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證詞

王麻子作為一個廚子，顯然沒見過如此大的陣仗：老爺夫人、少爺小姐齊聚一堂，就好像公堂上審訊犯人一樣。于是王麻子就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所見所聞說了一遍：“大約一個半月前的一個上午，表小姐房裏的翠玉丫頭過來傳話說要我們做一碗二小姐最愛喝的蓮子羹，還說急要，要我們動作快一點。我們做廚子的每天只要按時準備好一日三餐的飯菜就可以了，并不是十分忙碌；而且表小姐是客，當下就動手幫她做了一份蓮子羹。約麽着一個時辰之後，表小姐帶着翠珠和翠玉兩個丫頭過來了，說是要取了蓮子羹去淩月閣看望二小姐。然後就匆匆忙忙地取了蓮子羹走了。我覺得很奇怪，取一份蓮子羹讓丫頭來就可以了，何必表小姐親自來呢？而且當時表小姐神色怪怪的，有點慌張，所以小的就跟過去看了看。就看見表小姐出了小廚房後不久，在轉角的小樹叢裏，東張西望了會兒，就把一包東西遞給了翠珠，翠珠也是慌慌張張的，抖着手将那包裏的東西全部倒到了碗裏，用勺子攪拌了幾下，就讓翠玉端着走了，當時心裏也不覺得怎樣，只以為表小姐要用蓮子羹下了藥去滅老鼠或者蟑螂什麽的，怕我們覺得她浪費，所以托辭說是給二小姐的，下藥時也是怕我們看見了才如此慌張的。然後到了晚間就聽到二小姐昏迷不醒的消息，才覺得不對勁，當時就想來告訴老爺夫人還有各位少爺小姐的，可誰知剛出門就被表小姐和她的兩個丫鬟攔住了，好像是在那兒等我很久了似的。她們給了我一包銀兩，大概有五十兩的樣子，她們警告我說不許把她們去廚房要蓮子羹的事說出去，否則就有我好看的。當時小的吓壞了，就答應替她們保密不說出去，之後的事，老爺夫人，還有兩位少爺和小姐也都知道了！”王麻子說完，擡頭看了一眼坐在上面的慕容淩松和上官芙月，又轉頭瞄了一眼站着的三兄妹，只見慕容淩松和上官芙月兩人沉着臉沉吟着，低着頭不說話；站在一邊的慕容清羽臉上依舊一副淡然的表情，看不出什麽情緒；而慕容清悅則緊緊盯着坐在上面的慕容淩松和上官芙月兩人，好像在考慮兩人是否相信了他的話；而慕容清逸卻是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看，眼光裏帶着一絲絲濃濃的警告。王麻子對上慕容清逸的眼光，吓得一縮頭，又低下頭盯着地板，“咚”地磕了一個頭道：“老爺夫人，兩位少爺和小姐，小的所言句句屬實，不敢有半句虛言啊……”

“你先起來，回去吧！今晚的事不準走漏半點風聲，否則，下場絕不比表小姐所說的好多少！聽明白了嗎？”這時，上首的慕容淩松發話道，果然不愧是一國丞相，說話不怒自威。當下王麻子“咚咚咚”又磕了三個響頭，道：“小的明白，小的絕不透露半點風聲，老爺請放心！”“嗯，去吧！”慕容淩松沉聲道。王麻子拖着吓得軟掉的身子連滾帶爬地出去了。“羽兒、逸兒、悅兒，你們三個是如何知道王麻子目睹了這件事的？”慕容淩松再次帶着一絲懷疑開口道。三人都聽出了慕容淩松話中的懷疑，但是慕容清逸和慕容清悅是實在不知道，便齊齊地看向了慕容清羽。慕容淩松看三個人的情形也知道了個大概，便開口道：“羽兒，你是大哥，你說！”“是！”慕容清羽恭敬地開口，但是語氣中一如既往的淡漠和疏離，“爹爹知道，我在朝中供的是閑職，平日無事，便在院子裏轉悠。一日在園中轉悠的時候，就見到王麻子鬼鬼祟祟地從赤羽居出來，便讓無淚去盯着他。一周後的下午，王麻子又去了赤羽居，這次，無淚在屋外聽得一清二楚，池語表妹問及王麻子是否有走漏那件事情，王麻子慌忙搖頭，池語表妹将一包東西給了王麻子，讓他老樣子。無淚又跟王麻子到了廚房見王麻子将那包東西找了機會全下在了妍兒的食物裏，但妍兒食用後似乎并無事。之後，我又讓無淚盯了王麻子一段時間，發現他每七天便到赤羽居一次，拿到一包東西下到妍兒的食物中。從一個半月前妍兒出事到現在，這樣的事已經有七次之多了，只怪我沒發現那一包包東西竟是血砂噬心散這樣的慢性毒藥，害得妍兒發病了……”說到這裏，慕容清羽的語調中終于多出了一絲自責的情緒。“羽兒，你也別自責，這事不怪你！只是……”上官芙月緩緩開口，帶着一絲猶豫，“羽兒，你确定你說的無淚不會騙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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