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1)

翌日。

外頭春光映進屋內時,啪的一聲,陳念打了她哥哥一巴掌。

這巴掌聲過于響亮,把落在花枝上的鳥兒都驚走了。

也把陳灼徹底給打清醒了。

“哥哥,你……你混蛋!”她哥哥又弄了她整整一夜。

接近天亮時,他好似放開了她,可是……就當陳念以為,以為她哥哥終于恢複了些人性,在她想要偷偷下床的時候,她哥哥又掐着她的腰,把她撈進了懷裏!

然後,又開始不當人了。

于是,陳念憤怒不已,忍無可忍,擡手便打了陳灼一巴掌。

“念兒,哥哥我……”

突然被扇了一巴掌,陳灼無奈捏了捏眉心,想安撫面前的妹妹,想否認此事,但他垂眸瞥了眼這淩亂的床榻,以及面前這被他欺負得不成樣子的小姑娘。

他頓時緘默。

無法否認。

他昨日的确又當了畜生。

床榻,窗邊,案桌。

他不是人。

盡管被扇了一巴掌,陳念還用了非常大的力氣,使得他臉上還現着微紅的手指印,但陳灼摸了摸臉後,竟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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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了……

看上去分外愉悅的笑。

瘋了瘋了。

被打還笑得這麽開心,陳念頓時覺得她哥哥當真是瘋了!

無可救藥了!

“哥哥,你,你以後別碰我了!不然,不然我就……”陳念現在是一刻都不想和她哥哥待在一起。

她扯過床榻早已污穢的薄被,一邊遮着自己身子,一邊伸手去拿散落地上的衣服。

雖然擋着也沒什麽用……

陳灼見她期期艾艾,防他這個哥跟防賊似的,忍不住嘆了口氣,撐着床沿,随手就把地上的衣衫撿了過來。

“唉,念兒,哥哥的确不是人。”

“但哥哥愛你,這世上,不會有人比我更愛你了。”

陳灼把衣服給她時,只說了這麽一句。

坦然承認了他這種畜生行為。

不否認,也沒有要悔改的意思。

一夜荒唐過後,雖屋內濃烈的氣味還未散去,但昏暗已逝,外頭大好的明媚春光照進室內,落在了床榻上的兩人身上。

面前的男人褪去昨夜的瘋狂和暴戾,此時在明媚春光下,看向她的樣子,竟透着幾分無害和脆弱。

輪廓硬朗而利落,五官深邃而立體,纖長的睫毛上綴着陽光落下的點點金光,滿布陰影變化。

此時此刻,他身上衣衫敞開,胸肌和腹肌若隐若現,透着他這個男人獨有的野性。

只是仔細一看,上面又零星布着咬痕,有些地方都快流出血來,似是被咬得太厲害了……

陳念瞥到臉倏然一紅,慌忙往上看去時,對上了她哥哥亮極的一雙眼。

裏面清晰地映着她,也只映着她。

陳念有一瞬的暈眩。

但也僅僅只是一瞬而已。

很快,昨日的記憶和身上的酸痛湧上,陳念又憤怒地瞪着她哥哥。

瞪得眼睛發紅。

“哥哥是壞蛋!”小姑娘幾乎是在吼了。

吼得鼻子發酸,那雙如浸清泓的眼睛淌出眼淚,順着眼尾而下,滑出淚痕。

那張挑花小臉漸漸失了豔麗,似是成了雨中零落的梨花。

倏然間,男人亮極的眼眸暗了下來。

“念兒,哥哥是壞蛋……”

長睫在眼底投下陰影,他嘴角輕抽,唇許是經過了長時間的厮磨,還泛着鮮紅的血。

有他的,也有她的。

陳灼舔了舔唇上的血,壓着聲音說:“哥哥答應你,以後絕不碰你了。”

“別恨你哥,好嗎?”

