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怎麽了五月？你想說什麽？”
鹿島眠伸了個懶腰，眼底的疲憊減輕許多，轉身拿衣服看到桃井五月欲言又止的臉，聲線慵懶的問道。
桃井五月坐在一邊，看着她換衣服，白色襯衫将疤痕遮蓋的嚴嚴實實，才移開視線：“沒什麽，只不過我有一個問題，如果你…真的有個性，會不會考雄英。”
“那當然了。”鹿島眠垂眸，修長的手指一顆顆扣好紐扣：“雄英是每個有個性的人的聖地吧。”
“聽你這麽說好敷衍啊，而且你除了歐爾麥特，也不認識幾個英雄吧。”
桃井五月默默吐槽道，披了件浴袍。
“哪有，排行第二名的安德瓦我也知道啊。”
切，那是人家曝光高你才認識吧。
桃井五月撇嘴，認識鹿島眠這麽多年，她不相信鹿島是為了信念，想成為拯救別人的英雄才有這個想法，雖然這想法也擱置了。
“嘛，雖然雄英別的科我肯定考的進去，但眼睜睜看着同齡的學生逐漸成熟，成為萬衆矚目的英雄，心裏就很不爽呢――
而且我只是單純好奇爸媽為什麽執着于英雄，執念深到得知我沒有個性立刻抛下我的程度，我很困惑。”
個性真的那麽重要嗎？
鹿島眠表情淡漠，神色如常，聲音平緩，聽不出難過的情緒，這對她來說是早已習以為常的事，說出來也不影響任何情緒。
“鹿島……”桃井五月有些後悔提起這個話題了，像故意在戳她心口的傷疤一樣，她身邊兼職的女孩子不少，大多數為了想要的東西而奮鬥，而鹿島不一樣，她為了自己的生活而努力。
“――不過英雄的高收入才是我向往的，要是成為英雄，打出一點名氣，簡直等于躺在家裏數錢啊！”
鹿島眠話鋒一轉，興致勃勃的說道。
桃井五月看着鹿島眠瞬間亮起的雙眼，心道鹿島這個財迷沒救了，嘆了口氣，眼睛不由自主的掃了一下她的肩胛骨，心裏默默下定了決心。
抱着放着籃子走出去，涼爽的空氣撲面而來，臉上的溫度稍微控制住了，鹿島眠盤算着晚上吃什麽，突然聽到大廳裏一陣喧鬧，各種加油歡呼聲不絕于耳，其中還夾雜着我又贏了，賭注拿來之類的話，她的眼蹭的一下就亮了。
“五月幫我拿一下！”
迅速的把籃子抵到五月懷裏，不等她回答就走，來到大廳，一群穿着青色浴袍的少年擠在一個乒乓球桌旁，個個神情緊張的盯着戰場。
立海大這邊的氣氛歡快又熱鬧。
丸井文太：“秀一幹翻他！拿出你訓練的氣勢！”
柳蓮二：“輸了自覺領罰五百下揮拍。”
“我知道了，學長你們真啰嗦。”
丸井秀一專注的盯着黃色小球，耳邊盡是學長們的叮囑，不禁不耐的說了一句，神情還是比較放松的，因為對手并不強。
“噗哩，我倒是更好奇帝光籃球部的人為什麽想和我們打賭。”仁王雅治笑道。
對比立海大，帝光這邊的氣氛有點低迷。
黃濑涼太幾次沒接到球，比分越拉越大，一臉沮喪的握着乒乓球拍：“啊，雖然我對所有運動都在行，但并不都精通啊。”
這麽小的球，稍微用點力就飛出去了……
“就交給你了黃濑，我們中間，能模仿對面技能的只有你了。”
青峰大輝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毫不羞愧道。
綠間真太郎默默移開視線，不好意思黃濑，乒乓球他也不行。
紫原敦和黑子哲也在一邊吃零食，試圖躲過黃濑的怨念。
赤司征十郎在和對面的紫發少年聊天，兩人都沒理會這邊。
“明明就是你們惹出來的事，為什麽要我來承擔……”
黃濑不滿，剛泡完溫泉就被小青峰火急火燎的拉過來，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事，沒想到和別人下賭注打乒乓球，他會打不代表精通啊，對面這紮着馬尾的紅發少年顯然是個高手，他都輸掉三局了，做賭注的東西早被對方贏了去。
“這個嗎……”青峰大輝心虛的移開了視線，他們這不是好奇鹿島眠那個青梅竹馬嗎，八卦又不是女人的專利，他們也很好奇啊。
但直接過去問有點不好意思，就迂回了一下，沒想到對面藏了一個乒乓球高手，失策了，明明一群打網球的。
“他又沒有使用技能，我怎麽模仿，而且能模仿對面能力的不僅僅我一個還有小……鹿島來了！”
沮喪低沉的聲音帶着一絲委屈，黃濑涼太不經意的瞥了一眼看到鹿島眠神情興奮的走來，頓時就跟找到救星似的，話尾的語調都歡快起來。
