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老大，請喝茶！
[恭喜你, 第一個任務就完成得很出色。]
從任務世界出來後，系統向雲昭表達了自己贊賞之情。
它查看了下自己調整回現實世界的系統世界，提醒道：[從你進入任務世界到現在共計度過了98個小時, 折算為天也就是四天零兩個小時。]
[相當于正常的工作者兩周的工作時間。我會為你放三天的假期，随便你想做什麽都行。]
“哦……”
雲昭緩緩眨了下眼, 看着她熟悉又陌生的家。
她身上還穿着進入任務世界之前的睡衣，坐在沙發上，面前是茶幾上的游戲手柄以及牆壁上的偌大電子屏幕。
美好的假期，要做些什麽呢？
雲昭想到自己在這個世界裏還沒有交到過朋友。
——果然還是玩游戲吧。
房間裏很暗, 因為她習慣于黑暗的環境，總是會把厚厚的植絨窗簾拉上。
雲昭伸手, 按了下茶幾上控制窗簾的遙控器。
簾布随即被緩緩被拉向兩邊。
在任務世界中太久, 受到謝渝的影響，導致她現在不太喜歡偏暗的環境。
窗外的日光将屋內瞬間照亮。屋內的光線一下子亮了起來，雲昭不自覺地眯了眯眼。
她的側臉暴露在光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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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這才發現, 上一個任務世界中喬雪的眼睛，和雲昭竟然有幾分相似。
不過雲昭的瞳色比喬雪的要深，是濃重的鴉黑色瞳孔。
烏色長發柔順地搭在肩上, 直直地順着臉側垂至肩頸。
她大概是自己剪的頭發，尾部的發絲高度完全一致。系統推斷，雲昭剪頭發的時候一定是一刀切下去的。
五官幾乎都是偏濃顏, 紅櫻色的嘴唇豐潤，眉掠過眼尾, 像是被炭筆細細描摹過的深黑。
偏偏她又長了張輪廓柔和的圓臉。
過濃的五官在這張色彩明豔的臉上，有一種非人類的違和感。
不像是來自現實中的人類, 而像是由技藝高超的人偶藝術家精心制作的最完美的作品, 很适合穿上昂貴的刺繡織物, 擺放在櫥窗裏。
那她一定會引來衆多人前來觀賞。
……
雲昭卧在沙發上打了一天的游戲。
以往能夠讓她心情愉悅的單機游戲，今天不知怎麽卻感覺有點無聊。
“你給我出了個馊主意。我現在有點想他。”她不知道要怎麽疏解心髒發悶的感覺，只好埋怨系統當初的失誤。
如果她沒有跟謝渝在一起，沒有跟他一同生活那麽久，她肯定一輩子都不會體會到這種難受的心情。
[這是正常的心态。]系統出言安慰她：[你未來還會交新的男朋友。俗話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等你有了新歡自然就會忘記謝渝。]
“我才不是那種女人。”雲昭正色道，“我對感情可是非常專一的。”
[哼哼。]系統不置可否。
放下手柄，雲昭抱着腿在沙發上窩了一會兒。
“出去買點甜食好了。”她對自己說道。
食物能夠有效緩解消極心理，其中也許會包括孤獨這種情緒。
家附近有一家很火熱的甜品店，店主做的點心在這一片大受歡迎。
她以前就經常去那裏坐很久，點一桌子的東西，從下午待到晚上，回家後的夢境都是甜滋滋的。
她懷着期待出了家門，打算去店裏點上一份好評率最高的咖啡奶凍。
店鋪門口有一道很高的歐式鐵栅欄當作圍欄，旁邊花壇中生長出來的牽牛花攀附在其上。
然而，栅欄上面挂着的“今日暫停營業”木牌，給了雲昭當頭一棒。
她在店門口徘徊好幾圈，踮起腳尖透過店面的玻璃往裏面看，試圖找出店主還在裏面工作着的身影。
“啊……真的沒開門呀。”雲昭無不失落地離開了她心心念念的咖啡奶凍。
她走後不久，又有一人來到了鐵栅欄門前，駐足許久。
是位身形颀長的男性，穿着材質獨特的深色制服，胸口繡着由許多小藍色方塊組成的圖案，右耳戴着一只構造複雜的藍色耳機。
他注意到什麽，目光觸及到栅欄上挂着的木牌時，灰色的眼瞳微動。
他一動不動地站了很久，才遺憾地輕聲呢喃了句。
“今天沒開門啊……”
雲昭的三天假期在無趣中結束，她被系統傳送到了一片虛空中，見到了她的第二位委托人。
身着白色實驗服的女人只有一道半透明的虛影，素白的臉上沒有任何妝容修飾。
她的腰間別着一把槍，脖子上有幾道赤紅的抓痕，像是不久前剛被某種動物的利爪擦過皮肉。
她的表情帶着茫然與驚詫，顯然是被系統突然間傳送過來的。
她先是注意到對面的雲昭，微笑着向她打了個招呼。
“你好。”女人向雲昭颔首示意，“我叫做言蕭雨，是人類第一研究院分部的一名研究員。”
“您就是來幫我完成心願的人吧？”
