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誰跟你回家。”出了辦公樓,陳靜姝一個白眼橫向鐘沐白。
這個時候有外人在小倆口拉不下臉和好,老妖深谙戀愛真谛,謝慎言願意成全鐘沐白,當即化敵為友,成了一個戰壕出生入死的戰友,拉起謝慎言笑道:“慎言,你見解多,卓婷設局害靜姝的事,你幫忙想想怎麽處理,要不,咱們去星巴克喝一杯慢慢商量。”
一手指向馬路對面的咖啡館。
從謝先生謝記一躍變成慎言,謝慎言喉頭吞了黃蓮,苦得說不出話。
黃蓮的味兒不值得回味,解決陳靜姝的事情比什麽都重要。
昨晚聽陳靜姝說要住進他家,他就覺得有大事發生,今天才急匆匆趕回來的。
“在這裏說,靜姝遇到的事咱們只是猜測,靜姝,你說說那天晚上的情形,印證一下。”鐘沐白腦筋再次短路,未能體會老妖的良苦用心。
陳靜姝摸摸脖子,回想起來還惡心得想吐。
老妖在陳靜姝講完後,仔細地把他的推理過程用跟大舅子談話的語氣跟謝慎言說。
卓婷用老妖的手機給陳靜姝發信息騙她到1108號房,接着又給金七發信息,說送她一個小甜心。
她很狡猾,沒說女人,可小甜心一詞對金七那種色鬼來說,自然就是女人了。
“慎言,你看我們怎麽給靜姝報仇?”老妖用商量的口氣問謝慎言。
“這事有什麽好商量的,卓婷敢陰靜姝,肯定讓她吃不了兜着走作繭自縛。”鐘沐白用力揮手,帥氣又霸道。
“你打算怎麽處理?”謝慎言不發表意見,他要看看,鐘沐白到底有沒有能力保護他的小師妹。
情敵在向自己注目,哦,不,是大舅子,能不能拿到娘家的通行證,大舅子的意見是關鍵,鐘沐白雖然還沒有嚴肅地認識到謝慎言大舅子的身份,卻敏感地知道要讨好謝慎言,當下雖然很想孔雀開屏一樣展示一番,還是生生忍下了。
“卓婷這事做的很不地道,但是咱們沒證據,認真追究起來,發信息的是老妖的手機號,跟她一點關系沒有。”鐘沐白說到這裏,狠剜了老妖一眼,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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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說吧大爺,我已經深刻認識到自己粗心大意的錯誤了,不需要我再面壁三思反省吧?
老妖在心中翻白眼,謝慎言在旁,要給足鐘沐白面子,當即裝孫子,彎腰低頭聽訓。
分-身則虛浮上天空,哀怨地瞪鐘沐白不提。
“她玩陰的,咱們以牙還牙就是。”鐘沐白冷笑,路邊冬青樹在他的笑聲裏發出簌簌聲響,大白天也讓人感到陰森森的吓人。
有些冷,陳靜姝攏了攏衣領,縮脖子,說:“我害怕。”
“不怕,咱們只做套,鑽不鑽還看她自己,她自己要鑽,也怨不得別人。”鐘沐白原來擰着眉滿面厲色,聽陳靜姝害怕,馬上綻出溫和的笑容,擺出一臉忠厚相。
“具體什麽計劃?”謝慎言可不像陳靜姝女孩子心軟,他這會兒恨不得把卓婷扔狼窟裏給群狼分屍。
“說起來太瑣碎了,靜姝,你肚子餓不餓?我準備了一些點心,來,先吃點心。”影帝先生不用過大腦就懂得卡劇情吊胃口,先不忙着說,招呼大家上他的房車。
房車裏面就跟一個小套房似的,冰箱微波爐果汁機食物應有盡有,鐘沐白先打開食物櫃拿出一包盼盼奶香小蛋卷,撕開包裝捧上獻給陳靜姝,接着又洗手殷勤地現榨鮮橙汁。
“鮮水果汁有營養,你太瘦了,要補充營養。”
一面忙着榨果汁,一面還不忙探身把車頭的紙巾盒拿到陳靜姝身邊供她備用。
老妖一面心塞兒咂是妻奴,一面又歡喜,沖謝慎言微微笑。
影帝先生可能是在演戲,謝慎言看向陳靜姝,發現她一副安然受之的态度,當即打消了懷疑。
可想而知,在同居的日子裏,鐘沐白一直就這樣子。
演戲有一時,不可能長期。
把陳靜姝服侍得舒舒服服了,鐘沐白不慌不忙說出他的計劃。
說起來也簡單,就是把卓婷逼進金七懷裏,而後,再将這事捅出來,使卓婷名譽掃地,絕了卓婷的星路。
金七一直想泡卓婷,只是卓婷有美貌有名氣,不上鈎。
