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怕,傅叔在

美國。

思涼持續高燒已經四天了,但是路婷卻根本沒有要給她吃藥的意思,她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路婷的親生女兒了。

今天是第五天,繼父回來之後又開始要挾她,将她整張臉都浸入了一盆冷水當中,思涼好幾次都昏厥過去。

“你們會遭到報應的……”思涼虛弱不堪,說出話來都有些艱難。

繼父一邊喝酒一邊伸手掐住思涼的脖子,将她的脖子上勒出了一道又一道血痕謦。

“你tm的要是早點說出你爸的遺産,也就不需要遭受這種罪了,說白了,你自找的!”繼父說完,又将剛剛喝空了的酒瓶子一下子砸到了思涼的身上。

思涼咬緊了牙關倒吸了冷氣,用盡渾身力氣接近于撕心裂肺地吶喊:“我說了多少遍了我不知道什麽遺産!我爸出車禍之後我一直都是跟傅叔生活的,除了溫氏律師行之外,我真的從來沒有聽說過遺産這兩個字!凡”

這幾天的功夫思涼已經跟他們解釋了無數次關于遺産的事情。

但是他們就是不相信。

“溫氏律師行也是遺産的一部分,它現在還是在你的名下,只要你願意,可以随時從傅其深的手裏搶過來!”路婷附身蹲到了思涼的旁邊,伸手掐住了思涼的下巴道,“我怎麽生了你這麽蠢的女兒?一大把的錢被握在了傅其深的手裏卻渾然不知,要是我,早就把律師行握在自己手裏了!”

思涼倒吸了一口冷氣,眼睛裏血絲滿布:“律師行是傅叔的,我對法律渾然不知我要它幹什麽?!你們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知道什麽遺産!”

起初幾天思涼還是抱着求生和逃出去的希望的,但是自從她打給傅其深杳無音訊之後,她便開始瀕臨絕望了。

這一次說出這些話她是抱着必死的決心了。

“嘴還挺硬啊,我是你媽你覺得我會打死你?哼,只要慢慢折磨你,我就不信你不說出來!”

說完話,路婷和繼父便出去了。

狹小的地下室內,只剩下了思涼一個人。

思涼整個人都在顫抖,但是臉上沒有一滴眼淚,因為這幾天眼淚都已經流幹了。

她的右臉頰和後背因為傷口都是火辣辣地疼,只能蜷縮在地下室的角落裏才能讓她有那麽一絲絲的安全感。

貧窮和畸形的生活真的能夠毀掉一個人,比如路婷。

思涼伸手想要将自己的褲子扯扯好,就在她的手觸碰到褲子口袋的時候,猛地從口袋中摸到了一張紙。

在還沒拿出那張紙的那一瞬間,思涼的腦中便嗡的一聲,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她忽然記起來在機場的時候黎晚曾經遞給她一張名片過,黎晚說,有什麽需要她幫忙的就可以找她……

思涼原本虛弱的神經在一瞬間又變得激動了起來,她立刻從地上撐起了身子,拿出了那張名片,手都在顫抖。

但是現在的問題是,她沒有手機,而這個家裏也沒有座機。

她緊緊攥着這張名片,像是抓着救命的稻草一般緊張珍惜。

就在這個時候,繼父的女兒joyce回來了,思涼連忙從地上支撐起了身子走到她面前。

“再借我一下手機,求你了,這是最後一次!”

小姑娘到底是好騙的,joyce雖然有些不情願,但是還是拿出了手機遞給思涼:“你當心啊,要是被我爸看見我幫你逃出去,一定會打死我的。”

“放心吧,他們才剛走,不會這麽快就回來的。”思涼拿着手機的手都有些顫抖,她連忙按照名片上的號碼撥了過去。

joyce補充道:“你出去之後一定要往我的卡裏打錢,聽到了沒有?反正如果你把錢給我爸媽,他們也不會給我零花錢的,你倒不如直接給我。”

思涼連忙點頭:“你放心吧。”

這時那頭接通了,是黎晚熟悉的聲音。在來美國的飛機上面黎晚拉着思涼說了很久的話,她的聲音思涼也已經很清楚了。

“黎晚……黎晚是我,我是溫思涼。”思涼激動地眼眶都濕潤了,她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點大了,于是連忙捂住了嘴巴壓低了聲音。

