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2)

輕語—陣,悄然逝去。

一聲長嘆。韓尚志悠然醒轉、翻身站了起來,一看“有心人”在側,忙施禮道:“在下謹謝姑娘救命之恩,容異日再為報答!”

“有心人”卟嗤一笑道:“如何報答?”

韓尚志不由語塞,面紅過耳,好半天才道:“目前當然無從說起!”

“如果你這一輩子都沒有機會呢?”

“這個……這個……不可能吧!”

“好了,現在家母要我轉告……”

“令堂呢?”

“剛剛離開不久!”

“她不願見在下之面?”

“不是,她有事先離開,她要我轉告你,從現在起‘冷面人韓尚志’就算不在人世了,你的身世,不能向任何人道及,除了……”

韓尚志駭然驚怪道:“除了誰?”

“鬼堡主人血骷髅!”

韓尚志面色大變,一連遲了三個大步,道:“這是什麽意思?”

“不知道,家母叮囑要你拜訪‘鬼堡”,“把‘血骷髅’挫骨揚灰!”

“有心人”搖搖頭道:“你錯了,家母此言,必有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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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尚志眼光倏地觸及不遠處的五具屍身,駭然道:“那些屍身是什麽人?”

“天齊教下!”

“傷在姑娘之手?”

“不錯,他們在追截一個女子,恰好追到此地來,對了,你是否認識一個叫做吳小眉的女子?”

韓尚志大驚失色道:“認識,她怎麽樣了?”

“你愛她嗎?”

這話問得韓尚志一怔,惑然道:“姑娘這話是什麽意思?”

“沒有什麽,我看你的着急樣子,順口問問而已:“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欠她一筆恩沒有報……”

“她走了,她知道你已不在人世!”

“姑娘對她說的?”

“你自己到前面一看就知!”

韓尚志一飄身,離開巨石,前面赫然一座新墳,走到墓前一看:

“冷面人韓尚志,小叫化東方慧之合冢。”

心頭邃然一緊,這是什麽回事,難道拜弟東方慧……想到這裏,不由連打了兩個寒噤,轉頭向“有心人”道:“姑娘,這墳墓……”

“小叫化給你立的!”

“怎麽碑上刻了兩個名字?”

“她要與你生不成雙死成對呀:“

“什麽?他……他……他……”

“別緊張,她還沒有死,她要替你報仇完之後,才會來與你同墳!”

韓尚志可沒注意到“有心人”話中的語病,否則他會有所發現,當下感動得滴下了英雄之淚,激動的道:“慧弟義薄雲天,我韓尚志何幸,得此生死之交!他人呢?”

“我不是說她已經離開了嗎?”

“他怎麽會為我造墓立碑呢?”

“她後你一步,來到‘連環套’,被教主夫人所制,家母救了她,她親眼見你的屍體,悲傷欲死……”

“他以為我真的死了?”

“當然!”

韓尚志頓足道:“姑娘為什麽不告訴她實話?”

“這當然有原因,日後再說吧!”

“在下想現在知道?”

“對不起,歉難從命!”

韓尚志咽了一口口水,心裏對“有心人”母女的事的神秘,恨得牙癢癢的,但對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無法發作,只好強按住性子,道:“我會找到他的,天涯海角,我必須找到他!”

“有心人”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包,扔與韓尚志道:“閣下,從現在起、冷面人韓尚志不在人世。這個可以幫助你改頭換面!”

韓尚志伸手接住,口裏卻道:“大丈夫光明磊落,為什麽要掩藏本來面目!”

“有心人?”沉聲道:“如果你想報仇的話,最好是這樣做

“可是令堂‘失魂人’卻又要我對‘鬼堡主人’可以道出身世。我的仇人就是‘鬼堡之主’呀,這不是多此一舉?”

“—點也不多餘,你日後白知,目前你立即去拜訪‘鬼堡主人’……”

“拜訪我的仇人?”

“你不能如此斷言,我再向你提出忠告,家母對你十分關懷,她此舉當然真有深意,如果你不照她的話做、你的仇恐怕報不了!”

韓尚志困惑了,以“有心人”母女的過去作為而言,“失魂人”再三要自己這樣做,必有用意,但太令人費解了?

“有心人”嬌軀一挪,道:“韓尚志,信不信由你,我要走了!”

