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別害怕
朱赫言這邊,錢予程尴尬地坐在椅子上,手心布滿冷汗,連呼吸頻率都發生了變化。
面對朱赫言的母親,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客套話都已經說的差不多了。
“媽,你別跟看賊似的看着予程,他膽子小。”朱赫言坐在木制椅子上,敲着二郎腿,手裏夾着抽剩半根的香煙。
侯蓮笑着給錢予程倒了杯水:“我,我也有點緊張,我,我也第一次見兒媳婦。”
朱赫言忍不住笑出了聲。
侯蓮從衣服兜裏拿出一個大紅包,兒媳婦第一次上門,按照禮數應該給見面禮的:“媽,阿,阿姨也沒準備多,意思意思,你拿着別嫌少。”
錢予程額頭沁了一層冷汗,這怎麽還給錢呢,不是他給長輩錢嗎,他摸了摸兜裏的大紅包…
朱赫言在一旁樂的合不攏嘴,這兩人可太有意思了,尬聊。
侯蓮瞪了朱赫言一眼:“予程啊,言言他脾氣臭,說話還沒分寸,以後要是欺負你,你給阿姨打電話,阿姨收拾他,兩個人在一起,挺,挺不容易,好好過日子。”
錢予程收了紅包點了點頭:“他挺好的,溫柔細心。”
“他,細心,你現在問問他,進來的時候車鑰匙扔哪了,他未必找得到。”侯蓮說完從沙發縫裏拿出車鑰匙遞給朱赫言,進屋就扔,一會就找不着。
朱赫言胳膊搭在椅子靠背上,手指輕輕在錢予程的臉蛋上蹭了蹭:“細心全給你兒媳婦了。”
錢予程坐在椅子上,他從來沒這麽緊張過,感覺這麽坐都不對,屁股跟紮了釘子似的。
侯蓮笑了笑:“知道疼媳婦就好,好好過日子。”
“媽,還有一件事,要求你幫忙。”朱赫言站起身,拉着侯蓮進了卧室。
錢予程想跟過去,卻也知道朱赫言是故意避開他的,于是只能乖乖坐在椅子上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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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卧室,侯蓮看着朱赫言:“怎麽了。”
“錢予程他媽,覺得他有病…”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裏,朱赫言把錢予程的遭遇跟侯蓮說了一遍。
侯蓮坐在床上,一臉的心疼,哪有這麽當媽的,那孩子不是自己掉下來的肉嗎,怎麽那麽狠的心啊。
朱赫言不懂事,受傷回來,她都心疼的不行,更別提往死裏打了。
“我知道了,我會好好跟予程媽媽談的,這孩子怪可憐的,你收收脾氣,別欺負人家,有對象了,就別亂說話了,你口無遮攔的毛病得改改。”侯蓮有些擔心。
自己兒子什麽德行當媽的還能不知道嗎,錢予程受了那麽多苦,若是朱赫言在不好好對他,那這孩子就太可憐了。
“媽還有件事跟你說。”侯蓮低下頭:“那個飯店不讓我洗盤子了,說讓我當服務員,我又不會寫字,我就辭職了。”
朱赫言點了點頭,早該辭職了,他去年還往她卡裏打了一千多萬呢,她不花,偏要給人洗盤子去。
“你們戰隊缺個保潔,然後我讓你表哥給我填了一份入職簡歷。”侯蓮說完尴尬笑了笑:“不會給你丢人吧…”
“得嘞,你是想換個人多的地方享福,我算是明白了。”朱赫言一拍大腿站了起來。
侯蓮瞪了朱赫言一眼:“你媽是那樣的人嗎,拿了錢肯定是要幹活的。”
“行,我讓隊長給你通過,你明天收拾收拾,我帶你去見予程媽。”朱赫言說完打開了房門。
錢予程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跟個幼兒園放學等家長接放學的小孩似的。