陳念不吭聲,拽着被子的手似是松了力,露出還泛着粉的一截肩頸,上面滿布紅痕,看去脆弱感橫生,好不可憐。

卻也使他可恥地興奮。

男人忽覺喉嚨微癢。

口幹舌燥。

春日早晨還是有些涼,窗戶又一夜沒關,現在還敞着,風透進來時把寒意也帶了進來,陳念忍不住發抖。

“早晨冷,先穿衣服。”

陳灼手一伸,探到她光潔的後背,稍稍一用力,便将她帶到了自己懷裏,再用被子裹住她。

陳念方想掙紮着推開,男人含混低沉的聲音便落在了耳邊,“是哥哥混賬,沒忍住弄了你一夜,念兒這會許是沒力氣,哥哥替你穿。”

這句話的确是實話,陳念哼唧了聲,嘴唇張開,卻又閉了上去。

她無法反駁這句話……

她哥哥的确很混賬,整整一夜,陳念都似是陷在深水裏,昏昏沉沉,幾次溺死過去又被他弄醒。

她嬌嬌弱弱的,根本承受不住,身上沒一塊好地方,骨頭都要被弄散了,現在是稍稍動下手指都疼。

而且一動這手指,蔓延全身的酸痛……又會讓陳念記起昨日那真真切切發生的事。

她哥哥沒放過她身上每一處地方。

就連……

不知是想到了什麽,小姑娘的耳朵霎時紅透,鮮豔欲滴。

還有,她的手指都快磨破了皮。

陳念一想到這就非常沮喪,水潤潤的杏眸又瞪圓了,裏面似是燒着一團又一團的火。

俨然是把他當禽獸和仇人了。

但是……

陳灼此時把小家夥裹在被子裏抱着,雖然隔着一層被子,兩人并未肌膚相貼,但還是令他心顫澎湃。

小姑娘咬着唇不說話,臉頰鼓起,憤憤蹙眉,那睫毛啊一振一振的……看得出很是憤怒了。

但陳灼卻是笑了。

盡管他方才還被陳念扇了一巴掌,那臉上的手指印到現在都沒消。

陳灼低眸,看着陳念這副模樣卻納悶,他養大的小姑娘怎麽能這麽可愛。

就連生氣也是。

只看一眼,他便又想把她按在床榻間做。

陳灼并非重欲之人,先前對女子也無任何興趣,行軍打仗在一地駐紮時,常有女子爬他營帳,當地官員谄媚讨好,亦會想方設法地往他賬裏塞女人。

次次,陳灼只冷漠地看了眼,便會拔劍讓人滾

但面對自己的妹妹,面對他親手養大的小家夥,但卻極其重欲。

他先前受困于此,無法接受自己竟會對一手養大的妹妹生了那般欲望。

正如陳灼對陳念說的那樣,他無兄弟姐妹,她雖是他撿來的,但他對她,比親生的還親。

而如今,當他抛棄所有道德人倫的束縛後,從小到大的感情裹挾着愛和欲望,令他深陷這深淵。

逃不開了。

陳灼看着面前氣呼呼的小姑娘,無聲笑了,要他離開她,他定然會死。

想來也是可笑,他一個常年征戰人高馬大的大男人,竟會對一人癡迷到如此地步。

還是他一手養大的妹妹

“念兒,哥哥愛你啊。”

“你也愛愛哥哥,好不好……”

“只愛哥哥這麽簡單的事,念兒一定可以做到的。”

“哥哥能做到,念兒也能的,對不對?”

“念兒最乖了啊。”

陳灼呢喃着,纏在她耳畔的聲音低啞至極,帶着說不出的蠱惑。

似是有什麽東西細細密密地滲入少女的皮膚,再釘入她的骨髓裏。

與她融為一體。

陳念被這種不明所以的感覺驚住了,腦袋一片混沌,便也忘了去回她哥哥。

也沒有看到她哥哥那雙被浸濕的眼裏,裏面滿是一個男人對女人的愛|欲。

而非哥哥對妹妹的感情。

“念兒……”

他用一種極其破啞的聲音喚她,喚到最後,他已是情動不已。

想把她瘋狂地按在床上。

但顧着她身子弱不能再折騰,怕她生病,陳灼只能忍下,暫時當個人。

他低眸,指尖纏上了她幾縷發:“念兒,你怎麽能這麽可愛,摸着你的頭發絲……哥哥都能動情。”

“你說,你哥是不是畜生。”

男人笑,摩挲她頭發的手指生了熱,轉而擡起了她下巴。

陳灼的拇指輕輕擦過她的唇,誘哄道:“再給哥哥親親,好不好?”

