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賈琏神童
第五章
丈夫賈赦是個什麽性子嫁給他這麽多年張氏已經清楚并且認命，而一旦她不在了，賈琏過的會是什麽日子，她不用想都知道！
在榮國府裏能神不知鬼不覺就讓她中毒的，要說沒有她那偏心又挑剔的婆母參與她都不相信！這件事肯定是二房那位近兩年來越來越和善的弟媳策劃的，賈史氏就是幕後推手。
張氏最開始生病的時候請的是時常來榮國府的王太醫，後來怎麽都不見好，又換了好幾個太醫，最後她娘家母親也專門請了太醫過來，還是沒察覺有什麽問題。
要不是兒子突然有了一個師父，張氏相信等待她的結局除了死亡再無其他。
張氏稍微冷靜了些，皺眉看向賈琏：“琏兒，你什麽時候多了個師父，他又怎麽知道我中毒了？”
雖然相信兒子不會騙自己，自己的身體也是在吃了賈琏加在茶裏的東西後才變好了，但這突然冒出來的師父又有什麽目的？張氏很确定賈琏給她吃的是好東西，每次喝下賈琏端給她的茶她都能感覺到從腹部升起暖意，最後這暖意擴展到四肢百骸。
這也是張氏發現賈琏不對勁的原因。
賈琏對培元丹的功效不了解，只想着系統說可以緩解張氏體內千日醉的毒素就迫不及待的弄給她吃了。而在張氏的提醒下，他也知道不能再将系統給他的東西随意散播出去，這會惹來麻煩。
此是後話，現在賈琏得先回答張氏的問題。既然已經編了一個師父出來，他自然得繼續下去。
“我記不清楚師父是什麽時候出現的了，好像是晚上？”賈琏歪着頭說，“他說什麽我資質不錯，就要收我做徒弟。我那時候還小，就拜師了。然後就是換我身邊的大丫環那天，師父找上我，告訴我母親中了毒，他可以治好母親……”
兒子條理清楚的敘述讓張氏的杏眸明明滅滅，所以這就是那天賈琏那麽奇怪的原因？在此之前，她一直以為賈琏還小，只要在她的守護之下健康就好。這次的中毒讓她明白了自己小看了王夫人，也讓她看到了自己兒子的成長。
如果可以，她寧願她的兒子還是像以前一樣只知道玩鬧和笑就好。可惜，榮國府的環境太過複雜，她不能完全護住兒子，只能讓他提前接觸黑暗長大。
張氏的沉默讓賈琏心慌，他從來都不善于隐瞞。上輩子偷取尤二姐已經是他的極限，雖然他知道這事他做得不地道，但是誰又能理解他年近三十還一個兒子都沒有的苦楚？
那時候的賈琏還沒想過他沒有兒子的話爵位就要傳給二房什麽的這些大問題，他想的只是要一個兒子繼承香火。過程不錯，結果卻和他想得完全不一樣。他是對不起王熙鳳，尤二姐也确實不是個好女人，但王熙鳳的手段也未免太過毒辣。
不僅讓尤二姐落胎後吞金自殺，更是勾結那張華狀告他。然後，這也成了榮國府被抄的罪狀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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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國府繼承人賈琏國孝家孝期間停妻再娶，重罪。
他是有錯，王熙鳳就真的一點錯都沒有嗎？在她的心裏，管家比他這個丈夫還有巧姐這個女兒都重要得多。他賈琏是沒什麽本事，但和他安安分分的過日子就不行嗎？
他和王熙鳳在新婚的時候也甜蜜過的，可惜，在她從王夫人那裏接過管家的事務後，兩人就漸行漸遠。這輩子能夠重來，賈琏是不會再考慮和王熙鳳再續什麽夫妻緣分。
他們兩不合适。
王熙鳳想要的是能夠讓她夫榮妻貴的丈夫，她喜歡這樣的丈夫帶給她的權利。而賈琏，需要的是他母親這樣的能夠打理後院讓他沒有後顧之憂的妻子。他不希望他在外面努力打拼的時候，家裏的妻子卻因為對金錢的渴望而用他的名帖做傷天害理的事。
重利盤剝，包攬訴訟，這也是抄家時大房的罪狀之一。
這天下間就沒那王熙鳳不敢做的事！不管她是自己想到要做的，還是她姑母王夫人誘哄着她做的，賈琏都不想這輩子再和她有糾葛。
“我能見見你師父嗎，琏兒。”對賈琏嘴裏神奇的師父張氏始終不放心，最好還是她能見一下才好。
賈琏心裏“咯噔”一下，臉上不自覺就苦笑起來。系統從來都只和他聲音聯系，那只有他能看見的書籍還有憑空出現的藥丸都讓他沒法将這些告訴別人，即使那別人是他的母親。所以他編了一個師父出來，而現在，他只有将這個謊言繼續下去。
