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衆人瞪大了眼。
被點到名的小豆子,站在大人身後弱弱舉起了小手:“我、我是許軻,但我不是先生,我還是小孩兒呢。”
為首的負責人聞言很是溫柔的笑起來:“你為我們木子村的建設貢獻了力量,以後修成了路,村裏人進出就都方便了,那些留守兒童上學也更加便利,你的付出完全可以擔得起先生二字。”
賀淼淼這時恍然大悟。
想必這次捐款是許臣河聯系,以許軻的名義做捐款,這樣上面出力,許家出錢,實現共贏。
這時,村長激動地走到她面前,克制不住地握緊她的手:“賀小姐啊,謝謝你們謝謝你們啊,今天你們走了沒多久,城裏就來了人,說是專門加工零食的工廠,要長期收購我們村的水果呢。”
“而且他們還說要派人來指導種植,幫忙選種,要把我們這裏發展起來。”
木子村沒有門路,産出來的水果也都是給一些水果批發商,或者自己弄到市裏推銷,有時能賣空,有時爛地裏,風險太大了,大家就都不願意做了。
如果有人願意長期收購,收入穩定,那想必很多在外打工的年輕人也願意回來了。
餘林站在監視器後面笑得合不攏嘴。
許臣河那晚聯系他時就提前講清了後面的打算和計劃,當時他聽完便開始佩服這個男人,怪不得人家能白手起家建造商業帝國。
修這條路其實花費不是特別大,但因為種種原因而一直擱置,如今上了節目引起熱議,負責單位臉上本來是挂不住的。
但現在許家願意出錢,負責單位還能上節目露個臉賺名聲;而許氏旗下本來就有很多食品公司,收購水果本就是運營的一個環節,将木子村作為供貨商,可以以“助農”作為宣傳,完成生産的同時還能賺到名聲。
短短時間內,許臣河滿足了兒子,滿足了觀衆,滿足了生意,關鍵是成本還不高。
“真的,真的可以修路嗎?叔叔,”許軻兩個眼睛亮晶晶地,充滿了希冀,“那大家是不是可以去鎮上上學了?”
那人笑了聲:“去鎮上上學确實方便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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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等以後出去打工的人們要是都回來了,村裏的人多了,孩子多了,這鄉村小學指不定要熱鬧起來了。”
大家聽着,心裏都為木子村而高興。
彈幕全都在刷“許軻牛逼”“許家大氣”“感動哭了”等等。
許臣河這一波操作,不僅把老婆兒子送上了熱搜位,也把許氏集團送到了榜首,許多大V跳出來細數許臣河這些年的發家史,越說越玄乎,幾乎是現代版龍傲天,同時給他取名“商界孤狼”。
“什麽孤狼,愛老婆愛到這程度,好意思說孤狼?”
“之前說許臣河對賀淼淼沒感情的打臉嗎?”
“直播是上午看的,錢是下午捐的,所以說許總每天都在看親親老婆直播喽?”
“也可能是看兒子呢,而且捐款也是以許軻的名義,不得不說是個好爸爸。”
“有沒有可能,不僅是以許軻的名義,而是真的把鵝子那五十萬壓歲錢捐了?”
于是,許臣河這個在媒體上近乎透明的人物,當晚就被人貼上了“愛老婆”“慈父”“顧家”的标簽。
同時許氏集團的形象也是大幅度拔高。
助理王瀾合上手裏的文件:“股票都漲了好幾個點,看來大家真的很吃顧家好男人的人設啊。”
“人設?”
許臣河皺眉:“什麽意思?”