本就殘破的唇瓣被他拇指一撫,登時生出刺痛感。

這刺痛感令呆呆的陳念一下回神,聽清他說了什麽後,又瞪他。

眼睛圓溜溜的,眉毛也皺着,呼哧呼哧地喘着氣,看上去是很是生氣了。

“不行!!!”陳念堅決搖頭,頓時便想下床,離開她哥哥這個壞蛋。

但她現在被裹成了個粽子,一想自己還沒穿衣服……陳念便只能繼續瞪她哥哥。

“別害怕,就親親,別的事不幹。”陳灼不要臉了,開始睜眼講瞎話,拇指按住她的唇,笑着哄,“要是幹了,你哥就是個畜生。”

陳念現在完全不信她哥哥的渾話了,一下就嗆了回去:“你本來就是畜生。”

被她這麽一罵,陳灼反而笑歡了,不氣不惱,也沒有絲毫的羞愧感。

“對,你哥就是畜生,要下地獄的畜生。”還相當坦然地承認了。

“給畜生親親,好不好?”少女的唇又被他拇指摩挲了一遍,本來昨夜便被他親破了,此刻在光亮下看是更可憐了。

陳念沒被他蠱惑,她心裏全是對她哥哥的憤怒。

她堅決搖頭,還伸出軟綿綿的小手抵在他胸膛前,想推開他。

“就親最後一次……”陳灼摸了摸她的耳垂,待這處起了一點燙意後,随即便低頭含進口中。

蜻蜓點水般,陳灼只含着吃了一下便放開,臉埋在她頸窩,呼吸已然繼續不穩——

“念兒,我想吻你。”他說,“想得要瘋了。”

聲音極輕,纏綿也溫柔。

陳念一愣,有那麽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要破土而出時,憤怒又湧上,壓了下去。

她還是搖頭,跟撥浪鼓似的。

“不行!……唔…”

只是,她才只說出兩個字,後面的話都沒說完整,她哥哥便又捏着她下颚,唇驀地覆下。

又銜着她嘴唇親了起來。

非要再次與她唇舌交纏不可。

陳念震驚了,她舌頭發麻,眼淚刷的一下就流了下來。

她被他吻得暈暈乎乎的,雙頰通紅,小手在不停地錘他胸膛……

但沒用……

間隙時,男人悶笑一聲,指腹擦過她唇角的水漬,捉住她作亂的小手,又親下去。

……

他似是怎麽親都親不夠,很快,陳念便渾身無力,按在他胸膛的手也滑了下去。

眼尾滑下的眼淚卻越來越多了,像是有一汪汪的水倒了出來一般,喉嚨裏發出的聲音也是嗚嗚咽咽的,像是小獸在啜泣一般,聽去無助極了。

當真是可憐得要命。

陳灼在心裏無聲嘆息,心軟的不行,但後面……他卻是親的更兇了……

小姑娘被欺負慘了,眼淚不停洶湧,哭得眼尾都紅成了血,對她哥哥的憤怒也至頂點,占據着她整個腦袋。

以前,她的确是喜歡哥哥的,因為哥哥對她太好了。

救了她,從小便寵着她護着她,不會讓她受一點傷害,也不會……傷害她。

可是現在……

在昏昏沉沉裏,陳念不由又想起了以前的事,鼻子發酸,眼睛發脹,唇舌還是麻的。

哥哥還在欺負她!一點都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哥哥一直在欺負她,一次又一次,他是大騙子大壞蛋!