說着—彈身,電閃逝去。

韓尚志怔在當地,做聲不得,事情發展得離奇突兀,使他如處五裏霧中,的确,“有心人”母女的作為,神秘得使人感到恐怖。

“好,我就試上一試,拜訪‘鬼堡主人’,看有什麽奇跡出現!”

他毅然的頓了頓腳,下了決心,打開“有心人”給他那個小包,裏面是一個假發套和一張人皮面具。

他戴上假發,套上面具,飛馳下峰。到溪水邊一照,自己變成了—個病容滿面的少年人,禁不住啞然失笑,心付,我該有個名字配合配合這付尊容才對呀?……病……病……病神,對,病神!這名字不錯,我就以“病神”之名出現江湖!

他狂嘯一聲,順着山腳奔去,突然,一個意念浮上心頭:“我必須先設法找到拜弟東方慧要緊,他一心以為我已不在人世,別弄出不堪設想的事來,但,天涯茫茫,何處去尋找他的蹤跡呢?”

沉思片刻之後,自言自語的道:“有了,丐幫耳目遍天下,我只消找到老哥哥‘南丐’傳下—今,何愁找不到,‘鬼堡’之行,暫緩—步吧!”

心念之中,掉頭朝南奔去!

正行之間。只聽一聲凄厲刺耳的怪嘯,遙遙傳來,韓尚志不期然的剎住身形,又是一聲厲嘯傳來,聽聲辨向,似發自右面的林中。

韓尚志—彈身,捷逾星飛的向那林中射去。

人林之後、游目四顧,奇怪,竟然不見半個人影,而那歷嘯之聲,也不再發出,他自問決沒有聽錯,而且自己聞聲而至,也不過眨眼間事。

韓尚志轉念一想,還是辦自己正事要緊,管它厲嘯是何人所發.轉身正待出……

突然——一

一個冰冷的聲音道:“娃兒、別走!”

聲音之冷,有如發自玄冰之窟,令人不寒而栗。

韓尚志陡吃一驚,轉過身來,目光所及、依然一無所見,不由脫口道:“你是誰?”

“我嗎?哈哈哈哈……”

聲音似在十丈之內發出。奇怪的是竟然聞聲而不見人,韓尚志不由寒氣大冒,心想,莫非碰見了鬼了?當下再次大聲喝道:“你到底是誰?”

“哈哈哈哈,老夫以為将含根九泉了,想不到臨死之前,會碰上你這娃兒,真是天有眼,娃兒,你決不能走開!”

韓尚志在對方說話之時,全神專注發聲方位,但,他失望了,仍然不得要領,心中駭異萬分,對方如果不是鬼,定有隐身之術,好奇之心不由大熾,再次道:“你到底是誰?”

“老夫魔魔尊者!”

“魔魔尊者?”

“不錯!魔魔尊者,又稱‘魔中之魔’!”

韓尚志心付,聽這名號,決不是什麽好來路,還是走為上策,自己待辦的事太多,何苦與這“魔中之魔”瞎纏!

心念之中,冷冷的道:“在下要事在身,失陪了”

“娃兒,你千萬不能走!”

韓尚志置答罔聞,彈身……

“娃兒,難道你見死不救?”

韓尚志彈起的身形,又落回地面,心想,見死不救,這是什麽意思?難道“魔中之魔”還要待人救不成?随道:“魔中之魔,什麽見死不救?”

“一言難盡,慢慢再說:你先弄開這大石頭!”

“在大石頭下?”

“不錯!”

韓尚志一看,果然距自己六丈之外,有一方徑丈大小的盤石。

“你在什麽地方?”

“就在這石頭之下!”

“你怎麽會被壓在石頭之下?”

“噫!你這娃兒怎地如此多話,你先弄開石頭再說也不遲呀!”

韓尚志不由氣往上沖,冷哼—聲道:“閣下脾氣不小,你另請高明吧,在下沒工夫!”

“魔中之魔”着急道:“娃兒,你不能走,你一走老夫準死無疑!”

韓尚志又好氣又好笑,無可奈何的道:“只消移開大些就行了?”

“昭!你娃兒能否用掌力在一掌之內把這石頭擊碎?”

韓尚志冷笑一聲道:“閣下是要考在下的功夫?”

“不是考,這其中有道理、你只說能不能?”

