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6)
灰衣人的攻擊,長鞭一甩便抽出他們身體一條血口。
“哇!”只見被抽到的灰衣人腰間皮開肉綻,幾乎深的入骨的傷口迸噴出鮮血,席沐沐驚愕的閉起眼睛,小九适時的擋住她的視線,小聲地安撫他:“老師,不要怕。”
“啧,貝爺性子真急。”鳳九絲毫沒在意肩膀上的傷口,也加入戰局。
只見鳳九輕盈的身影飄逸在四個灰衣人之間,他幾乎沒有出手,只是一徑的閃、躍、轉,就把他們四個人弄得團團轉,鳳九臉上優雅自持的俊美笑容,對比灰衣人一個一個臉色緊繃汗如雨下,形成一個很詭異的畫面。
鳳九整身後仰掠過其中一人甩出來的短棍,利落的後空翻後雙腿伸展便踹開左右兩邊的灰衣人,随後旋轉一圈後抓住其中一個灰衣人的手快速的往後一折,只聽見那人撕吼狂叫,骨頭硬生生斷裂!
“敢打你們的老主子,活得不耐煩了!”鳳九巧笑顧盼,冷視在地上翻滾的灰衣人。
10幾個人都趴在地上喘氣嘶喊,站在中間的鳳九跟丁貝對看了一眼,不約而同的露出淺笑。
此時槍聲大響,丁寶淡淡的看了一眼右側奔來的9小隊,約莫30幾個人同時到場,上前制伏住已然趴在地上的灰衣人。
“啊?結束了?”丁貝語氣有着失望,甩了甩沾了血的鞭子。
“原來貝爺鞭子這麽厲害,真讓人大開眼界。”鳳九噙着笑。
“我更驚訝你這妖人功夫很不錯啊!”丁貝促狹一笑。
這一次的B區停車場騷動,正式與傅家結下梁子。
作者有話要說: 咻咻咻~~自己寫得很激動的武打片段啊哈哈哈哈哈哈~~~
小夥伴們快點出現~~~天氣變冷了我也好冷啊啊啊啊啊QAQ
☆、情深緣淺
席沐沐一群人才到客廳,安靳已經坐在裏面,與歐文醫生說話,旁邊還有一群黑衣人正整理着一堆大包小包的行囊。安靳轉頭看到席沐沐出現,二話不說便快速的來到她面前,直接把她緊緊的抱在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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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靳……”她看到熟悉的身影跟味道,本來緊繃的身體跟心靈頓時松懈,眼淚也突然刷的掉下來。
“別哭,沒事了。”他緊皺着眉頭,聽到她的抽泣聲回蕩在耳朵裏,成了一種難以忍受的痛苦跟憤怒,他恨不得危險的當下能夠瞬間移動到她身邊,直接了結那些混賬。
看到兩人深情相擁,旁邊的丁貝跟鳳九互看了一眼。
“少爺,我為了救你的女人受了傷,我也想要擁抱。”鳳九故作哀怨的淺褐色眼眸看着安靳,旁邊的丁貝意外的附和:“老子跟他做朋友這麽久,出生入死,他連給我個擁抱都吝啬。”
安靳聞言,瞥了一眼兩人那張調侃的臉,嘴角不禁微微上揚:“我等等可以〝用力〞的抱抱你們,以慰藉你們的遺憾。”
“太用力,奴家受不住。”丁貝裝做嬌羞的陰陽怪調讓鳳九斜睨了一眼後噴笑,随後鳳九便正經的說:“傅家那些只是警告而已,接下來所有出席的公共場合,你都要留意。”
“我明白。”安靳淡淡的說,瞄了一眼鳳九還在流血的肩頭:“醫生在裏面,去把傷口處理一下。”
“好好看着她。”鳳九微笑,便走了進去。
席沐沐埋在安靳的懷抱裏,小聲地嗫喃:“你能陪我嗎?”
