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朱赫言大忽悠
錢予程之前遇到過很多人,他們都說愛他,可不是圖他錢的,就是圖他玩的開,掏心掏肺說帶他回家的卻沒有。
朱赫言手搭在一旁的椅子上,敲着二郎腿:“你要是敢甩了我,我就帶着隊員天天上你醫院罵你去。”
錢予程瞪了朱赫言一眼:“若是你甩了我呢。”
“不會。”朱赫言斬釘截鐵道,他既然認準了,就不會改變。
他又不是小孩子了,不思考就坐決定,他想與錢予程在一起,不是沖動,他就是想跟他過一輩子。
這一輩子會出現磕磕碰碰,畢竟舌頭沒有不碰牙的,但是他可以肯定,他能給錢予程幸福,現在也許做的不算滿分,但是他會努力。
錢予程拿着漢堡:“我都懷疑,到底咱兩誰是新手上路了。”
朱赫言勾唇:“這還用問,當然是我啊,你禍害我。”
“不要臉。”錢予程瞪了他一眼,這話他是怎麽好意思說出來的。
朱赫言放下腿,然後在桌子下蹭了蹭錢予程的腿:“等你吃飽了,是不是也該換換我了。”
錢予程停頓了一下,然後看着朱赫言:“那我不吃了…”
“逗你的,吃吧。”朱赫言靠在椅子上,平時騷了騷了的,來真的又吃不消。
錢予程是真怕了朱赫言了,也不知道他是憋的還是想把二十多年的積累全給他,簡直不肯給他停歇的機會。
誰受得了啊…
朱赫言拿過一旁的紙巾給錢予程擦了擦嘴:“那一會回去,你好好休息,我去醫院照顧張穆,總不能靠他們幾個幹熬。”
錢予程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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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赫言攬着錢予程的肩膀出了漢堡店,将他送回了酒店。
“來,親老公一口。”朱赫言将臉湊了過去。
錢予程大大方方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有事給我打電話。”
“不行,我得走了,不然一會走不了了。”朱赫言笑着看着錢予程。
錢予程絲毫不給面子,直接将房間門關上,要是由着他還得了,還活不活了。
朱赫言點了根煙,然後單手插着兜向醫院走去,也不能守的太緊了,得适當的給他自由。
關心是一回事,但是二十四小時像盯賊似的盯着錢予程也不行。
錢予程躺在床上,看着朱赫言剛剛發的朋友,也有不少共同好友給點贊評論。
大部分都是祝福的,也有誇朱赫言厲害的…
錢予程打開手術視頻研究着,這可是一門技術,學會了可以救更多的孩子。
朱赫言去了醫院,見趙川正在給張穆擦臉。
“江隊上哪了。”朱赫言坐在沙發上問道。
張穆看着朱赫言:“你給我錢,我給你看着。”
“上哪去了不難猜想,你應該問,江隊幹什麽去了。”趙川将毛巾扔進水盆裏,然後笑道。
朱赫言一挑眉,那必然是不能幹正經事。
現在比賽結束了,正是“休息”的好時候,不然回國後,戰隊整頓,想“休息”都不行了。
趙川去倒水,朱赫言看着張穆:“錢予程說,你的胳膊至少得休息半年,你有什麽打算。”
張穆嘆了口氣,他早就跟趙川商量好了,他退役,畢竟養半年,沒有訓練,想上場比賽幾乎是不可能的。
而且醫生也說了,他不能參加高強度的訓練,職業生涯只能走到這了,他之前就已經做好準備了。
“看你們上場風光,我給你們打後勤。”張穆淡淡道。
朱赫言癱在沙發上:“別急,哥們早晚也有這一天,到時候咱們組個老年組,欺負小孩去。”
“網吧四連坐,從來沒贏過。”張穆忍笑道。
朱赫言接着道:“一頓操作猛如虎,振刀像個二百五。”
兩個人聊着,趙川進了病房。
“你們兩個少學這些不正經的跟江隊學學啊。”趙川倒了杯水,拿出吸管放進去。
張穆躺在床上喝着水。
朱赫言擺了擺手:“一學就會,一用就廢。”
