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柳洋得意勁一上來,對他哥哥老公的那點畏懼瞬間就消失了大半。

怕還是有點怕的,但他聽出來了,他哥夫給他面子!

“那我就真就說了?”柳洋舞飛色眉,膽子大得連他哥都忽視了,都不去看他哥一眼。

柳箴在那邊默默的瞄了他一眼,見他興奮得能上天了,默了默,到底還是沒打擊這老熊孩子的表現欲。

“說。”程歷銘緊了緊手臂中的腰,暗示某人乖點。

柳箴搖了搖頭。

“哥啊,我說歷銘哥,”柳洋激動得都挨近程歷銘了,程歷銘因此往旁邊退了半步,柳箴回頭朝保镖搖了下頭,示意他們不要過度反應,這些柳洋都沒發現,說出來的話帶着口水一并噴了出來,“你還真是問對人了,我還是有點信息來源渠道的,我自己建立起來的,早幾年打下的關系!”

他這時候不忘朝他親哥得意一笑。

瞧瞧吧,他也是有心眼的人。

這是自己的親弟弟,柳箴略感頭疼,擡頭揉了揉腦門。

柳洋得意完,根本不管他哥的反應,跟程歷銘繪聲繪色說了起來,“我那哥們跟我說,這事情是上個月才爆發出來的,那女孩肚子大到只能生了才被她爸知道了,還去醫院做了親子鑒定,真他媽的是聞東數的,這哥們牛逼死了,手術臺上不了,有些床他可真爬得上啊!那姑娘我見過,美得跟天仙似的,特別大氣,他這是怎麽哄上的啊?我的媽啊,這哥們牛逼,那是什麽人都泡得上……”

柳洋說完,突然意識到,那個牛逼大發了什麽人都泡得上的哥們,是他哥的前男友,他哥曾經也……

程歷銘臉上有點笑,似笑非笑似的,冷得很。

柳洋呆呆地轉過頭,看向了他哥。

三十多年的人了,臉上長着嘴,但沒長腦子,柳箴也笑了起來,笑容跟他老公臉上的如出一轍,吓得柳洋當場一個激靈,呆呆的表情沒有了,回魂了,瞬間嗚着臉,一臉的哭相。

哥哥,饒命。

“行了,”柳箴是對着程先生說的,他擡頭親了下程先生的下巴,淡淡道:“人家把時間花在了這些事情上,這已經是對他最大的懲罰了。”

他沒再對人有更大的安撫,而是越過頭,朝知道說錯了話憋着臉,興頭一下子就下頭了的柳洋道:“王朝什麽反應?”“什麽反應?”

柳洋打起精神道:“就那樣呗,天天喝酒,哦,我聽我哥們說,還打算自殺來着,被他兒子救了,他兒子那天正好來看他,我的天,哥……”

柳洋又來勁了,眼睛又亮了,臉也亮了,神光煥發,“你知道這婚是怎麽離的嗎?是聞東數拿王朝兒女和前妻的黑料逼王朝離的,這哥們真的牛逼大發了!我哥們都服死他了!”

“你哥們誰啊?”柳箴問。

柳洋立馬閉嘴,做手勢鎖住了他的嘴巴。

他這點八卦小道德還是有的。

柳箴好笑,也哭笑不得,但弟弟活得眉飛色舞,總比苦大仇深的好,小兒子嘛,要有做小兒子的快活,他搖搖頭笑道:“還有嗎?”

“有!”柳洋用力發聲!

沒完了,還不知道接茬,柳箴服他,無力道:“說吧。”

程歷銘聽着也覺得挺有意思的,笑着看着柳洋,那樣子,比剛才的似笑非笑的冷笑看起來溫暖可親多了。

像個人。

柳洋又不害怕了,他的害怕來得快,去得更快,他就是給他三分顏色他就要去開染房的陽光燦爛小王子,他朝他哥舉手,興奮道:“哥,柳洋有事要報!”

他興奮的沖到了柳箴的邊上,跟他哥又來了個肩挨着肩的近距離接觸,身上那勁兒,就跟渾身細胞都在跳舞一樣,興奮死了!