“試試看吧!”

韓尚志走到大石之前、略一打量,雙掌貫足畢生內力,沉聲道:“閣下注意,在下要發掌了!”

了字出口。雙掌平推而出,他得靈龜輸人以百年功力,這挾畢生功力而發的一掌,其勢豈同小可,一聲地動山搖的巨響過處,徑丈大石,被震得四分五裂,朝四外散了開去,石頭之下,竟然是一個黑黝黝的洞口。

一個毛茸茸的怪頭,朝洞口伸了出來。

韓尚志駭然退了三個大步,仔細一看,竟是一個長發紛披,與須髯虬結在一起的老人頭,毛發之間,射出兩縷精光,顯見這“魔魔尊者”內力已臻至上之境。

“哈哈哈哈:天意!娃兒,你這一掌足有五百年功力,确出老夫意料之外,看來是一假其緣,合該老夫五行有救!”

說完,又是一陣震天的哈哈狂笑,震得韓尚志耳膜如割。

“閣下就是‘魔魔尊者’?”

“難道還會有假?”

“以閣下的雙目看來,不至于推不動一塊巨石吧?”

“娃兒,進洞來!”

說完,頭一縮,隐入洞中。

韓尚志在好奇心的鼓舞下,略一猶豫之後,就向洞中躍落,洞并不深,僅有兩丈,落地之後,橫裏向內仲入三丈,一個赤身露體的怪人,正盤膝坐在洞底,雙目炯炯的瞪視着韓尚志。

“娃兒,過來,坐下!”

韓尚志不禁有些發毛,但仍走過去坐了下來。

“娃兒,你滿面病容……”

“在下生來如此!”

“你叫什麽名字?”

“我……病神!”

“病神?哈哈哈哈,你真的叫‘病神’?”

“信不信在于閣下!”

“好,不管你是什麽神。都無關宏旨,碰上你是天意,你可肯替老夫完成一件心願?”說着以一種期待迫切的眼神,注視着韓尚志。

韓尚志奇道:“什麽心願?”

“去鬥一個人!”

“替你去鬥一個人?”

“不錯!”

“你自己為何不去?”

“魔魔尊者”悲論的—笑道:“你看!”

韓尚志順着對方眼光一看,只見這怪老人給一雙腿已然幹枯緊縮,殘廢了,心中不期然的生起一縷側隐之心,但目前這自稱“魔魔尊者”的怪老人、一無所知,當然不敢驀然答應、略一沉吟道:“在下想先明了閣下的生平!”

“娃兒你是剛出道的雛兒?”

韓尚志微覺不悅,冷冷的道:“不錯,出道未久!”

“這就難怪了,否則豈能不知老夫之名,老夫雖號稱‘魔魔尊者’,但武林中均稱老夫為‘魔中之魔’……”

“那就是說閣下的生平作為較之—般武林邪魔更甚了?”

“武林中是非很難分明,比如說‘血骷髅’……”

“什麽,血骷髅?”

“不錯,鬼堡主人……”

韓尚志強忍住激動的情緒,道:“怎麽樣?”

“武林中視他為不可一世的魔尊,其實不盡然!”

韓尚志一聽對方提自己的血海仇人,心中激動非凡,血脈憤張,恨火熊熊,但因他面戴人皮面具,所以外表一點也看不出來,當下緊迫着問道:“何以見得?”

“血骷髅剎人盈千,便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韓尚志想起自己全家二百餘口盡成枯骨的慘劇,不由恨恨地哼了聲道:“殺人還有苦衷?”

“昭,他殺的皆是可殺之人,當然其中難免有誤殺,但那不能怪他,總是被殺者自取若禍!”

韓尚志本想脫口質問,自己一家滿二百餘口難道是該殺還是誤殺,但他終于忍住了他不願露出身世,心想看樣子這“魔中之魔”若非與“血骷髅”是一丘之貉,就必與他有所淵源,不然不會替他辯護,何不乘探聽一下“血骷髅”的秘密,轉口道:“閣下對于‘鬼堡主人’似乎知之甚詳?”

“魔中之魔”毛茸茸的腦袋連點道:“不錯,老夫敢說武林中知曉內幕的,除了老夫外,沒有第二人!”

韓尚志心中一動,道:“閣下可肯為在下一述?”