趙川給朱赫言也倒了杯水,然後八卦道:“說實話,你跟錢院長,到底是不是認真的。”
朱赫言點了點頭,這還能有假的嗎。
“你要是玩玩可千萬別找錢院長,聽江隊說他曾經傷過,挺嚴重的。”趙川認真道。
朱赫言伸出手指擺了擺:“不,不,不,你說錯了,我對待感情一向認真,要玩,也是他玩,我是百分之百認真的。”
趙川見朱赫言這麽說,也就知道他是認真的,不然他肯定用開玩笑的語氣跟他說。
“聽說他媽媽挺厲害的,你多少還是小心點。”張穆好心提醒道。
朱赫言沒有問過錢予程,但不得不說這件事确實挺麻煩的,他不能等錢予程他媽主動找上來,他得先行動才行…
想到這裏朱赫言拿出手機給江景蕭發了條短信,打聽一下,知己知彼好忽悠。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江景蕭才回複,末了寫着:“你小心點吧,整不好我得給你送窩窩頭去。”
朱赫言看了一眼,好家夥,真是好家夥,真不太好忽悠,畢竟之前他沒少去蹲着,對這一職業心生敬畏,更別說還是市級的。
朱赫言在心裏盤算着,這肯定是不能好忽悠了,只能換個辦法了…
錢予程躺在床上,手機突然探出兩條信息,一個是提醒他吃藥,一個是告訴他已經預約了新的治療醫生。
不用猜也知道,這是錢予程的媽媽,她始終沒有放棄對錢予程的治療。
雖然也知道錢予程現在還在跟男人在一起,所以就不停的給他找醫生,給他開藥。
錢予程躺在床上,突然後背起了一層的冷汗,然後手腳開始冰涼,人仿佛沉進了水中一般,有些喘不過氣,他想調整呼吸,可就是不行。
他擡起手狠狠的抓傷了自己的胳膊。
胳膊上傳來的刺痛,讓他多少緩解了許多,他拿起手機想給朱赫言發短信,可又不敢,萬一朱赫言回來見到他這副樣子,嫌棄他怎麽辦。
對,朱赫言一定會嫌棄他,他撐着床,大口呼吸着,然後起身用冷水沖洗傷口,一定不能讓朱赫言看到,不然他一定會覺得他有病,時間長了受不了會離開他。
血伴随着水流下下水道。
錢予程靠在洗手臺,額頭上布滿了冷汗。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電話號碼,然後按了接通鍵:“喂,媽。”
“你在哪,為什麽沒有在醫院,三天之內回來,醫生已經找好了,你必須馬上去,聽懂了嗎?”
電話那端傳來了嚴厲的聲音。
錢予程的手在發抖,雖然他已經快三十歲了,但這種怕是從心底産生的,他忍不住。
“知道了媽。”錢予程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恭敬。
“我怎麽會生出你這樣的孩子來,想想就惡心,跟你那個該死的爹一樣惡心,惡心至極。”說着錢予程的媽媽挂了電話。
錢予程坐在床邊,他爸年輕的時候出軌男人,當時他媽媽想離婚,但是已經懷了孕,為了他只能原諒他爸。
兩個人到現在也沒離婚,他爸雖然沒有再亂來,但兩個人如同陌生人一般。
見面會吵架,然後不歡而散,他就是在這樣的家庭長大的…
後來他發現,他也喜歡男人,他媽也是個可憐人,所以他從來沒恨過她。
如果可以,沒有他就好了,那樣他媽就不會為了他,繼續委屈自己了。
錢予程內心是絕望的,他死過,不止一次,但都被救了,他知道繼續在想下去不行,可是他控制不住這種情緒。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他不敢去接了,手機響了好幾次,他都沒接。
朱赫言看着手機,然後皺了皺眉:“我先回去一趟,一會再來。”
錢予程很喜歡玩手機,這點他是知道的,這個時間錢予程也不可能睡覺,但是一直不接他電話,就不太對。
幸好酒店離得也不願,朱赫言想回去看看,沒事在回來,也不麻煩。
錢予程躺在床上,這麽多個人了,竟然還因為害怕而發抖,但他真的不想見任何所謂的“醫生”了。