陳念雖然嬌縱無法無天,但心思也單純,哥哥欺負她,不管舒不舒服,她都會生氣,到最後……對她哥哥的憤怒完全地壓下了這麽多年的兄妹感情。

她想,哥哥一直欺負她,她就好像是他養的禁|脔一般,那她……還能嫁人嗎……

還有人會要她嗎。

如果被人知道了該怎麽辦。

是的,陳念直至如今還想着要逃離她哥哥,心心念念着要嫁人。

念着那位她在春日宴上看到的如意郎君。

陸良清的身影在腦海裏一晃而過。

要是陸大人知道了這些事,知道了她的怪病該怎麽辦。

她是不是……不該再找他了……

還被她哥哥強勢掠奪着唇舌,小姑娘崩潰又傷心,委屈得一直在流眼淚。

到最後,陳灼感知到她顫得厲害的身子,聽到她一直嗚咽的哭聲,強迫自己停了下來。

“親你也能哭。”陳灼低頭吻去她眼角的淚,“當真是嬌氣。”

“哥哥說過,哥哥可以同意你嫁人,但念兒不能離開哥哥。”陳灼啞聲,鼻梁擦過她的臉,聲音落在她耳邊,“昨日,念兒也是舒服的,對不對?”

這問題太無恥了,陳念拒絕回答。

她哼了聲,又瞪他,已經沒力氣再去罵他了。

“小騙子,你騙不了哥哥,哥哥這麽伺候你,你自己不想承認也罷了。”陳灼咬她耳朵,“哥哥比你還清楚,念兒,我從小養大你,比你自己還要了解你。”

陳念還是不回他,偏過頭去,不讓他咬耳朵。

陳灼見她一副逃避模樣,又接着說,還含着她耳垂咬,聲音都有些含糊,又透着混賬:“念兒,哥說真的,在伺候你這件事上,沒人能比過你哥,你要是以後真成婚了,你夫君肯定做不到這樣。”

陳念捏緊拳,還在忍耐,她全身都還酸軟着沒力氣,實在不想和現在混賬的哥哥吼。

太累了……

吼他也沒用,罵也沒用,他不會聽的。

哥哥已經不是以前的哥哥了。

他現在就是個只知道欺負她的混賬。

……

“念兒,你考慮清楚,以後要是你真的成婚了,享受不到我給你的這種快樂怎麽辦……”陳灼說得越來越混。

為了留她在身邊,他簡直是毫無底線。

陳念卻覺得很煩,皺着的眉毛就沒舒展過,煩到想捂耳朵。

哥哥,哥哥為什麽非要這樣呢。

為什麽非要一直做這樣的事,說這種讓她羞恥的話。

她都正常了啊,為什麽要讓她讨厭他啊。

明明她以前最喜歡哥哥,現在待在他身邊,她卻只想逃。

陳灼卻不打算給她逃避的機會,越發的肆無忌憚,手探進了被子裏。

俊美的臉上無任何表情,只唇邊挂着浪蕩的笑:

“畢竟念兒是個不知滿足的纏人精,只有哥哥才能滿足念兒……”

“念兒,你說是不是啊,你考慮一下你哥,不成嗎?你哥比其他人差哪了,那陸良清文文弱弱,他真的滿足得了你嗎,小壞蛋。”

“還是說,你準備和他成婚後,還和你哥混在一張床上呢。”

“這我不介意,若是你和別人成婚,我這輩子也就不會娶妻了,你哥不在乎這些,若是你成婚後還想跟哥哥這樣也成,哥哥也能滿足你……但是……”

陳灼挑挑眉,眼眸微眯,風流和浪蕩順着眼尾透出來。

他此時極是邪惡,笑裏藏着威脅威脅:“但是,要是你以後的夫君知道,這樣的事情傳了出去,念兒該怎麽辦啊,哥哥知道的,念兒雖然嬌縱但最是膽小了,到時候,面對別人的指指點點,念兒該怎麽辦呢……”

“你那所謂的夫君,會不會也嫌棄念兒,認為你是小壞蛋,不要你呢……”

“畢竟,念兒和哥哥做了這種事……”

“你,你別說了!”陳念終于是受不了了,盡管渾身無力,她也擦擦眼淚對着她哥哥吼了出來。

“哥哥,你,你太壞了!我不想聽!”

