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家三口營業到九點鐘,眼見着攝像頭上的藍光熄滅,大家紛紛松了口氣。
賀淼淼假笑到臉部肌肉僵硬,再也不想面對眼前的男人:“阿軻,到睡覺時間了。”
接下來的話題确實不适合讓孩子聽見,許臣河也跟着點頭:“早睡早起,做個自律的男孩。”
他說出來的話怎麽都像老幹部似的。
賀淼淼翻了個白眼,覺得他咬文嚼字真的做作。
看着面前明顯口不對心的兩位大人,許軻老成地嘆了口氣,決定遠離是是非非,便收拾好書包,乖乖上樓去洗漱了。
目送他背影消失,許臣河這才抽出時間好好打量自己這位“新婚妻子”。
但或許是商人的直覺太過敏銳,當看到賀淼淼這樣抱着胳膊一臉不屑地站在面前時,他總覺得,和夢中的女人不太像。
現實裏她銳利,夢境中她刻薄。
現實裏她高傲,夢境中她自卑。
這讓許臣河不免對夢産生了懷疑,但又不敢掉以輕心:“你是……賀淼淼?”
他腦子睡壞了?女人眼神從不屑轉為驚訝,靈巧的杏眼也開始細細打量許臣河,面對他投來的懷疑,不知怎的,竟有點心虛。
這人太聰明了,不适合戀戰,賀淼淼飛快地下了結論:“你有事快說,沒事我要休息了。”
有事嗎?
本來是有的,比如現在就應該一紙離婚協議拍到面前讓這個女人離許家遠遠的,永遠不要接觸許軻。
但現在他說不好,兩人相處明顯融洽,許軻也很依賴這位繼母,莫名将她趕走,或許并不是最合适的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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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阿軻……這段時間辛苦你照顧他了,”他話鋒一轉,“我看他很喜歡你。”
賀淼淼這便有話說了:“他從小到大沒受過什麽溫暖,恰巧遇到我還算耐心,最近開朗了一些。”
“但我還不是合格的母親,你也是個失職的父親,既然你現在身體好了,那以後關于許軻的教育問題,我希望你和我一起努力。”
這話句句是道理,但從繼母的口中說出來,他這個當父親的竟然啞口無言。
“具體事宜,我還要從長計議,”賀淼淼說道,“大家都為了這個孩子努力吧,許先生,希望你能把他放到你的事業之前。”
說完,她便轉身也上樓去。
同時大舒了一口氣,自己臨時亂編了些占據主動的話,就是怕許臣河問些關于原主的問題,她要是答不上來,那不就露餡了。
她跑回屋裏,看到睡的正香的許軻,忙給他掖了掖被角。
心事重重地到洗漱間卸妝護膚,賀淼淼心裏卻想了很多,許臣河這一醒來,她就不想待了,若是沒有王爾的出現,就這麽聯姻也不錯,但既然他有心上人,自己絕對不能當第三者。
要怎麽才能在離婚的時候,保留和許軻接觸的權利呢。
她陷入了沉思。
而樓下,被斥責了一通的許臣河也自省結束。
他看了眼電視上的時間,算起來自己已經昏迷兩個月零七天:“這麽久嗎?”
公司估計已經一團糟了,接下來他既要重新規劃對許軻的教育,又要整理公司的亂事,有得忙了。
許臣河面露無奈,反正已經睡了這麽久,也該加班了。
他拍拍身上,卻發現手機不在,這會兒身體已經逐漸恢複,便在家裏轉了轉,後又想起來,估計是車禍時已經撞毀了。
主卧床頭抽屜裏還有個備用機,他上樓去尋。
這棟宅子他買下來改造是為了成婚,但他和賀淼淼沒見過幾面,商業聯姻也沒有感情,所以早就做好了分房的準備。
他記得,給賀淼淼的房間在最東邊,他的主卧在最南邊。
咔噠,門開了,沒開燈,很安靜。
看來沒人住。
屋裏是漆黑的,他靠着記憶走到床旁邊,自然也沒看到桌上、地上那些多出來的少女型風格的軟裝。
摸索了很久,他摸到落地臺燈的開關,随着光線的出現,他發現床上躺了個小小人。
是許軻啊,睡着的時候小肉臉被枕頭擠壓出肉包,因為被子蓋的掩飾,熱得額頭上一層薄汗,臉蛋紅彤彤的。
從把他抱回家,許臣河好像都沒仔細看過這個小孩的成長,不知不覺,他居然這麽大了。
自己昏迷的這段時間,他都是自己在這裏睡得嗎?可憐的孩子,只能用這種方式表達對父親的想念。
許臣河以前太忙了,忙着掙錢忙着開疆拓土,從來沒有停下駐足于這種溫情之中,此時此刻他才感受到被人記挂是多幸福的事。
“你……在這做什麽?”