“這個……娃兒,恕老夫無法應命!”

“為什麽?”

“老夫已有諾言在先,決不洩他行藏,武林人一言九鼎!”

韓尚志心中一涼,道:“閣下不願說,在下當然沒有理由相強,就此告辭!”

說着站起身來,向洞外就走……

“娃兒,你不能走2”

話聲中,一脫絕強的吸力,把韓尚志走了三步的身形,硬生生吸回原地,韓尚志被這種絕世神功,驚得冷汗直冒,但他狂做成性,反而怒聲道:“閣下這是什麽意思?”

“你不能走!”

“我為什麽不能走?”

“你要代老夫完成一椿心願,去鬥一個人!”

“在下沒有這閑工夫!”

“你狂得可以!”

“談不上,這是在下本份!”

“你不答應?”

“歉難從命!”

“你不答應也得答應!”

韓尚志重重地一哼道:“辦不到!”

身形再移,這一次他用出十成功力,挪動腳步,但,仍然不濟事,背後的那股吸力,強勁得駭人,他又被拉回了原地。

“娃兒,你答不答應?”

“不答應!”

“你敢再說一個不答應,老夫一掌活劈了你?”

韓尚志肺都幾乎氣炸,傲然道:“不答應!不答應!……”

“轟!”一道駭人的輕風卷處,韓尚志被震得淩空撞向進口迎面的洞壁,忍不住悶哼了一聲,這一下震得骨痛如折,血氣翻騰,眼前金花亂冒,但他倔強的蹩住一口氣,搖晃着站起身來!

“娃兒答不答應?”

“不答應!”

“你不怕死?”

“死豈能威脅得了我‘病神’!”

“魔中之魔”頹然一聲長嘆道:“娃兒,老夫算是服了你,你過來我們慢慢的談!”

韓尚志冷若冰霜的道:“沒有什麽好談的!”

“老夫傳你絕世神功,使你成為武林特出的高手?”

“在下不希罕!”

“你不學也得學?”

“世間沒有這種規矩!”

“你不想成為人上之人?”

“想也不會拜你為師!”

“你錯了,老夫并非是收你為徒,傳你武功的目的是要你替老夫完成一椿心願,彼此互不相欠!”

“可是在下沒有這個興致!”

“娃兒,老夫今天決不放你走,老夫不願埋恨千古,同時除了你,再沒有人能一鬥‘血骷髅’了!”

韓尚志心頭大震,霍地移身上前,激動至極的道:“什麽,閣下要在下去鬥‘鬼堡主人’?”

“不錯!”

“在下答應了!”

“魔中之魔”大感奇怪,為什麽一說出去鬥“血骷髅”這娃兒馬上就答應,兩只懾人的眸子,迫視在韓尚志的面上,一不稍瞬,久久,他什麽也看不出來,“病神”的臉上,除了病容之外,木然任何表情,冷漠得令人股栗,只是從對方的聲音和目光中,他覺出了些異樣,不由脫口道:“病神,你恐怕是老夫生平所見第一狂傲,第一冷漠的人了?”

韓尚志一懾心神,淡淡的道:“在下生性如此!”

“現在你可安心坐下來聽老夫從頭一談了?”

韓尚志依言坐下。

“魔中之魔”賂作思索之後,不放心的道:“娃兒,你真的答應老夫去鬥‘鬼堡主人’了?”

“不錯!”

“你也接受老夫傳藝?”

“這個……”

“不必這個那個,憑你的功力,與‘血骷髅’相鬥不啻以卵盤石!”

韓尚志暗自點頭,這是實情,記得不久前獨闖“鬼堡”,連對方人影都不見,只一道寒飚,搖搖卷來,就把自己震飛江心之中,只好答道:“依你吧!”

“魔中之魔”哈哈一笑道:“倆兒,你能替老夫了此心願,老夫至死感激你!”

“這是交易,閣下不必說感激的話!”

“呢,你真是冷傲的可以,現在言歸正傳……”

“請講!”

“為了一口氣,老夫被因在這地穴之中四十年……”

韓尚志不由咋舌道:“四十年?”

“四十年?”

“不錯,還差十天,整整四十年……”

“究竟為了什麽呢?”

“四十年前,‘血骷髅’現身武林,殺人如麻,功力蓋古淩今,大有使武林步上末日之勢,武林中連他的真面目都不知道,別論與他抗衡了……”

“哦!”

