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男籃組合

開學已經一個月了,同學之間都幾乎相互熟悉,有特例的,就是王虎,這家夥不知是笨還是根本沒與人交流,他只能記住五個人的名字:唐月裳、白甫、猛龍、塔林、多絲拉。就連那個曾說要和他做同桌的可愛的女生,他也沒知道她的名字。

經過初次測驗,大家一致認為王虎是“絕頂聰明”之人,為何?因為他考試得了

“一”!你甭提,他賊厲害的,讀書那般勤奮,考試科科得了“一分”,——忘了說,滿分是十分。

于是,王虎繼榮任“屁王”之後,多了個“絕頂聰明”的形容詞,全稱:絕頂聰明超級屁王。

已經不止多絲拉懷疑他的入學成績了,整個一年級的文系學生都在懷疑,多絲拉因為曾經的懷疑,特別去查證了王虎的入學成績,發覺一個很奇怪的問題:根本就沒有王虎的數據。

這王虎到底是怎麽進入月華學院的?她想到唐月裳對王虎的舉動,多少懷疑王虎和唐家有些淵源了。

至此,她也就識相地沒有繼續查證下去——其實不必什麽查證,她就可以肯定,王虎是絕對的笨蛋一個:怨不得唐月裳老喊他笨蛋。

她也發覺王虎身上的一些優點:就是做什麽事情都很勤奮,別人如何對待他,他也絕不會生氣。

但是光憑這些又能怎麽樣呢?笨蛋本來就是連生氣也不懂的,偏偏笨蛋總是那般的勤奮——因為連辛苦也不懂的,唉。

新學期以來,很多新生都加入了各自喜愛的社團,只有少數幾人未加入,這幾人中就包括:猛龍、詩人白甫、考古家兼歷史家塔林以及絕頂聰明超級屁王。

猛龍是專修音樂,一放學就不知跑哪裏了,詩人和考古家卻喜歡往圖書館跑,至于王虎,上課認真聽講、下課埋頭看書,到了放學的時候拳打腳踢地回家——回學校的時候還是揮舞著拳腳,後面總跟著一只肥嘟嘟的小黑豬……

因學文的男性少,所以一些社會團比賽,文系學生是無法參與的了,比如足球。男藍或許還能夠組織一下,只是實施起來特別地難。除卻詩人、考古家、音樂家和笨蛋屁王,此屆的文系男生剛好有五人,只是那五人有四人已經參加了別的社團、無意于男藍。眼看全校的校運會再過半個月就要熱烈開展,身為文系一年級班長(文系的亂七八糟的學生集中在一個教室上課,因此仍然沿用班長這稱呼罷)的唐月裳正為男藍的比賽人選著急——足球賽可以直接忽略。

因那四個已經參加了社團活的男生各有參賽任務,唐月裳就把眼光放到餘下的五人身上,除了上面的四人之外,還有一個沉默寡言的專修哲學的德意血統帥哥,此五人,除了王虎之外,身高都可以參加男藍。雖然黑金城裏比他們高的男性很多,但他們也著實不矮了,問題就出在一百七十一公分的王虎身上——這家夥怎麽看就怎麽矮,連當後衛的資格也沒有。

偏偏這種比賽,是不能使用本身的特殊技能,全靠體育精神支撐——如果不講體育精神,黑金城的人們,幾乎都可以到地球去争霸任何體育項目了。

為了不輸她唐月裳的面子,在晚放學時,她特意叫五人留了下來,向五人說明了男藍的情況,王虎聽了就道:“籃球圈那麽高,很難投得中的。另外,黑社會也玩籃球嗎?”

他這話說的是實言,因黑金城的人普遍比地球的人高,所以籃球架也建得比地球的高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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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月裳惱道:“誰讓你投了?你去的話,只負責傳球。”

詩人道:“體育跟詩是不相融的,若非是美人的請求,我根本不會在這裏聽你說籃球。”

塔林也道:“籃球的歷史有多久遠?”

音樂家道:“可以搖滾嗎?”