充斥着警惕意味的話語,好像出自剛才交流的人之口。
許臣河僵硬着擡頭,看到站在洗漱間門口正在審視他的女人,此刻穿着真絲浴袍,杏眼微瞪,好像下句話就是讓他“滾出去”。
這是我的房間,他剛想說。
結果熟睡的許軻也被這動靜吵醒了,揉着惺忪睡眼,迷迷糊糊地說:“爸爸?你怎麽在我和媽媽屋裏?”
我和媽媽屋裏。
和媽媽屋裏。
媽媽。
哦,原來這小子睡在這不是為了想念他,而是為了和賀淼淼母子情深啊。
許臣河心裏那點剛泛起的關于親情的小泡泡無情地破滅,此時他站在這就像個第三者。
“抱歉,我不知道你在這裏住,我來拿手機。”
他拉開床頭的櫃子,卻見裏面一堆花花綠綠的……內衣。
氣氛凝結,賀淼淼眨眨眼,幹咳了一聲:“你的東西我都交給王媽了,等明天你可以問她。”
“嗯,好,謝謝。”
“那你去休息吧。”
“好的,晚安。”
兩個人的對話可以寫進小學英語對話課lesson1,全程無內容的客套。
許軻重新又躺下的時候,打了個小哈欠,心想:我爸媽可真有禮貌,不像同桌的爸媽沒事就互啃。
不知道許臣河蘇醒的第一夜睡得如何,反正賀淼淼沒受到影響。
離開末世的她如魚得水,除非天災人禍,否則絕不失眠,至于身邊這些男男女女,都是小意思,不必放在心上。
“媽媽,這裏是昨天我們在藝術中心體驗的報告,老師讓我交給你,但是我忘記了,”吃着早餐的許軻不好意思笑了笑,“今天需要家長帶我們去确定最終要學習的課程。”
這個賀淼淼有所耳聞,聖托除了注意學生的文化成績,也很注重他們的素質培養,畢竟都是些富家子弟,以後大多要繼承家業,需要一兩樣特長鍍鍍金。
而許軻今年就到了開始藝術課程的時期,确定接下來要專注的學科,是當前家長們需要糾結的。
像晏子恒,武術很好。
像馮榆茗,音樂鬼才。
像那天不太禮貌的小卷毛,據說是少兒聲樂大賽的季軍。
許軻現在學都已經落在後面了。
“你的繪畫意向很高啊,”賀淼淼看着打分欄,“老師誇你有天賦呢,怎麽樣,你喜歡繪畫嗎?”
許軻從小就愛讀繪本,是他悲慘童年為數不多的愛好,無聊時就邊讀邊臨摹,所以昨天表現才這麽好。
他乖巧地點頭,在媽媽這也不藏着掖着:“我好喜歡。”
用畫筆在白紙上塗色的時候,他內心有種難以形容的平靜。
“但奶奶說,畫畫沒有用,又花錢又耗費時間,是女孩子才喜歡的,”他猶豫道,“說編程才是我該學的。”
又來了,這個世界的人對編程有什麽執念嗎?
賀淼淼翻了個白眼:“別聽她的,你編程課才三十分,興趣意向為低級,為什麽不去選擇自己喜歡的呢?”