安靳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頭,寵溺的親吻了一下她的頭發,語氣溫柔的說:“好。”他當然感受得到懷中小女人的驚魂未定,他希望這輩子都不要讓她再看到這種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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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着她好不容易睡着的臉,他輕輕地凝視着她緊閉的雙眼跟小巧的鼻翼,她均勻的呼吸聲讓自己安心。沐沐如此安心地躺在自己身邊,自己心裏就泛起一陣心疼,這次也太明目張膽,這次他完全鎖定傅昕,如果他再有動作,那就別怪他不顧親情,無論是要明着打還是暗着幹,他會讓他嘗到比失去妹妹來要更痛苦的下場。
一個輕微到不行的腳步聲,安靳半瞇着眼,拂着席沐沐的手輕輕的停了下來,只聽見腳步聲到了門口後停了下來,一陣壓低的聲音傳出:“郭青言醒了。”
安靳輕輕地垂下眼睑,軀身往前親了一下席沐沐的額頭,小心的替她蓋好被子,以極快的速度翻身下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的走出房門。門外的小七已經待命,她看到主子走了出來後,眼神示意後便替主子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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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青言滿身是傷,嘴唇毫無血色,但眼睛卻是炯亮逼人。
他環顧了一眼站在他面前的人,挑了一個會回答他問題的人問:“小玉呢?”
“她救你,所以死了。”丁寶淡淡的說。
“死……死了?”郭青言愣住,氣弱如絲的喘氣。
“你能告訴我,為什麽傅玉會死嗎?”
郭青言吞了吞口水,他緩緩的舉起手看了一眼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有些已經愈合,有些仍綁着繃帶跟膠布,躺在床上太久的他,稍微動一下就泛起酸痛,他緊皺着眉頭忍耐着身體長久沒有使用的不适感,緩緩地伸展着。
實驗室的門咻的一聲打開,安靳跟鳳九走了進來,看到上半身撐起來的郭青言正在活動着筋骨,輕輕瞄了一眼後對丁寶說:“奶奶剛剛傳訊息來說,我的生日還是要家裏簡單慶祝一下。”
“那沐沐?”丁寶挑眉。
“也去。”
郭青言聽到席沐沐的名字,用了一點力氣開口:“沐沐……沒事吧?”
“她剛剛才差點出事,我那個表哥真的惹毛我了。”安靳不悅的皺眉。
“怎麽回事?”郭青言困難的挺起身體,旁邊的黑豹成員上前扶住他。
“傅昕的人要傷席沐沐,還好我們沒有離她太遠,她當下雖然害怕,可是卻很鎮定,讓我很意外。”丁寶的語氣雖然平淡,卻有着些微對席沐沐的稱贊。
“沐沐是傅昕下一個目标,而且我在被關的期間,我發現不只傅昕跟傅玉,還有一個讓我覺得男女不分的聲音在旁邊指導他們。”
“男女不分?”
“對。”郭青言緊皺着眉頭緩聲道。“他們對那個人非常有禮貌,也很聽話。傅昕似乎百分之百相信他能夠抓到席沐沐,說那個人什麽地方都知道,也絕對有辦法。”
“這真是越來越惡心了。”丁貝皺起眉頭,然後看到旁邊的鳳九,故意的說:“我是說事情很惡心,不是說你。”
“謝謝。”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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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孩他一直放在心底,從未離開過。
初次見面時她一席純白的洋裝,優雅的坐姿跟輕柔的談吐,讓他一見就鐘情。郭家的事業雖然不比安家大,但是仍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因為沒有接下公司的職務而常常被母親叨念,說沒事去當吃力不讨好的警政工作幹嘛?好好的富二代不好嗎?
