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除夕

“新的一年,多指教。”

辛辣的燒酒滑進喉嚨,溫紋吐了吐舌頭,将酒杯還給宋原晟,“這個味道也太難喝了。”

宋原晟捏着酒杯不說話,他的眼神眺望四野,澄淨的冬雪越加沉重,建築完全被白色籠罩,路燈不堪重負将吹雪照亮,時不時化為絢爛至極的光屑散開,屋內暖氣很熱,玻璃窗完全被霧氣鋪蓋,和外面是兩個世界。

戶外極其陰冷的平靜,再看身邊笑靥如花的溫紋,有一種手捧珍寶的滿足,宋先生淺淺啜了口杯中的烈酒,将溫紋攬入懷,“不能喝酒就別喝。”

溫紋舔了舔唇,似乎還在懷念辛辣的感覺,“看到你喝酒,我也想嘗嘗了。”

宋原晟低下頭,将沾染酒色的唇壓在溫紋的唇上,低語誘騙,“還有味道嗎?”

溫紋推開他,有些不好意思,“宋先生你太辣了。”

宋原晟勾唇笑,擱了酒杯換手拆開臺上的紅燭,對着溫紋搖了搖,“來,幫我。”

紅燭是祭祀需要的,主人會在代表自己的紅燭上畫上一道長長的口子,将代表自己的花符勾掉,宋原晟是金雀花,完美的雕刻還覆着金粉,璀璨炫目,溫紋被宋原晟握住,指尖壓在裁信刀背,牢牢将小巧的金雀花刻掉,宋原晟抱着她,呼吸就在她的耳後,只覺得背心的溫暖傳至心髒,溫紋閉上眼睛,任由宋原晟左右,手下的金屑四下飛揚。

“歲歲平安。”

宋原晟的聲音很淡,幾乎附在溫紋耳邊,“以後都一起過年。”

溫紋被他抱緊,昂高下巴,脖頸拉成漂亮的直線,她将後腦抵在宋先生的胸膛上,“好。”

今生今世,他們都會在一起,直到任何一方先閉上眼睛。能成全抛棄的,只有死亡。

宋原晟聽到溫紋的回答,擁抱的力度更重,就在溫紋懷疑自己就要被宋先生摟入骨髓時,門外傳來一聲咳嗽聲,蔣婉如帶着笑意敲敲門,“你們兩位還不出來,煙花就要放了,老太太那裏缺個捏牌的,正在喚你們呢。”

溫紋被她一吓,有些不好意思推開宋先生,整了整衣服就跟在蔣婉如身後,蔣婉如見她走得慢,幹脆等了等,在她靠近時,挽住她的胳膊,順勢将手裏一個東西套在溫紋的手腕上,金屬冰冷的觸感讓溫紋一哆嗦,低頭看,是一個鑽石手環,小巧玲珑,價值不菲。

蔣家不缺錢,中國一半的木材制品都是由蔣家供應的,蔣婉如出手的東西自然不會差,溫紋被她這麽一招呼,一時間不知道怎麽拒絕,蔣婉如看出她的拘謹,揚起微笑,“你給我和原博都帶了禮物,我這個長輩,不送點東西可就太失禮了,上次見你我就想了,你這樣的天仙适合怎樣的首飾,琢磨半天只有這個配你,我只是嫂子,更貴重的二弟會送你,我可不能壓了他的風頭。”

宋原晟為溫紋準備的訂婚戒指號稱英王皇冠上的紅寶石才能媲美“沙漠之星”,結婚戒指更是一枚世界排名前十的超克拉粉色鑽戒。

溫紋被她一提醒,臉上瞬間浮起紅暈,她有些不好意思撇開頭,蔣婉如溫柔拍了怕她的手背,什麽話都沒有說。

像蔣婉如這樣的家庭,什麽買不起?也就不會去嫉妒溫紋的一枚戒指,要是放在一般家庭,二子送的結婚戒指價格數目遠超大兒子,大房肯定會生氣,溫紋沒有在蔣婉如臉色看到一點不滿,也就放下心。

客廳坐着不少人,老太太身邊放着一張空椅子,蔣婉如直接将溫紋壓坐在這張椅子上,自己端着果盤站到一旁,溫紋看到幾張陌生的臉,有些緊張,老太太給她介紹,“大孫女宋媛,小孫女宋溆。”

原來是宋立帆的親姐妹,宋立帆自然不在這裏,他怕累,早躲起來睡覺了,這兩姐妹很相像,膚白紅唇,繼承宋家優良的基因,看上去有些冷淡,卻不傲慢,看到溫紋都站起身點頭打招呼,一看就是良好家教的,她們與溫紋不親熱卻也不生疏,只是淡淡的,打過招呼,直接坐下摸牌,神态平靜,目光無波瀾。

老太太給溫紋解釋,“這兩個丫頭就這樣,也不知道像誰,從小就不愛說話,做事倒是挺麻利的,你有什麽需要用到她們,直接說,都是一家人,她們不會推拒的。”

溫紋笑了笑,算是應下,倒是宋媛二姐妹,仔仔細細看了看溫紋,像是要把溫紋的臉看進心裏,然後鄭重點了點頭,“明白了。”

态度端正像軍人,服從老太太的絕對指令。

溫紋看了,小小咬了咬舌尖,本來害怕遇到一個刁蠻的大小姐,沒想到宋家人,除了宋立帆,每個莊肅像個機器人,比起這兩姐妹,宋立帆顯得太胡鬧了,溫紋暗自揣測,宋立帆不會是外面撿來的吧?怎麽一點都沒有宋家人的性格?

