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2)
“去吧。”君無言淡淡點點頭。
她自然知道夜觀他要作甚,但說實在她其實也蠻期待莫乘楓……額,好吧。畢竟也是明面上戳破臉皮的敵人,說是期待也的确太過于偏心。
夜觀走之後君無言便更無聊了。
許是因為太久不接近朝政的緣故,沒有丞相在的君無言簡直如同純潔的小白兔,被如狼似虎的大臣們吃的連渣都不剩。
不是“皇上,誰誰誰最近有新想法了”就是“皇上,誰誰誰家閨女(兒子)又如何如何了”亦或是“某某地區的誰誰誰或者某某地區出現某某分子”
她是皇上……不是奶爸!……或者奶媽?
和平的地區沒有半點激情真的伐開心,尤其是剛從激情的道路退回來還沒進入徹底消沉期的時刻遇到這些事情真的是有夠糟心。
好不容易脫身出來,已經是日上三竿,全身精疲力盡。
許是被壓榨的太狠有點餓了的緣故,随意在風景頗好的東榮院靠着荷花池找個涼亭坐下後君無言便吩咐了一下貼身近侍小安子去取些點心來,自個兒坐在涼亭那兒無所事事的發呆。
夜觀……去的也太久了吧。
托着腮,君無言的眼神落到荷花池處。
雖然盛夏的時光早已過了,但荷花開的卻仍是如此茂盛,夾雜在斑駁的綠色荷葉,随着淡淡的微風更添幾分詩情畫意,還有幾個大小不一的蓮蓬垂挂在荷葉中心,看起來分外惹人憐愛。
荷花池……莫乘楓與她在幼年時期經常會過來把這兒弄的雞飛狗跳。
荷花……莫乘楓似乎總能在一片真正的花海中找到最讓人賞心悅目的一朵。
荷葉……莫乘楓手很巧,總能玩出不一樣的花樣來。
蓮蓬……莫乘楓與她都是獨愛蓮子中那微澀的蓮芯。
這風,隐隐約約有種春天的氣息呢,是啊……她蠻喜歡春天,就連在迷夢香的催夢下所夢到的也是楊柳紛飛三月依的春……等等!
一股冷顫突然如同電擊般迅速蔓延進君無言身體的各個角落,讓她身上的寒毛如同約好般一起根根豎起。
在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在想什麽後,君無言恨不得扇自己幾個耳光讓自己快點從不知名的世界蘇醒過來。
君無言,你有出息點!
畢竟面癱閻君就是專走高貴冷豔,高端大氣上檔次的路線的!你全天十二個時辰不被動開啓冷氣技能走在大街上連跟人打招呼的臉都沒有……當然,帶點冷氣了自然也不會主動的放下面子也就是。
哎,真是個悲催的職業。
君無言面無表情的僵着一張臉,表面看起來似乎是在淡然欣賞美景,但其實內心裏的真實思緒已經不知流浪到哪個天涯海角。
一碗蓮子粥不知何時擺在了自己身前的石桌前,瓷碗落下1的聲音喚回了君無言的思緒,君無言雖有些感慨小安子的不打一聲招呼就擅自上前,但她原本就不是太過于計較的人,眼下原本就已饑腸辘辘,她也懶得去計較太多事故,看在蓮子粥放下後便一言不發的準備拿起浮蕩在粥上的勺子。
可惜還沒碰到就已被一只十指纖長的男子之手給率先奪走。
“微臣參見皇上。”嗯……這是再熟悉不過的聲音了。
君無言一擡頭便落入一深邃迷人的狐貍眸中去。一襲白衣襯得對方風騷無比,唇角噙着的笑容比往常還要魅惑三分,永遠配在腰間的玉佩依舊是閃爍着詭異的光芒。
君無言愣愣道:“……夜觀?”
可剛一出口,君無言便想狠些扇自己一耳光。
怎麽看都知道夜觀和這人畫風差距那都叫一個大。
“喜新厭舊的皇上,果然是不期待微臣的到來。”狐貍眸中流光溢轉。
“……似乎夜觀在朕身邊呆的更久。”君無言默默指出事實。
“那皇上的意思是更喜歡臣咯?”
“……”呵呵。
這種神一樣不在一個頻率的對話,也真算是久違了罷。
君無言扭過頭去,忽然間不想再說些什麽。
“好歹也是許久不見,皇上的态度就不能熱切點嗎?”