“思涼啊,怎麽了?這幾天在美國過得還好嗎?”黎晚聽到思涼的聲音支護很興奮,因為她其實因為長得不好看從小就沒有什麽朋友,在飛機上思涼願意跟她說那麽多話她已經把思涼當作好朋友看待了。

然而思涼此時卻是沒有精力去想這些,她連忙開口:“黎晚,求求你幫幫我,我被我媽和繼父困在了一間地下室裏,他們不放我走。求求你救我……”

“怎麽回事?”黎晚驚了驚,她原本以為思涼這幾天在美國過得挺不錯的,聽思涼的聲音也不像是在開玩笑。

思涼深吸了一口氣,手心緊緊地攥着,心髒都要提起來了。

“我現在……生不如死。如果你不能幫到我的話,就幫我聯系傅其深好不好?”思涼仍舊不死心

地将希望寄托到傅其深的身上,畢竟黎晚也是一個女孩子,讓她救她太冒險。

“好……”黎晚的聲音有些顫抖,“我先報警,你告訴地址!”

思涼将手機遞給了一旁的joyce:“告訴她地址。”

joyce被錢蒙蔽了眼睛,一口就說了出來,那頭黎晚連忙對思涼道:“你別擔心,我馬上報警,你先保證自己的生命安全!”

“恩!”思涼擔心路婷和繼父提早回來,連忙收了線。

那邊,黎晚在收線之後連忙報了警,她匆匆趕去了警局,在去警局的路上她想起了思涼讓她去聯系傅其深,于是連忙拿出手機撥通了白子陽的號碼。

直到嘟聲快要結束,白子陽才不耐煩地接聽了。

“大姐,你剛到美國才幾天啊?又來煩我?”白子陽的聲音透露着明顯的厭惡,讓黎晚的心底咯噔了一下。

其實在來美國之前白子陽是跟黎晚說好了的,去美國後近期不可以去煩他聯系他,之後白子陽才會勉強考慮一下跟她完婚。

但是今天事情太緊急了,黎晚打破了這個約定。

“子陽,你有傅其深的號碼吧,給我,我有急事!”黎晚話語緊張,讓白子陽都聽出了一絲不測。

“你找阿深幹嘛?你們很熟嗎?”白子陽蹙眉,這個女人平日裏幾乎沒有朋友,她忽然聯系起傅其深算是怎麽回事?

然而黎晚卻又一時間說不清楚,就含糊不清地道:“總之有很重要的事情,快給我!”

黎晚因為心急,話說出來有些激動,把那頭的白子陽倒是驚到了。

因為黎晚一向不敢這麽大聲,用這麽激動的語氣去跟他說話的。

“黎晚,你膽子肥了啊,你……”白子陽覺得心底不痛快,畢竟一向逆來順受的女人這個時候态度忽然這麽強硬,讓他也有些接受不了了。

“白子陽!人命關天的事情,拜托你認真一點好不好!現在溫思涼出事了,我要聯系傅其深!”這真的是黎晚第一次這麽放肆地對白子陽說話。

白子陽略微怔了怔,臉色略微有些難看,但是下一秒他便又恢複了神色。

“我直接用短訊發給你號碼。”當白子陽的話剛剛說說完黎晚便收了線,将白子陽徹底地驚住了。

溫氏律師行內,秦洛站在傅其深的一旁将一份文件遞給了傅其深。

“傅先生,有關溫老師生前的一切資料都在這裏了。”

“恩。”傅其深從秦洛的手中将文件接過,開始翻閱。

秦洛略微蹙了一下眉心,咬了咬唇開口:“不過……您為什麽忽然翻閱起了關于溫老師的資料?”

畢竟溫文已經去世十年之久,而這段時間傅其深卻開始找起了一切跟溫文有關的資料,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傅其深冷眸微擡,臉色冷峻至極:“我的事情,還需要你來操心?”

