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
這個說法有點奇怪，還有點微妙。李葉杉微微一愣，下意識朝肖行堪看過去，但很快又反應過來笑了一下：“朋友就是朋友吧，為什麽要說預備。”
“因為要征得同意啊，”楊兆似笑非笑擡眼看着她，“雖然自來熟挺好，不過并非每一個人都願意被人肆意打擾。”
李葉杉的笑容凝在臉上，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
唯一能夠聽懂他口中“預備”是什麽意思的肖行堪撓了撓頭，幹咳一聲轉移話題：“你和這位……是學弟吧？才下課嗎？”
李葉杉回過神來，不敢再去看楊兆，連忙說：“啊，他是化學院學生會會長，我是我們學院學生會的，是來找他商讨下周一個聯誼活動。”
肖行堪驚訝道：“原來是我們學院的，看來是我好久都不關心那些事情了，沒認出來。”
男生放下筷子，朝肖行堪點頭微微一笑：“學長好，我叫吳銘千。我好像對你有點印象，某次查寝應該見過？你應該是餘宸學長的室友吧，不知道我記錯沒有。”
“你認識餘宸？”肖行堪問。
吳銘千點點頭：“你忘記了吧，餘宸學長之前也是學生會幹部，我還是被他帶上來的。”
氣氛稍微緩和些後，李葉杉也加入他們的聊天，三個人都是學生，湊在一起無非是聊學生日常那些事兒，楊兆就沒有再開口，坐在肖行堪對面安靜低頭吃飯。
他們本來吃得也差不多了，肖行堪見楊兆不怎麽說話很快就放下筷子，等待楊兆吃得差不多後，他也不打算等李葉杉他們，點點頭禮貌笑笑：“那我們就先走了。”
“學長拜拜！下次聊——”
“學長再見。”
楊兆端過去了大部分的盤子，肖行堪小聲問他：“你吃飽了嗎？沒吃飽我們可以去外面小吃街轉一圈。”
楊兆微微點頭：“走。”
兩人從食堂出來後又去了小吃街，這會兒臨近下課人漸漸地多了起來，兩人并肩走在趨于昏黃的陽光下，保持着不算太近、但不會被人沖散的距離。
肖行堪問了楊兆想吃什麽，楊兆看了一圈都不是很想吃的樣子，随便指了一家賣逗逗餅的，要了一個肉松餡，肖行堪要了一個酸奶餡。
楊兆本來想付錢但被肖行堪阻止了，肖行堪說：“今天你來找我玩，還是都由我來請客吧。”
楊兆沒堅持，吃飯付錢這種事，下次補回來就好。分得過于明确，下次就沒有理由将人約出來了。
肖行堪付了錢後讓楊兆等着，他又轉過去買了幾串烤面筋。
“不知道你吃不吃辣，所以就沒讓放。”肖行堪拎着袋子回來時，逗逗餅也差不多好了。小吃街上有專門為學生們提供的座位，他們找了個空位坐下，打開袋子開吃。
他們坐的位置是一條長椅，楊兆就坐在離肖行堪很近的地方，這樣的距離似乎稍微有些越過界限了，但和他挨着坐在一起吃東西的感覺不算太差，肖行堪也就沒躲，只不過也不太敢轉頭去看楊兆。
“讓我嘗嘗你的。”楊兆忽然說。
肖行堪愣了一下，轉頭看見他盯着自己，反應半天才意識到他在說自己手上的餅。
“我咬過……”
話還沒說完，楊兆低頭将他手裏剩下的半塊餅一起咬走了，眯起眼慢慢地咀嚼。
頭頂照耀下來的落日餘晖落在他頭發上，仿佛有金色的碎屑在晃動，發絲都變得柔軟起來，他的神色像是在享受，如果忽略掉眼神裏的侵略感，完全就是一只慵懶的貓。
肖行堪盯着楊兆，楊兆将嘴裏的食物咽下去時喉結微微一動，他臉上霎時燒了起來，連忙回過頭掩飾自己的不自在。
“你好像臉紅了。”楊兆挨過來低聲說，“看我吃東西都這麽有感覺嗎？”
肖行堪憋了半天，擠了一句話出來：“我感覺你像是在耍流氓，可是你并沒有耍流氓。”
“對心上人做的事兒怎麽能叫耍流氓呢，”楊兆發出一聲笑音，“這叫正大光明追求。”
“你……吃着我給買的東西，還對我這樣，你的良心不會痛嗎？”肖行堪指責道。
“不會痛，甚至還有那麽一點開心。”
肖行堪紅着臉瞪他，楊兆笑眯眯地将手裏的餅遞過去：“給你吃啊，別生氣了。”
語氣像是在哄小孩兒一樣。
肖行堪氣得一把抓過楊兆手裏剩下的半塊餅，幾下就塞進嘴裏。