“母親，師父說在榮國府裏他不會見除我以外的人。他說他要教的是賈琏，不是榮國府的長房公子。”賈琏有些不自然的眨了眨眼鏡。
沉思了片刻，張氏才張口：“琏兒，你師父多大年紀？還有你喂我吃的東西，你師父有讓你拿什麽交換嗎？”不知不覺間，張氏已經将賈琏放在了平等地位交流，而不再當他是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小孩子。
遲疑的看了張氏一眼，賈琏才扁着嘴說：“師父須發白眉，我是不知道他多大年紀，不過他都自稱‘老夫’。母親吃的是培元丹，可以暫時緩解體內的毒素，每三天必須服用一次。師父要求我每天都要寫十篇大字，堅持三天就給我一顆培元丹。”
接着他用歡快的語調說，“母親你放心，師父說他能将你身上的毒徹底解掉，就是要求我背書而已。”握了握拳頭，他繼續說，“只是背書，我一定可以做到的！”
“你師父讓你背什麽書？”張氏越發覺得賈琏嘴裏的這個老頭師父很奇怪。
“師父要我背四書五經，背完就給我可以解母親身上毒和養身子的藥丸。”賈琏将天香續命丸的事隐瞞下來，到時候當作培元丹讓張氏服下就好。若非系統的事太過匪夷所思，他真會完完全全毫無保留的告訴張氏。
張氏眼神複雜的看着賈琏，背四書五經對一個十歲的孩子來說也不是簡單的事，而她的琏兒才三周歲。只是……“琏兒，你識字？”
“師父教了我，四書五經基本都認得全，就是不怎麽會寫。”賈琏看了眼遠處桌子上他的描紅。上輩子他的字和差勁，這輩子他真得好好練練。
張氏紅唇張開又合上，琏兒說什麽，四書五經的字他基本都認得全？他才多大！随便拿過書桌上的一本書遞給賈琏，讓他念給她聽後，張氏高興得流出了眼淚。
她的琏兒是天才，才三歲就認了那麽多字，可比婆婆賈史氏嘴裏那個會念書的賈珠厲害多了！她的兒子這樣厲害，她這個做母親也得努力才行，起碼得保住琏兒該得到的東西才行！
如今的榮國府在當家人賈代善的手中還很輝煌，但其實已經開始走下坡路。
賈赦就不說了，他的精力除了女人就用在金石玩物上；而被賈代善和賈史氏看好，甚至外界都贊譽不斷的賈政呢？已經有了兩個孩子的他到現在別說秀才了，連童生試都沒過，不得不讓人懷疑他是不是真的會讀書。
出生書香清貴的張氏很清楚小叔子賈政根本就不會讀書，一切不過都是賈史氏的吹噓罷了。比起賈赦還有其他賈家弟子來賈政在讀書方面确實有天分，但也僅止于此。
也只有在勳貴出身的賈家賈政這樣的才會被當家人看重，要是在張家，賈政早就被放棄了！秀才或許沒那麽容易考中，但童生試對一個二十多歲從三歲就開始啓蒙的人來說并不算太難，這樣都考不中，足以說明這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榮國公賈代善經歷了那麽多風雨，為什麽會看不透二兒子賈政真正模樣？為了承襲父親爵位的時候不降等，連年的征戰在外是必須的。榮國府缺少當家作主的男人，賈赦和賈政就此長于婦人手。
結果就是賈赦被祖母養得纨绔，賈政被母親養成端方性格且愛讀書。面對這樣的兩個兒子，再加上信任妻子的枕頭風，賈代善更喜愛誰也就不用懷疑。
爵位要求必須由嫡長子繼承，所以他不得不拉下臉讓欠了他人情的張家将張氏嫁到榮國府來，希望在張氏的影響下，賈赦不會再那麽混賬；接着讓會讀書的嫡次子娶了同為勳貴出身的金陵四大家族王家的嫡女，表示榮國府并不會和勳貴疏遠；最後将年齡最小的嫡女嫁到列侯出身的書香世家姑蘇林家，這樣賈政科舉出仕的話能得到嫂子娘家和妹婿的幫助。
如果賈政最終都考不中的話，榮國府第三代賈珠或者賈琏長大後在清貴一方有這樣的人脈也不錯。
張氏明白賈代善想要榮國府從武轉文的安排，可惜賈史氏并不明白。
出身保齡侯史家的她從來都覺得有爵位的勳貴比那些不能世襲的文官高貴，再加上她本就偏心二兒子賈政，自然看二兒媳王夫人怎麽都順眼，而規矩什麽都和她不一樣的一身書香氣的張氏不順眼了。
更讓賈史氏不憤的是，她嫁到榮國府從重孫媳婦做起，到現在孫子孫女都有了都還沒掌過一天家！之前一直都是賈代善的母親掌家，後來張氏嫁進來後老太太就直接将掌家的權利越過賈史氏交給孫媳婦了。
張氏不知道是不是老太太看出了賈史氏的偏心，但能掌家對她和她的孩子都有好處，自然不可能拒絕。而如今，知道了賈琏的本事，張氏更不可能讓管家權一直在害自己的王夫人那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