“世上最偉大的運動方式就是思考。”不愛說話的哲學家也婉言拒絕了參加籃球賽。

唐月裳看著這五人,真想每人給他一個飛腳,可她為了大局著想,還是暫時忍了下來,她道:“各年級的文系都湊得夠五人出賽,我們這屆有九個男生之多,如果沒人出賽的話,就會被別人笑話的。”

“什麽是笑話。”王虎問了唐月裳一句,唐月裳撩起一腳就把他踢落桌椅之間,不料詩人也道:“偉大的詩人但丁似乎說過,讓別人去笑吧,我走自己的路。”

“是讓‘別人去說吧’,我叫你走!”唐月裳又是一腳,把詩人踢出了教室門外,猛龍追了出去朝地上的詩人就踩,喊道:“詩人,你答應幫我填歌詞的,你敢趁機落跑,我踩死你。”

“如果我們學校的籃球場有五百年的歷史,我就去參賽。”考古家也急忙離開了,唐月裳的眼楮只得落在哲學家的身上,問道:“哥倫,你不走嗎?”

哥倫一付沉思狀,呢喃道:“不,我在思考為何要我參加籃球賽?”

“我踢!”唐月裳爆發的一腳又把哲學家踢出門去了,她拍了拍雙腿,怒道:“真是一群不可理喻的家夥。”

“都走了嗎?”王虎從桌椅間冒出頭來,看了看教室,只剩他和唐月裳。

唐月裳回眼瞪了瞪他,王虎看見她那雙不應該憂傷的眼楮卻泛了淚光,他那傻呆的臉突然變得認真,堅定地道:“我去說服他們。”

唐月裳看著他出去,擡手揉了揉眼楮,以一種怨嗔的聲調說道:“這笨蛋!”

王虎最先到達的是學校圖書館,其實他也是常來圖書館的,今日被唐月裳所留下來的五個人中,只有猛龍少來圖書館。他知道考古家和哲學家應該都貓在圖書館裏。

圖書館的人不少,但要找兩個人并不難。王虎很快地就找到哥倫?希,這個哲學家,在他前面的桌子上擺著一本不知是什麽書,他卻并不看,而是左手托腮進入沉思。

王虎來到他身旁,伸手在他的眼前比劃了幾下,他全當沒看見,仍然沉浸在他所謂的“偉大的思考”中,王虎只得出了點勁推他的左手,他的左手被推,下颌就撞在桌面上,痛呼一聲,擡頭見是王虎,站起身、揪著王虎的衣領就欲揮手轟手,王虎慌急道:“不要打,我會叫的。”

“你叫關我什麽事?”哲學家怒道。

王虎傻笑道:“我叫的話,圖書館裏就變得吵鬧,我們就會被趕出去,你就不能在這裏思考了。”

哲學家竟然放開了王虎,重新坐了回去,道:“你滾吧,別打擾我思考。偉大的先賢是靠思考而讓這空白的世界變得深刻的……”

“你……很喜歡思考嗎?”王虎問道。

“只有你這種笨蛋不懂思考的樂趣!”

王虎也不介意哲學家如此罵自己,他道:“如果我給你出一條你答不上來的人生難題,你會不會答應我一件事情?”

哲學家不屑地道:“你能夠出什麽難題難倒我?說吧,如果我答不上來,我就按你所說的去做!”

“真的。”

“哲學追求的是真理。”

王虎想了想,道:“你知道我來找你是為了什麽嗎?”

哲學家于是進入沉思,王虎在他身旁站了許久,得不到他的答案,于是又推了他的左手,他的下颌再一次跌撞在桌面上,他擡頭就很幹脆地道:“要我答應你什麽事情?”

“參加籃球比賽。”王虎丢下一句話,就去找考古家了,哲學家看著王虎的背影,自語道:“我這麽聰明的人,怎麽會被笨蛋給騙了?”

他又開始沉思,但這次思考的問題卻是:笨蛋怎麽騙得了聰明的哲學家?

王虎是無從了解哥倫的思想的,他達到了目的,就找上了塔林,可塔林一直都在關注著王虎的一舉一動,王虎一到達他面前,他就從那本又舊又爛的書裏擡起頭,很不客氣地道:“你可以不必說話,我已經完全了解你的來意。”

王虎也道:“我沒來之前,就知道你在看什麽書了。”

塔林驚道:“什麽書?”

“關于金字塔的!”

塔林真是想不通面前這個笨蛋了:竟然知道自己看何書?

王虎不等他回答,又故弄玄虛道:“我有一張關于金字塔的羊皮地圖,古老的……”

“在哪裏?拿出來!”塔林丢開手中的書,站起來就揪住王虎的衣領,顯得激動之極,王虎被勒得有點透不過氣,他咳道:“你放了我……咳我被你勒得快死了,我死了,你也別想得到地圖。”

塔林喘著氣把王虎放下,換一種禮貌的語氣道:“請問,王虎先生,地圖在哪裏?可否拿出來讓我參看一下?”

