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确認王朝那邊已經在去公證處的路上,這邊後面的事,程歷銘就不管了,交給恒叔。

“我去醫院接柳箴,”程歷銘站了起來,無視地上被劉叔一腳踩着腰的聞東數,和恒叔道:“下面的事,你看着辦。”

“是,我會好好送王朝市長和聞東數醫生回家的,先生,我們這邊要不要給他們準備一份新婚禮物?”當然是真摯的新婚禮物,擔任了一個家族幾十年禮賓管家的恒叔不願意失禮,問道。

程歷銘被問笑了。

“還是算了。”他送了這兩個人以後綁在一條船上,對聞東數這種還無法徹身體會到政壇水有多深的人來說,聞東數這往後被裹挾的一生,就是他送給聞東數最好的“禮物”了。

真的禮物,送出去了,大概只有扔垃圾筒的份。

大禮都送出去了,就不殺人誅心,多此一舉了。

“走了。”程歷銘往外走。

劉叔要跟上,被他察覺,頭也不回制止,“劉叔,你留下,今天我自己開車。”

劉叔看向恒叔。

恒叔無奈,“那您路上小心點。”

大少爺無論什麽時候也沒聽話過。

他能被柳箴收服,至今仍是很多親人匪夷所思,今天仍在津津樂道的事情。

都有人私底下不怕死地悄悄開盤口下注賭時限了。

地上的人動了,劉叔的腳動了動,劉叔是控制人體的高手,但地上的人在他的控制下,頭還是擡了起來,朝着他們大少爺的背影,用一種看得出來的,用盡全力般的聲音嘶聲道:“我,不,會,放,過,你,的。”

劉叔腳往前挪了挪,這人的腦袋一下子就垂了下來。

Advertisement

聞東數疼暈了過去。

那邊程歷銘聽到聲音,還轉頭看了看,正好看到他的頭垂下。

程歷銘挑了下眉。

聞東數肯定不會放過他,而且,今天的屈辱感和渺小感,可能還會讓這個身上有點骨氣的男人奮發圖進,直攀高峰一把。

但一個人的心不正了,攀得越高,得到的越多,錯的就越多,他往後摔下來的時候,他都不知道,他會有多慘。

棋子總以為自己是主宰棋盤的人。

這世上最殘酷的事情不會發生在價值相換相等的普通人間,永遠都是發生在利益追逐兇猛的角鬥場。

一個連自己的基本欲望都無法控制的人,在角鬥場,永遠只有當棋子被控制被利用的命。

可惜,總有人抱僥幸之心。

哪怕是幸存者家庭出身的王朝,也是如此。

這不今天,就被安排了。

程歷銘輕笑着搖了下頭,拿出從劉叔身上順手帶過來的鑰匙,走了一條比來時更快的通道,去了停車的地方,上了他來時的車,開往醫院。

等劉叔想起他的鑰匙沒給先生的時候,往身上一摸,鑰匙不見了,他擡頭看見一臉無言的恒叔,這個前特工不禁為自己狡辯了一句:“先生是自己人。”

所以他才沒防範。

“好了,把人提起來弄醒,規整規整,把新郎弄體面點,做好交付。”禮賓管家恒叔看向屋外的園子裏的花,“我去摘朵花來給他戴上。”

圖片

柳箴晚上六點給程歷銘打電話,讓男人現在來接他,就聽男人在那邊笑說道:“乖乖,我已經在醫院的地下停車場了,你什麽時候出來?我開出來,你到路邊上車。”

男人總是會心血來潮來接柳箴,柳箴也習慣,他這邊也是都安排好了才打的電話,于是說道:“現在開出來吧,我爸爸已經睡了,我弟媳把媽媽接回去休息了,柳洋這邊守夜,還有文文帶着護理團隊在看着,我現在就可以走了。”

等柳箴到了路邊上車,看到是程歷銘開的車,吓了一跳,一骨碌上了副駕駛座,等着男人長手過來把他的安全帶系上,他有些迫不及待地問:“你怎麽開出來的?恒叔休假了?”

乖乖一句話,就讓程歷銘笑了起來。

年紀大了,在小愛人的面前,笑點有點低。

“我把他打暈了。”程歷銘笑道。

柳箴才不信,不過也沒有追根問底的意思。

他這幾年被養得有點廢,生活松懈,身體腦子也徹底松懈了下來,再也不是以前那個邏輯嚴密嚴謹的柳箴了,他跟着自己腦子裏随意流動的念頭走,繼續說道:“那我們出去玩會兒吧。”

好不容易沒人跟着。

他家男人太高太強壯,這在現在人均都高的時代,其實也沒什麽,就是程歷銘身上的震懾感太強了,這已經把他與一般人區分開來了,所以這個人一出現,很多眼睛就會自動不自動的都看了過來。

柳箴也不喜歡他抛頭露面。

但兩個人在外面像一對普通情侶約會的次數太少了,他們在一起快五年了,在外面單獨約會的次數也沒超過五次。

柳箴甘于融進他愛的人的世界,他的愛情就是如此簡單,愛一個人,只要這個人也同時愛他,給他他想要的那種質量的愛情,他心裏就能裝下這個人的全部,好的壞的他都會想辦法去接住,更何況,程歷銘給他的愛太多了,這個男人愛他愛得那麽小心翼翼,柳箴淪陷得也快得不可思議,所以他對他們兩個人的生活一直适應得很好,可有時候,要是機會得當,他還是很想和程歷銘過一點非常簡單自在普通的兩個人的世界的時間。

他也有他的約會方式,和生活的方式。

“好。”沒料到乖乖還有這個想法的程歷銘從善如流,“你安排,還是我安排?”

“我安排。”柳箴點頭道。

他提議,他負責。

柳箴拿出手機,“你餓嗎?”

“這個由你安排。”可以安排他餓,也可能安排他不餓,都聽他家大男孩的。

“那你餓。我們先去吃晚飯,車上有口罩沒有?沒有我等下下車買兩個,吃完飯我們去逛夜市,不過你不許牽我的手。”柳箴安排着道。

他一直覺得他這段感情是平等的原因是,他願意朝這個男人踮起腳尖,而這個無論身高還是身份比他都高的男人,會願意朝他彎下腰。

這是真的愛。

于是柳箴一開始接受他,就接受得很坦然。

所以他也愛得很投入,全力向這個男人跑去,從不因此患得患失。

“不牽手?”約會不牽手?那看到的人誰知道,這誰是誰的人啊?這個他得琢磨一下了。

程歷銘咀嚼着這三個字,剛在舌頭上念了一遍,就聽柳箴眼睛橫過來,兇巴巴的看着他道:“聽誰的?”

“聽你的。”程歷銘笑了,再次臣服。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