“呃,大致就是為某人打造一個人物形象并演繹出來,極具特色和标簽性,比如現在提起您大家會想起顧家,提起王爾會想起在娛樂圈打拼的白富美,提起趙谷東會想起綜藝黑洞,還有什麽吃貨之類的。”
這是現在很多企業創始人慣用的公關手段,打造形象和人設,從而博得大衆好感,作為宣傳。
許臣河沉吟,半晌,恨不贊同地搖了搖頭。
“我不是演的。”
“我是知錯就改。”
“怎麽樣?今天很開心吧?”回到住處,賀淼淼開始收拾行李,“明天就要離開木子村了,但我想,很多人都會記得你。”
許軻從方才知道修路這件事後,就保持着一種亢奮而沉默的狀态。
這時才如夢初醒:“媽媽,你不會知道我有多開心,我說不出來,我太小了,好多話都不會講。”
詞彙量匮乏嘛,賀淼淼點頭,她也是這毛病。
碰到喜事她頂多說一句“卧槽”“牛逼”之類的,難道是她的文化水平影響了孩子了?
“所以學習很重要,等你有了足夠的知識儲備就能用各種語言來表達內心的感情了,”賀淼淼趁機教育,“對了,你要跟爸爸打個電話嗎?”
“如果不是他,咱們也确實執行不了那麽快。”
知道每天晚上都有通話時間,但是許軻每次都沾床就睡了,所以這次出來都還沒來得及跟爸爸聊一次天。
他連忙點頭,乖乖地伸手:“我要謝謝爸爸!”
賀淼淼将手機遞給他,便使了個眼色,繼續去收拾行李了。
這邊,正從書房看直播的許臣河已經接到了視頻請求,他連忙點了接通,屏幕上便映出一張肉乎乎的小圓臉。
他不禁眼帶笑意,心想自己以前怎麽沒發現兒子這麽可愛。
“今天開心嗎阿軻?”
許軻頭像撥浪鼓一眼狂點:“爸爸,你真的太懂我了,給木子村修路,就是我今年的生日願望!”
小家夥還有兩個月就要過生日了,以往他都沒空,只能讓助理送個蛋糕回去,今天聽到他這麽期待,還早早的許好了願望,許臣河心裏還有點不是滋味。
那邊賀淼淼輕嗤:“傻孩子,實現不了的才叫生日願望,修路這種事,就是一個小目标罷了。”
“是啊,你有幫助別人的心爸爸非常高興,并且願意支持你,”許臣河立馬接嘴,“只是你的壓歲錢這次可真的花光了。”
許軻抿着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根本用不到那些錢啊。”
他拽着身上的睡衣:“媽媽會給我買很多東西,我吃不完穿不完用不完的。”
“話不能這麽說,”賀淼淼人道地說了聲,“畢竟卡是你爸給的,我負責跑腿,等于東西是我們倆買給你的。”
“卡?卡還能買東西?”許軻驚訝地喊。
許臣河聞言默默地捂住額頭,自己這傻兒子到現在還不知道信用卡是怎麽回事,他真是太失職了。
“誰花的錢不重要,你高興就好。”
這邊賀淼淼收拾好行李,又再次去釘芭蕉葉,這是最後一晚了,這葉子也快堅持不住了。
整個視頻她都在忙忙碌碌,許軻聊着聊着就看不下去了:“媽媽,我來給你端水!”
不由分說地把手機往賀淼淼手裏一塞,端着臉盆就跑了。
只剩下他的老父親老母親隔着屏幕面面相觑,尴尬地打了聲招呼。
“晚上好。”
“辛苦你了。”
兩人同時開口,具都愣了一下,還是許臣河先緩了緩神情:“這次直播我一直在跟,你受苦了。”
那口氣,真的好像大哥跟馬仔說話似的,他怎麽能做的這麽老成的。
賀淼淼扯了扯嘴角:“你真把他壓歲錢花完了?”
“真的,而且根據預算還差了不少,不過我會補上的。”許臣河誠實的說。
幹巴巴地對話了幾句,兩人就都沉默了。
除了孩子他們實在沒啥好聊的。
好在許軻回來的很快,他先把自己的臉洗了,又端了盆溫水來:“媽媽,我給你洗腳吧。”
賀淼淼驚訝:“不用吧,我可以自己來。”
“哎呀,讓我試試嘛,”許軻撅着嘴撒嬌,“你知道今天小平跟我說,他看電視裏有小孩給媽媽洗腳的廣告,就特別想給他爸爸媽媽洗一次。”
“可惜,他已經兩年沒見過父母了。”
賀淼淼逗他:“那跟你有啥關系,難道你打算兩年不見我?”