王虎認真地道:“除非你答應參加男籃比賽。”

塔林想也不想,就道:“好,我參加,一定會奪下所有的分!”

“你發誓?”

“我塔林發誓,如若毀言,以後絕不吹牛!”

王虎于是傻笑,擡手伸出手指,指著自己的光頭,道:“地圖在我的腦袋裏……其實,我也是會吹牛的。”

塔林立即愣了,在他發呆的同時,王虎閃電式地逃跑,待他大吼著要找王虎算賬的時候,王虎已經不知跑到哪裏了,他發狠地道:“可惡的陰險的中國光頭!”

“俄國佬,你也被騙了?”塔林背後傳來哲學家的問候。

“我操你祖宗!我說過是英俄血統,你媽的德國佬比我還弱智,最先被騙的就是你德國佬!我看不下書了,我決定找到他,打他個滿嘴血……”塔林憤慨地向圖書館的出口走去,哥倫跟在他後面,附和道:“我思考著要不要給那光頭毀滅性的一擊!”

塔林回瞪一眼,曬道:“你別自以為你一會是哥德,一會是希特勒!”

王虎走出了校門,夜色漸濃;黑金城的夜,比地球上的夜要來得要早許多。

離月華學校西面不遠有個酒吧,王虎也許真的是笨蛋一個,可他知道猛龍的喜好——這個主修音樂的家夥,是那個酒吧的搖滾歌手,幾乎每晚都到那酒吧去賺外塊的。在王虎的生命中,他是第二次進入酒吧,第一次是因為一個女人,那一次他砸了那間酒吧……

這次他進來,恰逢猛龍在唱歌,那震天價響的音樂震得他的耳朵嗡嗡直響,他懷裏的小豬噪動了一下,他的手就在小豬的頭輕撫了,那小豬也就開始安靜。

閃爍的燈光下,王虎看見詩人正在一群女人的陪伴下瘋狂的飲酒,王虎估計那群女人至少有十五個以上,這裏的環境有點亂,也許是剛才經歷了一翻打鬥,而除了女性,酒吧裏少有的男性竟然離得詩人很遠,詩人左擁右抱的,一邊飲酒一邊調戲著女性,王虎走到那群女人背後,女性普遍比他高,他被女性擋住了他的身影,詩人看不見他。

忽然從女性群中傳出驚呼,原來那些女人的屁股被人狠狠地抓摸,詩人得知這情況,就怒道:“誰又敢打擾本詩人的雅興?”

因為女人的讓開,王虎從女人堆裏鑽了進去,出現在詩人的面前,詩人喝到嘴裏的酒猛噴出來,驚道:“光頭,怎麽是你?”

音樂是很吵,然而詩人的話卻透過音樂,清晰地令王虎聽見了。

王虎把小豬放到酒桌上,道:“山風說,她很感謝你替她寫了首詩,所以想來陪你喝幾杯。”

詩人笑道:“光頭,我剛才在這裏使用了暴力,你別逼我再次使用暴力……雖然我只是一個詩人。”

王虎傻傻地問道:“為何要使用暴力?”

“因為有人覺得詩人好欺負,跟我搶女人,我只有把羅馬的角鬥士精神展現出來,你以為這酒吧為何這麽少人!”詩人得意地道,此刻他或者不認為他是詩人了,他應該是強大的角鬥士!

王虎對他的話題不是很感興趣,只是道:“你幫我照看一下山風好嗎?”

詩人不滿地道:“我為何要幫你照看這黑豬?我身邊都是女人……”

“因為山風也是女性!”王虎說了一句,轉身鑽出了女人的包圍,向舞臺上的猛龍走去,此時猛龍正提著一把吉它狂搖,王虎跳上舞臺,就在麥克風上喊叫:“啦啦啦……”

“轟叭”一聲,猛龍的吉它就罩打在王虎的光頭上,那吉它從王虎的光頭直穿而過,但他的光頭卻完好無損,随之整個酒吧的音樂停止,猛龍怒道:“屁王,你來我場放屁是什麽意思?”

王虎把那套在他脖子上的吉它拿掉,無辜地道:“我只是想與你一起搞音樂!”

猛龍摸摸他的光頭,驚道:“咦,你這光頭倒是真硬,打你這麽多次,沒有一次受傷的。你想和我搞音樂,你這石頭般的腦袋也懂音樂嗎?我記得你是專修畫畫的……怎麽現在想學音樂了?”