楊兆将包裝紙接過來，抓着肖行堪的手腕起身：“走。”
“怎麽了？”肖行堪跟着站起身，想說烤面筋還沒吃完，但被楊兆拽着離開了。
楊兆轉頭低聲在他耳邊說：“有人看我們。”
他一邊說着一邊擡頭看了一眼前方，肖行堪順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發現是幾個走在一起的女生在朝他們指指點點，臉上帶着某種他說不出來意味的笑。
肖行堪松了一口氣，不是認識他的人就好。
想到這個，下午楊兆也沒把兩人的關系說得透徹，這一點讓他稍微有些感激。
“認識你的人？”楊兆問。
“不認識，”肖行堪搖搖頭，“剛才也謝謝你，沒有把我們倆的關系說出來。”
“這不還沒什麽關系，我怕說我們有什麽關系，之後就真連機會都沒有了。”
話雖如此，肖行堪知道這是楊兆的尊重。
“不用想太多，”楊兆攬着他的肩膀往地鐵站走，“等你主動為你身邊的人介紹我，比自己大肆宣揚好得多。”
“你沒開車來？”
“坐地鐵過來的，沿着你走過的路再走一遍，好像有不同的感覺。”
兩人進了地鐵站，楊兆沒急着過安檢，笑眯眯望着肖行堪：“要跟我回家嗎？”
“不跟！”肖行堪推了他一把，“別想我跟你回去。”
“哎，”楊兆頗為惋惜嘆了聲氣，“學聰明了，不好騙回家了。”
肖行堪把他按進安檢口。
·
周末放假沒有辦法去實驗室，肖行堪決定下周上課的時候再去。
這兩天去奶茶店打工，每當下班的時候楊兆就會來接他，兩人一般會去地鐵站旁邊的咖啡店坐一會兒，聊一個小時天，然後楊兆把肖行堪送進地鐵站，自己又回去繼續工作。
楊兆說認真追人就十分認真，兩人相處時正經到半點都不會逾矩，偶爾那麽幾句不正經的話也在肖行堪的接受限度之內。
他感覺自己好像真的喜歡上這個人了，于是對于去做風暴瓶也變得十分期待。
周一實驗課上，肖行堪依然和餘宸一組做實驗，和餘宸一起做實驗好的一點就在于，兩人學習都算不錯，做起實驗重新來過的次數很少。
完成老師給的任務後，餘宸坐在一邊玩手機，肖行堪将帶來的工具放在桌上，開始拿燒杯配制溶液。
“你在幹嘛呢。”餘宸趁着玩手機的空隙瞥了他一眼，問。
“打算做個風暴瓶送給朋友。”
肖行堪先拿濃硫|酸和濃氫|氟酸融在蒸餾水裏配了一點玻璃刻蝕液，用帶來的一枝小毛筆蘸取刻蝕液在瓶子上寫字。
他仔仔細細将楊兆的名字寫上去後，将玻璃瓶晾在一邊，然後去找做風暴瓶的材料。
“這麽熱的天氣做風暴瓶？”餘宸表示懷疑。
肖行堪将硝酸鉀、氯化铵和無水乙醇拿過來，又拿出早已買好的天然樟腦。他怕做出來的結晶不好看，特意在網上買了比較好的天然樟腦。
“沒事，實驗室有空調，應該做得出來。”
材料準備後，肖行堪估摸着加量。一定量的硝酸鉀和氯化铵溶解在蒸餾水中，天然樟腦取出能溶解在一定量的無水乙醇中，将兩瓶試劑用熱水水浴加熱，趁着還熱的時候倒進玻璃瓶，密封混合。
“不加點染色的？”餘宸随口問。以前他也做過風暴瓶送給朋友，不但做一個，還做七彩的擺一排，花花綠綠的特別好看。
肖行堪将瓶子小心放好：“不加了，就這樣挺好看的。”
現在就等冷卻結晶就好。
他打算把瓶子放這裏，明天再來看，起身去收拾用過後的器皿和試劑。
餘宸遠遠地看見玻璃瓶上有兩個字，眯起眼睛看了一會兒。
楊……兆？
男生，還是女生？送給男生的禮物需要把名字刻在瓶子上？可是看名字又感覺不像是女生。
餘宸并沒有太放在心上，不過對這個名字留了個印象。
作者有話要說： 化學之美-風暴瓶
看網上的配方是2.5g硝酸鉀，2.5g氯化铵，30毫升左右蒸餾水，10g天然樟腦，40毫升左右無水乙醇。
感覺做法還是挺簡單，我還沒做過有點想哪天試試，天然樟腦有毒要注意安全。玻璃刻蝕液也不知道效果怎麽樣，但這兩種酸還是有點危險…如果大家看到哪裏不對可以說說，我改下orz
感謝一定會鴿的魚的營養液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