“怎麽可能!”許軻急的都憋紅了小臉,“我才不要那麽久見不到你呢,我就是想多為你做點事情,你也開心,我也開心。”
小孩子家家的怎麽這麽多心思。
賀淼淼始終覺得,許軻太懂事了并不是好事,他越讨好別人,證明他的心裏越缺乏安全感。
看來這些年的缺失不是她當後媽幾天幾月就能解決的,等回去還是要跟許臣河好好商量關于孩子的教育問題。
看在他這麽執着的份上,賀淼淼勉強答應了他洗腳的要求。
小爪子肉乎乎那麽點兒,在她的腳上摸來摸去,她忍不住就要躲,許軻見狀又去捉她,鬧騰着感覺更癢了。
賀淼淼笑得東倒西歪,許軻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麽笑,但也被感染的開心,發出咯咯咯的笑聲。
母子倆笑成一團。
【好溫馨的畫面啊。】
【突然想起小時候給我媽洗腳,她也是這樣,笑個不停。】
【哎,好想媽媽啊,趕緊給我媽打個電話去。】
【只有我注意到許大佬還沒挂視頻嗎?】
【許大佬:喂看看我啊,我在床上躺着好孤單。】
【笑死,出錢出力最後的結果還是被忽視,這母子情他根本插不進去腳呀。】
而許臣河正在手機上分屏,一邊看直播,一邊開着視頻。
半晌,他無奈地後仰,靠在椅背上。
不得不說,聽到許軻給賀淼淼洗腳這事,他還挺嫉妒的。
因為修路這事兒,第二期節目也就湊合着結束了。
話題引得太大太熱,後期安排任何活動和游戲觀衆都看不下去了,于是第三天只與村裏人作了道別,吃了全村宴,衆人便打道回府。
傍晚到家,轉船轉車又轉飛機,母子倆累得不行,各回各屋就睡覺了。
直到許臣河回來,他們還在睡。
“王媽,”他見門口玄關有賀淼淼那雙标志性的運動鞋,“他們回來了?”
王媽趕緊回道:“是啊先生,估摸是累壞了,這不是睡了兩個多小時還沒下樓,晚飯我一直在竈上熱着,就是不知道該不該叫他們。”
許臣河擺擺手:“困了就讓他們睡吧,晚飯溫着,半夜他們餓了起來就能吃。”
他見狀,也覺得自己本不該回來:“我晚上有事,也不在家吃了。”
拓海集團辦了一個聲勢浩大的商業晚宴,邀請他也出席,按照這個規模和與拓海集團的交情,他應該是欣然前往的。
但是想到賀淼淼和許軻今晚要回家,他第一反應是無論如何也該回來打個招呼。
結果人都沒見到,還是得灰溜溜的去赴宴,許臣河無奈地笑了笑,發現自己居然一點脾氣都沒有。
他走沒多久,賀淼淼就醒了。
楊贊的電話來的很是時候,不然她就要在睡夢中被餓死了。
“明天要準備拍攝美欣奶酪棒的廣告了,早上八點我和造型團隊去接你,真心建議你最好別吃飯。”
揉着眼睛,賀淼淼艱難起身:“為什麽?”
