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訓斥

溫紋今天真的很高興,若之前有些裝醉,現在就是真的醉了。

她想了好久,也不知道該怎麽回複宋原晟。聰慧如她,面對宋先生,還是慌了神。

手指點點删删,增增減減,最後還是宋原晟繼續接話。

【宋原晟:演戲很辛苦,照顧好自己,你很漂亮,今天也一樣。】

溫紋小小吸了口氣,舌尖抵齒關,一股酥麻的顫栗從尾椎蜿蜒至後腦,她幾乎想要微笑。心輕輕一晃,理智就急促敲醒她的大腦。

不,不能這樣!

宋先生從未承認過,他喜歡她,萬一是,自作多情......

想是這麽想,溫紋卻也難掩愉悅,肩膀手臂都繃得緊緊,她能感覺到,手指因為用力而酸脹。

文正青側眼看溫紋,只覺得她現在似乎要膩出水來,也許為了遮蓋自己的心思,她掩飾般從矮桌上抽走酒杯,杯底一點酒,僅可以潤濕雙唇,她也沒有在意,反而像小貓一樣,伸出舌尖,虛虛舔了下。

鮮紅的舌尖探出雪白的牙齒,活色生香。溫紋任何形容下,都是尤物,文正青被她的豔麗晃了一下,條件反射收回視線。

名花有主,看來,嬌花還動了心,他也不是什麽傻瓜,犯不着拼了前途博美人一笑,更何況,這個美人面對他的示愛,多數情況會不屑一顧。

溫紋也沒有注意身旁人的神色,她的全部心思都放在眼前這個5.8英寸黑殼子上,手機微微發熱,透過掌心,恰似那一日宋原晟握住她手指的溫度。

心中驚濤駭浪,手指卻意外的平靜。

【溫紋:我會照顧好自己,宋先生也要照顧好自己,天涼了,多加衣。】

宋原晟微擡下巴,臉上沒有什麽表情,眼神卻溫柔。

【宋原晟:我知道了,早點休息,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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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紋:晚安。(玫瑰花)】

像是不滿足,溫紋按着錄音鍵,低聲念了一句話,她很小心,像是怕驚擾夢境,急促而輕柔,發送出去,她也不點開聽,因為她知道她的聲音太小,這裏環境有太吵,宋原晟是怎麽也聽不到的。

她說,她喜歡宋原晟,很輕。也許是害臊,她又補充了一句,晚安。這句話語氣稍稍重一些,又一字一頓,就算宋原晟真的聽到一些,也只有這個規規矩矩的晚安。

果然,宋原晟什麽都聽不清,他發來一個“?”。

溫紋也不回他,只是默默笑,文正青給她遞櫻桃,她就抓了一小把,一顆一顆塞進嘴裏,像只倉鼠,有下沒下咀嚼。文正青看得好玩,就托着盤子一直給她端着,見她手裏吃完,又遞了幾個,這次吃完,溫紋不再接受文正青的好意,歉意笑了一下,“飽了,文老師自己吃吧。”

水果能占多少胃部空間呢?文正青也不傻,溫紋這是不想和他太親近,他也不下臉色,反而順水推舟撤了盤子。

兩人就這樣看着也尴尬,溫紋先開口,從劇本說起,就這麽聊起來了。

她和文正青也才認識一天,兩人交談間都夾着一點防備,他們不敢随便議論圈內人,更不會談及私事,溫紋看得出文正青對她的緋聞很感興趣,只是不方便多問,好幾次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溫紋也沒有解釋的興致,裝聾作啞,兩人半生不熟一問一答,沒一會兒就感覺無趣。

溫紋先告辭,她前腳走,文正青也帶着經紀人從另一邊的電梯離開。

電梯按鈕在第十七層停了一下,進來一個穿着酒紅色制服的酒店工作人員,她禮貌笑着,卻難掩臉上的着急,溫紋能聽到她肩上的呼叫機不停地鳴叫,聲音不大,卻讓人莫名覺得心煩。

“怎麽了?”

溫紋指了指她肩頭的呼叫機。

工作人員頓了一下,她似乎想要傾訴,卻愣生生憋下去,努力讓臉上的表情看上去自然些,“一點小麻煩。如果聲音影響到您,請允許我向您道歉,很抱歉影響您的好心情。”

說着,就要向溫紋鞠躬。

溫紋擡手一托,攔住她的彎腰,“沒事,就是看你有些急,有些好奇......我不嫌吵的。”

這家酒店服務态度是出了名的,服務理念只有四字,“客戶至上”。無論是多麽刁鑽的客人在這裏都難挑出毛病。呆在房間的那段時間,寧露就去給她打聽過,像她們這樣定五星級套房的客人,都配有一個貼身管家,只要用客廳的鬧鈴,就能喚來管家。

面前這個女人,想來也是貼身管家,寧露也用過鬧鈴,他們的管家來時行色不匆忙,喘氣也平和,哪像面前這個人,又急又委屈,眼看就要哭出來。

能當上貼身管家的,也是酒店的老人,專業訓練多年,心理素質還能這樣......溫紋對那個客人有了興趣。

剛好,那個客人也和她在一層,只是東西區的差別,她可以跟着看看熱鬧。

出了電梯,女人就踩着高跟鞋,蹬蹬蹬,三步并兩步,很快甩出一段距離。溫紋覺得跟蹤別人有些猥.瑣,摸摸鼻子,差了幾步,遠遠墜在身後。

不需要靠近,就能聽到一陣呵斥聲。

“你們酒店就這種服務态度?!弄壞了思憶的手,你們賠得起?你知不知道,明天就要開機儀式,她今天手指弄壞了,怎麽辦?!經理呢,叫過來,否則等律師函!”