說完,陳念實在是氣極了,簡直當場就要被她哥哥的這些話氣到昏過去。

脖子仰起,下巴高昂着,一雙淚眼裏滿是倔強和憤怒。

還有對他這個哥哥的厭煩。

她煩他。

這個眼神似是一把刀劍,當即刺到了陳灼刺心上。

他怔了下,眼裏的風流浪蕩褪了去。

“你走!這是我的房間!”

陳念開始趕他走,推他,卻發現怎麽都推不動。

身上沒穿衣服她也走不了,更何況還全身酸痛,陳念想到這些,越發地委屈和難受了,眼淚簌簌滾落,哭得聲音都啞了,看上去當真是要哭暈過去了。

陳灼見她哭得煞是可憐,一抽一噎的,肩膀抖動着,小臉上淚痕交錯,睫毛也綴着淚珠要掉不掉的。

他心軟得不行,一時只想把她按在懷裏哄,也就顧不上剛被她那眼神戳出的傷了。

“你哥太不是人了,就是畜生,混賬。”陳灼直接罵起了自己,又低頭去吃她的眼淚,哄她,“我不說了,念兒別哭了好不好?”

見他當真沒有再說這些荒唐羞人的話,陳念方才慢慢止住哭泣。

她挪了挪身子,不讓他再碰自己,繼續趕他:“你走啊。”

話落,她又瞧了瞧外頭,天光大亮,再晚會清荷便會進來了。

要是被人看到……陳念一個激靈,又忍不住發抖,還咬住了被角。

陳灼一眼便知她這小心思,揉了揉她腦袋,稍稍傾過身子,衣襟滑到肩膀,又現出了那精壯誘人的上半身。

胸肌和腹肌生的如此剛好,勁瘦有力壁壘分明,上面的咬痕又多又紅甚至還有地方破皮流血,又不禁引人遐思。

可偏偏做這事的小東西現在還和他置氣。

似乎忘了昨夜是誰趴在他胸膛這裏行兇,就跟咬人的小狗一般,還兇巴巴地說不許他亂動,她就是要懲罰哥哥,就是要咬就是要吃。

因為哥哥壞,她也要報複回來,就是要讓他流血。

她似乎全都忘了。

昨夜他的确磋磨了她許久,可她後面被他引出了頑劣性子和怪病,也全都咬了回來,報複了回來。

陳灼此時看着她這副咬着被角瞪他,兇狠的像小狗,又一邊流着眼淚的凄慘樣子,頓時納悶,他從小養大的這個小家夥怎麽能如此坦然地忘記自己的惡行,當作沒發生過,然後可憐兮兮地指責他。

昨夜她幹的壞事也不比他少吧?

但此時此刻,陳灼也只能在心裏腹诽,若是他再說了出來激怒了這小東西,怕是她會大哭不止哭到昏厥,還罵他混蛋騙子。

昨夜之事過後,對他這個哥哥,她已經恢複了些以前的性子,只是醒來不想承認這個事實,裝作忘記從未發生過罷了。

陳灼懂,想起這事,想起以後妹妹完全恢複以前的模樣,對他又抱又親黏得不行的可愛樣子,陳灼的心情便好了不少。

不就是等,左右他有一輩子,他等得起。

她遲早會愛他的。

就和以前那般愛他。

病已經引得差不多了。

她離不開他,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小家夥擔心什麽呢,別咬了。”

想及此,陳灼心情甚好,撬開她唇瓣不讓她再咬被子,又捏了捏她下巴,“這是在我們自己府裏,就算別人看到,也無人敢多看一眼,多說半字,不然……”