朱赫言走了過去将他家“小孩”抱了起來:“媽,咱們走了,你別送了,我明天早上來接你。”
“你這孩子,你別給人抱摔了,你慢着點。”侯蓮被吓了一跳。
錢予程尴尬的恨不得找個地方直接轉進去:“阿姨,再見,我有時間就來看您。”
“好,好,好。”侯蓮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能笑着說好。
朱赫言抱着錢予程下了樓。
“小言啊,你什麽時候回來的。”一位買菜的老大娘笑着與朱赫言打招呼。
朱赫言驚訝地看着大老娘:“離遠還沒認出來您,您可又年輕了不少。”
“就你嘴甜,上我家來坐坐不?”老大娘說完看向錢予程,然後吓了一跳,還以為是大姑娘呢。
錢予程尴尬地拍着朱赫言的肩膀,示意他,把他放下來。
“大娘,我先走了,有空回來看您。”說着朱赫言抱着錢予程向停車場走去。
錢予程坐在副駕駛,朱赫言給他系上安全帶。
“寶兒,真乖。”朱赫言在錢予程額頭上親了親。
錢予程瞪了他一眼:“你滾,你剛剛怎麽把我一個人晾在哪了,你再不出來,我都想跑了。”
“那可不行,誰家丢這麽大個媳婦不追啊。”朱赫言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錢予程抽了根煙緩解了不少,他面對大手術都沒這麽害怕過。
朱赫言湊了過去:“親一下,帶你去吃飯。”
“滾。”錢予程将胳膊伸出窗外彈了彈煙灰。
回國這麽久了,還以為他有什麽正事,急急忙忙的,結果就是從國外的酒店換到國內的而已。
朱赫言開着車将錢予程帶到了一家小餐館。
錢予程下了車,率先走了過去。
“這家的小炒特別好吃,堪比五星級酒店。”朱赫言說着拉開門讓錢予程進去。
錢予程進了小餐館,看了一眼挂在牆上的菜譜,然後随便要了兩道菜。
朱赫言坐在椅子上,手裏拿着一瓶打開的玻璃瓶裝的可樂。
老板一擡頭見是朱赫言笑着打招呼:“你可有陣子沒來了,聽我女兒說,你去國外比賽了,還拿了冠軍,恭喜啊。”
“小橙快畢業了吧。”朱赫言随便接了一句。
錢予程掰開一次性筷子。
老板:“是啊,現在已經開始實習了,你們兩,到底處沒處對象,跟叔說個實話。”
朱赫言:“…”
錢予程挑了挑眉小聲道:“帶我來光顧老丈人生意來了。”
“沒處,那丫頭騙你的。”朱赫言直接回答道。
老板幹笑了兩聲。
過了一會上菜了,店裏沒什麽人,老板就坐在朱赫言對面的椅子上了:“這是你們隊的新隊員?”
“我媳婦。”朱赫言道。
老板:“…”
錢予程擦了擦嘴,笑着對老板道:“叔叔好。”
老板點了點頭,本來還想免單的,現在看來是不用了…
錢予程拿着筷子:“老公,你多吃點,叔叔炒的菜真好吃。”
突然變成了大幼稚。
朱赫言扒拉着飯。
“我廚房還煉着油,你們先吃。”老板站起身進了廚房。
朱赫言吃完擦了擦嘴,然後拿出手機:“叔,多少錢啊。”
“你給九十得了。”老板道。
朱赫言付了錢:“謝了叔,我們走了。”
離開小餐館後,錢予程掐了朱赫言一把:“你謝什麽啊,加上你那瓶水,也不過八十二塊錢。”
朱赫言攬着錢予程的肩膀:“告訴老公是不是吃醋了。”
“是啊,我吃醋了。”錢予程回答的幹脆,絲毫不扭捏。
朱赫言在錢予程臉上親了一口。
“走,老公帶你玩去。”
吃飽了喝足了,那就玩被。
朱赫言帶着錢予程去了電玩城,花了二百抓了個蝦,蝦上還扯了個蛋。
錢予程嫌棄醜,直接送給一旁的小孩了。
然後兩個人又去了電影院。
“我看嫂子發朋友圈,他們去玩鬼屋了,咱們這是沒有了,不然咱們看鬼片吧。”說着朱赫言買了個兩張票。
錢予程坐在電影的椅子上:“這血不對,太粉了。”
朱赫言覺得自己這個選擇就是錯誤的,錢予程是院長啊,學醫的,什麽還能吓到他。
“一般情況下,刀插在這個部位是不會死人的,除非失血過多。”錢予程敲着二郎腿分析着。