“老夫出道比他早了十年,博得‘魔魔尊者’的稱號,但大部份人背後卻稱老夫做‘魔中之魔’,‘血骷髅’現身之後,江湖中傳出,一魔出,一魔消的流言……”

“那是什麽意思?”

“就是說‘血骷髅’一出,老夫這‘魔魔尊者’就要被除名的意思……”

韓尚志大感振奮,這倒是一件武林典??,接口道:“事實如何呢?”

“你別急,聽老夫慢慢道來,武林人對這一個‘名’字,看得比生命還重,老夫一氣之下,決心找‘血骷髅’一鬥……”

“後來呢?”

“血骷髅神出鬼沒,要找到他确屬不易……”

韓尚志忍不住接口道:“何不适到‘鬼堡’找他?”

“那時還不知他是‘鬼堡’主人!”

“鬼堡門頭,不是分明繪着一個血紅的骷髅頭?”

“那是以後的事,那時僅有‘鬼堡’的名稱,你聽我說下去,我找了他三年?才在此地碰上他,雙方激戰了千多招……”

“結果呢?”

“老夫被打得口吐鮮血……”

韓尚志不由駭然,這“魔中之魔”能與“骨骷髅”鬥上千多招,功力之高,可想而知,當下喘了一口大氣道:“閣下輸了?”

“不錯,但,老夫不認輸!”

韓尚志幾乎失口笑出聲來,與味盎然的道:“不認輸?這話如何講法?”

“魔中之魔”激動的道:“論招式,老夫與他半斤八兩,但他練了一種絕世神功,叫‘金剛神功’,周身不懼掌指兵刃,所以……”

“所以閣下打他不倒?”

“昭,當時老夫聲言非要練成一種神功,破他的‘金剛神功’……””

韓尚志精神一震道:“閣下練成了?”

“你聽我說,經這麽一打,我們反成了朋友,他坦然說出他的一切……”

“閣下全知?”

“你別高興,我不會告訴你的,有機會你自己去發掘,于是老夫就地掘了這個地穴發誓要神功有成,才離開這土穴,一呆就是四十年,我成功了,但我也完了!”

言下,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韓尚志對“魔中之魔”這種決心,感到由衷的欽佩,改口道:“老前輩這種精神,晚輩無限欽佩!”

“娃兒何前踞而後恭?”

“晚輩在明白真相之後,理應如此稱呼!”

“魔中之魔”接着說道:“我練成這種功夫叫‘洞金指’……”

“洞金指?”

“不錯,五丈之內,施出這指功,可以洞金裂石,自信決對可以破‘血骷髅’的‘金鋼神功’不幸的是在練功之時,不慎走火入魔,下肢成殘,無法遂再鬥之願,近來,下身已逐漸麻木,自知不久人世,所以切望能逢有緣之人,代我完成這四十年未了的心願……”

韓尚志訝然道:“血骷髅既然與老前輩有這約言,為什麽不來踐約?”

“他不知道老夫埋隐在這土穴之中!”

“哦!老前輩發那嘯聲……”

“老夫之意是能引人前來!”

“難道這多是時日,就沒有一人聞嘯聲而來?”

“有,很多,但都不是練這神功的材料!”

“老前輩又何以能斷定晚輩……”

“老夫在洞口隙縫之中,看出你人林之勢,功力已有相當火侯,而且年紀不大,所以才出聲招呼你,當你走近時,更看出你根骨不凡,之所以要你三掌碎巨石,目的是試你的功力,到了什麽火候,想不到你小小年紀有這高功力,老夫所測不差,你定是獲得什麽靈丹妙藥之助,否則何來近百年內力?”

“老前輩說對了!”

“好,老夫也不想知道你師承來歷,目的只是要你代我了這心願,現在老夫先傳你‘魔魔掌法’,這是老夫獨門之學,學會了再練‘洞金指’!”

“這需要多長時間?”

“以你原有造詣而論,三天足夠了!”

時間,在不知不覺消逝。

三天的最後一天,韓尚志已全部領悟了“魔中之魔”所傳的“魔魔尊法”和“洞金指”這兩種震古爍今的奇功。

“魔魔掌法”分為吸、震、攻、守,四個部分,其中攻守兩部,玄奧絕倫,攻,如駭電奔雷,勢可撼山栗岳,守、如金城湯池,任你多淩厲的攻勢,也難越雷池一步。

韓尚志三天習練下來,對這“魔中之魔”的怪老人,産生了深深的情感!

