。”李浩初的參将奉命集合部隊,只等李浩初一聲令下便可拔營去攻城。
李浩初點了點頭,看着參将道:“随我一同出去。”
參将忙應是,知道這是要做戰前動員。參将跟在一身戎裝的李浩初身後,站在閱兵臺上,聽着耳邊李浩初振奮人心、鼓舞士氣的話,參将心中也是豪氣萬千。這一次是宛城第一次正面和禹城較量,參将心中除了有一些興奮之外,還有一點期待。
宛城的大軍在開拔的那一刻起,即墨赫連這邊便收到了消息。
“很好。”即墨赫連臉上微微一笑道,“如今曲鎮只要守住三天,那麽梁王定是會上當的。現在,就讓我們來看看,曲鎮的守城将領如何打一個漂亮的誘敵戰。”
“城主,要不要我派兵在暗處支援?這曲鎮怎麽說還有那麽多百姓呢。”黑五坐在下首問道,“我們不能拿那麽多百姓的性命開玩笑。”
“你什麽時候見過城主拿百姓的性命開過玩笑?”黑七看着黑五道,“黑八已經帶着他的部隊在暗處伏擊了。”
黑五沒想到這麽大的消息自己竟然不知道,這會看着即墨赫連似笑非笑的眼神,黑五忙道,“還是城主英明。不過這麽大的事情,為什麽不告訴我呢?”
“各司其職,你把你的事情做好就行。”即墨赫連道,“交代你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城主,暫時還沒有。這個李浩初心思極深,他私下裏培養暗衛做得密不透風,我派出去的探子,目前什麽有用的消息都沒有傳回來。”
“狐貍尾巴總有露出來的一天。你讓人好好盯着,一旦發現,全部殲滅。”這暗衛一向是埋伏在暗處讓人防不勝防,即墨赫連可不想讓雲懿時時刻刻都活在擔驚受怕裏,斬草除根這才是做事的最佳選擇。
談完了正事,帳內的幾位黑旗軍的将軍便有些八卦起來。大家都知道,要不是因為雲懿,城主定不會出手這麽狠得收拾宛城的李浩初。整日裏一起生活練兵,大家突然變得有些八卦的眼神,讓即墨赫連心內一陣好笑。
“想說什麽?”即墨赫連雙手交叉握拳放在書案上,一看即墨赫連難得這麽配合,在座的一下子便七嘴八舌起來。
“城主,你想雲懿不?”
“城主,你什麽時候大婚?”
“城主,你也老大不小了,是不是該給我們生個小城主了?”
......
即墨赫連聽着大家越說越離譜,忙清了清嗓子,這帳內七嘴八舌的聲音,一下子就停了下來。
“你們話太多了。”即墨赫連道,“說到成婚,你們年紀也差不多了,等這一次回了禹城,就單獨給你們開府,你們也找個知冷知熱的好好過日子。”
本是關心的話,可聽在這些把軍營當家的将軍耳中,這就有些讓人覺得恐慌,一個個忙擺手說不用,片刻功夫,都借口還有事忙,也不再耗在這裏八卦即墨赫連和雲懿的私事了。等帳內的人都走後,即墨赫連這便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這些粗人,怎麽鬥得過他,想看他的熱鬧,也不看他答不答應。
曲鎮的鎮守早就收到了即墨赫連的暗令,責令他一切都按兵不動。如今兵臨城下,他也不見絲毫慌張。只是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他卻算漏了不知情的民心。
整個天下大亂,但是只要是即墨赫連的勢力範圍,大家一直都過得是相安無事的生活。百姓沒有什麽大的覺悟,他們要的只要自己過得好。一直以來,外面再亂,他們都不會擔心自己的生活受到幹擾,可是如今事發到自己身上,這味道就不一樣了。此刻曲鎮的百姓,上上下下人心惶惶,尤其是城外的戰鼓聲,更是讓大家心裏的那根弦越發的緊。
“鎮守,唯今之計必須得安撫好民心,不然城主大人知道了,可沒有我們的好果子吃。”曲鎮主要負責打仗的小将道,這人看上去不過是十四五左右,但是一身英氣,人難得的穩重極了。就是如今這個時候,就連鎮守都有些慌,可他卻腦袋清楚極了,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鎮中的民心。
“趙秀,那你說怎麽辦?”鎮守看着眼前的晚輩道,他絲毫不以向晚輩低頭而覺得不好意思,從他的臉上,竟還看出了對這個叫趙秀的年輕人有那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