“說吧。”柳箴看着他其實也很開心,聞東數對他來說早就是過去,他不在乎,眼前渾身是勁,活得快樂自在的弟弟才是他最在乎的,他笑着摸了還是有些幼稚氣的弟弟的頭,溫和道。

柳洋甩了甩被他哥哥摸過的頭,開心極了,賊兮兮地湊過頭來道:“不過王朝也不是吃素的哦,哥哥啊,我聽我那鐵哥們說,王朝做了兩手準備,他要拉他那個伯伯下馬了!他可以跟聞東數離婚,但聞東數想靠着新岳父老子上馬,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王朝找了一個王家的對手,你猜怎麽着,他投誠了!我哥們震驚!就是好可惜,找的不是程伯伯這一邊的人。”

柳洋說到這個是真覺得可惜,還抱歉地看着他哥夫,“哥,我哥們也就是給我透露點消息,我估計也是想經我的嘴,把這些事情送到你們耳朵裏,他是這些事都定了之後在這幾天才跟我說這些的,估計是知道我爸爸要過壽,程伯伯要來我家了,你們要回來了才跟我說的,我猜吧,他怕就是那些人安在王家這邊的棋子,三面間諜呢,要不他那種人怎麽會吃我這種人喂給他的餌呢?”

柳洋才表現得聰明點,說完就扭頭跟他哥接着道:“哥,我覺得我這個猜得對,但我有點沒想清楚,他讓你們知道幹什麽?是想讓你們幫他們那邊,把這事坐實了還是要拖你們趟渾水啊?我想不明白,我沒敢跟爸爸先說,他會罵我豬腦子,這點事都想不明白。”

柳箴想了想,道:“大差不差吧,聞東數要出事了。”

“啊?”柳洋沒明白。

“王增要被清算了,聞東數找的這艘大船要沉了,他上錯船了。”柳箴說完,朝旁邊程先生問:“是不是要被清算了?”

程歷銘有一段時間沒關心國內的事了,他點頭道:“等下我問一下老程。”

柳洋轉頭跟目瞪口呆的弟弟淡淡道:“這次你牛逼哥運氣不好,攤上事了。”

那不是我牛逼哥,柳洋心裏否認着,嘴裏卻已經顧不上這事了,“媽呀,哥,這這這這叫什麽來,終日打雁,終被雁啄?我沒搞明白啊,這沉是很早就有人打算讓他沉了?孫子事先不知道,上錯船了?”

“大概吧,這世界上看不清算不到的事情太多了。”柳專箴沒法跟柳洋具體說爛人容易跟爛人,爛事容易跟爛事糾纏的概率是極高的事,他只能淺淺說一點,提醒柳洋,“太過于急于求成,就像只能一步一步邁向高處的步子,你一飛沖天,從一步就飛到了九十九步,中間沒有自己築梯子去走,那你從九十九步下來的時候,就只能從九十九步退到第一步,摔下痛不痛,會不會死,只有當事人知道了。”

“你東數哥,”說到這個,讓柳洋想起當年他和聞東數關于對命運的選擇,他選擇了重新開始,而把生活變得更複雜了的聞東數選擇了更混亂的人生,當初相互知道對方是什麽人的戀人,一個知道了人是可以變得更複雜的,一個知道人簡單點其實也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去走得很遠的,但他們,還是堅定的自己成為了自己,沒有受對方的影響,人吶,每個人吶,真的是都是自己個人在堅定地活自己個人的,只能按自己的脾氣來,只能聽自己想聽的話的,也只能去過自己願意的人生,誰也無法真正改變誰,“這次可能是真難了。”

柳洋聳聳肩,“哥,我可沒你那好脾氣,他難了活該!我天天希望他出事!”

柳箴笑笑,擡頭朝程先生看去,程先生這次沒有吃醋,而是摸了摸他的臉,跟他道:“別心酸,他的道到頭了。”

心酸嗎?有點,那是他人生當中曾出現過的最重要的一個人,但非要說很心酸,也不見得。柳箴沒那麽矯情,那是一個只要失控就能傷害自己的人,沒有人會去同情一個傷害自己的人,至少柳箴不能,他珍愛自己的生命,他希望他生活中的每一個人,也能尊重他的生命和感受,就像他的丈夫,再怎麽厲害,也願意去剖析理解他的心,他想要的,一直是這樣的感情,柳箴把腰間的手拉下牽着,和程先生搖頭道:“算不上心酸,只是有一點唏噓,那是一個曾經認識過的人。”

和程先生說完心聲,他轉過頭和弟弟道:“不要去落井下石,你在外面表現得好一點,你哥哥和歷銘哥就能活得久一點,你要幫哥哥的忙。”

還哄小孩呢,老子都三十多歲了,柳洋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這還用你說?我這點智商還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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