“怕你肚子沒地方放奶酪棒啊,不知道要拍多少條呢,前幾天你沒看王爾的熱搜嗎,她拍奶茶廣告直接喝吐啊。”楊贊道。
那種感覺,可以想象,這些廣告看起來不到一分鐘,短小精悍,但是幕後要做的可多了,一條不過再重來就得重新吃,各個機位,各個姿勢,都試一遍就能猜到得吃多少奶酪棒了。
賀淼淼這人非常聽勸:“放心吧,我肯定不吃。”
她随手披上薄外套往門外走:“那我明天等你哦。”
挂斷電話,楊贊還感嘆,現在和她溝通簡直太順利了,順利到難以想象。
“許小軻,別睡了,”賀淼淼哐哐砸門,“趕緊下樓吃飯,不然晚上你睡不着了。”
喊了幾聲沒有人回應。
小屁孩雖然平時超級聽話,但是沒人能抗拒賴床,尤其是許軻,不知道哪來的這麽多覺,睡得又快又沉。
“不聽話我就進來啦,”她無情地推開門,“進來撓你癢癢了。”
床上睡暈過去的小東西這才蠕動了幾下:“媽媽,讓我睡吧,我不餓。”
賀淼淼将他抱起來晃了晃:“不行,這樣你半夜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明天還要上學,趕緊起來醒醒神,吃完晚飯看會電視再睡。”
“不想看電視啊。”
“不行,必須得看,別人家小孩都看,你也要看。”
真是搞不懂,怎麽會有小孩子不喜歡看電視呢,自從許軻第一次接觸到平板看動畫片後,賀淼淼還以為能給他增添一點課外興趣呢。
誰知道他熱度三分鐘,沒多久就說太幼稚了,不想看。
“小孩子家就做小孩該做的事,不想看動畫片,媽媽給你看電影,看紀錄片,”賀淼淼找了間牛油果綠的薄針織衫給他套上,“別整天捧着你的繪本,讓生活豐富點不好嗎?”
半拖半拽地帶着下了樓,王媽早就聽見動靜,把飯盛放好了。
桌上擺着幾袋零食,賀淼淼好奇地拿起來看:“诶,我不記得買過這些啊?”
“是先生買來的,”王媽笑盈盈地說,“他昨天晚上拿回來,說小孩子愛吃這些,等阿軻回家就能吃了。”
賀淼淼滿意地點頭,看來許臣河真是個非常好的戰友,又聰明又虛心,雖然以前教育缺失,但人家聽勸啊。
“爸爸給我買的?”許軻惺忪睡眼噔地亮了起來,小手摸過來一袋打開就吃了,“爸爸真好。”
“你爸好,我給你買那麽多次你也不誇我啊?”賀淼淼酸溜溜地說。
許軻連忙讨好地笑了笑:“媽媽也好,你們都好,我真幸福啊。”
“官方,太官方了。”
她雖然嘴上嫌棄,但表情卻很誠實地笑了起來:“對了,這個奶酪棒,我記得你很喜歡吃吧?”
許軻手裏拿着的赫然就是美欣的奶酪棒,這個老牌子配料幹淨,暢銷多年,看來許臣河在買東西前确實做了功課的,這幾袋零食都是比較健康,适合孩子吃的。
“對呀,我覺得這個香香甜甜的,多的時候我可以一次吃好幾個,”許軻笑嘻嘻地說,轉而又覆了愁容,“但奶奶說愛吃零嘴的小孩沒有自制力,長大了沒出息。”
“每到過年的時候,她在家裏放很多用來招待做客的小朋友,我就偷偷拿好多回屋慢慢吃。”
長年累月的創傷哪有那麽容易愈合呢,賀淼淼嘆了口氣,每次聽到許軻說起過去,她心裏都跟着發酸。
“那你猜,明天媽媽要去做什麽?”她調轉了話頭。
許軻歪着小腦袋想了很久。
“肯定是去工作吧,嗯……那是什麽工作呢?”
說罷,憨憨地笑着搖了搖頭:“猜不到呀媽媽,你告訴我呗。”
賀淼淼漂亮的臉蛋挂上驕傲嘚瑟的笑容:“你媽媽我啊,明天要去給這個奶酪棒拍廣告了捏。”
“以後這個包裝袋上印的就不是小黃熊了,是媽媽了呦。”
美欣奶酪棒在六歲孩子中的流行度完全不亞于可樂在成年世界裏的流行度。
幼兒園哪個小朋友沒吃過這個奶酪棒?
反正,在許軻眼裏,他雖然一直知道媽媽是女明星,能上電視,很有名,但這些在小孩的心裏是無法具化的,他也根本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麽。
但你要說,把媽媽的臉印在美欣奶酪棒的包裝袋上!