“而且都什麽年代了,畫畫還分男孩女孩了?梵高也是男的,人家的藝術造詣她懂麽她。”
“那我們今天去報名嗎?”許軻聞言眼前一亮,有些期待地問。
聖托和藝術中心是合作關系,每個選擇課程的孩子都要在藝術中心進行系統性的學習,如果覺得不足,可以在課餘時間再請私教。
賀淼淼喝了口豆漿:“你爸呢?”
“王媽奶奶說他一早就出去了,”許軻略感失望,“爸爸總是很忙的,每天我吃早飯的時候他估計都到公司了。”
這男人,真不讓人省心,好不容易醒了,也不知道陪陪孩子,就知道往公司跑,好歹一起吃個早飯也行啊。
他這個樣子,自己怎麽放心離婚,把孩子交給他啊。
吃完早飯,拎起書包,兩人上了車,出發前往藝術中心。
從車庫出發開始,節目就開始錄制了,因為藝術課不在校內,所以節目組拿下了直播權,觀衆也不斷上漲,想看看這對豪門夫妻的今天有沒有熟悉點。
而公司裏,剛開完早會的許臣河揉了揉眉心,看見桌上摞着一堆待完成工作也覺得心累。
此時助理王瀾拿着平板電腦進來:“老大,直播開始了。”
這是他提前交代的,據說賀淼淼帶許軻參加的是直播節目,沒有任何剪輯,他也想從中觀察下這個女人到底是否值得信賴。
畫面連接成功,只見母子倆坐在車上,賀淼淼義憤填膺地說:“你們班級群好多爸爸都說今天一起去确認課程。”
“可是爸爸很忙啊,他沒空的。”
“錢掙多少算多啊,你的成長錯過了可就不再來了,聽我的,從今天開始,他必須為你的教育負責。”
說罷拿起了手機。
而許臣河在這邊心裏便預感不好。
果然下一秒,他的私人電話就響了起來。
“她怎麽知道我這個聯系方式的?”
王瀾聞言,連忙張望着跑了。
小夫人給他定了附近最火的網紅店蛋糕啊,這誘惑太大,他一個沒忍住就把老板給賣了。
藝術中心,賀淼淼擡頭看着幾個大字:“這麽高的樓?全都是學習興趣特長的?”
“這裏和聖托同屬一個集團,”霍琴在旁邊解釋,“一樓是負責接待,二樓到六樓是學習的地方,再往上就是集團辦公區了。”
賀淼淼秒懂:“怪不得讓孩子們強制來這學習呢,合着就是從兩個錢包掏錢呗,霸王條款啊。”
“是這麽個道理,”萬紫點點頭,“不過大家都不差這個錢,再說這裏的課程質量非常好,反正總要學的,不如在這系統性的學。”
三個當媽的站在門前唠唠叨叨。
“話說回來,你為啥在這,”賀淼淼發覺出不對勁,“小敦敦還沒到入學年齡吧。”
萬紫笑了聲:“我以前總是奉行快樂教育嘛,但是通過這次節目才發現我閨女确實差了些,應該學點啥了。”
好家夥,上個節目直接變身虎媽了。
“阿恒!”
歡快的童聲,衆人望去,發現剛才正玩得好的孩子們此刻齊刷刷地跑到停車區,一身白襯衣很短褲的晏子恒正颠颠跟他們擁抱。
小孩子的友誼啊,真是美好,完全不受大人關系的影響啊。
“好了,時間不早了,咱們趕緊進去吧,第一天就遲到不太好。”傅明明今天興致很高,竟出奇地沒有惹事,看上去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她這麽安生,賀淼淼還一時有點不習慣。
霍琴八卦地湊過來:“你沒看熱搜嗎,她和晏覃的事被曝光了,晏子恒确認就是晏家的孩子。”
這種事,早有傳聞,賀淼淼還以為是個上網沖浪的人都該知道的:“這不早就被大家默認了嗎?有什麽可高興的。”
“你不懂了吧,晏家根基深規矩多,全都是老古董,之前雖然傳的沸沸揚揚,但從來沒人敢真的報道、曝光,”霍琴老神在在道,“若是沒有晏家的準許,這件事怎麽會公開呢?”