朱赫言認真聽着,這電影不但不恐怖了,還一大堆毛病。
“哈哈哈,這鬼跑路還八字腳,買賣嗎。”錢予程手指抵在唇邊,實在是忍不住笑了。
“一會她卡在栅欄裏,就有意思了。”
這時身後傳來一個女孩的說話聲:“這人有病吧,這樣的心理素質,還看什麽恐怖片啊。”
然後就聽到後面起身的聲音。
朱赫言回頭看了一眼:“要想往男人懷裏鑽,看什麽恐怖片啊,直接去看無減啊。”
錢予程拽了拽朱赫言的衣服,男人在外都愛面子,尤其是帶小女孩的。
果然女孩的男朋友不願意了,走到朱赫言面前道:“哥們你什麽意思啊。”
朱赫言站起身,比他高半個頭:“怎麽的,吓唬我啊。”
“對不起,不好意思,職業習慣,打擾到你們了,你們的電影票我們報銷。”錢予程說着拿出手機。
這電影院就他們兩對在看電影,也沒其他人了,而且這對情侶還是後進來的,錢予程一直在分析劇情,也沒注意,不然也不會說那麽多。
男的直接拿出手機。
女的轉身就走,太掉價了。
人都走了以後,朱赫言直接按着錢予程親。
錢予程擔心的不行,這電影院有監控的,後面看的一清二楚,幹什麽都能看見。
朱赫言當然也知道,誰願意看,就讓他看,他不介意。
最後還是錢予程帶着他離開了:“你身體是鐵打的嗎,我真想給你做個檢查了。”
朱赫言笑着沒吭聲。
出去後是大型的購物廣場,賣的都是國際品牌,一件衣物上千上萬的。
朱赫言帶着錢予程進了服裝店:“以後咱們去哪都穿情侶的,就跟張穆和趙川一樣。”
“比賽的時候穿白大褂不好吧,知道的是你穿情侶服,不知道的合計你嘲諷他們,要把他們送走呢。”錢予程嘴裏說着,但還是跟了進去。
錢予程看了幾套休閑服,沒什麽大花大朵的,就是很普通的款式。
朱赫言進了更衣室,因為錢予程長得比較柔和,而朱赫言則不是,比較剛硬的臉型,配上黃色休閑服…就不對味。
錢予程看着忍不住想笑:“你快點別糟蹋衣服了。”
朱赫言直接脫下了衣服。
錢予程看着他的腹肌,然後拿起一旁的半截袖扔給朱赫言。
“不好意思這位先生,這是女款,這位男士身材太好了,穿進去恐怕會撐壞。”一旁的導購員忍不住提醒道。
朱赫言笑着拿着其他衣服進了更衣室,錢予程可太容易吃醋了,吃醋代表什麽,代表在乎啊。
錢予程+吃醋=在乎他。
最後,還是買了兩套情侶裝。
錢予程看着購物袋:“真黑,兩雙襪子五百,等江景蕭回國,把他帶這來。”
“那我估計這店還不夠格,江隊襪子上千,我問過。”朱赫言道。
錢予程:“…”
江景蕭坐在沙發上打了個噴嚏。
蘇研安将手裏捧着的熱牛奶遞給江景蕭:“你是不是要感冒啊。”
“你聽說坐旋轉木馬吹感冒的嗎?”江景蕭接過熱牛奶喝了一口沉聲道。
蘇研安捏了捏江景蕭的臉:“難道就一定是坐旋轉木馬吹的嗎?也許是小火車呢?”
江景蕭點了點頭:“老婆說的對。”
蘇研安松開手,将牛奶杯放到了茶幾上。
“朱赫言今天回消息了,說是要帶錢予程回家見了家長,臨走的時候還給錢予程包了個大紅包呢。”蘇研安說完嘆了口氣。
一想到江景蕭的媽媽他就心塞,別說大紅包了,不給大嘴巴子就不錯了。
江景蕭站起身抱着蘇研安,唇貼着他的耳邊:“咱媽不也同意了嗎,我跟你一起回家,不用擔心。”
其實該害怕的是江景蕭,蘇研安差點出車禍那件事,是他媽幹的,這要是讓蘇研安知道,可不得了。
蘇研安點了點頭:“早點休息吧,要趕飛機。”
江景蕭也只能在心裏祈求了,希望蘇研安不知道,這樣皆大歡喜。
蘇研安洗了個熱水澡躺在床上,希望一切都順利,他不靠江景蕭就是怕他媽誤會。
“老婆,明天我們簽個合同,你答應我,一輩子不離開我。”江景蕭沉聲道。
蘇研安“哼”了一聲:“你要欺負我,我才不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