“對啊……許久不見。”君無言扯扯嘴角,象征性的附和句。
分明昨天才見過……
“臣是說以現在的這種态度。”莫乘楓将嘴角的笑容抿出一條淡淡的弧線,他撥弄着手中的湯勺,舀起一勺蓮子羹朝君無言嘴裏遞去,“畢竟雙方也是敵人,怕是以後一見面便是一觸即發的拔劍相對。”
君無言望着已經觸碰到嘴唇的溫熱羹粥:“……”你真的清楚敵對這個概念嘛!
默默咽下一勺,君無言擦擦嘴唇上的殘餘,冷淡的詢問道:“你把夜觀怎麽……唔”
話還為徹底說完,又是一勺朝着自己嘴邊而來。
“……”你可以的!
默默在咽下一勺。
“現下氣氛這麽好,還是莫要提那種傷感情的人了。”莫乘楓淡淡一笑,笑中還透露出絲絲狡黠。語畢又遞來一勺。
再喝下眼前的一口,君無言終于忍不住爆發了,她咬牙切齒道:“朕自己有手……!”
莫乘楓笑,嚣張的笑:“反正微臣沒看到。”
“……”
作者有話要說: 果然還是甜文的寫的順手。
我果然是個大親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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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也給人家刷個存在嘛~
⊙▽⊙←這個人現在很寂寞
☆、開捏嫩臉要技術,好
在對方的威逼利誘下總算是将蓮子羹全部喝完後,君無言不自在的幹咳幾聲,挪開莫乘楓的手:“現在可以說夜觀到哪兒去了吧。”
“你就不問問臣為什麽來?”莫乘楓垂下眸子,看不出什麽表情。
“你又不是誰,朕為何要先問你……”
“不是誰……?”莫乘楓表情愣了片刻後忽然詭異的笑開,眼神暧昧的盯着君無言,“是啊,臣的确算不上皇上的誰,最多在皇上眼中就是您的丞相,您的伴讀,您的跟班,您的對頭。”
“還有……”莫乘楓慢悠悠地拉長了語調:“您的丈夫以及您女兒嬌嬌的爹。”
君無言聞言,難得雙瞳放大,一副驚訝的樣子:“你怎麽知道的?”
“知道什麽?”
“就是我夢到你成為我的丈……”君無言皺着眉頭,急忙忙話說到一半才發覺有些不對。
“夢到成為你的丈什麽?”莫乘楓嘴角的笑容愈來愈深厚。
“……”君無言被這笑容看的一愣,随後紅着臉轉過頭去握緊拳頭放在嘴巴幹咳幾聲,“莫轉移話題,我們現在說的分明是夜觀。”
“皇上想着他,可臣認為他現在恐怕是無暇顧及皇上您了。”莫乘楓輕笑。
“你把他怎樣了?”君無言顧不得臉紅重新轉回來。
莫乘楓只覺這久違的臉紅出現在君無言臉上分外可愛,他轉了轉眼眸,風情萬種:“沒什麽,只不過是讓蘇狐貍幫忙照顧了一下罷了。”
反正你們地府上下連成一條心,算計人也不帶眨眼,他這麽一小小報複也不夠你們笑納不是。
只是,他如今想捉弄的對象可不是夜觀,記仇的丞相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你們把他也催眠了?”聽到蘇宛平便後知後覺地想起了迷夢香,君無言此刻可坐不住了,将先前難得的嬌羞粉紅褪盡,她板着一張臉詢問道:“你們若是把他催眠了那我該如何是好!你究竟還要不要我幫你找易如水了?”
“你猜?”莫乘楓挑起好看的一邊眉,眼神卻一直注視着君無言的臉頰。
我猜你大爺……!
心底一股久違了的踹面前這人的沖動猛地湧起,君無言氣呼呼的看向一邊,半晌後才被莫乘楓那目不轉睛的眼神盯的重新轉回來:“你一直看着我想作甚?”
“想……作死。”莫乘楓噙着一抹不懷好意地笑容,将手緩慢地伸到君無言臉上直至貼上對方那冰冷的臉頰。
君無言:“……?”
下一刻——掐。
君無言:“……!”