當然不好,因為他想要有能力保護自己所在意的人。
他愛沐沐那種清甜可人的模樣,與她相處起來自在惬意,被她如沐春風的笑靥逗得心情都好起來,而傅玉又是另外一種氣韻,她清麗脫俗,回眸中顧盼間,總是有着一絲典雅的芬芳,說不被這樣的美人吸引是騙人的。
“這是郭家少爺,目前也是本區的警官。”旁人介紹道。
她清婉的淺笑了一下,伸出白皙的手與自己相握。
“您好,我是傅玉。”她說。
平日幾乎沒有什麽與她接觸,但只要在公開場合看到她,她總是安家旁邊最素雅的花朵,淺甜笑顏,适時的介紹她的兄長,陪襯在安老夫人身邊,當個很稱職的名媛。他有時是以郭家少爺身分出席,就會與她攀談幾句,而有時卻是場外負責維安的警官,那次她從有點高的階梯走下來時,一時不察便踩空,自己剛好在旁邊剛好接住了她。
“謝謝你……是你。”她不好意思的擡頭,在看到自己時她的眼睛靈動流轉,甚是美麗。“我沒撞傷你吧?”
“我一個大男人還怕你撞?”淺笑。
“哥哥因為有事情先走了,我一個人還要等車,不如我們聊聊天?”她笑着說。
聊了什麽已經不是重點,最後他是用警車載她回家。
他知道安家與傅家的矛盾,因此他利用了職務之便給了傅玉很多的幫助跟方便,無論是臺面上的支持,或是臺面下的清理,他默默地成為傅家侵略安家的工具,他明明知道這樣不對,但他想着只要不危害到他自己家人,他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做這些事情。
可是他沒有想到,殺了他的屬下替換成沐沐的動作,是出自于傅玉的測試;暗中劫走郭蓉綁架,也是出于傅玉的命令,這兩件事情幾乎是摧毀了他對傅玉萌芽起來的特殊情感,救了沐沐跟妹妹後,那天他獨自沖到傅家的別墅,瘋狂的按門鈴,也不管有沒有人應門就大吼着:“有種就沖着老子來,傅家的惡心勾當老子幹多了也沒怕你舉報,但你他媽不準動我的家人!”
随後大門打開,一陣突如其來的拳打腳踢跟黑色布袋,他就被拖了進去。
傅昕的喪心病狂充分體現出他對權力的極度渴望,還有他對安家始終把傅家當成狗的想法深入骨随,用盡各種方法想要除之而後快。他受了照三餐的痛打、水刑,甚至是倒挂的鞭打……他感受到傅玉都在他身邊,看着他卻不做聲。
那天落下狠話的傅昕走了出去,傅玉給自己打了一針讓人昏昏欲睡的藥,他不知道是突然有抗體了還是意志力超過了身體的疼痛,看着傅玉轉身要走的時候,抓住了她的手腕,撕心裂肺的說:“到此為止,傅玉。”
“你說什麽?”她絕美的容顏驚愕不已,看到他滿臉的血污頓時緊皺細眉。
“我不要……承認我喜歡過你。”
像是過了一世紀之久,傅玉深深的喘息着,她被抓的手突然的轉了方向,反手握住他的手腕,緊緊的,紮實的握住。
“我也……不要承認。”她幽幽低語。
像是聽到了什麽難以置信的話,他緊繃的身體突然放松,藥效快速的襲擊便沉沉的睡去。
接連幾天,傅昕一如往常的對他拳打腳踢,只要公事上略有不愉快,他就成了傅昕的人肉沙包,聽着他咒罵公司的老幹部臺面上尊重他,臺面下卻小動作不斷。
“是吧?郭青言?連你也認為只有安靳才能夠當你們的頭是吧?”
郭青言冷冷地笑了一聲,卻惹得傅昕更加不爽,他一拳紮實的往他肚子揍,讓郭青言一個反胃吐了出來,而他卻笑的猖狂又大聲。
發洩完後他走了出去,過沒幾分鐘,傅玉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他感受一陣冰涼的毛巾在他的臉上、脖子、身體來回擦拭着,那股清涼又舒适的溫度,令他不得不微微張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傅玉那雙清亮的眼睛正專注地替自己擦身體。
腦中有很多話想要罵,但是到口了卻只剩一句:“你來幹嘛?”