陳念猛地擡眸兇他。

陳灼便沒有說後面的話了,轉而道:“起床了,別賴在床上,哥哥給你穿衣服。”

他拿起一旁的衣衫,本要替她穿上時,才發現這件碧綠的軟綢輕紗早被揉皺,上面滿是污穢。

那件兜衣更是。

穿不了了。

陳灼看到倒是沒什麽反應,陳念卻是又羞又怒,她紅了耳朵,直接用被子蒙住了自己腦袋……

“這衣衫上面全是哥哥的東西,弄髒了,念兒穿不了了。”這種話,陳灼倒是說得極其正經,随即就下了床,往衣櫥走去,“哥哥去給你找過一件衣裳,念兒今日想穿什麽顏色的?”

陳灼正問着,外頭便傳來清荷的聲音:“小姐,您醒了嗎?清荷來伺候您穿衣。”

每日都差不多是這個時辰,清荷會在屋外問一聲。

陳念貪睡,大多時候在屋外喊一聲她都不會醒,清荷便只能推門而入,去屋裏喊她起床。

今日也是如此,清荷站在外頭喊了一聲,屋裏沒有動靜,正要推門時,陳念迅速反應過來,大喊了聲:“別,別進來!”還慌張地對她哥哥眨眼,示意他不要出聲,先躲在衣櫥裏不要出來。

但是,見她這般陳灼反而得了趣味,挑了挑眉,笑得愉悅又惡劣。

她越是這樣,他越想逗弄她。

陳念的聲音傳到外頭,聽起來異常慌亂,清荷倍覺疑惑,站在原地愣了愣,正想着該不該進去伺候她家小姐穿衣時,屋裏又傳來聲音。

“退下,我伺候小姐穿衣即可。”

聲音低啞含笑,帶着股事後的別樣餍足,極易讓人往那種方面想。

這聲音傳來時,站在外頭的清荷直接吓到原地呆滞,渾身僵硬。

一步都不敢往前走,也不敢敲門。

明明是在春日清晨,冷汗卻涔涔而落。

這是,這是将軍的聲音。

這大清早的,将軍怎麽會在小姐的閨房裏,而且,這聲音聽起來也太……

清荷站在原地呆愣片刻,待終于明白過來,這屋裏發生了何事,将軍對小姐做了什麽。

将軍果然對她家小姐沒安好心,上次讓她點迷香便是想對她家小姐幹壞事吧……

想到這,清荷頓時湧出一股自責之情,胖胖的圓臉都皺了起來,眼睛也紅紅的。

她覺得她屈服在了将軍的威嚴之下,害了她家小姐。

小姐看上去這般嬌弱,将軍雖然英俊高大,但威嚴深重,看上去便兇狠暴戾,旁人看到都會被吓到腿軟……她家小姐柔柔弱弱香香軟軟的,定是承受不住會被欺負得很慘,不知道會不會有性命之憂……

可憐的小姐……

清荷一想到這事,便忍不住為她家小姐流眼淚,但……也只此而已。

她此時此刻一個字都不敢多說,怕又看到什麽不該看的,聽到什麽不該聽的被滅口……她趕緊跑了。

屋內。

在陳灼惡劣地用那種口吻說話時,陳念又是被她哥哥氣到兩眼通紅。

“你就是故意的!!!你故意讓清荷知道的對不對!壞蛋!!!”

陳念氣呼呼的,只能又瞪她哥哥又罵他壞蛋。

她哥哥越來越混賬,她瞪了他太多次,瞪到眼睛發酸,眼淚又止不住地開始流。

“嗚嗚,哥哥你現在總是欺負我!”

