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前因後果(一)

“古林月,等一下下班後和我去見一個客戶。”我正收拾東西準備開溜,陳斌過來拍拍我的肩膀道,對我擠擠眼睛。

“我今天有事……”

“別說拉,反正是好事,苦差我不會拖你去的拉,相信兄弟我!”我懷疑的看着他,信你才怪。

“今天要見的可是個大客戶,上海那邊過來的,要十一套二手公寓,你想想中間的回扣有多少?――當然,到你手上的可能比較少,嘿嘿,不過今天晚上的樂子可大了……”他一邊開車一邊絮絮叨叨的堅定我跟着他無償加班的信念。我對錢的概念不是很強烈,不過最近鯉魚吃的比較多,我的存款比以前少了一些。

“我們去哪裏?”

車子在虹都夜總會門口停下。立刻有一個小青年上來替我們拉開車門,恭敬而有禮,陳斌從皮夾裏抽出一張“阿堵物”遞給他,他連忙道謝而去。我們行進在昏暗的走廊中,我有點分不清方向。

“嘿嘿,我知道你是素食主意者,不過偶爾開開葷也不錯,你今天晚上的開銷我包了,怎麽樣,夠意思吧?”

我扒開他的糖衣,露出裏面的炮彈:“你想破我的童子之身?”

“哈哈,別說的逼良為娼似的,”陳斌搭住我的肩膀,“我只是很好奇你這個假道學在美色面前的表現而已,而且,”他很嚴肅的說,“我堅決認為你是色狼級別的,隐藏不露的色狼,嘿嘿,看你對軒轅渺渺流口水就知道了。”

“我哪有?――”

“哈哈,小陳,等你好久了。”一個很爽朗的聲音大笑着迎了出來,我有點不爽,這個聲音裏有很多不純淨的東西。

“黃老板,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路上堵車了,勞你等了。”陳斌毫不遜色的打着哈哈。這種玩深沉,喜怒不形于色的場面實在很令我厭惡。看來我正在向完美主意發展,呵呵。

不過我比他們更虛僞,擺出一副久仰的樣子,謙謙的和黃老板打招呼,然後賓主就座。然後陳斌開始滔滔不絕的介紹這個夜總會的“特色”節目。我裝出很感興趣的樣子聽着,如果軒轅渺渺知道我居然參與這種場合會有什麽結果?不過,反正我在她心目中的印象已經夠差了,貪財,冷血,現在再加上一個好色應該也無傷大雅了,我有點苦澀的想。

陳斌果然是交際高手,談了半個小時不到就把對方的底子摸的清清楚楚,雖說我是來幫手的,卻什麽都沒做,真有點慚愧。過了一會兒服務員進來對陳斌耳語了幾句,便有三個女子走了進來。黃老板也是個中老手,知道接下來是什麽節目,興奮得渾身的肥肉抖抖的,還得意的直扭腰。

面前的黃老板居然是條蛇精?若不是他得意忘形,沒有收住妖氣,我根本發現不了。我暗自苦笑了一聲,杭州城究竟有幾個妖怪?

房間裏充滿了淫糜的氣氛,前兩個女子從我身邊走過,到陳斌和黃老板中間坐下。第三個似乎有點不習慣這種氣氛,走到我身邊的時候呆了呆,顯得無所适從。我不知道別人有什麽感覺,那個女孩子站我身邊的時候就像在濕悶的屋子裏吹來了一股涼爽的清風。一剎那,我确定了兩件事,第一,這個女子一定是處子,第二,她身上的靈氣未散。要知道在天地靈氣稀薄的情況下,人身上的靈氣也相比以前少了很多,而且,人們的無數的貪,嗔,癡,怨使得這個世界烏煙瘴氣,特別是我身處的這種地方。在這種情況下,人由母體帶來的靈氣很容易消失殆盡。這個女孩子十五歲不到,卻依舊靈氣充沛,說明她生性十分純潔,未被世上的濁氣污染,對我們修道的人來說,實在是不可多得的恩物。

黃老板顯然也發現了這株蓮花,不顧身邊美女的勸酒,他眯着眼睛打量了小姑娘半天,笑道:“過來,你坐這裏。”說完拍拍身邊空着的位子。那女孩子俏生生的正打算過去,我心中一動,一把拉住她:“你就坐這裏吧。”将她拉到我身邊坐下。

蛇本是一種淫亂的動物,這個女孩子到了他手中只怕骨頭都沒的剩下。陳斌從來沒見過我這麽主動的,對我擠擠眼睛,示意“你的狐貍尾巴終于露出來了”之類的意思。我知道辯解的結果只會讓他更好奇,只好露出“還是被你逮着了”的神色,心裏苦笑。

前方傳來一陣陰冷的氣息,那蛇精冷冷瞪着我,就像擇人而噬的餓虎,我若是凡人,只怕此刻已經兩腿發抖,落荒而逃了。可惜平日和鯉魚的操練已經爐火純青,現在的我可不是吳下阿蒙,于是我鼓足了勁用殺人的眼光回瞪。陳斌也發現氣氛不對了,看我們倆如鬥雞一般,連忙出來打圓場:“哎呀,黃老板真是有眼光,古林月是我們公司公認眼界最高的,哈哈,不如這樣,再換幾個吧……”黃老板敗下陣去,頹喪的搖搖頭道:“不必了。”我才發現我身邊的女孩子滿手冷汗。

接下來他們在房間裏唱歌喝酒,就我和那個女孩子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我心中暗暗慶幸,看起來這個女孩子是第一次出來接客,幸好被我遇到了,否則下場定然悲慘之極。又,冷眼瞥了一眼蛇精,他仿佛已經忘記了剛才的不快,和身邊的女子鬧的不亦樂乎。

“……我爸爸舊年去世了,剩下我媽媽,我和我弟弟。”

“你是上學的時候偷偷溜出來的吧?”

她吃驚的看了我一眼,顯然被我猜對了:“家裏沒錢,我聽說這裏能賺很多錢,就來了,我在學校裏請假了的。”

“賺錢是大人的事,你還小,應該去讀書的。”

“媽媽下崗了,我和弟弟的學費還是借來的,我……”她說着說着就要留下淚來。

我心疼的拍拍她的肩膀,有人有了錢而不知道怎麽花,有人卻為那幾百塊錢黯然神傷。

“本來媽媽還要上告的,說爸爸死得不明不白,可是……”

我心中一動:“你爸爸是去年什麽時候出事的?”

“七月二十五號淩晨,上午的時候警察就來我家了,說我爸爸暴斃,連最後一面都不讓我見。”

“那麽,”我深吸一口氣,“你爸爸的遺體是不是從西湖裏撈起來的?”

“那些警察什麽都不肯說,不過有人說看到大清早警察在西湖裏打撈,……”

鯉魚啊鯉魚,你做的好事,sigh。如今人家苦主都淪落到這個地步了,你是不是應該做點什麽呢。

“發生什麽事了,你怎麽把小妹妹說哭了。”陳斌過來輕輕的拍拍的我肩膀,也是的,我一臉的嚴肅,小姑娘則低頭抽泣着。

我正想辯解,陳斌又轉頭對小姑娘道:“你別哭,一會兒我們叫他給你陪不是――請你吃飯好了。”

一邊拉起我的手:“走拉,還等什麽呢。”擡頭一看,那黃老板已經不見了。

陳斌往裏間努了努嘴:“正風流快活呢,我已經幫他付了錢了,說好了後天上午十點簽合同――怎麽樣?去知味觀吧,順道給這個小姑娘賠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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