“我來……”傅玉沒有擡頭看他,只是默默地擦他腰間上的血水。“承認自己喜歡你。”
他抿緊嘴唇,心裏有一陣酸苦悲憤,他都已經有了赴死的準備,只要他能在這裏一直讓傅昕不斷的發洩,席沐沐就會更安全,這是他已經做好的覺悟。
但是他此刻貪心的,想要把傅玉一起拉出他哥哥這種變态的世界裏。
“小玉。”他輕喚一聲,明顯聽到稱呼改變的傅玉抖了一下,随即擡頭看上自己。“你承認你喜歡我?”
“嗯。”她透亮眼睛看了他一眼,随即又低下頭繼續擦他腹部的髒污。
“別擦太幹淨。”他說。“這樣就沒有被湊過的樣子。”
傅玉忍不住笑了出聲,便輕輕地放下毛巾,擡頭說:“ok!我不擦了。”
趁她擡頭之際,他冷不防的傾身往前,親了她一下。
只是輕輕的一下,他就又退回原本的位置,而傅玉則呆愣了幾秒。
而因為這個淺淺的親吻,讓傅玉為他送了命。
作者有話要說: 過度章節~~我其實有點小小地同情傅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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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靳跟沐沐的感情會越來越甜越來越明朗化~~
☆、了無遺憾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啊啊~~~每次寫到鬥嘴的畫面,我就很興奮啊哈~~
現實生活中要是這麽歡愉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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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臺北很舒服,撇除偶爾刺骨的風,其實還蠻不錯的。
我在臺北,期待小天使們開心冒泡~~~
“要不是小玉,我想我應該直接就死了吧?”郭青言躺在床上,眼神憂傷的看着天花板,語氣輕緩低啞。“我毫無力氣的時候,有一個人一直硬拖着我走,似乎安靳的動作太快,讓傅昕有了危機感,所以只能先把我換位置。”
“那為什麽安家軍會出現?他們不像是要守護你換位置,而是想要讓你直接進棺材。”丁貝挑眉詢問。
“所以我懷疑傅昕也只不過是個棋子,安家軍怎麽可能他想動就動,因此想要置我于死地的應該是那個不男不女的人。”
“不男不女的人……”丁貝搔了搔頭發,轉頭看了一眼正在修指甲的鳳九。“欸!聽起來跟你長得很像,該不會你有失散多年的家人?”
“這要問我爸,可惜他們已經歸隐山田,因此現在戶籍上就我妹而已。”鳳九吹了一下指甲,燦笑。
“你還能撿回一條命就謝天謝地了,你昏迷的這兩個半月,歐文醫生的朋友花了很大的力氣治療你,你身上所有的內傷外傷加起來大概30幾處,要是再晚一點你應該也去了。”丁寶淡淡的說。
“要是以前的我,就會自私的想着我去了也好,省得讓我媽跟我妹受苦,如今我這條命是小玉換來的,就算我與她從來沒有開始過,我也要活着。”郭青言的語氣透着一絲悲涼跟劫後重生的體悟,他緩緩的把手伸高後挪到自己的眼睛上蓋住。“我要活着毀掉傅昕,我要好好保護我的家人。”
丁家兄弟聽完這席話,紛紛嘆了一口氣,鳳九則微微的垂下眼眸,若有所思。
安靳靠在牆壁上,阖上眼輕輕吐了一口氣,随即又張開眼睛:“我的生日要補過,你們想怎麽辦?”
