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遙遠行走

第二十四章遙遠行走

次日，伊瑟醒來的時候，發現頭痛欲裂。

走出去，進了廚房，本想找點喝的，可餐桌上放了熱氣騰騰的早餐，便貼上寫着：伊瑟，我去公司了！

伊瑟微微一笑，滿屋的酒氣醞釀成了幸福。

他覺得高興。

自己還能吃到一頓她做的飯。

“艾米，”墨衾幽的聲音在艾米的辦公室裏響起，在艾米通話的背景交談聲中，她聽出了那個人是威米爾特，那聲音不大，沒有什麽波瀾起伏，細膩而柔和，艾米還在笑着，墨衾幽稍微想了想就知道絕對是威米爾特的跨洋電話。

她坐在沙發上等了一會兒，艾米挂斷了電話，對她一笑：“我的大小姐，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你可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知道嗎？”

“別貧了，你給我送的合同呢？你把我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吧！”

“奧，不好意思啊，最近有點忙。”艾米一臉幡然悔悟的表情，墨衾幽有點舍不得責備她了。

“好了，我來是向問你，有沒有什麽出差的事，我想出去走走。”墨衾幽覺得她和伊瑟現在太過尴尬，出去一段時間可能會比較好一些。

“你不是最讨厭出差了嗎？”艾米看着墨衾幽怪怪的。

人是高級動物，卻和草履蟲一樣的低級動物沒有什麽分別，遇到點刺激就只會躲避。

“只可惜呀！你的任務只有安心創作，并沒有什麽談業務之類的活動，除非你……”艾米沒有說完。

墨衾幽的興趣一下子被提了上來。

“除非什麽？”

“除非你去世界各地寫生，否則很容易就找到你了。”

“好吧！這樣也可以。”墨衾幽決定退而求其次，不過這種結果是最好的，只是，她不能按時去看洛洛了。

艾米好像是看出了墨衾幽的顧慮，就安慰她：“放心，我會代你定期去看望洛洛了。你要不要和伊瑟商量一下。”

“不用，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就好。”墨衾幽一向不喜歡別人插手她的決定，在她的世界裏，誰動搖她就是罪不可恕。

艾米深刻地知道這一點，就沒有再多說了。

墨衾幽就那樣消失在伊瑟的世界裏，沒有一點音訊，也沒有一顆剩下的心。

伊瑟瘋了一樣地滿世界找她，從艾米，到幼兒園的老師，再到所有艾米所有去過寫生的地方，問了保安，園丁，墨衾幽曾經希望發生在伊豆身上的全都在另一個人身上驗證了。

夏城是一個浪漫的地方，無所謂什麽開放不開放，這座城市裏由內而外，全都透漏着一股子浪漫的味道，堪比世界浪漫之都，夏城最出名的就是它有全世界最有名的威米絲廣場，據說這是當年國家邀請世界著名建築家，美學家共同建造的，一股子濃烈的異域味道，最顯著的标志就是其中央五彩斑斓的噴泉和随之起伏的音樂，因為每到這個時候，外國人總會驚訝地說一句：it''''swonderful。而聚滿人的時候，總會看見幾個姑娘騎在男朋友的脖子上看着那些噴泉，留下他們的另一半在那兀自狂歡。還有一些老年人吹拉彈唱，年輕人去寫生，甚至有舞者當街起舞，做各種雕塑的，人體蠟像，彩繪的争相競争，使這個廣場從來都是熱鬧缤紛的。

墨衾幽的第一站就來到了這裏，她如往常一樣，經過中心廣場時，散了一下步，因為春節剛過，天氣寒冷，此刻廣場上人跡寥寥，墨衾幽支着畫架，放上畫板，坐在她從背包裏拿出來的小馬紮上，認真地看着周圍可以入畫的景致。

不遠處，一個小男孩，逆光而立，像極了已經去世的洛洛，個頭和洛洛差不了多少，神色裏明朗如冬日暖陽，墨衾幽趕緊坐下，一個不正偏側的面孔在她的筆下迅速成形，很快，男孩轉了過來，沖着墨衾幽一笑，墨衾幽抓住了他的嘴角，不顯山不露水地勾勒出了他的輪廓。不過一會兒，墨衾幽忙着上完了色，那個男孩早就跑開了。

洛洛成為了墨衾幽曾經的習慣，卻忽然又消失在墨衾幽的生命裏，整整半年，墨衾幽都夢見洛洛在游樂園裏快樂地滑着滑梯，沖着她笑。

墨衾幽依舊在音樂廣場中心，給別人畫畫，期待着能再碰見那個小孩，或許是洛洛太過于想念墨衾幽，來這裏讓魂魄與她見一面。

墨衾幽沒有決定好下一站到底要去哪兒，成天無所事事順心就在廣場上畫畫，她租來的公寓面積還比較大，一個人住都有點浪費，于是，墨衾幽把一間房間收拾出來準備當做畫室，還買了許多珍貴的畫具，屋子裏很溫馨，雖然只有墨衾幽一個人，墨衾幽有時候可以在畫架上呆個兩天兩夜，為了完成艾米給她規定的數，墨衾幽忙到深夜。

伊瑟到處都找不到墨衾幽，整個人像是垮掉了一樣，課也沒有好好上，整天在家裏爛醉如泥。

有一段時間伊瑟老纏着艾米，讓她告訴墨衾幽的下落，可是艾米怎麽敢，她不想第二次被墨衾幽再拒之門外。

墨衾幽終于完成了一副畫作，她打電話給艾米，讓帶人來取回畫作時，艾米告訴了她伊瑟的近況，墨衾幽只是讓艾米轉告他：“自己逛好了就會回去的。不過，身體是自己的。”

艾米将墨衾幽的話原原本本轉告給了伊瑟，伊瑟沒有辦法理解墨衾幽的想法，他現在除了等還是等，別無他法。

墨衾幽不再等待洛洛，她想去寒冷的地方看看這世界的清靜。

她訂了機票，飛往世界寒冷之都。

出發前，她又悄悄回了一趟夏城，看了看洛洛，墓碑面前的花還是那麽新鮮，仿佛永不凋謝。

墨衾幽下了飛機，還轉了客車，她從來沒有坐過這麽長時間的汽車，長時間沒有吃東西，墨衾幽的肚子格外難受，頭也十分疼，後來，墨衾幽靠着窗邊，看着外面的風景斑斓，一路上，越走越遠，越走越冷，大地在接近終點的時候變成了一片銀裝素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