“诶？鹿島來了。”青峰大輝有點尴尬，還想贏了去問八卦的。
“暫停暫停！我們這邊要換人！”黃濑涼太擡手示意高聲道，對面丸井秀一不屑的站直身體，換誰來都一樣，他對自己還挺有自信的，眼角餘光看到有人蹭蹭蹭走過來，不經瞥了一眼，臉色突然僵硬了。
“打乒乓球嗎，我可是高手！賭注是什麽說來聽聽！”
鹿島眠愉快的接下了黃濑涼太的爛攤子，雙眼亮晶晶的看着他們，
“一顆籃球。”
“……再見。”
鹿島眠雙眸灰暗轉身就走，沒有錢的賭注沒有興致參與。
“可以加黃濑的親筆簽名照哦。”青峰大輝一看不行，這邊的希望只剩鹿島了，于是增加了一份誘惑力。
看她停下腳步，黃濑青峰兩人臉色一喜，鹿島眠回頭疑惑的問：“是什麽讓你們産生了黃濑是我偶像的錯覺？”
“咦，你每天不是雷打不動的跟黃濑要一張簽名照的嗎。”
“那是賺錢需要。”
鹿島眠冷漠臉，黃濑涼太別着嘴欲哭無淚。
“我加兩千日元的賭注。”
慢悠悠跟過來的桃井五月毫不猶豫的說道。
“既然五月這麽盛情邀請了，我也不好駁她面子，畢竟五月是我最好的朋友嘛。”
鹿島眠立刻變臉，笑臉盈盈，精致秀美的眉眼綻開掩飾不住的喜意。
青峰大輝：……就這麽解決了？早知道他直接掏錢了。
黃濑涼太迅速的将球拍遞給她，自己走到一邊觀戰。
立海大那邊好奇的看過來，因為不熟悉所以沒有開口詢問他們為什麽派一個女孩子來參戰。
“這不是今天上午走廊裏的那位？”
傑克桑原一眼認出來，好奇道。
另外幾個人把目光轉到臉色僵硬的丸井秀一臉上，丸井文太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比賽是比賽，不允許放水哦，冷戰的事你們私下再商量道歉好了。”
丸井秀一咽了口口水，點點頭，鎮定的對上鹿島眠看過來的視線。
鹿島眠目光冷淡的發球，打了一會兒，立海大衆人發現，帝光換人換對了。
整整十分鐘內，丸井秀一沒有拿到過一分，那個少女是怎麽回事，那快出幻影的動作，那堅固的防禦，以及那詭異的模仿能力，秀一使出了什麽招式，她下一秒就還原了，秀一被打的一臉不可置信，鹿島什麽時候這麽厲害了？
集奇跡的世代能力為一體的鹿島眠随意的打着，甚至覺得有點無聊，還打了個哈欠。
“這樣就結束了。”
鹿島眠擡起手，突然瞥到一邊的丸井文太，立刻想起今天下午他打的那場比賽，他有個招式非常酷炫，好像是這樣的……
手腕一抖，乒乓球輕快的在中間的網上滾了一下，啪嗒掉在對面的球桌上。
哎呀，成功了，鹿島眠開心的眯起眼。
丸井秀一根本沒有反應過來，這眼熟的招式使他第一時間看向自己的兄長。丸井文太顫抖着手指指着乒乓球，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走鋼絲！
立海大衆人不約而同的想到，立刻幾道或隐晦或直視的目光看過去。
“這不是我的秘技走鋼絲嗎！你是怎麽學會的？！”
丸井文太急切的問道。
“這很難嗎？”鹿島眠露出一副不解的神情：“我下午看了你們打的一場網球比賽學會的。”
下午？一場網球比賽？
赤司征十郎旁邊的幸村精市笑容僵硬了。
“這怎麽可能……”丸井文太大受打擊，他的秘技真這麽好學會的話就不是他的秘技了，這家夥絕對有問題。
丸井秀一看向鹿島眠旁邊的人，每個人都很鎮定，似乎對她使用出來的招式習以為常似的，半點不驚訝。
青峰大輝打了個哈欠，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他們都習慣了。
“噗哩，不知道這位小姐等會有沒有時間和我們打一場網球呢？”
一位白發少年揚起禮貌的微笑過來邀請道。
他很好奇，并迫不及待的想打一場比賽。
鹿島眠見對面幾個少年全都以熱切的目光看着她，心一下子就飄了：“我的時間很寶貴哦，每時每刻都是金錢。”
“我們會拿出相應的補償的。”對面白發少年笑容不變的承諾。
鹿島眠：！！拓展業務的時機到了！
她欣喜若狂的正要答應，突然看到赤司征十郎看過來的目光，他微微笑着，更加俊美奪目，然而赤色的眼眸冰冷的，死死的盯着她，仿佛在說你想都別想。