“要不是我認識你很久知道你的意思,我還真以為你是要跟我讨蛋糕。”丁貝瞟了安靳一眼,上揚嘴角。
“傅子儀既然還是要辦,那她應該是有什麽打算。”丁寶說。
“讓我看到傅昕,我絕對會殺了他。”郭青言咬牙低語。
“你讓安靳的生日變成傅昕的忌日,你讓少爺以後怎麽面對人生?”鳳九輕笑道。
“無妨,我以後跟沐沐同一天生日就好。”謝謝關心。
“那我們要開始動作了。”鳳九像是真的要辦Patry一樣,愉悅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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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沐沐沒有想到今天能跟郭青言一起吃早餐,可他手臂上的傷讓她皺眉,她所認識的郭青言很少有這麽大的傷口,頂多那次銀行的警匪追逐戰也只在他手背上留下一小痕。
“為什麽青言哥身上這麽多傷?”
“因為丁家下面兩個堂口火并,我帶着人的時候被掃到。”郭青言随口胡謅了一個理由,只見丁貝本來還咬着意大利面,頓時轉頭怒瞪。
“什麽?丁貝又打架?”沐沐驚訝的說。
“喂!怎麽打架就想到我,丁寶也會打架啊!”丁貝不悅的放下叉子。
“你錯了,這表示大家都知道我是用腦。”丁寶默默地喝着咖啡,淡淡的丢下一句話。
“我覺得最近我們要好好談談了,哥。”丁貝快速的轉到另外一邊看着欠揍的丁寶。“我也是會生氣的。”
“嗯,我明白我了解。”繼續喝着咖啡。“你是你的手下裏面最聰明的。”
“謝謝哥。”聽起來好像有點怪怪的……
郭青言聽到這句話差點噴出剛入口的蛋白,丁貝手下的卓叔那些人武藝高超訓練有素沒錯,但就是相對的傻了一點,比起丁寶掌管的情報技術部門,這腦力根本不能比。
只見丁家兄弟好像快要打起來,安靳适時的轉移話題:“生日的事情準備好了嗎?”
“嗯,晚點我會把東西拿給小七。”丁寶邊說邊接下丁貝冷不防射過來的湯匙,放到桌上。“賓客名單我已經攔截到了,這次請的人确實都是跟安家很熟的人物,所以出席名單很單純。”
“那天會有至少4組小隊過去,加上鳳九那邊的人,應該很安全。”丁貝瞪了一眼丁寶,随即把目光轉回到安靳身上。“安家軍目前人數也不多,鳳九有持續在處理這票人物,但他說安家軍已經不只有之前數羅的人,也有很多是新的面孔,因此有可能也會混雜在老宅裏,可能是女傭或是廚師。”
“青言你休息,警局那邊我已經幫你交代過了,局長不會找你麻煩。”安靳淡淡的瞥了一眼,郭青言則笑了一下,搖了搖頭。
“不,我還是要去,沐沐的安危我不能不管。”
席沐沐左顧右盼了一下,小聲地問:“我怎麽沒有半句聽懂的……”
“簡單來說,安靳要過生日了,為了怕會有上次的危險,我們做了一些加強的動作,你可以安心一點。”丁貝小心翼翼的說,深怕不小心講得太恐怖,讓她白擔心。
“安靳要過生日啊?”席沐木驚訝的放下湯匙,轉頭看着安靳的側臉:“你怎麽沒有跟我說?我沒有準備禮物啊!”
“你每天都準備禮物給我,你忘了嗎?”他微微的側頭看着她,目光炙熱。
這眼神看在其他三個男人眼裏,覺得事情很不單純,但現在沒人敢開玩笑,趕快低頭喝湯、看報紙、滑手機。
安靳為了生日的事情已經快一個禮拜沒有好好休息了,他這禮拜就是上去看席沐沐睡着沒,确認她安全後就繼續部屬人員,一邊确認傅昕的動向,一邊跟鳳九聯系緋聞的安排,另外一邊持續的跟安家元老級經理開會通話,幾乎把原本站到傅昕這一邊的人都快拉攏過來三分之二了,剩下不配合不合作的,鳳九已經着手處理,這幾天他的緊繃跟疲勞大家都看在眼裏,連郭青言都不好意思一直躺在床上,都開始協助進行安全的調度跟信息溝通。
所以說現在要是還白目開玩笑的話,大概會被剝皮吧?