他愣了很久很久,捂住心口,顫顫巍巍地說:“媽媽,以前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崇拜的人其實是爸爸的。”
賀淼淼挑了挑眉:“那現在呢?”
“是你。”
“你,是我的神。”
賀淼淼一口湯噴出來:“你都在哪裏亂看了什麽東西啊!”
許臣河來到拓海集團的宴會廳。
他本就不愛言語,接觸過的人都知道,況且生意做到這個地位,也不需要去讨好別人照顧別人,是以進去只跟拓海的老總打了招呼喝了杯酒,便自己去角落坐了。
賀淼淼和許軻醒了的話,總會有個人給他發消息吧?
“許總,”面前忽然一道陰影,還未擡頭,就已經有酒敬過來,“好久不見啊。”
“晏總。”
許臣河不想喝酒,便只擡起杯子示意,“我們的生意沒交集,見不到很正常。”
晏覃被他的毫不客氣給嗆了一下。
半晌,緩了緩繼續說:“不過看節目,我兒子和你兒子玩得很投緣啊,要我說你兒子……許軻對吧,真是懂事啊,這次去木子村,惹得全國觀衆誇獎呢,你這當爸的也跟着臉上有光了,聽說許氏的股票漲得很不錯啊。”
這酸的,許臣河心裏翻了個白眼。
“是啊,還是我妻子教育的好,讓我也跟着沾光了,所以說要好好對待自己的孩子,風水輪流轉,指不定到時候誰靠誰呢。”
他轉了轉手上的素戒,“你呢,還不認你兒子?”
晏覃:“……”
“你在家也說話這麽直這麽難聽?”
在他印象裏,賀淼淼不是個省油的燈,每天就會一哭二鬧三上吊,要不是家世顯赫,估計早就被社會毒打了。
她怎麽能受得了許臣河這種連客套話都不會說的男人?
然而許臣河很坦然地搖頭:“不敢。”
他确實不敢啊,就賀淼淼那個脾氣,敢惹她,她能帶着許軻遠走高飛。
哽了許久,晏覃摸了摸心髒:“我兒子我馬上就要認回家了,下期節目是要請每個家庭的父親參加,許總那麽忙,我猜可能沒時間吧。”
嗯?父親參加?怎麽沒人通知他。
許臣河蹙眉,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但表面還是沉穩地搖頭:“為了孩子,再忙也得抽出時間來。
“哼,別裝了,搞顧家人設嘗到甜頭了?”晏覃冷笑道,“你兒子第一期那樣子全國觀衆可都看到了,好爸爸能把孩子養成那樣?”
這件事,許臣河确實不占理,所以他閉麥了。
見沒什麽意思,晏覃過了嘴瘾也就走了,反正下一期節目他會力挽狂瀾,把這家人搶走的觀衆緣都給搶回來,輿論戰,他晏家也會打。
反而是許臣河呆呆愣了很久,終于按捺不住,拎着外套離開了宴會場。
司機将他送到家門口,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見自家大老板動作迅速敏捷地打開車門竄進了院子。
他啧啧兩聲,不愧是顧家好男人,瞧這回家的積極性。
許臣河推開家門,見客廳燈火通明。
他往裏走了幾步,就聽見兩道聲音在嘁嘁喳喳。
“真的要邀請爸爸嘛?”
“感覺他挺忙的,應該不會答應吧。”
“嗯,我也這麽認為,幹脆別跟他說了。”
“被人拒絕的滋味不好受,媽媽帶你照樣可以一打六。”
“嗯嗯,我相信你媽媽。”
“你是這個世界上最最最厲害的人啦。”
兩人邊吃蛋糕邊說的起勁,只是漸漸總覺得氣氛有些奇怪。
賀淼淼搓了搓胳膊:“我怎麽覺得突然有點冷呢?降溫啦?”
旁邊的小孩用胳膊肘推了推她,使了個眼色。
她恍恍惚惚地回頭。
只見高高大大的男人站在魚缸旁邊,拎着西裝,沉默不語——
滿眼寫着“心碎”。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