《愛情游戲》是金七投資的,戲已拍攝過半,鐘沐白之前就有大半夜胃穿孔進醫院的歷史,這會兒再裝病進醫院就可以了。
合情合理罷演哼哼。
老妖再去暗示金七,金七嚷嚷撤資,卓婷如果想把這部戲演下去,就得去爬金七的床。
當然,走什麽路都是卓婷自己選的,怨不得別人。
“卓婷不是簽約了嗎?”陳靜姝不解。
“一部戲如果無限期拖下去,她拿不到片酬尾款,而且,我們還會散布一些謠言,之前拍戲過程中她ng好多次……”鐘沐白嘿嘿笑,伸手指幫陳靜姝抹去唇角奶卷碎屑。
選擇權在卓婷手裏就行,陳靜姝懶得過問了。
男女力量懸殊,那天晚上要不是反應快,手裏正好有保溫盒做武器,指不定就受害了,那時誰來同情她。
陳靜姝快活地吃奶卷喝果汁,許久,滿足地搓肚皮時才發現,謝慎言和老妖不知何時下車了,車裏只有她和一只眼睛亮閃閃可愛迷人的拉布拉多。
“到濱江路去,我去拿行李。”形勢比人強,陳靜姝說不出拒絕的話。
鐘沐白一蹦三尺高,車廂太窄,沒有廣闊的天地給他蹦,一頭撞到車頂,頭頂浮起尖尖一個大包。
拉布拉多長成帶角的怪物了,陳靜姝捂嘴笑。
鐘沐白也笑,傻乎乎下車,要去駕駛座的,跑車尾去了,繞車跑了一圈才走到駕駛座。
謝慎言和老妖沒走遠,就在汽車側後方,看到鐘沐白下車,用身體語言快活地高唱着“夫妻雙雙把家還”,抓着行李袋的手緊了又緊。
真皮包帶光滑如冰,冰浸浸的寒意透過皮膚滲進血脈裏。
記不起什麽時候喜歡陳靜姝的,只知道畢業時沒回家鄉留在這個城市就是為了她。
這幾年省吃儉用,煙酒不沾,拼命工作拼命攢錢,畢業三年就買房買車,就是為了給小師妹撐起一片天。
天撐起來了,小師妹卻飛走了,不再需要他的羽翼。
老妖同情地望着謝慎言,拍拍他肩膀:“走,我們去喝一杯。”
這個時候,謝慎言需要一醉解千愁。
小旅館是家庭經營,老板娘坐在櫃臺後織毛衣,看到陳靜姝從一輛價值幾百萬的豪車上下來,登時眼睛渾圓。
“真厲害,這麽快就傍上一個大款!”老板娘由裏到外眼睛鼻子嘴巴包括肌肉,每一寸地方都在表達佩服羨慕。
幸虧沒讓鐘沐白下車,不然,她可能要豎腳丫子表示崇敬之情,陳靜姝好氣又好笑。
“這種地方有蟑螂吧?”鐘沐白問,從駕駛位探出身子接過陳靜姝的行李袋後仔細打量。
表面上竭力裝出若無其事,其實緊張得手都在發抖,好像袋子裏随時會有一只蟑螂爬出來爬到他手背上跳舞。
“怎麽沒有,不僅袋子有,我身上都有。”陳靜姝哼哼,比手劃腳,把小旅館的肮髒誇張百倍講出來。
不誇張就夠惡心死人了,再誇大其詞!某只呆瓜拿行李袋的手不停發抖。
“那麽髒的床我躺了這麽多天,我身上不知有沒有蟑螂爬過。”陳靜姝繼續惡作劇。
“靜姝……”鐘沐白不僅手發抖,整個身體都在抖,面龐上的血色褪個幹淨,像抹了厚厚一層米分,也不是,而是被抽幹了所有血,只餘了一層白裏泛青的皮。
他害怕蟑螂不是一般人怕肮髒小動物那麽簡單!
陳靜姝悔青了腸子,心念一轉,卻不安慰他,搶過行李袋扔後座上,哈哈大笑,邊笑邊拍手:“哄你玩的你真信了啊?真有那麽髒我哪住的下去?告訴你,幹淨着呢,比你家還幹淨。”
末了,一捋袖子,露出自己白生生的俏麗的胳膊,呶嘴,“不信你看看,幹幹淨淨,香噴噴的。”
類比舉例,實物輔證,疑似有蟑螂的袋子先一步拿走。
鐘沐白不抖了,長籲出一口氣,雪白的俊臉泛起紅暈,羞澀地看陳靜姝:“你別笑我,我以後……努力讓自己不怕蟑螂。”
“笑你幹嘛,我還怕老鼠呢。”陳靜姝胡謅。
其實應該是老鼠怕她,剛來到h城未搬進陳宅前,肖沁怡要上班,陳靜姝一個人留在租屋裏,租屋的環境很差,老鼠大白天就在牆角爬,陳靜姝無聊得發瘋就逗老鼠玩,一手拿木棍一手拿掃把,兩頭堵截,老鼠進退無路,慌得吱呀吱呀哀吟。
寬慰的話如此說,鐘沐白怕蟑螂的心結卻必須解開。
這是一種心理疾病,不經意的時刻,要人命都有可能。
坐進汽車後,陳靜姝笑嘻嘻歪到座椅上,麽斜眼看鐘沐白,狀甚随意地問:“我告訴你我怕老鼠了,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麽怕蟑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