“哦……意思就是,晏覃和傅明明要結婚了?”
“也不一定,但晏子恒肯定可以認祖歸宗了。”
提起晏覃,賀淼淼還有點別扭,雖然從穿書來并沒跟這人接觸過。
但是按照書裏的劇情——
原主和晏覃本來就有婚約,後來見到了許臣河便移情別戀,退婚重嫁,結果嫁過去第二天許臣河就出車禍昏迷了,大家甚至都預言他醒不過來,或者會有嚴重後遺症。
因此原主後悔之餘,又打上了晏覃的主意,通過兩人又重新搭上了線,成為了晏傅二人之間的絆腳石。
也是因此,導致晏子恒對許軻有看法,在學校裏不自覺地孤立他。
看來自己還是應該離他遠點,晏子恒作為男主,他的親爸肯定也有幾分光環的,不能随便扯上關系。
“阿淼,還不走?”霍琴伸手拽她,“老師在等着了。”
賀淼淼回神:“來了。”
藝術中心外面看起來建築大氣,裏面裝潢卻童趣十足,到處都有指路的明顯标識,賀淼淼拉着許軻很容易就走到了三樓的繪畫教室。
繪畫似乎不太受歡迎,在上課的孩子比起鋼琴、聲樂、舞蹈都少了許多。
“很多小孩子都坐不住,而且畫畫不太适合在親朋好友面前展示,”老師有點無奈地說,“就是所謂的‘性價比’不太高。”
說來也是,現在這些學習特長的孩子無非就是兩個目的,一是為了以後走藝術道路或者高考加分,二是為了在各種宴會上表演為父母争光。
畫畫需要耗費的時間更長,且總不能要求賓客現場看孩子作畫一幅吧,那不得黃花菜都涼了。
但看到許軻面對畫筆和顏料時那雙充滿了向往好好奇的眼睛時,怎麽能拒絕呢?
【第一次看到鵝子流露這麽想要一樣東西的表情。】
【突然覺得,只有賀淼淼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後媽才能允許他學畫畫。】
【多可悲啊,普通人家望塵莫及的高消費興趣,到了他們這居然是被淘汰的。】
【只能說現在的大人太功利了。】
【都想學一首鋼琴曲在新年震驚四座就算是學會了,根本沒有讓孩子潛心鍛煉興趣愛好的耐心。】
“你喜歡就好,”賀淼淼說,“不過,你爸怎麽還不來?”
許軻抱着畫筆舍不得撒手,根本不在乎他剛蘇醒就去上班的父親,“他不會來的,這個時間正是早會。”
“你個小屁孩還知道早會啊,”一記暴栗打到他頭上,賀淼淼重新撥了通電話,“咦,居然挂了?”
這男人,昨天跟他說那麽多都白說了。
【這夫妻關系都不如我跟我同事。】
【她是想在鏡頭前展現自己婚姻幸福吧,結果男方根本就不給面子。】
【賀淼淼靠繼子扳回一局,嘗到了甜頭,又把算盤打到了二婚老公頭上。】
【小孩子好騙嘛,玩兩天就能糊弄,男人可不是呢。】
【看她被挂電話我都覺得有點尴尬。】
但賀淼淼沒想這麽多,她對許臣河沒有感情,挂電話這種事發生在他們之間實屬正常。
但她現在倒是很心急。
昨晚她輾轉反側,想了些以後的打算,自己既不能當小三,也不能放許軻不顧,所以她要在最短的時間裏教會許臣河做個合格的爸爸。
而陪伴,就是第一課,也是最重要的一課。
“媽媽,我今天就可以開始上課嗎?”許軻扯扯她的衣角,“老師說,要畫我的家人呢,你來給我當模特呀。”
“好呀,那你把媽媽畫的漂亮點。”
這時,一道低沉男聲傳來,隐含着匆忙跑來的氣籲:“怎麽,畫你的家人,不需要爸爸來當模特嗎?”
