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追憶往昔

墨衾幽懷上孩子的時候，伊豆家就急急忙忙地搬走了。

墨衾幽走的那天晚上，伊豆來找伊瑟。

他看見哥哥坐在小區的花壇邊，走了過去，伊瑟看見是他來了，收住了表情，他開門見山，“大哥，你為什麽要那麽做，現在墨衾幽走了，你高興了嗎？媽媽生病了，爸爸不久又要走，你趕緊回家吧！”

伊瑟剛在墨衾幽平常和伊豆逛過的地方全部找了一遍，因為他們每次去哪，伊瑟都會跟着，看着墨衾幽可愛的笑臉，他的心情也會好了很多，他總是欺騙着自己，也欺騙着別人。因為墨衾幽對着那張和自己一樣的臉，所以伊瑟有時候感覺墨衾幽也是喜歡自己的，或者，她喜歡的是不是伊豆她自己也不清楚。

伊瑟出來的時候什麽也沒吃，伊瑟看了他一眼，他将自己剛買的蛋糕從背後拿了出來遞給伊瑟：“快吃吧！”

聽見這句話，伊瑟一下子就忍不住了，他低下頭，狼吞虎咽地吃着，吃的滿嘴都是。

伊豆很聰明，不過此時卻顯得有些絕情，他知道墨衾幽懷的是伊瑟的孩子，左邊是親人，右邊是最愛的人，伊豆不知道怎麽選擇的時候，他只有保持中立。

伊瑟越想越生氣，“你就不想想墨衾幽為什麽會和我有個孩子嗎？有哪個女孩願意和自己最愛的人的兄弟生個孩子呢？”

伊豆瞪了伊瑟一眼，不對，應該是好幾眼，“你不用找我的事，那麽為什麽她的不開心全部告訴了你，你又是什麽居心？你為什麽要陪她喝酒？”說到最後，完全就是咆哮。

伊瑟不明白了，“你雖然是她的男朋友，可是我看你不懂她。”

伊豆沒有說話了。

伊瑟想了想，往家的方向走去。

伊豆走在伊瑟的後面，兩人都那麽靜靜地走着，擡起頭來，把淚水憋回了心裏。

伊豆自己又何嘗不想去找她呢？只是被自己的哥哥搶了個先，以至于自己再也找不到努力的空間。

伊瑟的回憶到這裏戛然而止，不是被人拉回來了，而是墨衾幽的手在他的手中動了動，他看着墨衾幽。

墨衾幽醒來以後，視線裏慢慢模糊至清晰，出現了伊瑟的臉，她睡夢中滿腦子想得都是父親，而自己醒來卻不見父親的身影。

她剛做完手術，還不能坐起來，平靜地躺在那，一動不動，像一具死不瞑目的屍體。

艾米推開門，走了進去，拿着自己剛從醫院下面買的早餐，聲音清新，打着哈欠，完全不像是清晨沒有睡醒的人的樣子。

伊瑟擡頭看了她一眼，拿出椅子，自己稍微挨着床頭墨衾幽最近的地方移動了一下。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盯着墨衾幽沉睡了幾天朦胧的睡眼上。

“你來了！”

墨衾幽出聲，幾天沒有說話，聲音都變得有點沙啞。

艾米笑了笑，放下早餐，“快點吃吧，趁熱。”

“是啊，什麽事情都要趁熱。”伊瑟不免擴來了意思，艾米和墨衾幽面面相觑，都沒有說什麽。

墨衾幽還不能吃東西，醫生囑咐她通氣以後才可以吃，看着他們倆吃的香甜的樣子，墨衾幽不免咽了咽口水。

墨衾幽最後幹脆把臉埋進被窩裏，眼不見心為淨。

艾米偷偷看着墨衾幽，像是開口說什麽，卻又沒說。她本來是要給墨衾幽說去國外的事，可是看着墨衾幽剛做完手術慘白如白紙，反倒又笑了一下，若無其事地說：“沒事，趕緊吃。”

“沒事，你從小想幹什麽我還不了解。”墨衾幽太了解艾米了，了解到快要熟悉她身上每一個毛孔。

艾米挑挑嘴，“還是什麽都瞞不過你，沒事，一切都是要等你好了以後再說，奧對了，我剛才在樓道看見過一個老人，已經變成了植物人，他的兒子推着他在院裏曬太陽。你說，人真是經不住老。”

墨衾幽看着這個已經長大的小女孩，忽然有一種桑田滄海的感覺。

墨衾幽剛滿一歲的時候，父親整天在教她喊着“爸爸，爸爸，”所以後來墨衾幽能說話的時候開口直接就叫的是爸爸。

爸爸笑了起來，“好孩子，好孩子。”

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墨衾幽從小看着母親不肯管自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藝術界太久了不願意還俗，還是嫌棄她，所以父親那麽一個大男人給墨衾幽既當爹又當媽，把她撫養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