一個欲求不滿的男人最恐怖了……
席沐沐霎那間臉紅,眼睛偷偷瞄了其他三個人,只見他們裝作沒聽到的各做各的事情,她握住安靳的手,湊上前小聲地說:“那你有什麽生日願望嗎?”
“有。”他輕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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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這是您的法式巧克力聖代。”老板開心的遞給席沐沐一個裝飾非常漂亮的甜點,有着薄荷巧克力、瑞士巧克力跟黑巧克力三球冰淇淋以外,上面撒了妝點用的金箔粉、兩塊威化餅以及新鮮的草莓切片。
她慢慢的走到坐在木頭長椅上的安靳,他正專注地看着河邊的景色,戴上眼鏡的他顯得非常秀氣,高挺的鼻子格外的明顯,微微上卷的睫毛跟漂亮的唇形,從他的深邃黑眸裏可以看出那一股幽然又風雅的氣質,他坐在這裏,就像一個雕刻完美的天神雕像一般,靜谧中帶着飄然爾雅的風采。
安靳遠遠就感覺到她走過來了,他也知道沐沐總是會這樣直接的盯着自己看,而他也樂于享受沐沐這樣明亮又清澈的眼眸所帶來的注視,這種舒服又安逸的相處,讓自己可以暫時忘記這些日子的麻煩事。
席沐沐乖乖的坐了下來,用小湯匙挖了一口冰淇淋,滿臉幸福的含入口中,安靳輕輕地轉頭看着她心滿意足的樣子,不自覺也露出淺淺的笑容。
“要嗎?”沐沐剛好挖了一口黑巧克力,沒等安靳反應就直接推到他嘴唇前面,安靳寵溺的瞪了她一眼,無可奈何的張口含住湯匙。
“我們這樣出來,會不會給丁貝他們添麻煩?”她有點像是做錯事的小孩一樣,小聲地問。
“不會,這種公共場合有太多無關緊要的人,那些人不會沒事找麻煩。”安靳淡淡的說。“況且這個地方離丁寶的別墅很近,所以這區的幾乎都是我們的人。”
“聽起來好像很厲害。”她點點頭。
“是啊。”安靳溫柔的摸了摸她的後腦勺,輕輕地說:“我很好奇,你從來不會對我有什麽要求嗎?”
“要求?”她眨着水盈盈的眼睛。
“一個女朋友,總該對男朋友有一些想法,比如說逛街、看電影什麽的。”
“哈哈。”席沐沐舔着湯匙,聽到這些話忍不住笑了出來,讓安靳有點愣住。
“你笑什麽?”他捏了一下她的臉頰。
“我不會讓人做不自在的事情。”席沐沐甜甜的笑着。“我認為我們的感情就是自然就好,這些事情我平常自己都不強求,為什麽要在兩個人的時候特別拿出來為難自己呢?”
“噗,原來我的沐沐這麽好打發?”
“不是好打發,而是我會觀察!”她閃着通透清澈的眼睛凝視着安靳。“你本身就是個安靜又內向的人,什麽逛街啊看電影這種事情,太難為你了。”
“講得我好像很失職。”安靳故作苦惱的低聲說着。
“你不要亂想。”席沐沐緊張的馬上辯解。“我只是覺得你給我做得夠多了,這種小事情像現在一樣有空做就好,我倒喜歡在你的書房安靜看書呢!”