趾高氣昂的人,是江思憶的經紀人羅非。

溫紋認識她,準确說,為了這次進組,她做了很多的準備工作,搞清了劇組中主要角色和工作人員的利益鏈構成。

現在看到叉着腰罵人的羅非,還有些難以置信。暫且不談人品,羅非笑傲經紀人圈多年,絕對不是一個蠢的,這種潑婦罵街的姿态,實在有些難看。

不等貼身管家說什麽,房間裏就有軟軟的聲音傳來。

“羅姐,別罵他們了,罵他們有什麽用,我已經這樣了,多罵一句也不能讓我的手指完好如初,他們也是按章程辦事。我也不是什麽壞脾氣的,讓你們負責檢查維護的工作人員來見我就行,手指上的傷,也算不得什麽,只是這個酒店馬虎大意的服務态度,讓我對安全問題産生了懷疑,你們能不注意到窗沿的鐵刺,會不會也注意不到其他什麽,比如說浴室的冷熱水,比如窗臺的落地窗。唉,想想就好危險。”

江思憶就聰明很多,她說話看似有理,卻咄咄逼人,就算是溫紋也知道,若是真的找到具體負責人,也不過換來推脫的說辭,鬧得不可挽回,倒黴的必然是打掃的工作人員。

光是聽語氣,就能感覺出江思憶的不高興,只是她不會像羅非那樣破口大罵。

酒紅色衣服的貼身管家吓得腿一下子軟了,她認出了屋子裏的人,額角的汗浸透了鬓角,她沒有想到屋子裏的人是一線女星江思憶。酒店收到的身份信息,開房的證件是一個叫羅非的客人。被這麽一吓,她的腦子也有些昏。

“江小姐......”

話沒有說完,江思憶輕輕哼了聲,鼻音裏的不屑直接讓屋外人啞了口,“羅姐,多久了,還有人叫我江小姐——”

羅非兇神惡煞,接着她的話痛罵,“小姐?你才是小姐。”

貼身管家真的呆了,她額頭的汗更多了,從溫紋的角度,她的手一直在顫抖,提着小藥箱也随着晃動,“江......江女士?”

這一次江思憶沒有掩飾,脫口而出,“真是一個糟心的廢物,話都不會說!”

羅非聽她罵人,心中一驚,生怕她忍不住繼續,破壞了形象,眉頭一蹙,就翻眼珠子想法子,想來想去,只有警告面前的服務生別亂說話,她臉部肌肉一顫,皮笑肉不笑揚起下巴,居高臨下警告,“思憶今天傷了手指,脾氣不好,你們酒店的服務生可別為了推卸責任,瞎編排客人的是非,讓我知道了,哼。”

貼身管家當然不敢,他們酒店的服務宗旨就有一條“保護顧客的隐私和信息”,無論江思憶怎麽罵她,她都不能出去說一句的,當然,她個人對江思憶轉黑,也是自己的事情,酒店管不着。

她顫顫巍巍捏了捏手裏的箱子,半疑惑半試探建議,“江,江老師,那個能讓我先給你的手指處理一下嗎?傷口容易感染。”

她想進去,羅非卻嫌她鞋底髒,不許她進,“就這裏,也不知道你幾天洗一次澡,髒兮兮就要進去,萬一帶進什麽細菌,豈不是害了思憶。”

貼身管家苦笑,半蹲下小心翼翼将藥箱打開,門內伸出一只手,指甲鮮紅,修剪完美,手指修長柔韌,一看就是精心保養過的。這只手很漂亮,她看了很久,愣是找不出一點紅印,更別說傷口,可是她也不敢直接說“女士,你的手指沒問題。”只能憋着仔細觀察,哪怕找出一絲破皮,她也能繼續處理,上藥。

“食指,疼着呢。”

江思憶怕她找不到,出口提示。

羅非也在一旁迎合,“包得嚴實一點,可別感染了。”

貼身管家抽出一根棉簽,沾了一點消毒液,輕輕将面前這更食指從指尖處,延續向下,一絲不落擦拭着。

江思憶就冷冷看着,沒有表情,像冰雕而成,鮮紅的唇配着冷漠無波的眼神,如同九幽追魂的羅剎。

她确實碰了一下手指,卻沒事,窗沿旁“小心鐵鏽”的指示牌,她也選擇無視。今天飛機晚點,胸口一點氣散不去,總要找個人發洩一下,這個服務生運氣不好,剛好撞槍口上,至于傷口?

哼!

她說破了就是破了,誰敢來質疑她?

更何況,有了這個傷口,明天開機儀式也能找到理由發通稿,想想,自己确實好久沒有發敬業稿了,看,她的手指都破了,還堅持帶傷進組,是一種怎麽樣敬業的精神,難道不值得上幾個熱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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