“對不住啊皇上,微臣方才想了片刻,還是覺得皇上的臉如若有點顏色才會不那麽死板。”莫乘楓彎了一雙貓眸,笑吟吟的又揉了揉。手感極佳的臉在他手中因為揉捏變得分外喜感。
反應過來的君無言伸手想去拍下這胡作非為的爪子……好吧,拍不下,誰叫大白天底下的她還仍舊只是一個不可能變成閻君的小廢柴……但不能打不代表不能喊嗷!
君無言喜感的臉因為呼喚他人名字變得更加可笑:“莫乘楓!”
罪魁禍首笑眯眯地望着果然逐漸變粉的臉頰,沒有絲毫想松手的欲望:“臣在。”
君無言看見這笑容氣急:“你……”
莫乘楓笑:“臣怎麽了?”
“你……!”
莫乘楓嚣張的笑:“臣怎麽了!?”
“你……!!”
莫乘楓這次沒有回答,只是笑眯眯的扔給君無言一個“不會說人話的孩子真可憐”的眼神。
“嗷嗚”得一聲,君無言咬上了莫乘楓的手。
莫乘楓:“……”
“放手!”滿意的看着上面一圈牙印,君無言扯扯嘴角,然後令人驚奇的突然輕笑了起來。
原本只是想逗逗對方的莫乘楓瞬間湧上三分驚異七分驚喜:“你……”竟然笑了。
閻君竟然笑了!
還是在沒有催眠沒有入夢的條件下笑了!
只是很快君無言就笑不出來了……
“……皇……上。”周圍一個突兀的聲音忽然響起,打斷了兩人逐漸升溫的氛圍。
君無言呆呆的撇過頭去,然後……
“夜觀!”看到眼前這張盯着莫乘楓那熟悉的臉的男子,君無言簡直想尖叫,好不容易壓制住了心頭的激動,她在心底忿然轉過頭繼續頂着那張好笑的臉來瞪着莫乘楓,“你方才不是與我說夜觀被催眠了嘛?”
“微臣何時說過這樣的話?”莫乘楓眨眼裝無辜。
“就是……”君無言激動的想辯解卻又在話脫口而出的那一刻卡在喉嚨中。
把上面的對話翻了翻,再翻了翻,再……
好像那句話是自己問的,對方也的确沒承認過,只是半遮紗的說了句“你猜”。
“可是你也分明說了被蘇宛平‘照顧’了啊!”不肯承認是自己腦補過度,君無言繼續反駁。
“對啊。”莫乘楓繼續無辜眨眼,“可是‘照顧’的近義詞似乎也不是‘催眠’吧。”
君無言一口鮮血:“……”
什麽仇什麽怨!
“閻君。”夜觀打量周圍片刻後發現此處沒有其他人才喚起君無言的稱呼,他望着君無言仍然被莫乘楓掐着的臉,“你……”
只是還沒等話全部說完,就被莫乘楓一口打斷:“她現在不是閻君。”
君無言也緊接其後:“你先放手。”
“你先說出為什麽要放的理由?”既然君無言想在中間刷存在插嘴,莫乘楓倒也樂得無視夜觀。
君無言:“我……”一個字剛出口,君無言便萎靡了,她能想出個什麽理由啊!
而且他分明也沒有掐她的理由好嘛!
更何況剛剛自己竟然跟個二傻一樣笑了……還是在夜觀出來的情況下笑了笑了!難道自己一直有着被虐屬性嘛?
“閻君看來很沒用敵對的觀念嘛?”望着君無言臉上那兒一換一個的臉色,莫乘楓總算是爽了,滿意的收回了手,換了與對方的稱呼後又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
君無言:“……!”
到底是誰沒有敵對觀念的!
又到底是誰又是親手喂蓮子羹又是皇上左微臣右又是毫不客氣的掐臉的!
看到君無言這副樣子,莫乘楓噙在嘴角的笑意也是愈發深厚,他啧啧幾聲站起身來就打算揚長而去:“罷了,既然閻君沒有自控之力,我也不便多留,況且判官如今也頂了‘我的位置’……多留也實在不盡人意,這便走了。”
莫乘楓特意在我的位置那四個字咬準了字音。
沒有注意到其中奧妙君無言:“……”所以說你到底是來幹嘛的!
☆、術業之類有專攻,心
到底來幹嘛?
