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懷疑
高公公看着這面前眼睛紅腫的，像只是一個不谙世事的孩子的蘇阮阮，艱難的點了點頭，看到高公公點頭，蘇阮阮原本握着高公公胳膊的手，無力的垂了下來。在蘇衍墨告訴她向塵死了，她的心裏還有一絲的不信，在她的心裏，向塵是被人們稱為“戰神”的人，是百戰百勝的鎮北王，怎麽會就這麽輕易的死掉，但今天高公公的回答，徹底讓蘇阮阮心裏的最後一絲希望都撲滅了。
“公主您也要節哀啊。”高公公的臉上留下幾行眼淚，“您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啊。”
“我現在這個樣子，還哪裏像個公主。”蘇阮阮掃視了一眼這個地牢，自嘲般的說着。“向塵都已經不在了，我還注意自己的身體幹什麽，現在的我是生不如死。”
“公主您”
高公公還要說什麽，想要勸誡蘇阮阮，卻被蘇阮阮打斷。
“我有些累了，高公公你退下吧。”
高公公看着已經躺在床上，将背對着自己的蘇阮阮，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麽都已經無用了，便行了個禮後就轉身離開。
向塵，我真的好想你。
三天後，也就是将要舉行立後大典的前一天，是向塵出殡的日子，蘇衍墨思來想去決定還是親自前去鎮北王府看一看才會安心，不然蘇衍墨總是覺得向塵死的太過輕松。
“高德祥！”
守在門口的高公公一聽到蘇衍墨的聲音，立馬走了進來。
蘇衍墨此時低頭揉了揉緊皺的眉頭，聽到動靜，出聲道，“給朕備轎，朕要去鎮北王府。”
高公公點了點頭，“是！皇上。”
鎮北王府的管家早早就接到了消息，說皇上要來，便一直帶領幾個下人在門口候着。
看見蘇衍墨一行人來到鎮北王府，管家立刻迎了上去。
“參見公主。”
“平身吧。”蘇衍墨扶着高公公的手，從馬車上走下。蘇衍墨就見鎮北王府四處挂着白色布條，奴婢們都是滿臉的悲傷，能看出這些奴婢跟向塵的關系都很深。
“謝皇上。”
下人們起身後，管家急忙上前對蘇阮阮說道，“皇上大駕，還請這邊請。”
跟着管家走進鎮北王府的大堂，下人們很快便端上茶和點心。
蘇衍墨拿起茶杯，啄了口茶，便開口問在自己面前的管家。
“朕這次來，特地是來問向愛卿被殺一事，你可知道什麽？”
“回皇上，下人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只知道在晚上的時候，聽到一陣打鬥聲，便緊忙出來查看，就見寝殿裏有好幾個黑衣人的屍體，而王爺也滿身是血的暈倒在地上。”
“豈有此理，鎮北王乃是我國的第一戰将，怎麽會就這麽輕易被殺害！你可是有實情沒有說出！”蘇衍墨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管家，很明顯是不滿意管家的回答。
感受到蘇衍墨情緒的變化，一下子跪在地上，連忙開口說道
“皇上息怒，在鎮北王遇害之前，王爺的身體就一直不好，叫來禦醫，禦醫說王爺這是郁結于心，一直在喝着禦醫開的藥，但一直都沒有什麽變化。”
聽到管家的回答，蘇衍墨也不說話，只是拿着茶杯喝茶，随着時間的推移，跪在地上的管家的額頭上布滿了冷汗，地上也滴了好幾滴。
“帶朕去靈堂吧，朕去見鎮北王最後一面。”蘇衍墨起身便讓管家為自己帶路，在去往靈堂的路上，看着走道上稀少的下人們，滿院的樹葉，一片落敗的情形。
一行人很快就來到了鎮北王府的靈堂。
蘇衍墨走進，就見羅毅穿着一身白衣坐在旁邊，身邊還有幾個酒壺，蘇衍墨皺着眉頭不明所以的看着旁邊的管家。
管家看見蘇衍墨的眼神看向自己，連忙上前解釋道，“回皇上，這是鎮北王生前的好友，知道鎮北王去世，連夜趕來的，來到這裏就一直在靈堂喝着酒不說一句話。”
蘇衍墨聽到管家的話，點了點頭，擺了擺手讓管家退到一邊，又掃了一眼羅毅，便将目光投向放在正中央的棺材。蘇衍墨走上前，便見向塵身穿青衣安靜的躺在棺材裏，如果不是面無血色和慘白的嘴唇，蘇衍墨真的以為向塵只是熟睡過去。
蘇衍墨仔細看了看躺在棺材內的向塵，看見向塵身上還帶着那個他從小就帶着的玉佩，确定是向塵後，蘇衍墨的唇角勾起了不易讓人察覺的笑容。蘇衍墨親眼看到向塵的棺材被落蓋，并被人擡走去下葬，心裏的大石頭才落地，滿意的點了點頭，便坐着馬車回皇宮。