當然,他不知道“魔中之魔”在未隐遁之初,聲名之盛,不亞于當今的“血骷髅”,仇家,也可說遍地皆是。

韓尚志心切拜弟東方慧的下落,心急如焚,“鬼堡”之行,倒是一舉兩得,自己正要聽從“失魂人”的叮囑,一訪“鬼堡”,當即向“魔中之魔”道:“老前輩,在下要告辭了,一定完成老前輩的願望就是!”

“魔中之魔”,沉思了半響之後,道:“娃兒,雖說你已練成了‘洞金指’恐怕功力還嫌不足,四十年的歲月不算短,焉知‘血骷髅’的功力,精進到什麽地步,這樣好了,老夫助你一臂之力……”

韓尚志可明白對方話中之意,急搖手道:“老前輩,這使不得!”

“魔中之魔”不理會韓尚志的話,雙掌一伸一劃,一道強猛的勁道,把韓尚志的身形,波到他的身前,伸手一按,韓尚志身不由主的坐了下去,一只手掌,迅速的按上了他的“華蓋穴”。

“娃兒,凝神一志,閉目垂簾,以本身真元接引!”

話聲中,一股暖流,已透過“華蓋穴”滾滾而下。

韓尚志可明白此中厲害,這時已是欲罷不能,只好運起本身真元,接引源源而來的真元內力。

他得“地脈赤泉”脫胎換骨,又得靈龜輸功,任督早通,這一接受“魔中之魔”的內力,如水之就下,江河之歸宗,迅納即融,但周身仍汗出如藩。

那消片刻工夫,便已完成輸功之舉。

手掌從“華蓋穴”上移去,他再運功一周天,翻身起立,只見“魔中之魔”全身疾顫,搖搖欲倒。

韓尚志心中大是不忍,一股內疚這念,油然而生,若不是因為“鬼堡主人”是自己的血海仇家,他決不會答應“魔中之魔”的要求,而現在,對方為他付出了這麽高的代價,把本身真元,輸送給他,他覺得自己太自私了。

“魔中之魔”緩緩睜開眼來,眼中神光,業已消失,氣息微弱的道:“娃兒,現在你體中已具有相當于二百年精修的功力,是武林中史無前例的事,無論‘血骷髅’功力精進到什麽程度,不足為慮了!”

韓尚志眼神一黯,歉然道:“老前輩,晚輩覺得問心有愧!”

“為什麽?”

“晚輩與‘鬼堡主人’有不共戴天之仇,是以既然接受了老前輩……”

“什麽?你與他有仇?”

“是的,但晚輩自誓,決不以老前輩所傳神功,作為報仇的工具!”

“魔中之魔”頓了一頓之後,哈哈一笑道:“娃兒,老夫佩你的武林本色,由此也足表示你心地淳厚,老夫的神功真元,倒是深慶得人了!”

韓尚志突地雙膝一跪……

“晚輩早先為獲‘靈龜上人’所遺功力,故在禮上尊他為先,實則晚輩并無師承門派,今承老前輩成全,敬請允許定師徒之分!”

“這……這……好!徒兒,為師的滿足了!”

韓尚志行了三跪九叩之禮,站起身來。

“魔中之魔”激動得渾身疾顫,老淚盈然,他做夢也估不到能得如此傳人。

“徒兒,為師的時日不多了,希望你在十天之內完成為師的這件心願,去約鬥‘鬼堡主人’,為師的靜待好音!”

“徒兒遵命,還有……”

“一切留待人回來之時再談,現在你立即起程,不過有三件事你必須記住?”

“待兒敬候吩咐!”

“第一,你到‘鬼堡’之時,只消高吟‘一魔出,一魔消,魔中之魔會一吳’,堡中自會接待,否則‘鬼堡’一向不許人窺視……”

韓尚志茫然的點了點頭道:“請問第二件?”

“第二,此約純系意氣之争,雙方無仇,不許你以神功傷他,事先必須說明,點到為止!”

“徒兒記下了,這第三呢?”

“第三,不許你利用這機會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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