“不……”秦洛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近傅其深對她的态度越來越差,尤其是在他知道她沒有去看守所保釋思涼之後。

就在這個時候,傅其深的手機忽然響了,一串陌生的號碼。

傅其深按下了接聽鍵,開口:“喂。”

那頭傳來的女聲并不熟悉,但是聽上去極為着急:“傅先生,我是黎晚,是思涼讓我聯系你的!思涼現在在美國過得很不好,她剛剛試圖聯系了我說她現在被她母親和繼父關在一間地下室裏面,說什麽快死了……”

“你說什麽?!”傅其深倏地起身,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讓一旁的秦洛驚住了。

“我也不知道思涼到底發生了什麽,我現在在美國所以她聯系了我,我已經報警了,我也在去警局的路上了。”

“我知道了。你知道……她被關的地址嗎?”傅其深此時話語聽上去還是較為冷靜的,但是其實內心已經是兵荒馬亂。

“知道,我傳簡訊給你。”

待到那邊收了線,傅其深立刻吩咐秦洛:“訂一張去美國的機票,要最近的時間段!”

說完他便闊步走出了辦公室,拿出手機摁下了思涼的號碼,那頭顯示的是關機狀态,看來黎晚說的是真話。

美國。

黎晚匆匆趕到了警局,但是卻被警察告知這個案子暫時還不能派人去救思涼。

因為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思涼是真的被關了起來,畢竟從黎晚的口述中,警察有些不敢相信她說的是真的。

畢竟虎毒不食子,一個母親怎麽可能關自己的女兒?

黎晚急得團團轉,她聯系了黎家人,但是黎家人這個時候都去了倫敦度假,全家只有她一個人在家。

她一個女孩子,除了着急之外什麽都做不了。

警察讓她等,等到思涼到了失蹤時間之後他們就可以派人去調查了。

十幾個小時候,從a市飛往美國的航班降落,傅其深一個人匆匆打了計程車趕去

了黎晚發給他地址的地方。

此時的思涼已經是真的要瀕臨絕望了。

因為黎晚說報警了,但是至今沒有人來救她。

她渾身都是傷口,尤其是臉上顧同幫她處理好了的傷口因為沒有及時換藥和清理,似乎開始發炎了。

那可是臉,不是其他的地方啊……

傅其深來到那間地下室的時候是深夜十一點鐘,地下室內一片漆黑。

路婷還在餐廳打工,而繼父則在外面買醉,家裏只有思涼和joyce兩個人。

思涼已經聯系餓了好幾天了,她虛弱地蜷縮在地上沒有一點力氣。

就在這個時候,門忽然被敲響:“思涼,溫思涼?!”

當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思涼整顆心都提了起來。

她瞬間清醒,眼眶一下子變得濕潤了:“傅叔,我在裏面……傅叔!”

思涼費勁了全身的力氣才開口,臉色慌亂,她連忙看向了joyce:“快去開門,有人來救我了,他會給你錢,他會給你很多錢的!”

joyce聞言連忙走到門口去一下子打開了地下室的門。

當傅其深一進門,看到蜷縮在陰暗的角落裏,蓬頭垢面的思涼的時候,心底像是被人狠狠地抓了一把。

“傅叔……我以為我見不到你了……”思涼真的以為快要死了。

下一秒,傅其深闊步上前,一把将思涼拽入了懷中:“不怕,不怕……傅叔在。”

當思涼的臉皮緊緊貼靠在傅其深的胸膛上的時候,渾身一震安定。

她拼命點頭,這種感覺好比十年前傅其深在大雨當中将她緊緊抱在懷中一般,那時候他也是這樣溫和地對她說:“不怕,我帶你回家。”

思涼死死地抓住傅其深的衣袖,生怕下一秒他就要消失一般。

“傅叔救我,這裏好可怕……他們每天都打我,每天都打我……”思涼有些語無倫次。

傅其深緊緊抱着懷中瘦了好幾圈的女人,只覺得鼻尖一陣酸澀。

“我們回家……”鎮定如傅其深都開始慌亂了起來。

他其深,将虛弱的思涼扶起,正準備抱着她出門的時候,忽然門被打開了。

繼父醉意濃郁的身影出現在了思涼的視線當中。

此時的思涼正面對着繼父,而傅其深則是背面,根本看不見身後的繼父。

“tm的想逃?!”繼父因為盛醉,見到這幅樣子立刻拿起了手中的酒瓶砸向了傅其深的的後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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