莫乘楓承認自己的目的絕對不僅僅是為了單純調戲君無言一把,只是既然碰上了,那麽順手調戲一把是多麽理所當然的事情。
可是現在明顯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君無言,而是——夜觀。
想起剛剛準備離去前蘇狐貍偷偷潛來,留在嬌嫩荷葉上的幾個字跡,莫乘楓就不由覺得頭疼起來。
果然在蘇宛平使出自個兒的看家本領時,夜觀所看到的人影是君無言嘛……還是身穿女裝的君無言。看來閻君大人是女兒身這個秘密果然是埋不了多久了啊。
想起在地府之時這兩人相處時可能發生的事情,莫乘楓就由不得氣得牙癢癢。
有個忠犬在旁,這閻君的小日子過的還是還真潇灑至極啊。
不過無妨,平淡無奇,風平浪靜的好日子過久了總會有不甘寂寞的滋味湧出,更別說是像君無言這種外冷內熱的人。想起剛剛君無言難得湧現的嬌羞之情,心情又不免開朗起來,嘴角勾上一抹笑容,魔君的步伐熟練的朝着某個地方而去。
……
君無言還是沒弄清楚莫乘楓來這兒捏自己臉的目的。
她聯合這人的性格,喜好,要求,以及以往行事的風格再頂着對面還有個夜觀一動不動眼神的注目想,思來想去的幾柱香的功夫,才勉強得出來三個結論。
一、對方只是無聊的調戲她一把。
二、對方想提醒她加快進度。
三、對方對突然而來的夜觀別有目的。
嗯……用膝蓋想也知道絕對不可能是第一個啦,第三個完全是她用來湊數的也可以排除,那麽最後剩下的唯一結論便是——
“……”默默地在心底抹一把臉,君無言面無表情的站起身來,面對夜觀自動切換帝王狂拽酷炫氣勢,“走,跟朕去行宮一趟。”
夜觀随主,也是一副面無表情,惜字如金的模樣,對待君無言的要求他稍稍的點點頭後,便跟着走了。
行宮,歷來都是招待外使以及他國皇親貴戚的宮殿,于是理所當然,某位暴君也是居住在裏頭,平靜安然地混着自己的小日子,等待“迎典”與“雲朝國君賀生”的那一天到來。
“雲朝國君駕到。”
“雲朝國君駕到。”
“雲朝國君駕到。”
一聲比一聲更為高昂的尖細嗓音,讓久違了大場面突然到訪的君無言狠狠驚異了一把。
“老臣叩見國君陛下。”北矩身邊那個如同小尾巴似的使節身影在看到君無言到來後,如同一道光似的飛閃過來,雙膝着地給君無言行了個虔誠而又莊重的跪拜大禮。
“……不必多禮。”君無言被這突如其來的行為弄的在心底蹙蹙眉,還略微有點回不過神。
使節倒是真的不多歷,道了聲謝後便站起了身,只是他眼神中所反射出的某種殷切讓君無言着實感到詫異萬分。
“西岑使節看起來似有要事要詢問朕的模樣?”
君無言試了試口風。
“的确如此。”使節嘆了口氣道,即使被看穿心思也不過多修飾,“主要還是老臣家那皇上……”
“北矩……朕是說北皇,他如何了?”稱呼說到一半發覺不對勁兒後立馬更改,君無言愈發狐疑的看着使節,想不通北矩又是那兒不對勁了。
“倒不是如何……就是,就是性子似乎安靜了許多。”使節蹙着眉,愁雲密布的擔憂讓君無言不禁感嘆北矩真是夠有魅力,竟能把這種忠心耿耿的人拐過來替他收拾爛攤子。
不過就是腦袋瓜子有些不靈活。
君無言實在想不出方才這人所說的話又哪裏值得傷腦筋:“性子安靜了許久應該是好事吧。”
“是,這對正常人來說是正常的行為沒錯,只是臣家那不正常皇上如果有朝一日真的變得如此正常了那恐怕……”使節深深地哀嘆了口氣,“那恐怕才是真的不正常。”
一瞬間被繞暈的君無言:“……”
所以說她最讨厭下界的人們語言的博大精深了。
好吧,其實細想也并非是難以理解,無非就是北矩那暴君性子忽然間轉變了,讓自家老臣有些擔憂而已。
罷了,去看看也無妨,反正自己過來找北矩也是為了找他身邊的孟含笑商量一下對策,順帶連路着開導一下對方也并非是不可以。
想通了後的君無言帶着依舊看不出什麽表情夜觀在殷切使節的指引下,不花吹灰之力的迅速的找到了北矩所居住的殿內位置,然後……就驚異的看到了一個氣氛分外和諧但人物卻分外詭異的局面。
只見随着君無言的視線探去,便可發現一身穿黑紗的貌美女子正挂着恬淡的笑容在花圃中澆花養草,而另一位矗立在她旁邊的玄衣面容俊朗的男子也正在專心致志的種花培土。
是的……
這淡雅的氣氛場面都很和諧,但是如若其中的兩個主人公一個換做孟含笑另一個換做北矩那就是分外的不科學!