兩人擡頭,只見許臣河拎着西裝而來,領帶松了個結,頭發略顯淩亂,應該是跑上來的。
他笑了笑:“會議結束的有點晚了,電梯又一直下不去,我就爬樓梯上來的,抱歉,還是遲到了。”
這份态度很誠懇,許軻甚至揉了揉眼睛,确定這是他爸沒錯。
而賀淼淼也放心下來,這個男人知錯就改,而且有嘴,看來改造他并不是太難的事情。
【怎麽辦,許臣河拎着西裝的樣子我有點沉迷,他有老婆嗎?】
【樓上的醒醒,你正在他老婆的直播間裏。】
【我原本是來嘲笑的,誰知道磕到了。】
【突然好想哭啊,許軻那種不敢置信的表情太戳我淚點了。】
【果然,即使表現的不在乎,但孩子還是最希望爸媽陪在身邊了。】
而許軻,卻在開心瞬間之後,陷入了難以名狀的憂慮。
剛才聽老師和媽媽聊天,很多家長都不喜歡孩子學習畫畫,因為沒有用,他突然就想起了先前奶奶的訓斥。
爸爸……他應該也不希望自己學畫畫吧。
“報名了嗎?”許臣河問。
賀淼淼将報名表遞給他:“既然你以後都有時間了,孩子的事情你也都要學會親力親為,喏,把這個填了,把錢交了。”
媽媽居然還讓爸爸填表?!
他爸這麽忙,怎麽會花時間在這種事上。
“嗯,好,”許臣河想也沒想就答應了,“只是,這裏,他的身高……”
“你居然不知道你兒子多高?”
“那他的生日是八月十一日……”
“八月十一是陰歷生日,填表都要陽歷的,你怎麽當的爸爸?”
“抱歉,這裏,他在幼兒園的班級是?”
“新學年升入向日葵班啊,我真無語了。”
許軻咬着手指頭,原本還挺體諒爸爸的,現在看他答題的勁頭,突然就不體諒了。
媽媽說的對,關愛孩子,要從當爸的做起。
【這不就是喪偶式育兒的結果嗎?】
【所以我的許軻好鵝子這些年到底怎麽長大的啊。】
【許臣河還算不錯了,起碼掙錢多啊,而且也知道改正。】
【樓上的對男人要求可真低。】
【對男人不能太心軟,你看賀淼淼就是個模範,管他忙不忙掙多少錢,孩子的事該管就得管。】
“行了,這上面的內容你最好記住,”賀淼淼掃了一眼,教導主任似的訓道,“小孩從年幼到成人,這期間需要家長和學校相互配合,這些表格處處都需要填寫,你總不能每次都這樣雲裏霧裏吧?”
她……和夢中真的不太一樣。
許臣河被她這番話說的心服口服,竟然十分乖巧地點了點頭:“我記住了。”
比起這位繼母,他這個當爸的做的實在欠缺太多,應當要和她好好學習才對。
而許軻則尴尬地搓着小鼻子。
他心想:前天開學典禮前的家長面談,老師就是這麽和家長們說的,當時後媽也是填錯了他的表格。
沒想到如今風水輪流轉,拿這番話吓唬人的成了後媽啊。
老師有些好笑地看着這家人,将表格浏覽一番便放在了檔案櫃裏:“好了,第一學期費用十三萬八,刷卡掃碼都可以。”
好貴。
賀淼淼咂舌,但這方面她從不摳門,下意識掏出卡來,卻被人禮貌擋住。
只見許臣河昂頭。
“許氏是聖托的大股東,這些費用我們本就不必出。”
老師聞言,恍然大悟,連忙跟總部聯系确認:“抱歉啊,我主要任教師,所以集團的這些事情不太清楚,希望您別生氣。”
而賀淼淼和許軻卻面面相觑,異口同聲道:“可是我們昨天已經給幼兒園轉了三萬塊預訂體驗課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