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PS:同學們上午好,明天或者後天更一個《舉世唯雙》的番外,昨晚更的那個寫太少了,我更完就删了,這兩天我再擴一擴,就放出來。
從父親病房出來,安文文馬上過來,跟柳箴說了接下來的安排。
來的人希望能一對一地和柳箴聊。
這也是說,荊市上下不是一條心,各路牛鬼蛇神,各懷鬼胎。
他就見見小神吧。
柳箴和文文點頭,“那就見吧,在哪?”
“院方在前面給我們騰了一間貴賓室,張隊長剛才已經進去檢查過了。”安文文讓柳箴放心談話,不必擔心後面之憂。
柳箴點點頭。
他第一個見的,是家裏堂伯帶來的一個副總委,堂伯介紹過人後自動說要走,柳箴朝堂伯點頭,道:“謝謝您來看望我爸爸,有時間,家裏來吃頓便飯。”
他很有禮貌,堂伯還愣了一下,接着笑了起來,坦然地朝柳箴點了點頭。
以前只聽說過他這個堂弟家的寶貝兒子長大了也很有出息,很會給家裏掙錢,就是喜歡男人這一點,讓人有點可惜了。
如今看來,可惜什麽。
一個柳箴,尤其是像現在面前的柳箴,在柳箴活着的時候,至少能保下柳家不被貧窮煩事幹擾,後代都有着落。
以前有勇無謀的柳勇,居然幹了件謀事,當真是個人都不能輕易小看。
堂伯離開了房間,副總委嚴肅緊繃的臉這時候看起來也緩和了一點。
談話對象是通人情世故的,通就好,能溝通。
他就怕碰上個一飛沖天的,驕橫任性,不知所畏。
但話談到一半,柳箴不輕易說話,一說話的表态就是這個他不能做主,他也無法進行建議,副總委的訴求沒一個得到回應,副總委就希望他是個任性不懂人事的,至少他可以滿足柳箴,跟柳箴做交易。
副總委帶來的三個訴求,都遭到了拒絕,他坐在那僵住了不動,抿着嘴直視着柳箴,想看看柳箴到底想幹什麽。
副總委是個面相呈五十歲左右的男性,一身沉穩肅厲的氣勢,也顯示着他久居上位,氣勢還是很壓人的,尤其坐着一動不動不說話的時候,那氣氛,跟閻王坐鎮閻王堂審堂一樣沒什麽區別了。
柳箴對這個免疫,副委看着他不說話,他也看着副委,眼神坦蕩,還很清亮,他一動不動,最後還是副委敗下陣來,別過頭看着他的斜後方,放軟了口氣,連話裏的調子都變了:“那您這邊,有什麽是我們能幫得上忙的?”
口氣變了一點,不再是“我能給你什麽我能讓你堂伯升級別”之類的鬼話了,雖然還是幫忙,但意思有一點不一樣了,柳箴在談話的這段時間已經想好了怎麽處理應對這些事,副委的話一落,他就聽出了一點不樣的地方,他心平氣和地道:“也許有一點,不過我只是提一下。”
“您說。”副委馬上掉回了頭。
副委前面的要求是,程歷銘所在的廣氏集團要在荊市成立分轉公司,還要跟廣氏集團建立海內外供銷關系等等。
柳箴當他在說天方夜譚,心裏無動于衷,一絲漣漪也未起。
“你是我堂伯帶來的,我這希望我堂伯以前的晉升是怎麽樣,以後還是保持那個規律。”該怎麽樣就怎麽樣,他給人情,是希望保柳家的命,而不是斷柳家以後的路。
柳家要是因為他,各自奮鬥的基調一變,本來平穩的路都要不穩了,那他還真是柳家的大變數,還是不好的那種。
像他們自己家,柳洋消受柳家的財富,都夠一家人吃力的了。
原有的都夠他們拿不住了,還加一點,哪怕肩膀上加的金山,但該壓死人還是會壓死人,可能還因為是被金山壓死的,死得還要慘烈一點。
副委這次看着柳箴,足足看了十幾秒,十幾秒後,等他認為足夠了解柳箴的意思後,他點頭,“放心,我還會多歷練他幾年。”
柳箴挑眉,想想這也不關他的事,他這邊能做的都做了,就不用想那麽多了,他笑笑,道:“有個事,是我這兩天從程歷銘那邊聽來的,他說從外面調了一批能鑽地底很深的一些機械過來,這兩天到吧,也許是今晚。”
副委蹭的一下站了起來,他太用力,把他坐着的椅子帶動,椅子咣铛響着,倒在了後面。
“沒了。”柳箴說完,朝他點頭。
“謝謝。”副委大步走向門,拉開門,頭也不回走了。
他走得太匆匆,後面進來的人看着柳箴的眼神都變了。
但他們沒在柳箴這裏拿到好處,臉色陰沉走了。
第三批也是。
他們離開的時候在外面還咒罵了柳箴幾句,連帶第一批出去的副常委的神色,看在衆人眼裏,也是對柳箴的不滿。
直到第二天,消息傳出來,副委所在的部門,搞到了與廣氏集團合作的勘察接待工作,柳父不得不出院回家,在家接受護理團隊的治療。
柳家也因為大批人馬的入住,人滿為患。
柳箴也成功幫家裏的搞到了一大批敵人。
柳洋接他那群狐朋狗友的電話都接暴躁了,他那群富二代朋友,不是來告密說有人要整他們家,就是來問他們家是不是快要完了,完了還跟柳洋說一句,自己家有什麽什麽人,柳洋要是想要幫助,可以跟他們說,假惺惺得柳洋都快吐了。
柳洋手機幹脆不要了,砸了。
這把柳勇氣得翻白眼,他跟回家來的柳箴道:“你知道我是怎麽腦溢血的吧?你就真放心把家裏交給他?”