暴君和妖女……
若是你們都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了,那世上豈不是陷入永無止境的詭異安寧中去?還讓不讓人有點美好期望了!?
“微臣拜見皇上。”使節對北矩作揖,看他那表情似乎也沒辦法接受自家皇上突如其來的“堕落”,他輕聲提醒道,“雲朝國君來了。”
“……”北矩停下的了侍花弄草的動作,然後,萬分詭異的揚起頭來對君無言風輕雲淡地抿抿嘴,笑了,“初次見面,朕為西岑之皇——北矩。”
“初次見面……”君無言一字一句的重複。
呵呵,好嘛,算起來這是第三次初次見面了。
詢問的眼光止不住瞥向在旁邊裝大家閨秀的孟含笑。
北矩小悲劇這是……又被格式化了?
作者有話要說: 求點擊……
求評論……
求天使……
求鼓勵……
求偷食……
其實我都沒求過地雷的說,這麽高大上的東西等我修煉日更與文筆技能滿級成功後再說⊙▽⊙
☆、專攻八卦數百年,塞
北矩身為一個悲劇這是人盡皆知的。
自從來到雲朝這個地方後,他以往走過的人生全部都如同颠覆般進入了一個嶄新世界。只是作為一個暴君,作為一個天真的暴君,作為一個天真的悲劇的暴君。北矩雖然不喜歡那種彎彎繞繞的事情,但是也并不代表人家腦力值不夠。
事情的起源還要追朔到孟含笑狠下心來将他劈暈那段時光,孟含笑的怪力無窮也是有目共睹的,更別說人家原本就存着在将北矩的記憶給打散一次的念頭。
只是……北矩沒有失憶。
相反,不僅沒有失憶,還負負得正重新恢複了記憶。
只不過,也因為恢複記憶,在翌日醒來的後北矩徹徹底底整理了一下這幾日失而複得的記憶後,差點起了半夜重新出逃的思緒。
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有幸體會到與一群非正常的東西的共處時光。
雖然他北矩生命的前半部分在其他眼裏似乎也是這麽個狀态……
經過迷迷糊糊的一陣思考人生,小暴君總算是幡然醒悟,理解到現在身處的是什麽狀态,□□,空即是色……老是打打殺殺多不好,沒事就要養花種種草。
還是那句話,雖然他沒有失憶,但他可以“裝”失憶。
努力蒙混過關,把自己二妹妹莫名其妙暴斃那事兒給解決了他就能早死早脫身,回自己大西岑去了……嗯,除此之外還要保證以後再也不出來刷存在亂溜達了。
“北皇倒是悠閑的很啊。”眼神技能沒修煉好再加上屬下與她心靈溝通的指數基本為零,死命瞪了孟含笑半晌也沒得出個結局的君無言扯扯嘴角,重新将注意力拉回到北矩身上。
“哪兒啊,圖個樂趣罷了。”北矩輕輕一笑,揚起的溫柔弧度簡直堪比君無言笑容。
兩個字……詭異。
倒不是說難看,北矩原本長相就是十分善心悅目的,翩翩公子的模樣配上如此俊雅的笑容也是難得的一幅美景,只是……只是……
要知道氣質這虛無缥缈的東西它是真的存在的,就比如你能想象到一個殺人不眨眼的身高八尺,五大三粗的肌肉儈子手突然如孩子一樣嘟嘴撒嬌嘛?
完全就不是一個畫風,不在一條頻率線上好伐!