陳念被他哥哥的這些行為弄得頭昏腦脹,身體的酸痛還未消褪,被子又捂得她身體發燙,她幹脆就不裹了,抱住自己難過地哭了起來。

反正遮着也沒用,她哥哥那眼神猶如實質,她抱着被子,怕是在他眼裏也跟沒穿衣服一樣。

但陳念不知道的,在他眼裏,她穿衣服和不穿衣服,還是有差別的。

就比如此刻,當她負氣地不想蓋被子,任憑烏發如綢緞般蓋住肩背,她光顧着流眼淚時,她哥哥的眼神,明顯和方才不一樣了。

只是陳念沒有看到。

“別總瞪你哥,念兒,你知道你每次這麽瞪着我的時候,你哥心裏在想什麽嗎?哥哥每次都想……”

陳灼走至床榻邊俯身而下,湊到她耳邊說了兩個字。

頓時,陳念的眼淚都被吓得停住了。

不敢哭了,也不敢再瞪着他了,生怕他下一刻當真會這麽做。

只是……陳灼下一刻真的這麽做了。

“乖,讓哥哥再弄一次好不好?最後一次。”他溫柔地誘哄她,五指輕撫她背部秀發,“哥哥也讓你弄,念兒,你當真不記得自己昨晚做了什麽了?”

陳念死死咬牙,搖頭。

“念兒,你這妹妹不是這麽當的啊。”

陳灼嗤笑了聲,點了點她額頭:“既然忘了,那讓哥哥來幫你想吧,幫你這個小壞蛋想,昨晚你對哥哥幹了什麽壞事……”

“不……”

陳念一直搖頭,但她很快又被她哥哥捂住了嘴,後面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

陳念不明白,為什麽在她身上,她這個哥哥會有這多的精力。

一個晚上加一個上午,他都仿佛是成了野獸。

還時不時地問她,記不記得昨晚對他做了什麽。

陳念當真是不記得了。

她意識昏沉,頭暈目眩,只覺得自己沉在一片深水裏。

除此之外便沒了。

雖然她看到她哥哥胸膛上的咬痕也極其震驚,很像……她以前會幹出的事。

但陳念就是不記得。

不記得自己幹過的事,只記得她哥哥的獸行。

“念兒,都這樣了,你還要嫁給別人麽?”陳灼把她緊緊撈在懷裏,撥開小姑娘耳邊被汗濕的發,“你的身體都記住哥哥了,還容得下別人嗎。”

“要……”

陳念被他欺負慘了,一次又一次,她的身體和心都瀕臨破碎,卻還是倔強地了回了這個字。

“行。”這個字被他在舌尖碾碎,陳灼笑了,含着她潤白的耳垂玩,咬牙切齒,“哥哥替你求婚事。”

“替我的好妹妹求婚事。”

經過這次之後,陳念想要逃離她哥哥的心便到達了頂峰。

她實在是受不了了。

他根本沒有把她當妹妹,而是他的禁|脔。

磨人的一個上午過去後,陳灼終于放過了她。

叫水,親手替她沐浴洗淨後,陳灼換了衣衫。

一身紫色錦緞袍服,腰綴麒麟革帶,烏發高束,看去是衣冠齊整,一絲不茍。

絲毫沒有方才的迷亂和浪蕩,渾身皆是透着一種冰冷的銳利感,極俊美,也極令人畏懼。

陳念忍不住瑟瑟縮着身子。

将要離開時,陳灼望向她的目光沉熾又冷郁,可偏偏那泛了紅的眼尾又帶起一點笑。

笑着說,說他進宮定會解除她與皇帝的婚事,不讓她嫁給皇帝為妃,替她求與陸良清的婚約。

但陳念已經不信了。

他說了太多假話騙她。

陳灼進宮之後,陳念一個人恹恹地趴在花園的石桌上。

陳母偶然經過看到了陳念,想起今日陳灼叫水一事,她便已然知曉這二人發生了什麽。

“這小丫頭當真是個禍害,被冊封為妃了還要和灼兒勾搭在一起,怕是會害了整個陳府!我當初就說了,不該讓她進陳府!”

