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驚恐的羊駝在時見疏詫異的目光中,水管從它嘴角落下,扭頭狂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進森林裏,很快消失。
時見疏:……
羊駝雖沒說什麽,可它的消失告訴時見疏,它聽懂自己講話。
犁和釘耙是在早晨九點半到,容宿帶着送貨的車來到菜地,送貨機器人當着直播間觀衆的面把這兩樣東西搬下來時,所有人都是一臉茫然。這兩樣東西,一如彎月,一如梳子,尖銳之處皆泛着寒光,看起來就讓人發怵。
直播間:【這是什麽?】
時見疏:“犁和釘耙,種田還沒工業化的時候,人們就是利用犁來翻地,再用釘耙打散成塊的泥塊,使泥土松散。”
直播間:【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怎麽用?】
時見疏看着這兩樣東西也有點愁,他的紅薯再不種就要過季了,目光不由看向容宿,後者不由後退一步,“怎麽,怎麽了?”
時見疏笑容變得溫柔,“這個東西需要東西拉。”
容宿驚恐瞪大眼,并不可置信,“你想讓我拉?”
“不,我想說,得用車來拉。”時見疏失笑,就容宿這小胳膊小腿,拉得動才奇怪,“但是我不會開車。”
黃大叔帶小奶貓去看病了,李大叔他們在水培基地,他不會開車,只剩下容宿了,更何況後面也需要一個人扶着。
時見疏只在紀錄片中見過牛拉犁,自己使用還用的小汽車是第一次,跟容宿确認好車速後,用繩子把兩者連在一起,開始他的第一次“機械”翻地。
此時藍星一區某醫院頂層
“咔噠!”
開門聲響起,站在門口的兩人連忙迎過去。裏面推出一張病床,上面躺着一只小奶貓,正在昏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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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消息。”身着白袍的男人拉下口罩,露出線條淩厲的眉眼,看起來很不好相處的男人,眼眸內卻是藏不住的笑意與溫柔,“閣下受損的精神閥正在修複。”
此言一出,等待的兩人皆露出狂喜神色。
“你研究出治愈藥物了?他什麽時候能恢複神智?”俊美的男子難掩激動,身側的手不由緊握。他等了六十年,這人終于要回來了麽!
“不,我并沒有,這得問黃田了。”醫生看向這個放棄一切身份,守在森林外面六十年的男人,“你一直在閣下身邊,你更清楚什麽情況吧!”
“黃田。”
“顧先生,我想這可能與一個人有關。”
“誰?”
“時見疏。”
——
想像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先不說時見疏沒使過犁,就是這小汽車也不适合。來來回回拉幾遍,發現翻好的地面又被車胎壓實了。時見疏在後面手忙腳亂,弄得全身汗泥,由于不熟悉犁的使用,嗑嗑碰碰的,手臂、腿上全是傷痕,有的地方還出血了。再看看土地上的一片狼藉,差點沒哭出來。
“哥,你沒事吧!”容宿有點擔心看着他,認識時見疏這麽久,還是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這麽沮喪的表情。
“沒事。”時見疏垂下眼眸,把心底湧上來的難受、眼眶溢出的淚意壓回去,啞聲道:“太陽太烈了,今天先這樣吧!你先回去。”
“你呢?”容宿有點擔心他。
“我得看看紅薯的情況再回,你把車開走吧!”時見疏恢複情緒,笑望着他。
容宿看他臉上有了笑意,點頭答應,很快開着車離開。
【小時時,你沒事吧!】
【要不咱們還是衆籌給你買輛翻地機吧!】
時見疏直播一個多月,質疑他的人雖不少,粉絲還是有的,只不過基數太小,吵架不太吵得過那些黑子。
“不用了,我再想想辦法,”時見疏擡起手擦把汗,對直播間說道:“檢測的青菜已經寄出去,那邊回複說明天就能出結果,出結果後青菜會寄出給中獎的人。”
【嗚嗚,氣死人了,都怪那些黑子,又不是他們吃,鬧什麽鬧,我就信小時時啊!】
“沒事,入口的東西本來就應該謹慎”時見疏笑了笑,随即道:“我現在需要大量的動物排洩物,大家知道哪裏有得買嗎?”
自時見疏知道藍星不能飼養動物後他就發愁了,他肥料哪裏找?反正帝國所謂的營養液他是不想用的,而且那些營養液也只适合水培。
【來了,來了,主播又來了,排洩物當肥料,我永遠過不了心裏那關。】
【幸好這批中獎的都是用草木灰種的,反正紅薯我是不敢吃的。】
【懂什麽,排洩物經過發酵後早已經不一樣了,懂不懂農業?】
【你懂。】
【當然,帝國軍事學校農業系,土地種植。】
【啊啊,我也是農業系土地種植的,看到昨晚的熱搜,中午剛下課就來。】
【養殖場。】
時見疏一愣,随後才反應過來,觀衆口中的養殖場指的是非藍星外的動物,“我回去找找地址。”
【不用找了,這類髒污的工作一般在低等城區,藍星就是十五區吧!】
又是十五區,看十五區不去不行了。
當天晚上小奶貓沒回來,時見疏給黃大叔打通訊沒接,發信息沒回,心裏着急又沒法。問了李大叔、吳大爺他們也不知道。
時見疏心裏記挂,哪怕累得骨頭都在發出抗議也睜眼快下半夜才睡着,半夢半醒間,他總覺得有人在說話。時見疏迷迷糊糊地想,自從來這裏後,他的精神是不是出問題了?
時見疏努力讓自己睜開眼,床前的人影吓得他差點發出丢臉的尖叫聲,仔細一看,才發現是熟人。
“別怕別怕,是我。”黃田挺不好意思的,他本想偷偷把閣下送回來,沒想到會把人吓着,不好意思道:“閣,黍離離鬧着要回來。”
時見疏這才發現,自己懷裏正窩着一只小奶貓,它似乎也困了,眼睛都不太睜開,只是伸出小舌頭舔舔時見疏的下巴,似乎在确認味道,而後把小腦袋枕在時見疏的肩窩上,睡過去。
黃大叔本想再解釋一下,時見疏也想問問病情,但看它已經睡着了,兩人默契的沒開聲。
次日時見疏起來發現黍離離還在燒,抱着它出去找黃大叔。黃大叔似乎也在等他來,“黍離離沒事,應該是氣候的原因,等過了這陣就好。”
時見疏松口氣,忍了忍,小聲問:“它,是動物還是?”
黃大叔早就想到他會問,堅定道:“是的。”
時見疏松口氣。
吃完早餐,時見疏抱着小奶貓出門,拎上容宿開車送他,今天又是汽車拉犁的一天,不過——
“哥,你的田螺姑娘出現了。”
“我可以拒絕嗎?”
時見疏震驚望着已經翻好的地,以及與羊駝、獅子排排坐的猛獸們。
他養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