“是嗎?”他掬起一小撮沐沐的頭發,湊到嘴邊親了一下。
這個動作讓席沐沐頓時滿臉羞紅,趕緊繼續吃聖代掩飾自己的不好意思。
“沐沐,我希望你有什麽要求或是問題,就開口對我說。”安靳摸着她的發絲,語氣慎重又明确的輕聲說着:“我不想要你有遺憾。”
“遺憾?”她愣了一下。
“你想要什麽、問什麽,我會盡我的能力去滿足你,回答你。”他真摯地說。
“我已經沒什麽遺憾啦!”她露出迷人的甜笑,不假思索的回答。“我愛上了你,我不會有遺憾。”
安靳笑了,這是她看過最帥氣、最溫柔、最暖心的笑容,只為了她那句愛而綻放的笑容,還有就是……
黑巧克力的苦甜味加上瑞士巧克力的甜膩味已經在他們嘴裏交纏後化開。
☆、心的重量
午後的傾盆大雨,嘩啦嘩啦,雨打歪了剛剛才修剪過的盆栽,凝視着外面的暴雨與略強的疾風,像是一種吵鬧中的和諧一般,心反而沉靜了許多。
“老夫人,風有點太強了,要不要幫您把陽臺的門關起來?”
“不用,謝謝你。”
傅子儀輕輕地點點頭,女傭便恭敬的欠身後便離開了她的房間。
一手摸着另外一手無名指上的鑽石戒指,也是這樣的傾盆大雨,她與他第一次争執。
在外是世人稱羨的模範夫妻,也确實如此,他真的對自己非常好,地位、孩子、錢財跟面子,他好似把所有他能分享的都給了,但女人是敏感的動物,她知道他的心裏始終有一道外人無法跨進去的高牆,就算成為了他的妻子,她也從來都沒有真正的進入過那個世界。
他紳士、體貼、溫柔又富有,但他的心……卻沒有真正的敞開過。
她可以為了他做一頓最美味的早餐,期待的是他的有起伏有表情的反應,但他沒有,總是溫柔禮貌的輕輕咬了一口,然後淡淡的笑着說:“謝謝。”
一對夫妻,總是相敬如賓……所謂的賓,就是賓客,你對賓客禮貌自持、對賓客盡自己最大的好意與禮數,說着謝謝、對不起、不好意思……
相敬如賓是古代夫妻最高的相處境界,但她卻覺得寒冷寂寞。
他對她,真的就是如此。
“你真的愛我嗎?”那天傾盆大雨,她走到房間,淡淡的問着他。他正在寫信,微微的擡頭,帶着溫柔的笑:“怎麽了?”
問的是怎麽了,而不是正面回答:“你真的有愛過我嗎?”語氣加重。
她知道她的語氣很沖很硬,但她希望得到一個答案。
他放下了筆,優雅又自律的把筆放得與紙張平行,大手輕輕拂平了紙張剛剛因為書寫時手滑行的細痕,然後擡頭正視她:“為什麽這麽問?”
“你對我有什麽不滿意嗎?”她看着那雙淡然卻禮貌的眼睛。
“我對你沒有任何不滿意。”他輕聲說着。
聽到這句話,她心裏的怨氣跟郁結的寂寞完全的被點燃。
因為從來都沒有進去過心裏,就不會産生任何正面或負面的情緒,當然不會不滿意。他會對兒子不滿意,嚴厲的懲戒他貪玩;他會對環境不滿意,仔細的去雕琢一切細節;他會對趙管家不滿意,認為他應該分配好宅邸的人力資源;他會對剛買進來的地毯顏色不滿意,認為太花導致視覺疲勞不安定……
他會對一切小事不滿意,唯獨對自己從來沒有不滿意過。
“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麽,讓你已經對我沒有任何在乎?”她顫抖着,走上前雙手撐在桌子上,凝視着他平靜無波的眼睛。
“沒有,你做的都很好。”他輕描淡寫的說。
“可你對我沒有任何情緒、沒有反應、沒有要求……”
“因為我知道你都做得很好。”他還是這樣說。
“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客氣?我們是夫妻!是夫妻!”她雙眼盈上霧氣,可他的眼睛卻沒有起伏波動。
他嘆了一口氣,那口氣就像個利刃一樣刺傷了她最後的自尊。
“你太貪心,我給了你我能給的,但你不知足。”他說着。“為什麽要去計較那一點點的不足,而忘了你擁有着比別人還要多的東西。”
“你明明知道我在意的就是在你心中的位置,我從小就是個什麽身分……你也是知道的!”