莫名的壓力使鹿島眠金錢沖昏的頭腦清醒了一下，權衡利弊之後，一臉痛心的拒絕了。
白發少年表示很遺憾，希望她多考慮一下，鹿島眠感覺背快要被赤司的目光灼傷了，忍痛再次拒絕掉，她還不想為了還沒有結果的業務而得罪現在的金主爸爸。
“鹿島你……什麽時候有這種能力了？”
丸井秀一掙紮了一下，最終還是湊過來問道，冷戰先放到一邊，他記得鹿島雖然學習成績好，運動方面并不突出。
“啊，我為什麽要告訴你。”鹿島眠看了他一眼，冷哼一聲。
“別這樣，我向你道歉行不行。”丸井秀一毫不猶豫。
“……這是我籃球的才能zone。”
鹿島眠勉強接受了他的道歉，随即敷衍道。
“zone？”
“鹿島我們該去吃晚飯了！今晚有帝王蟹哦。”
桃井五月喊到，打這麽久，這群人都不累的嗎。
“來了！”鹿島眠扔掉球拍就跑，帝光籃球部等人也随後跟去，留下立海大一群人激烈的探讨模仿文太秘技的可能性。
――
剛拐彎，還沒到吃飯的地方鹿島眠就被人攔下來了。
村上櫻子穿着白色浴袍站在路邊，伸手攔住了她，一雙紫色的眼眸裏是極力壓抑的怒火。
“你們先去吧。”
鹿島眠擺了擺手，看村上櫻子這副模樣想必又誤會了什麽，她可不想到時候謠言滿天飛。
黃濑等人目露疑惑的走了，都是女孩子想必出不了什麽事，這次，桃井五月留了下來，走到鹿島眠身邊，并排面對一臉冷意的村上櫻子。
村上櫻子顯然不會在意另一個無個性的普通人在，她冰冷的目光在鹿島眠精致秀美的臉上徘徊，憤怒道。
“我記得我警告過你，你和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吧，鹿島眠。”
“……生與死的世界嗎？”鹿島眠皮了一下，看到村上櫻子氣的臉色鐵青連忙說道：“開個玩笑，你又有什麽問題？”
難道又是秀一？可他們在冷戰，都沒說兩句話啊。
“你為什麽總是要打擾我們，明明沒有你，秀一心裏就只有我一個人存在了。”
村上櫻子咬牙切齒。
“怎麽可能，秀一心裏還有他哥，他爸媽的存在呢，只放你一個人是不可能的，還有一點，我和秀一只是單純的青梅竹馬，好朋友的關系，終生不會再改變。”
鹿島眠糾正道，她能理解她的心情，以前秀一交的女朋友也因為她青梅竹馬的身份看她不順眼過，自己男朋友身邊有一個從小到大的女性朋友的确讓人不爽，但她清清白白，和秀一見面還沒老師來的多，最後都解除誤會了。
“你別再偷換概念了，你離秀一遠遠的我最放心，我和秀一已經決定報考雄英了，你們未來注定不在一個高度上，早早離開總比到時候落差太大崩潰的好，還是你以為能模仿個打網球的招式就了不起了。”
村上櫻子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人生來就是不平等的，她最讨厭一個普通人偏偏自認為和有個性的人是平等的。
村上櫻子冰冷倨傲的走近，伸手打了個響指，一簇幽藍色的火焰靜靜在指尖燃燒。
“個性的世界不是你能觸摸到的。”
鹿島眠看着那簇幽藍色的火焰，綠翡翠似的眼眸恍惚了一下，一時之間沒有反駁。
“我說，村上同學，你再顯擺你的個性，我就當成你要恐吓鹿島報警了。”
桃井五月忍無可忍了，這家夥一口一個個性，兩個世界，還真把她自己當上位人了？！
村上櫻子臉色一僵，顯然知道報警後她有什麽後果，頓時收回火焰，嘲諷道：“談不攏就報警，和小時候有矛盾就告班主任有什麽區別，不愧是老師們喜愛的尖子生。”
說完不等桃井五月反駁就走，她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看鹿島眠那副說不出話的樣子，想必以後不會出現在他們面前了。
“這家夥！”桃井五月氣的牙癢癢，狠狠的跺了一下腳。
“吶，五月，我的zone好像變異了。”
鹿島眠幽幽的聲音響起，帶着一絲不确定的尾調。
“……什麽？”zone會變異？你在開什麽玩笑。
桃井五月皺眉，不明所以。
鹿島眠看向她，漂亮的臉上盡是迷茫：“不然我怎麽能學習村上櫻子的個性呢？”
她啪的打了個響指，一簇幽藍色的火焰靜靜的綻放，空氣仿佛都凝固起來。
桃井五月怔怔地盯着這簇藍色火焰，大腦裏一片空白，心裏肯定了之前猜想。
“鹿島，別自欺欺人了，你這是個性。”