“是是是,夫人說的人,您別氣壞了身子。”陳母被氣到身形不穩,旁邊的丫鬟趕緊扶着。

只是她雖然氣得珠釵搖晃,步子都不穩了,但因着陳灼,陳母亦不敢去找她麻煩,只是停下剜了她兩眼,又憂心忡忡地捏緊帕子,轉而走了。

而陳念,根本就不知道陳母經過了此處。

她此時滿腦子都是昨晚和方才發生的事。

春日明媚,園子裏百花盛放,還有蝴蝶在花間飛舞,偶爾還有一兩只會停在她發上,但此時,陳念卻無心賞花。

她還在想,要怎樣才能擺脫她哥哥。

她真的還能嫁人,嫁給陸良清嗎。

要是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她嫁給她的如意郎君,他也娶妻,多好。

這樣,讓他和她都可以過正常的生活。

就在陳念這般想着時,清荷忽然朝她走來,說:“小姐,林家千金來找您了,說是……”

清荷猜到了将軍和她家小姐的事。

或是根本不用猜,今日上午,這大白天的,将軍在她家小姐的閨房待了整整一個上午。

還頻繁叫水。

似是沒有一點要遮掩的意思。

房間裏還會傳出那種令人面紅耳赤的聲音。

幾乎整個府的人都知道了。

……

清荷知道她家小姐心情不好,便例行禀報一聲,正準備問她家小姐要不要打發回去時,林采薇尖細的聲音已經飄了過來。

“念念!”

陳念只一個眨眼,清荷的話還沒說話,林采薇便出現在了她面前。

一襲杏黃織錦長裙,搖着團扇,她的面上滲了薄汗,看上去似乎很急,一雙柳眉皺起,滿臉愁容。

“采薇,你怎麽來了?”陳念遞去帕子給她,不解問,“發生了什麽事了,你怎麽跑得這麽急,臉上全是汗。”

旁邊的清荷見次也就沒有多說,退下了。

一時間,這偌大的花園除了百花和蝴蝶,便只剩這陳念和林采薇。

“念念,你,你還好吧?”林采薇雖有事有求于她,但她未開口直言,而是拉着她的手輕輕拍着,假意關心了她兩下,“昨日之事當真是吓死我了,沒想到竟是會碰到一個藏匿在那的采花賊,早知道打死我都不帶你去那小倌館了。”

“幸好武寧王英勇,一劍殺了那采花賊,不然要是你出了了什麽事,我當真是對不起你哥哥……”說到這,林采薇竟是以扇掩面,低聲啜泣,哭了起來。

陳念頓覺莫名,她覺得哪裏怪怪的,卻又說不出來,便沒有說話,又撐着腦袋,看着花園裏的桃花樹發呆。

昨夜,一片昏沉之中,她也看到了窗邊盛放的桃花。

還有那副流汗的男人軀體。

令人血脈贲張,也很吸引她,誘惑着她。

她當時好似張口就咬了……

陳念微微蹙眉,似是想起來一些斷斷續續的片段,但很快她一眨眼,這些片段又不見了。

仿若從未存在過一般。

林采薇假意哭了一會,低着頭,用帕子擦了擦眼尾并不存在的眼淚後,很快就換了一副神色。

關心和問候結束,她想起今日來此的目的,甚是親昵地往她這處靠,“念念,你上次說的話還算數嗎?”

陳念腦子裏方才還是桃花和流着汗的男人肉|體,被她這麽一問極是茫然,不知道她指的是什麽:“什麽話?”

說到這,林采薇以扇掩面,看上去還有幾分嬌羞:“你上次說的啊,會幫我搞定你哥哥武寧王,讓我當你嫂子。”

這句話落,林采薇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四周,壓低了些聲音,附在陳念的耳邊說:“還說會下藥幫我呢。”

林采薇之所以這般想嫁給陳灼,當武寧王夫人,一方面的确是一見傾心,另一方面則是為了他的權勢。

他權傾朝野手握兵權,就連當今聖上都要禮讓三分,而她爹爹近年來被仕途不順,屢屢被人打壓,如今又無辜卷入一起案子,如若無人出手相助,怕是會有牢獄風險。

而眼下朝堂之中,能輕而易舉翻雲覆雨的人,便是武寧王了……

若是她當真能當上武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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