“你的過去我不在乎,你已經是我安家女主人,這是無庸置疑的事情。”他正色,語氣卻沒有一絲不快,而是耐心。“所謂的位置,很明确。”
“女主人……但你沒有真的把我放在心裏,你對我好,就像對待客人一樣,又禮貌又親切……連兒子都是我灌醉你來的,你對我沒有任何該有的激情,我對你而言算是什麽呢……”她哭着問,扶着桌腳跪地。
“你對我很重要。”他微微的緊了一下眉頭。
“很重要?哈?張經理對你不重要嗎?王董事長對你不重要嗎?”
“這是完全不同的事情。”他又嘆氣。
“如果就那一件事情,能讓我完全放心,你也不願意做嗎?”她擡頭望着他。
她期盼的望着、等着……然而……
他卻只是微微閉起了眼睛、嘆氣、睜眼、抿唇。
接着他就這麽簡單的說。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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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很常下雨。”席沐沐抄完這句子後,轉頭凝視着外面突然滂沱的大雨,本來寧靜的心思突然的亂了起來。
稍早前還是豔陽,這會兒才聽了幾個雷聲,天就黑的像灑了墨水一樣,啪的一聲就下起了大雨,敲打在大理石的陽臺上,聲音尤為明顯,似有節奏又毫無章法,平常聽不會有被特別幹擾,但是今天卻異常的敏銳。
她拿着筆噘在上唇,該不會自己被安靳的耳朵幹擾了吧……突然聽覺變敏銳?随即又傻笑了一陣,這種又不會傳染,腦袋果然是壞了。
山間的氣候本來就是陰晴不定,這樣的雨很快就過了,也毋須太介懷。
就好像很多事情一樣,終歸是人生的過客,在激烈的熟識碰撞後,最後還是會趨于平和或是淡然離場。
她與郭蓉,似乎也成為這樣的落幕之客。
郭青言似乎沒有要透漏如何救出郭蓉的經過,但他每天都會與妹妹通電話,當他要把電話給沐沐時,郭蓉總是拒絕。
第一次她想可能是太久沒見,經歷了這麽大的事情心情還沒轉換好吧?
第二次她想可能是哥哥出事,經歷了家人又受傷肯定心情不舒服。
第三次她又想這麽久沒有見到面,或許突然要聊天也很奇怪吧?
她一直想一直想,想到最後……她好像只是在幫這個明顯逝去的友誼找借口。無論是她出事還是自己出事,郭蓉确實都是那個最不清楚狀況,卻最挺自己的人,然而自己除了從來沒有真的對她說出事實以外,就連她被綁架的事情,自己也是後面才知道,完全沒有任何後續的探望或是主動關心……
她就只想着不要聯系不要給她添麻煩讓她好好養傷……但或許這份自以為的貼心,卻讓她認為是不聞不問吧?
是她自己錯過了修補與郭蓉關系的機會,後面想要補救……真的要花很大的力氣解釋去做。郭青言每每想要讓幫助她們倆的關系重新建立,無奈一方卻始終拒絕對話,讓這個當哥哥的挂完電話,都在道歉。
道什麽歉呢……錯的是她自己,不怪任何人。
安靳、丁家兄弟、郭青言最初的好意是讓郭蓉穩定下來不被找到,因為要找郭蓉,勢必一定會從自己這裏下手,自己如果貿然聯絡,勢必露出馬腳,而安靳是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