胡亂搓了幾盤,溫紋就有些乏了,老太太看上去精氣神也不是太好,喝了一碗人參花膠湯,強打精神丢了幾個大的砝碼,宋家人搓麻将是玩錢的,只是一壘壘鈔票看上去比較累贅,就一萬一個砝碼,溫紋坐下來,宋原晟就給她兌換了幾十個,這些盤下來,有輸有贏,溫紋面前的砝碼也不見少,倒是老太太,散財不少,兩姐妹面前已經快壘成小山了。

在這些人眼中,錢只是一個數字,贏了也不見多高興,輸了也無所謂,特別是這兩姐妹,明顯是把打麻将當成陪老太太的任務,只要老太太不說停下,她們連喝水的動作都是輕微的。

不一會,溫紋受不了,宋原晟也心疼她一個哈欠接一個哈欠,代替她的位置,溫紋坐在沙發上,不一會就昏昏欲睡,她耷拉着眼皮,聽到周圍有人議論什麽,可自己就是睜不開眼睛。

“怪可憐的,帶她上去睡吧,別凍着......”

“二弟,這裏丢給我吧,你送一送......”

溫紋感覺到有人輕輕摟住她的腰,她全身什麽力氣都沒有,任由別人将她抱起,溫紋只感覺四周似乎在轉動,她的身體輕飄飄,然後落在一個柔軟的地方。

她能感覺到對方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很安全,溫紋放下心沉沉睡去。

再次醒來,日光已經明亮,宋原晟端坐在寫字桌前,撐着手肘似乎在寫什麽,溫紋打了個哈欠,又閉上眼,緩了好一會,才慢吞吞爬起來,“早啊。”

宋原晟看上起很疲憊,“早。”

“一晚沒睡?”

“嗯。”

溫紋覺得宋先生的體質很神奇,就算一晚上沒睡也只是面色蒼白,也沒有什麽青色的胡渣,什麽黑眼圈,看上去照舊紳士優雅。

“今天沒什麽事,你陪我再睡一會?”

溫紋對着他招了招手,宋原晟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拿了換洗的衣物,就往浴室走,溫紋也抓了一條睡裙,跟在他身後進了浴室。

“一起洗呗?”

宋原晟看她的表情有些無奈,可還是順從為她試水溫,淋浴頭距離浴缸只有一臂的距離,溫紋褪去衣物泡在浴缸中,宋原晟則閉着眼任由溫水劃過他的身軀。

溫紋趴在浴缸看了很久,仔細欣賞宋先生的肉體,覺得很滿意,不免要開口調戲,“宋先生,幫我擦擦身體好不好?”

她故意拖長尾音,“人家摸不到——”

宋原晟還是不去看她,溫紋自己站起身,也不擦拭水珠,直接貼緊宋先生的身軀,半挂在宋先生的肩膀上,引火問,“今天是個好日子,要和我打一炮嗎?”

說着,不忘用柔軟的胸脯去磨蹭宋先生的手臂。

回答她是宋先生無奈的嘆息,“你要榨幹我?”

溫紋不依不饒,咬住宋先生的手指,輕輕吮吸,“怎麽榨幹?你又沒有碰我?”

“啊——”

一聲驚呼,溫紋也沒有想到宋原晟居然真的低頭咬住自己的脖頸,被他突然一襲擊,她幾乎站不穩,地磚本就濕滑,她直接将自己投進宋先生的懷裏,宋原晟掐住她的腰肢,氣息悠長,一雙眼睛微微眯起,說不出的威脅感。

“宋原晟你要死——那麽。”

話沒有說完,溫紋直接被宋原晟攔腰抱住,毛巾一裹直接被壓在浴缸的岩壁旁,溫紋仰着頭,能看到貝殼形狀的花灑,還有宋原晟深沉的注視。

她的發散開,胡亂飄在溫熱的水面,無數水珠順着她的身軀向脖頸處滑動,皮膚被溫水蒸騰有些粉嫩,此時任人魚肉的可憐模樣讓她多了幾分楚楚可憐。

宋原晟知道溫紋很美,可他沒想象到,溫紋可以那麽美,她完全屬于自己,這樣軟弱可憐躺在他的身下,只是一瞬,他血液沸騰。

“那麽什麽?”

宋原晟的聲音帶着一點低啞的戲谑,他的手指劃過溫紋嬌嫩的肌膚,引得她輕輕顫栗,說着,他低下頭,吻住溫紋的嘴唇,“我怎麽了?”

溫紋被他吻得喘不開氣,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機會,最開始總結的詞彙,也在宋原晟深沉的視線下煙消雲散,她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能抱住宋原晟的頭,将他摟在自己懷裏,好一會兒,她才擠出幾個字,“你要,把我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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