若是真正的醫生,也就不會把喜歡男人當成病治了。
朱赫言打開酒店的門,見錢予程躺在床上,臉色不是很好。
“怎麽不接我電話。”朱赫言走了過去,俯身在錢予程額頭上親了親。
錢予程摟着朱赫言的脖頸:“別走,陪我,我害怕。”
朱赫言給錢予程順了順後背:“怎麽了跟老公說說。”
錢予程咬着下嘴唇,話還沒說出來,眼眶卻紅了。
朱赫言見錢予程遲遲不開口,于是松開他,看着他的臉:“沒有你老公解決不了的事,不行,我就套他麻袋,掀他前臉。”
“你敢打我媽?”錢予程看着朱赫言道。
朱赫言陷入了沉思,然後:“那套麻袋未必知道是我打的。”
錢予程瞪了朱赫言一眼。
“我媽來電話讓我去看醫生。”錢予程說完眸子沉了沉。
朱赫言看了一眼錢予程,然後拿起他的手機:“我給咱媽打個電話,你先等我一下。”
“你手機呢?”錢予程以為朱赫言要給自己媽打電話…
朱赫言笑了笑:“沒電。”
胡說八道呗,最拿手了。
朱赫言拿着手機進了衛生間:“我說點悄悄話,你在外面等着我。”
錢予程木讷點了點頭,這人到底要幹什麽啊,聊聊天,想媽了?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誰讓他是朱赫言呢…
朱赫言翻着通訊錄然後撥通了過去。
朱赫言:“喂,您好,您肯定不知道我是誰,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錢予程的男朋友,是個電競選手,無不良嗜好…”
錢予程媽媽:“你讓錢予程接電話。”
朱赫言:“您一定是個時尚的人,我不相信您不上網,所以,我覺得比起錢予程,您更應該去看看醫生。”
錢予程媽媽:“我不聽你廢話,讓錢予程接電話。”
朱赫言:“那這樣,我把您從通訊錄裏拉黑,回國後我帶着錢予程跟您做個斷絕母子關系的公正,您覺得生下錢予程是一種恥辱,那麽當沒他這個兒子就好了。”
錢予程媽媽被氣的不行。
朱赫言:“您沒回答,我就當您同意了,從現在開始,我就不用尊稱了。”
朱赫言:“你真的配為人母嗎,你恨不得折磨死自己的兒子,與其說想給錢予程治病,不如說是你想滿足自己的報複心裏,冤有頭債有主,你恨誰,你報複誰去,拿孩子出氣,你是個人嗎?”
朱赫言:“你明明知道,這是一種什麽行為,虐待孩子,是什麽罪,你應該知道,他愛你,愛到骨子裏了,你猜,鋼釘穿骨的時候,錢予程有沒有喊過媽媽。”
電話那端傳出了哭聲。
朱赫言:“他被電擊的時候,他被廢掉的時候,他也曾歇斯底裏喊過,媽媽救我,可是你的,你想讓他死。”
錢予程拼命的拍打這門:“朱赫言,你他媽給我出來,草你大爺,你給我出來,你把手機還給我。”
他越聽越不對,後來才反應過來,他是在給他媽打電話。
電話那端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朱赫言看過江景蕭發過來的短信,知道錢予程的媽媽都經歷了什麽,所以先威脅,然後在說軟化,然後在說錢予程受過的苦。
他就不信,一個受過高檔教育的人,會是個冷血無情的母親。
錢予程的媽媽哭着道:“他喜歡男人,跟他爸爸一樣,我這一輩子都讓他們父子毀了,他們都沒錯,我活該嗎。”
朱赫言:“所以錢予程愛您啊,我爸爸跟小三跑了,結果出了車禍,我媽一個人把我帶大的,她從來沒因為我爸爸的錯,折磨我和她自己。”
錢予程踹着門。
朱赫言坐在馬桶上,開始勸錢予程的媽媽,說了很多,幾乎是把自己從小到大的傷疤全部揭出來說。
錢予程的媽媽哭着聽着反駁着,最後:“錢予程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我就只有他了,我也心疼,可是我恨,我對不起他。”
朱赫言:“您沒錯,別折磨錢予程了,也別折磨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