雲昭點了點頭，“我叫雲昭。”
女人顯然對新型科技有着極大的好奇心，在短暫的訝異情緒過去後，便興奮地打量白茫茫的系統空間，尋找将她傳送進來的門的縫隙。
[我接收到來自你的委托。]
空間中憑空出現系統的聲音，言蕭雨意外地将四周掃視了一圈，卻并未發現任何能夠發出聲音的設備。
[你可以許下最多三個願望。]
“不必要那麽多。”言蕭雨沒有繼續尋找系統的聲音來源，“我只要一個就足夠了。”
“雲昭小姐。我先向你介紹我們世界的情況吧。”
言蕭雨神色凝重起來，“兩年前，也就是新紀310年，世界上四分之一的人類因為一場實驗意外洩露的病毒而産生變異。他們非生非死，大腦停止工作，卻從額葉出生長出人類不曾發現過的晶體代替了大腦的作用，我們将其稱之為晶核。”
“起初，晶核只能夠控制人體的部分大腦，那些不死人只能擁有活動身體的能力，沒有體溫和心跳，身體內的血液仿佛被操控着一般機械地流動，感染者像是最低級的爬蟲一樣在地面上蠕動身體。它們不再擁有人格，并且對未變異的人類産生強烈的攻擊欲和同化欲。‘病毒’意圖寄宿全部的人類。”
“慢慢地，晶核的作用範圍擴展到枕葉、小腦，被稱作‘喪屍’的不死人們逐漸恢複視覺，開始操控自如地控制身體。”
“我們一直恐懼着，未來時候是否會出現特殊的變異體，晶核能夠完全代替人類大腦的作用，這也是我們的研究方向。”
“那樣的特殊變異體或許會擁有人類的智慧。它是‘完美喪屍’。”
言蕭雨勾了勾唇，笑容苦澀，“現在，擔憂變成了現實。而且還是最糟糕的情況。”
他們從來沒有想過，那個産生變異體會是研究院能力最出衆的研究員。
宴徊，在病毒爆發那年不過二十六歲，年紀輕輕就已經是研究院總部主腦的高級研究員之一。
如果不是這場災難，他必定前途無量。
喪屍病毒爆發後不久，宴徊被總部派遣來分院負責研究有關喪屍産生特殊變異的可能性。
言蕭雨也是分部中參與這個項目的其中一員。
他們的項目進行了一年半的時間，并取得了部分成果。
新紀312，他們的研究院高牆沒能夠抵擋得住日漸強大的喪屍。
它們用堅硬的身體，和進化出的特異能力突破了研究院的金屬門。
宴徊在最混亂的時候冷靜地做出決斷，讓其餘的研究人員全部撤回總部。
這個命令引起了大部分人的反對，因為在這種時候産生大規模的人員流動無異于找死。
他們會損失至少一半的成員。
最後，只有剩下的少部分人服從了宴徊的安排。他們也的确如同預料的那樣，在回到總部的途中死亡了三分之二。
而留在分部的那群人，則是全軍覆沒。
至于宴徊……他在分部的實驗數據無法被帶走，如果選擇離開，就意味着他們一年多的研究成果全部作廢。
他留了下來，連同項目組的其他主力成員。
宴徊與他們定下約定。如果他在未來的某一天發生了變異，其他的成員要毫不猶豫地殺了他。
最後，完成這個約定的人是言蕭雨。
言蕭雨摩挲了下她腰間別着的銀色手.槍，眼眶忽地有些泛紅。
“那時候，我用這把槍打穿了他的額頭，将他的屍體扔出研究院，跟其他被我們殺死的喪屍堆在一起。”
她苦笑一聲，“我很确定自己打中了他的晶核。可是……”
“第二天，他毫發無損地出現在了實驗室裏。”
言蕭雨甚至不敢回想那日的情景。
本該被打穿頭顱的男人從容地站在實驗臺前，帶着護目鏡不疾不徐地拿着一支盛着綠色試液的試管進行實驗。
他的幾個助手站在旁邊，按照宴徊的吩咐做着最簡單的清洗工作。
他看上去與正常的人類無異。
言蕭雨險些以為時自己的記憶出現了錯亂，也許只是她在前一晚做了一個令人後怕的夢。
可是，比夢境還要可怕的是，與她共事一年的宴徊忽然轉頭望向她，彬彬有禮地詢問她的名字。
就像是在詢問與自己毫不相幹的陌生人。
在這時，他的所有助手一齊擡頭向她看過來。
他們戴着實驗用口罩，而言蕭雨也一直沒有聽見他們開口。
她手指止不住地顫抖，在言蕭雨迅速轉身關上實驗室大門逃離的那一瞬，她聽到了其中一名助手帶着攻擊性的嘶吼。
嗬嗬！
嗬嗬嗬！
她見到了一直以來所研究的‘完美喪屍’，卻在大門關上的同時跳進了另一個地獄。
守在門外的喪屍抓住伸向了她的喉嚨，并在上面留下深深的抓痕。
當她倒在地上時，利爪扣刮門內的刺耳聲音伴随着喪屍的吼叫一齊響起……
回憶至此。言蕭雨閉上雙眼，緩解因恐懼而翻湧上來的嘔吐欲望。
“宴組長切斷了所有能夠聯系上總部的通訊線路。我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麽，可我能夠确定，他能夠做到的一定遠超總部所設定的最壞預想。”
“我許下我的心願。”
“雲昭小姐。我希望，你能夠阻止宴徊毀滅世界。”
作者有話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