柳箴沉默笑笑。
柳勇說完,也知道自己的話不對了,他朝老太太看去,老太太無奈笑了笑,什麽也沒說。
大兒子注定不是自己家的了,早就放出去喽,現在說什麽都沒用。
柳箴這次回家,是來跟父親說,後天程歷銘要來家裏拜訪的事。
父親恢複得很好,而程歷銘過兩天要跟着團隊進山一趟,他問柳箴要不要去,柳箴是要去的,不去也不可能,程歷銘每次問自己要不要跟着他,其實潛臺詞就是“我希望你跟着”,而人嘛,愛情之所以可貴,就是我需要你的時候,你在,而去之前,他希望程歷銘來正式見家人一次。
“後天嗎?”柳勇一聽,自己有力地撐着床就坐了起來,精神抖擻,“上午還是下午?”
“上午。”
“那要買菜了,院子裏的大鍋今天就可以架起來了,肉可以先炖上……”柳勇要下床,去院子裏架鍋。
一看他這态度,柳箴就知道家裏這兩天要忙起來了,他帶回來的人,又受到家裏人歡迎了。
他幫着父親坐到了輪椅上,讓媽媽和弟媳推了出去,他則朝柳洋擡了下下巴。
他一走近,柳洋委屈巴巴的嘟着嘴看着哥哥,“怎麽他病了,成我的錯了?我砸個手機怎麽了?我現在不能有情緒了嗎?”
“可以有,只要爸爸和哥哥在,你可以一直有。”柳箴撸了把他頭上的頭發。
柳洋瞬間笑了出來,開心了。
他的難過很簡單,開心也很簡單,柳箴喜歡他這樣,也因為喜歡,愛惜,也就心軟,很難逼着弟弟去經歷複雜,甚至是苦難。
父親其實也是這樣的。
其實柳洋心裏也是清楚的。
只是他從小就有畏難情緒,家裏人又不逼他,他長着長着,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哥,跟着他,很辛苦吧?”
柳箴剛撸完他的頭發,把弟弟的心喚了回來,就聽弟弟說了這麽一句,不由笑了,道:“沒有辛苦一說。”
“那不吃力嗎?他那麽麻煩。”連只是來個荊市,他們柳家就有那麽多的麻煩了,殺傷力還不夠強嗎?
“不吃力,也不麻煩。”柳箴不希望自己的弟弟有那樣的感覺,他跟弟弟認真解釋道:“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我們在一起,就是兩個原本就很富足的人在陪伴對方,體驗歡愉。是,我們的人生也都各有各自艱難的時候,但彼此的愛讓我們更穩定,更踏實,就像你,不管做什麽,想着只要有爸爸媽媽,哥哥在,你都不覺得有什麽是能真正傷害侵犯到你的,你有我們,而哥哥有爸媽,現在還有他。”
柳洋扁扁嘴,“那好吧,我也會喊他哥哥的。”
“他其實挺年輕的,就是長得和我們挺不一樣的。”柳洋說完,左右看了看,看家裏新住的外人離他們挺遠的,他湊過來,和柳箴小聲道:“其實挺帥的,好牛逼,比有些人牛逼多了,活該某些人會被氣死。”
柳箴又揉了揉他的頭發,跟他直接道:“以後見到聞東數,該叫哥就叫哥,要有禮貌,爸爸是他救過來的,我們可以記仇,也要記恩,就像我,我以後可能會跟他打起來,該打的時候就打,該道謝該手軟的時候我也會手軟,柳洋,人生很長,我們不要在別人的愛恨情仇裏迷失自己,我們是什麽樣的人就做什麽樣的人。”
又來了,老哥又說教了,爹味好重,柳洋扁着嘴,剛要埋汰他哥兩句,但突然他睜大了眼,跟他哥道:“以後你們還會打起來?”
八卦起來就精神了,柳箴嘆了口氣,抱着他的肩膀,往外走,淡淡道:“我親手做個了結,你哥夫心裏的心魔才會散。”
就是不被愛的那一個,夢要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