“皇上……”使節臉上的擔憂愈來愈明顯。
“何事?”北矩繼續揚着笑容。
“無事。”使節默默将頭低下。
“無事就好。”北矩噙着笑容點點頭,接着再将溫柔的目光對準君無言,“那雲朝……”
被這笑容盯着有些毛骨悚然,嗅了嗅空氣中彌漫的熟悉花香,君無言只覺有些個頭皮發麻,雞皮疙瘩亂舞的難忍滋味不斷湧上,承受不住的她還沒等北矩說完,就搶先道:“朕有事。”
雖然一開始的有事只是為了找孟含笑,不過現如今的目标可是足以換成北矩了。
“……有什麽事。”北矩笑容有些僵硬。
“探讨一下國家大事。”君無言攤着臉盯着北矩的笑容打量半晌後,面無表情地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
君無言很悠閑嘛?不,作為一個一個頭簡直要被分成兩個大的閻君及國君,她現在簡直是分、身乏術,恨不得創造出另一個自己來分擔憂愁。
但如若現在又從某個角度來看,此時的她的确是在悠閑的沒事找事。
剛入北矩所居住行宮中沒多久,君無言就屏蔽了宮女若幹,宮人若幹,面無表情地判官一只外加表情糾結的孟婆一只再加表情三分欣慰七分期待的使節一只。
君無言說的沒錯,她找北矩過來就是為了探讨國家大事,而且只是為了國家大事。
“所以,朕認為兩國之間就應該如此和諧而又平靜的相處下去,北皇請看,如若按照朕所說,那麽便有以下方便一……方便二……方便三……但是如若在中途出現什麽差錯,那麽就會造成以下事故一……事故二……事故三……”
覺得對方打開方式完全不正确的北矩:“……”
“如何?”洋洋灑灑東拉西扯扯了一大通從各位大臣那兒搜刮來的各種講道方式,滿足了過了一把嘴瘾的君無言臉不紅氣不喘,甚至連面部表情都無太大波瀾。
“嗯,言之有理。”裝模作樣的點點頭,北矩覺得自己已經開始恐懼與人與人的交流。
“……”看來還需要再激一把。
清清嗓子,君無言整理了一下在前些時候大臣所灌輸的那些內容,準備啓齒。
“……慢!”看到這令人心生恐懼的預備狀态,北矩終是忍不住把凝固在嘴角笑容撤掉出口喊停,“你究竟想怎樣?”
不是我想怎樣,是你想怎樣。
君無言嘆口氣,尋了把椅子來安然坐下:“那你呢,是想轉性?”
“我可不比你,沒有半夜三更換女裝的愛好,更不會蠢到用兄妹這借口來敷衍……”北矩雖理解君無言意思,但卻選擇性曲解。
果然是已經恢複記憶……
語氣的讨厭與嚣張簡直一如既往。
不過也好,恢複一切記憶,也可方便她問話。
是了,君無言突然間心血來潮更改主意是有目的的,在看到北矩那溫柔弧度的笑容時,她問道了他手中一股萬分熟悉的花香味。
這花的香味很熟悉……幾乎與迷夢香相差無幾。
也因為這個緣故,她突然就聯想到了自己做夢的那幾天。兩個夢,一個美夢一個噩夢,只是讓她現在仍舊想不通的是,為什麽噩夢會突然出現……又為什麽夜觀會出現……
她從夢中醒來後便被夜觀帶到那座山林之中,遇見了與孟含笑厮打的莫乘楓,這才相信了夢中莫乘楓所做的一切。
于是問題來了:夜觀讓她明白這些究竟有什麽目的?
加快拿去生死簿的速度。不,按照現在夜觀的态度來看,對方的心思完全是不在生死簿上的……如若非要說出個結論來的話,那麽君無言覺得他,好像有點針對莫乘楓。
而莫乘楓也不知道賣什麽藥,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或許未失憶的北矩會知道些什麽。
君無言抿起唇,等待着北矩的下文。
“其實你們究竟要怎樣,是與我無關,我也不知為何要牽扯進來。”北矩環抱起胸,倒也不再遮掩,“我只是想知道我同胞二妹如水為何暴斃的原因罷了。”當然,順便躲開後宮那些個染色包子。
“你二妹如水?”君無言簡直難以想象北矩也會有關心人的那一刻,“陸将軍的夫人是吧。”
她好像的确也還有這麽件事情要處理,不過眼下事務太多,一來二去倒也忘了去追究這原因。不過如水這名字倒是好生熟……咦,貌似莫乘楓老相好那名兒就喚如水,只不過是喚作易如水。
“沒錯。”北矩點點頭,“我二妹生性就溫潤如水,且善于醫術,況且我母妃是來自易藥谷的人,因為怕後繼無人,請求我父皇讓二妹與她同姓,從小在她的帶領下長大,當然,也因為這個緣故,我二妹很不得朝臣喜愛,所以在和親時趁母妃去世都紛紛向我父皇上奏送她來,送來後我父皇就挂了,再接着我便登基了。”
“易藥谷……又與你母妃同姓,你母妃姓什麽?”