坐在馬車裏的蘇衍墨，沒有發現在鎮北王府的角落裏，有一雙眼睛一直在盯着他，正攥緊拳頭，咬牙切齒看着馬車離去的方向，蘇衍墨！
尚書閣內
蘇衍墨坐在案桌旁，手裏拿着最近幾日送上來的奏折，眉頭越皺越深，眼神越來越寒冷，仿佛可以讓周邊的空氣瞬間結冰。一直背對着蘇衍墨，站在蘇衍墨不遠處的高公公，不自覺的緊了緊衣襟，心裏想着，這個天氣真是越來越冷了，就在高公公瞎想的時候，就聽見後面傳來“砰”的一聲，吓得高公公心裏一哆嗦。
就見蘇衍墨一臉怒氣的将奏折拍在桌子上，高公公連忙走向蘇衍墨
“皇上息怒，保重龍體啊。”
“這些人，到現在呈上來的奏折都是讓朕不要娶阮阮，真是要反了他們了！”蘇衍墨一邊說一邊又生氣的拍了拍桌子。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的通報聲打破了殿內的僵局。
“啓禀皇上，尚衣局尚宮人求見。”
蘇衍墨理了理因為剛才拍桌子的動作太大，弄亂的衣衫。
“宣她進來。”
話落，門被打開了。尚宮便帶着幾個宮人走了進來。
“尚衣局尚宮人參見皇上。”說着便跪下行禮
“平身。”蘇衍墨擡眸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尚宮和那幾個宮人，“不知道這麽晚來，有何事？”
“回皇上，這是尚衣局為皇後準備的嫁衣，皇上之前吩咐過，讓奴婢準備好後，拿來給您觀看。”尚宮邊說着，便讓後面的宮人們将手裏捧着的托盤上的布掀起。
蘇衍墨看着那大紅色的錦緞上用金線繡着飛舞的鳳凰，之前的怒氣一下子全部都消失不見，不禁起身走進，想要細細的觀賞一番。
蘇衍墨拿起托盤上的衣服，看着這個嫁衣，腦海裏的畫面都是蘇阮阮穿着它時的情形，是多麽的嬌豔誘人，讓蘇衍墨緊皺的眉頭都散開，冰冷的臉上瞬間就變成了柔情似水。
“好，做的朕很滿意。朕要賞你，賞你黃金千兩！”蘇衍墨高興的大笑，“東西放在這裏，你們退下吧。”
“謝皇上。”聽到皇上對自己的賞賜，尚宮高興的連最都已經合不上，連忙跪下感謝皇上的恩賜，便走出大殿。
蘇衍墨看着托盤裏的嫁衣，迫不及待的想讓蘇阮阮穿上，想知道蘇阮阮穿上時的效果。讓高公公捧着托盤，便緊忙帶着高公公往地牢走去。
“阮阮。”蘇衍墨走進地牢，親切的叫着眼前的人兒，滿眼的興奮。
坐在桌旁的蘇阮阮聽見蘇衍墨的叫聲，連頭都沒有擡起，不發一言，仿佛蘇衍墨不存在一樣。
“阮阮，你看，這是你的嫁衣，好看麽？”蘇衍墨看見蘇阮阮的樣子也不惱，給高公公使了一個眼神，高公公緊忙将手裏的衣服放在桌子上，便退到一邊。
蘇阮阮看着桌子上那抹刺眼的紅色，讓蘇阮阮一下子想到向塵的死，蘇阮阮憤怒的将托盤裏的嫁衣掃到地上，側頭瞪了一眼站在自己旁邊的蘇衍墨，起身就要往床邊走去。
蘇衍墨看着躺在地上的紅色嫁衣，呆呆的發愣，只有那因為憤怒不斷攥緊的拳頭和不斷顫抖的身體，說明着蘇衍墨此時的憤怒。
地牢的空氣瞬間變得凝滞。
一直站在一旁的高公公看見蘇阮阮的行為和蘇衍墨的表情，心裏對蘇阮阮充滿了擔憂，跟在蘇衍墨身邊這麽多年，高公公知道現在的平靜是暴風雨之前的平靜。
“蘇阮阮！朕對你的任性是有限度的！不要一直挑戰朕的底線！”蘇衍墨抓住蘇阮阮的胳膊，一使勁，将蘇阮阮拽到自己的面前。
“我就是這樣怎麽了，如果你忍不了了，那就殺了我啊！”蘇阮阮毫不客氣的對蘇衍墨說道，語氣中充滿了冷酷。
“你想死，朕偏讓你活着，讓你永遠陪在朕的身邊。”看着蘇阮阮白皙的臉蛋，蘇衍墨不受自己控制的用手去撫摸，嘴角噙着一抹笑，“知道麽，今天朕去鎮北王府了。”
蘇阮阮聽到蘇衍墨提到鎮北王府，身形一顫，似乎是感受到蘇阮阮的變化，蘇衍墨的笑容更深。
“在朕沒有看到向塵的屍體的時候，朕一直都在懷疑向塵是不是真的已經死了，畢竟向塵的武功朕都是知道的，但當朕看見向塵躺在棺材裏，朕的心裏充滿了高興，終于沒有人會再跟朕搶我的阮阮了，我的阮阮終于可以安安穩穩的在朕的身邊，陪伴着朕。”蘇衍墨一邊說着，一邊在蘇阮阮的臉上來回撫摸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