王虎仰首望著猛龍,道:“如果我懂得音樂,你是否願意參加男藍比賽?”

猛龍思沉思了一瞬,道:“我總覺得你跟唐月裳有一腿……”

“這你別管,我不會笨得告訴你的。”王虎打斷了猛龍的話,猛龍于是轉話題道:“那好,你若懂音樂,我就參加比賽。”

“貝斯!”猛龍一聲長喝,立即有人遞上一把貝斯,他就回頭對王虎道:“光頭,《黑金戰場》,懂嗎?”

王虎點點頭,猛龍喝道:“好,你他媽的若不懂,這酒吧今晚就是戰場——是我虐待你的恐怖戰場。喂,詩人,帶領你身邊那群女人過來跳脫衣舞!”

“燈光!”随著猛龍的一聲大喝,迷亂的燈光中響起勁熱的音樂,那是一種似乎沒節律的但又是叫人熱血沸騰的聲響,在拉撕得如利刀般的貝斯的清晰中雜著如鐵蹄踏踢在原石上的铿锵鼓響,猛龍意外地朝敲鼓的王虎回首露笑,然後扭頭過來唱起黑金城主題曲:

“黑金,黑金,黑色的血塊!

我們以罪惡的原血、兇邪的靈魂,

創造我們的世界。

沒有軍隊、沒有警察、沒有法度,

這是一個黑社會的天堂,

這是一個永遠黑暗的年代!

這是我們的國度,我們的戰場:

讓青春堕落、讓熱血燃燒,

在罪惡的火焰中尋找真理,

叫黑色的真理戰勝太陽底下的虛假!”

一曲唱完,猛龍把手中的貝斯拉斷為兩半,王虎竟然也把那鼓敲得粉碎,詩人帶領女人們跳脫衣舞已經脫得只剩一條小褲丫了,音樂仍然在繼續,猛龍摟著王虎走了下來,詩人急著穿衣服,一個女歌手上來代替了猛龍……

“想不到你這笨蛋果然懂得音樂!”

當三人坐到一桌,周圍圍了一大群女人的時候,猛龍對王虎贊嘆道。

王虎抱著山風,傻笑道:“其實,我就只會敲這首,我學了很久的……”

猛龍和白甫又把嘴裏的酒噴了出來,猛龍指著王虎結結巴巴地道:“你、你只會《黑金戰場》?”

王虎誠實地點點頭,那付老實的樣子叫人不得不相信。

猛龍無奈地嘆道:“看來我注定要參加籃球比賽的了。”

白甫卻笑著安慰猛龍,他道:“猛龍,別洩氣,四個人是無法參加的,我詩人不出賽,你也不用出賽。”

猛龍抱起詩人就要親,白甫用手掌擋住他,喊道:“女人們,把這發情的公狗拖到一邊奸了!”

猛龍放開詩人,笑道:“還好有你堅持,我現在還記得哲學家和考古家都不願意的,害我擔心了,哈哈……”

“不!哥倫和塔林都已經答應出賽了。白甫,提出你的條件吧,只要你參賽,我什麽都可以答應你。”王虎義無反顧地說道。

白甫和猛龍又是一驚,異口同聲道:“你是怎麽做到讓他們參賽的?”

王虎愣了一會,道:“我記不起來了。”

“笨蛋!”兩人同時敲打了王虎的光頭,白甫就道:“這裏圍著的有十八個女人,如果你能夠在一個晚上把她們都睡過,我就答應你出賽。但是,前提是,她們明天對我說,她們很滿足!光頭,你接受這個條件嗎?嘿嘿,我怎麽看你,怎麽都是處男,黑金城哪有女人看得上你這種矮子的?”

“高。”猛龍向白甫豎起了大拇指,“連我猛龍都只能對付四個而已,這裏的女人可都是性欲特盛的那種母馬。”

“我也許真的是笨蛋,可我不是處男。從我十二歲的時候開始,我就已經不再是處男!”王虎抱著小豬轉身離去,邊走邊道:“這裏太吵,我在門前等你們,讓她們開好房,把鑰匙給我,我會一個個房間走進去的。詩人,別忘了在男籃比賽的時候賣力些,其實你很有運動精神,你剛才跳脫衣舞就跳得很棒!”

王虎走了出去,白甫忽然對猛龍道:“你說他是不是白癡?”

猛龍肯定地道:“本來就是,這還用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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