北矩蹙眉:“自然姓易啊……”
“所以你二妹名字叫——”君無言想哭。
“易如水啊。”北矩臉上充滿了嫌棄。
這個詭異的世界……
作者有話要說: 最後一分鐘!!!
我沒斷更!!!!
嗷嗷嗷
我突然發現我昨天發了個“求偷食”……
偷食是什麽鬼T T應該是求投食
☆、百年專注管家務,求
原本只是想旁敲側擊一下夜觀目的究竟是何的君無言完全未曾想到,自己會在無意中竟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原來不用等到選妃後就能确定目标是嘛……?
原來不必等到生辰那日就可以找到人是嘛……?
原來所謂的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就是這般滋味是嘛……?
可是為什麽,究竟為什麽!為什麽易如水竟會如此倒黴的嫁到陸家……然後還與自個兒丈夫一起暴斃了啊!為什麽,為什麽就不能争氣點兒,在和親的時候奮力反抗些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局面啊!
如今可好,莫乘楓的老相好被別人撬了牆角不說,還不明不白的與自家丈夫死于非命。她的生死簿啊,看來回到自己身邊的那一天仍舊是遙遙無期。
閻君大人面癱外表之下的內心小世界正在崩塌。
北矩蹙蹙眉,作死地扯了扯君無言的一旁衣角:“你沒事吧?”外表雖看起來還是如往常沒什麽不同,但那股若有似無突然散發的莫名氣息總有種森森的即視感。
當然有事!
君無言表面的泰然自若下隐藏的是近乎于瘋狂的崩潰。
見君無言不回答,北矩摸摸鼻子,以為對方是誤認為他在指責所以才沉默不語,他嘆口氣,像是安慰自己又像是安慰君無言似道:“其實我過來也并非是找麻煩的,只是覺得有些不确信我二妹的死亡罷了。”
君無言神游中的思緒被稍稍拉回了點兒:“不确信是何意?”
“我二妹不像是那麽容易死的人。”北矩看到君無言肯理他了,也是在心裏長籲一口氣。能說話就行,能說話就表示還有救。
“不像?”君無言在心底擰起眉頭,開始腹诽起這人的愚昧無知,“自古生死從來都是未知之數,又怎會以一句‘不像’就确定對方的命數呢?”
“是真的。”
“……?”
“雖然說起來很奇怪,但我二妹真的是從小就有莫名的躲避災害的本領,比如說寝宮走水,再比如說馬車受驚,亦或者刺客來襲,她每次總能跟預知到未來一般先行離開,躲過一場又一場的災害,哪怕朝中有大臣肆意要殺,第二日也可安然無恙。”
所以,那些大臣其實也不僅僅是介意他二妹雖母姓,以及身材不符合他們西岑女子以胖為美的審美觀,最主要的,還莫過于是對他二妹的恐懼。
怎麽死都死不掉……你說,這能不邪門嘛?
君無言其實也覺得蠻詭異:“……”易如水這屬性真的算是簡直了,壓根就如同民間話本中的女主角色一般。
醫女,身世坎坷,具有不死小強之力,容貌俏身段好,琴棋書畫樣樣巧。
可是……
這還是太邪門了!
“你話前後有些矛盾。”君無言仔仔細細思考了番北矩方才所說的所有內容,“既然她有祛災的本領,那麽又為何會被送來和親呢?難道沒出現‘恰好有事’亦或是‘突然發現生辰相克’如此之類的事情?”
“……也許是她自願?”
“那主動為你拉個陌生未知且又是個将軍,天天在戰場上厮殺不說,還随有讓你守寡風險的這種人,你下嫁你會自願?”
“……”當然不自願,更別說他還是男兒身。
微微地嘆了口氣,北矩的眼神一瞬間變得分外哀怨:“好吧,既然這樣的話答案就只有一個了。”
“什麽?”君無言眨眨眼。
“雖然這東西很虛無缥缈,但如今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