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連窪村浩劫

更新時間2014-10-5 20:54:48 字數:2268

為首那人名喚曲達,原本是荊州守城。

南域王家敗之後,他擒獲王府逃跑家眷有功被提為了武頭校尉。

如今是得了消息,連夜快馬加鞭的趕到連窪村。

可知那南域王府的家眷,尤其是那幾個逃跑的姬妾,擒獲之後很有可能會連升三級。

曲達用腳後跟輕磕胯下高頭大馬的肚子。

馬兒仰脖打了兩個響鼻之後,刨了刨前蹄“咵噠咵噠”往前走了兩步。

曲達俯視着村中百姓,滿眼輕蔑。

“窩藏逃犯乃是死罪,現今本校尉給你們一個機會,馬上将人交出來,本校尉免你們死罪。”

當兵出身的曲達,聲音渾厚高亢,顧思田聽的一清二楚。

百姓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帶着疑惑的鴉雀無聲,他們大部分人都壓根不知道什麽逃犯的事情。

“軍爺息怒,軍爺息怒。”

片刻的寂靜之後,一道尖細的聲音響起。

徐氏笑的谄媚至極,扭着屁股擠出了人群。

“軍爺,我知道您要的人在哪。”

徐氏的一句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柳氏夫婦更是被吓的渾身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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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下人哪裏見過這種世面,但再笨的腦子,此刻也反應過來這位軍爺要找的是誰了。

徐氏大手一揮,帶着幸災樂禍的笑容直直的指向柳氏夫婦,。

“那逃犯就藏在他們家。”聲音如同指甲劃在鐵皮上一般讓人直打冷顫。

這第二句話又将所有人的目光聚向了柳氏夫婦。

曲達眯眼打量了一下柳氏夫婦,看都沒看徐氏直接問道:“你所言屬實?”

“回軍爺,句句屬實,那顧家娘子在他家可藏了不短的時間呢。”

柳氏當下就急了:“徐家的,你莫要血口噴人。”

說着還要往前沖,被身後的柳大叔死命的拽着,還不停的打眼色讓她別沖動。

徐氏偷摸瞟了一眼曲達,看那官爺什麽都沒說,便以為是默許了自己的行徑。

自以為有着管家人撐腰,徐氏趾高氣揚的看着柳氏。

“我血口噴人?那你敢不敢将姓顧的請出來當面說清楚?”

“你……”柳氏也不是傻子,她也看明白了,這幫人就是沖着顧思田來的。

曲達的目光始終落在柳氏身上,鄉下人直率,有什麽都寫在了臉上。

“南域王府家眷出逃,還一并偷走了南域王篡謀奪權的罪證,說,她人現在何處!”

曲達高聲一喝,驚的所有人都聳了一下肩。

顧思田藏在暗處,聽了這句話心中一凜。

罪證?衛陵說周瑜文是被栽贓的,那又何來罪證一說。

總覺的曲達話中有蹊跷,顧思田只是一個走神的功夫,一聲慘叫劃破天際。

柳氏着急為顧思田開脫,挺着肚子要上前理論。

而柳大叔為了護自己的媳婦,拉扯之時無意沖撞了曲達的馬。

結果曲達二話不說抽刀抹了柳大叔的脖子。

村民的尖叫,柳大叔的呻吟,柳氏的哭喊,頓時亂成一片。

柳枝兒看到自己的爹被殺,雙目赤紅,嘶喊着就要往上沖。

奈何被趙博文壓着不能動,一怒之下咬上了趙博文的手。

頓時鮮血直流。

趙博文本能想甩開,但他又顧忌那些官兵,一但被發現,他難免落得個同謀的罪名。

即便是萬分後悔自己跟了過來,可無奈只好咬牙忍着,他趙博文長這麽大第一次感受到這種鑽心的疼。

顧思田緊緊攥着雙手冰涼的柳枝兒,悶聲的嗚咽聽的她心中萬分難受。

柳氏被柳大叔的死刺激到了,哭喊着沖向曲達就要為自家男人報仇。

此刻已有官兵下馬拉住了失去理智的柳氏。

其餘村民甚至連眼睛都不敢擡一下,徐氏更是被吓的癱軟在地。

顧思田看到曲達緩緩的抽刀抵在柳氏的脖子上逼問顧思田的名字以及下落。

奈何柳氏是徹底豁出去了,将肚子一挺,破口就罵:“畜生,你這個挨千刀的畜生。”

嘶聲的痛罵帶着嗚咽的哭泣,柳氏掙紮着還要往上撲。

柳枝兒焦急的“嗚嗚……”着,眼淚奪眶而出。

顧思田知道她在擔心自己的娘以及肚子裏的弟弟。

“我求你一件事。”顧思田直勾勾的盯着前方張嘴說道。

緩了半晌,趙博文才反應過來她這是在跟自己說話。

顧思田沒等趙博文回答便繼續道:“帶枝兒走,越遠越好。”說着就要起身。

她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柳氏命喪黃泉。

柳家人照撫她多日,不為錢不為利,就是抱着一顆純樸的心想報當日衛陵的救命之恩。

如果不是自己,這家人甚至這一村的人不會淪落到如此。

她不能因為自己而連累這麽多條人命。

顧思田輕輕撫摸着肚子。

“娘對不起你。”看來她跟這孩子還真是沒緣,這一面怕是見不上了。

顧思田剛要起身,趙博文伸出一只手拉她。

“你不會要去送死吧?你這麽出去不就落實了你是南域王府出來的了嗎?你會被冤死的。”

趙博文有些心焦,做為一個男人,他不能眼睜睜看着這女人出去送死,況且這女人肚子裏還有着孩子。

顧思田怔怔的看着他不說話。

“你也得為你肚子裏的孩子想想啊。”趙博文仍舊力圖勸說。

顧思田還是怔怔的看着他不說話。

趙博文不語了,兩個人對視片刻,他猛然間想明白了。

“你……你不會……”

腦子裏轟然炸開,趙博文沒想到趙麻子竟然歪打正着,讓他蒙對了顧思田的身份。

他這回這同謀的罪名可落了個結結實實,趙博文腸子都悔青了。

顧思田帶着一些決然的看了看柳枝兒,伸手摸摸她的頭,但話确實對趙博文說的。

“她們一家都是好人,我不能這麽自私,嬸子還有一個月就要生了,枝兒說肯定是個男孩。”

顧思田話語蕭然,畢竟赴死這件事情沒有輕輕松松上陣的。

柳枝兒早已淚流滿面,不能說話,只能不停的嗚咽,搖頭。意圖告訴顧思田自己的想法。

趙博文心裏不是滋味,生死一線這種事,他是第一次碰到。

顧思田看得出柳枝兒的意思,心中頗感安慰,自己欠柳家的這輩子怕是都還不上了。

“乖,聽姐的話,姐去将你娘換出來,然後你們就離開,走的越遠越好。”說着顧思田看向趙博文:“拜托了。”

這一句拜托顧思田說的懇切真誠,雙眸含淚卻始終沒有落下一滴。

趙博文心中糾結,但他畢竟是個普通人,而且更是個膽小的普通人,他也害怕。

所以只能抱着一種極其矛盾的心态看着顧思田一步步走向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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